房间静悄悄,唐晚清楚的听到宴非白稳健快速的心跳声,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唐晚愣了许久。
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钢琴曲回荡在静谧沉闷的卧室,唐晚似乎找到了一个脱身的机会,赶紧从宴非白怀里起来,紧张的拿出手机,也没注意看是谁来的就接起来:“喂?”
“唐晚,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是简烨。
唐晚稍微侧过身:“我没事啊。”
宴非白当然听见了电话里的男声,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不过也不难猜的出来。
刚才的温情荡然无存,宴非白慵懒的靠在床上,冷冷看着唐晚在自己面前和别的男人打电话。
他心里的嫉妒被拉开闸门,一点一点倾泄而出,正在心里蔓延……
简烨在开车,他问唐晚:“我去接你回家吧。”
唐晚说不用:“还有事吗?我挂了。”
“别别别,说真的,我追你这么久,你考虑考虑我吧。”
宴非白勾起唇,嫉妒蔓延得越来越深……
唐晚看了一眼宴非白,发觉他又垂着眸,长长的眼睫遮住眼中神色,男人靠在白色的床上,显得诡异又阴冷,她皱皱眉,没心思听简烨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简烨语气认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唐晚,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宴非白嘴角的笑根本称不上笑,唐晚觉得毛骨悚然,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僵。
“宴非白?”她试探地喊了一声。
男人慢慢抬眼,眸中的阴沉与暗色几乎要碾灭一切,他猛地夺过唐晚的手机摔在地上,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接着天旋地转,唐晚被他翻身摁在床上,宴非白逼近,呼吸粗重,恶兽般地低吼:“你是不是想死?”敢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讨论这个话题?
她被压得透不过气,宴非白仿佛要证明些什么,冰凉的手掌毫无征兆的掀开她腰间的衣服。他摁住她腰肢,温热的肌肤温度落在掌心,他像是终于缓解了一丝暴戾,恶狠狠地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唐晚其实是懵的,等反应过来,宴非白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在脱她的衣服,眼中迷恋且疯狂,他喘着粗气,手指颤抖,却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必须得到她!
很不容易的是,哪怕意识渐渐涣散,他也千辛万苦的控制着自己的狂躁,没有伤到她。
唐晚的上衣几乎被脱下来,她顺从的抱着他,男人身体一僵,不过霎时,他便开始扯她的衣服。
她是知道的,宴非白正常的时候沉默寡言,无措的时候像个愣头青,只有发病的时候才会变得不计一切代价。
“宴非白。”她嗓音很轻,灭顶的温柔抚慰他暴戾的心。
宴非白狠狠蹙眉,手下的动作滞了一下,可不过片刻,他便抱得更紧,手臂像铜墙铁壁。
唐晚撞进他冰凉坚硬的胸膛,疼得她轻呼一声,他愣了一下,似乎在懊恼自己。
唐晚笑了笑,温柔的拍拍他:“没事。”
他的身体颤抖,冷的像是坠入了冰窟,唐晚听到他一阵比一阵更急促的呼吸,她拉开抽屉,看到药在里面。
宴非白握住她的手腕,沙哑低问:“你是不很怕我?”
“不怕。”
她很温柔,眸中果然没有一丝害怕:“吃了药就会好的。”
宴非白把她的手拉回来:“我很正常,我不吃。”
他不想在她面前臣服于那些药物,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残缺的人,更不想承认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她。
但可笑的是,他又一次在她面前发病了。
宴非白推开她:“出去。”
所以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呆着。
他怕唐晚看多了自己这个模样会嫌弃他,怕自己再也找不到她。
狠狠心,他转过头不看她,语气也冷了些:“滚出去!”
唐晚柔软的嗓音传来:“你怎么这么凶。”
宴非白只觉得心疼,却并不看她:“唐晚,听话!”
她在他面前一向是很乖的,宴非白觉得自己恶劣,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呢?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了,身体也颤抖得更厉害,因为唐晚在这里,他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
腰上突然圈过来姑娘柔软纤细的手臂,宴非白怔住,有些不敢呼吸了。
唐晚的脸贴在他背上:“我不出去,我陪着你。”
“……你……你不听话。”宴非白想凶她,咬了咬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又变得无奈纵容。
唐晚莞尔一笑:“宴非白,我给你唱歌吧。”
要听什么歌,他现在都快被她折磨死了!
唐晚哪里知道他想什么。
她轻轻的,慢慢的唱着: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峥峥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她唱的是摇篮曲,温柔的嗓音把字字句句都唱进他心里,宴非白想笑,摇篮曲对他能起什么作用?
可他却真的慢慢冷静下来,第一次没有靠药物,只是因为沉溺进她的温柔里,他有些稳定了。
等唐晚把这首摇篮曲反复唱了几遍后,宴非白的脸色终于缓和,他闭了闭眼,转过身把唐晚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捂住她的嘴巴:“嘘,不好听。”
唐晚见他恢复,拿开他的手:“不是有效果的嘛。”
宴非白浅浅勾唇:“嗯。”
唐晚蹙起眉,宴非白看她蹙眉也跟着蹙眉,唯恐自己惹她嫌弃了:“怎么了?”
他哪里做得不对吗?不应该抱她吗?
宴非白的手有些僵硬。
唐晚有些不高兴:“我唱的真的不好听吗?”
