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郑十三一通胡扯,愉快的道别,第二天,贺礼带着贺鱼和包袱,与干娘、胡狗道别后,乘上郑家的马车,汇合江家的商队,前往洛阳。
江家的商队规模不小,并非全是江家的,也有像贺礼这样……用后世的说法就叫挂靠的,自己一个人上路怕不安全,跟着大部队,所有人的护卫、手下加一块儿,也是一个不小的队伍,等闲人也不敢碰,至于大面上的人,自有江家出面交涉,这才是随着江家商队走的好处。
队伍看着人多,行进的速度却不算慢,且井然有序,每天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吃饭,一天要走多少里,皆有专人管理和安排。
贺礼朝郑家借的马车只是普通的小马车,他连小厮都没有,就一个赶车的车夫,夹杂在队伍里本来应该一点儿都不起眼。只是,江家不知是否交待了管事要照看贺礼一行的话,贺礼哪怕没带小厮,吃喝也有人照顾的好好地。
第一日,车队里除了人,大多都是货物,行进速度有限,只赶了三站的路程,驿站与驿站之间相隔约三十里左右,一天功夫走了百来里路,这么大的队伍,已然不算慢,这应该还是江家走熟了路、经验丰富、组织管理做得比较好的缘故了。
贺礼还不太习惯坐马车,两个铁质的大轮子,没有橡胶轮胎,没有减震,道路情况又比较简陋的情况下,乘车走长途真不是什么好体验,贺礼觉得学骑马应该提上日程了,坐马车太煎熬了。
车队停下来的时候,贺礼都会下车走走,活动一下感觉快被颠散的骨头,牵上贺鱼,耐心十足,给她说说路边的小花儿大概叫什么名字,要不就陪着做个小游戏,或是编个花环,讲个故事,间中还哄着贺鱼睡了个午觉。
一天的时光,贺鱼倒也不觉得无聊,晚上在驿站落脚的时候,还有力气叽叽喳喳的跟哥哥说话、玩乐,晚上在驿站落脚的时候,用热水泡了脚后,贺鱼早早就睡过去了,可见路途中还是累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再度启程,背着贺鱼上了马车,看见车里已经摆了一小盒精致的点心,贺礼问车夫:“郑叔,这点心是……”
赶车的郑叔笑着道:“郎君放心,这是主子准备的,说是准备了给小娘子路上当零嘴吃,郎君请放心便是。”
原来是郑家人让准备的,就是不知道是谁交待的,居然这么细致,等回去表扬他。贺礼谢了一声,把点心盒子给贺鱼,让她自己拿吃。
“郎君,需要水吗?”
中午停下歇息的时候,江家的人过来给他奉上吃喝,贺礼不喝生水,还给他备了热水。贺礼谢过后,带着贺鱼下马车,让她吃点心喝水。
“小兄弟,请问能分些水吗?”
刚下车,就有个圆脸圆身子,浑身上下笑容里都透着一股喜兴之气,虽则胖,却胖的讨喜:“先前看有人拎了烧开的热水过来,想必小兄弟这里有热水,故此厚颜向小兄弟讨要一些,好给在下拿来泡馒头吃。”
说着,比了比手里的钵,钵里面放着一个黑乎乎地杂粮馒头,看着又冷又硬,若是能用热水泡一泡,那确实更好下咽。
贺礼见状,点头答应道:“可以,我这里刚灌了一壶热水,可以分兄台你一些,装哪里?这个钵吗?”
“对对,谢谢小兄弟,小兄弟真是善心人,这是大福气的气象啊。”
这好听话说的!
贺礼解开水袋给他钵里倒了些水,左右闲着也是闲着,跟圆胖子逗闷子玩:“是吗?从哪里看出的?兄台难道是算命看相的不成?”
圆胖子笑着用同样圆胖的手指头翻着钵里的馒头,好让它泡开些,而不至于外面泡软了芯子还冷硬的情况产生。圆胖子笑道:“算命看相不成,没学过,不过,倒是自恃有几分看人的本事。小兄弟是江家的贵客吗?”
贺礼不置可否,笑问:“何以见得?”
圆胖子拱手道:“兄台虽然一路不曾闹出什么,为人低调谦和,但是,我观江氏家人待你的态度,虽照料得周到,但态度恭敬客气有余,敬畏不足,反而只像是得了什么吩咐,须得好好待你,如此态度和行事,唯有贵客方能如此。”
贺礼点点头,肯定道:“确实如此,我与江氏还算有几分交情,不过,这与兄台无关吧?你一直关注着,为何?”
圆胖子也不管手上泡着馒头的钵了,当即就是一揖,道:“在下才柴,荥阳郡成皋县人,幼读诗书,识文断字,能写会算不在话下,郎君手下可还缺料理事务之人?”
这是遇上毛遂自荐了?!
贺礼打量他两眼,没说什么,只催促才柴:“我这里是缺人,但是,能否胜任,还需试了再说,你且先吃些东西,不着急。”
“是,郎君稍待。”
贺礼点点头,心里却在评判。他这一路行来一直十分低调,马车低调,江氏照顾他的时候,做的也极低调,队伍里的人,只要不留心的,应是看不出端倪来的。
而这位才柴,不仅看出来了,还能做出清晰的判断,并做出决断立即以借口找上来,贺礼觉得这人别的且不忙着说,只眼目前表现出的能力来看,不是庸人。
贺礼缺人,缺能帮他做事,不需要他照看的人。作为穿越者,大家都去截胡历史名人,就他可怜的连个合适的助理都没有找到。
眼下的历史名人们,要么已经名花有主,要么已经做出了些成绩,或是有着远大的抱负的,不是他这种贫寒士子可以搭上话的。
所以,哪怕作为穿越者,他该亲力亲为的时候,还真没旁人可以托付。今天这位才柴不走寻常路,就这么凑上门来尬聊套近乎,最后又毛遂自荐……感觉这套路有点熟悉,莫名有些亲切——
等等,这些套路似乎都是他玩过的!被这位才柴在加工之后,居然被他玩出花样儿来了!
“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才郎……”
贺礼顿了一下,皱皱眉,不过还是坚持:“才郎来自成皋县,不知是否听过陈生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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