他愣了愣,无奈的哄着:“好听,天下第一好听。”
唐晚也笑,看他一本正经脸色严肃的夸自己天下第一,越想越觉得好笑,宴非白虽然弄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不过唐晚开心,他也开心。
她仰起头,被他温柔的眼眸弄得一怔,有多久没见过宴非白这般的笑了,真心实意不参杂任何情绪,干干净净的只有喜悦。
唐晚认真的看着他:“宴非白,你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开心的。”
宴非白看着她,点点头:“嗯。”
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生命过到这个年月,多半都在追逐着她的脚步,如果她愿意可怜可怜他,永远陪着他。
宴非白想,开心一定是件很容易的事。
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唐晚下床开门,是骆庭。
骆庭看了眼里头的情况,大概猜出了结果:“应该不需要我了吧。”
唐晚赶紧摇头:“我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还得您给他上药。”
“哦,那也是。”骆庭进屋,看了一下乱糟糟的床,心想这两人到底在屋里干了什么?
他可丝毫不怀疑宴非白的战斗力,如果碰上喜欢的姑娘,身残志坚也得上啊。
骆庭悄悄挑了挑眉,开始重新给宴非白上药,唐晚乖乖的坐在宴非白身边,她有时候会问他疼不疼,宴非白自然是疼的,可是不想让唐晚担心,就装得云淡风轻。
他很复杂,想让她心疼自己的时候从不留情,可大多数时候是极其舍不得她难过的。
宴非白摸了摸唐晚的头发,看她身上沾了不少的血,轻声哄:“去洗个澡好吗?我很快就过来找你。”
骆庭心里啧了一声,这语气温柔得甚至都有点低声下气了,妈的这还是那个变态宴非白?
他手下一个不稳,弄疼了宴非白,男人只是皱了一下眉,朝骆庭冷冷的看过来,骆庭心虚的笑了一下。
原来变态只对自己的女人才会温柔。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兄弟。
唐晚跟随吴女士出去,房间就只剩宴非白和骆庭,上完药,骆庭重新给他包扎:“这次又砍了自己多少刀?都血肉模糊了。”
宴非白眸中平静,甚至笑了:“十五刀。”
刀刀见血,平常人可忍不了这个疼。
骆庭一阵毛骨悚然:“你能不能惜命一点!我一个心理医生都被逼得会各种包扎了。”
宴非白没搭理他。
骆庭说:“你这样迟早把自己玩儿死,你也不想想会不会吓到唐晚。”
宴非白神色动了一下,阴寒的目光看向骆庭,骆庭被看得后背发凉,强行镇定:“干嘛?”
“你管的还挺多。”宴非白阴森森的笑了,骆庭心内咯噔,想起这变态的占有欲和嫉妒心都十分疯狂,有点后怕。
“我这不是怕你的计划进行得不顺利嘛。”
宴非白摸摸手上的玉扳指:“不管她怕不怕,就算是怕死了,也得留在我身边,想走?”他笑了,有些疯狂:“能走到哪里去?”
骆庭明白了,宴非白可以对唐晚温柔,对她纵容,对她百依百顺甚至低声下气,可只要她敢有逃离的想法,他立刻就会变成恶魔。
脚底生寒,骆庭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谁能收得住他?怕是唐晚也不能。
上一秒产生的想法,下一秒就开始印证,宴非白找不到唐晚了!
“先生,唐小姐也不在书房。”哪怕是罗管家都有些绷不住了,他被宴非白阴寒的眼神看得微微颤抖,如果再找不到唐晚,迎接自己的就是暴风雨。
宴非白推翻桌上的东西:“再找。”
他根本坐不住,准备去花园的秋千那儿看看她会不会在那里。
从客厅出去,身后就传来她的声音。
“宴非白?”
唐晚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宴非白转过轮椅,唐晚站在面前,她穿着一件宽松不合身的衬衫,头发滴滴答答的,下身是短裙,露出一双白嫩无暇的玉腿,夜色里像个媚人的妖精。
唐晚走过去:“你们在干嘛?”
“找你。”宴非白神色紧绷,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缓和,他紧紧盯着唐晚娇媚的模样,蹙起眉。
宴非白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其余人很是知情识趣的不看唐晚。
“我跟着吴女士去换衣服了啊。”
唐晚走到他面前,宴非白果然蹙眉看了一眼吴女士。
吴女士吓惨了:“唐小姐的衣服都脏了,这里也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我就带唐小姐去我住的房间洗澡,顺便给她找了两件衣服。”
吴女士忍耐不住先生锋利的眼刀,极快的说完,心内暗暗叹气,懊恼自己的自作主张。
唐晚见这阵仗,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把手腕伸过去给他闻:“洗得香不香?”
宴非白瞧着她期待的小模样,心里的沉闷消散一些,听话的闻了一下:“香。”
唐晚笑起来:“那你替我谢谢吴女士吧。”
宴非白很听话:“谢谢。”
吴女士简直受宠若惊,其余人目瞪口呆。
唐晚推着宴非白的轮椅离开。
俩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唐晚小声抱怨:“你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多不好。”
宴非白:“为了找你。”
唐晚:“我没有离开啊。”
宴非白:“嗯。”
他又说:“明天你也会离开。”
唐晚笑说:“可我总是会回来的。”
男人没再说话了,低低的嗯了一声,嗓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骆庭看着俩人远去的身影。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谁能左右宴非白?
唐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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