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 清若再也没有听见过男人的声音。
她隔了好久也不敢再继续在心里和镯子说话。哦, 不对,男人叫镯子为墨镯。
通体黑色, 没有任何花纹,确实叫墨镯挺贴切。
可是她依然能感应到情绪。
清若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说话, 只能努力释放自己的感谢和善意。
默默的想着, 仙人别生气了,怎么有人气那么大, 都好久好久了, 还是阴沉沉的感觉要杀人一般。
到了除夕宴,清若再一次出现在楚帝面前,连失两位公主、一位皇子的楚帝也像是突然要开始关心剩下的皇子公主了。
清若换了住的地方,日常用品和生活条件也跟着得到了提高。
本该高兴的, 但是清若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感觉到, 仙人的气息越来越恐怖吓人了。
这次她大概知道原因了。
因为她开始、修炼了。
是的, 修炼。
墨镯刚到她手腕没几天,有天晚上她躺着睡觉,睡到半梦半醒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到左手腕热热的,像是有种热热的气流流出, 很舒服吸引着她想要深呼吸, 想要靠近。
清若快要睡着, 意识不是很清醒, 跟随着本能想要深深把那温暖的气流吸入, 而后她便能感觉到左手腕上那种热热的暖流随着她吸气进入她的身体。
清若平躺着,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感觉,只觉得跟着她呼吸进入身体的气息热热的,暖暖的,一进入身体就开始缓慢的流散。
直到身体再也感觉不到,温热舒服的感觉也随之不见。
她有些急,只能在下一次深呼吸的时候努力想留住更多的气息。
就感觉有暖流进了她肚子的地方,脑袋有点重,身子也跟着有点重,肚子的地方却是涨涨热热的很舒服。
她压着呼吸,一次又一次的把吸进身体的暖流往肚子处压,突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这时候她明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躺在床上,身体的触感却像是躺在温热的水中,找不到边际,却不想靠岸,因为太舒服了。
似乎很短的时候,也似乎很久之后,那种感觉消失,清若意识回笼,在黑暗的房间里睁开眼,怔怔看着屋顶。
这一刻,她异常清楚的认识到,墨镯和仙人,和她是不一样的,或者说,和整个瀚海七国内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她似乎,找到了可以打通另一个神奇地方的方法。
清若抬手把戴着墨镯的左手放在肚子上,镯子是温热的,但是却没有像刚刚那样流露出温热气息了。
她也突然明白了,仙人,应该是墨镯的主人,但是他不在这,也不在墨镯那屋子里。
救她的命,是墨镯自作主张,所以那天仙人生气了。
清若右手握着镯子,心里和墨镯道谢,却没出声,叫那仙人听见,更该厌恶墨镯了,听起来,那仙人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好。
那种身子轻飘飘像是飘在温热水中的感觉太舒服了,第二天晚上早早的清若便遣走了王嬷嬷和小顺子说自己要休息,迫不及待在床上躺平,闭着眼睛等着墨镯发出温热的,带着像是阳光暖色的气流。
但是,没有。
清若等了很久,也没有。
她睁开眼,翻了个身,感觉不对,又躺平,怔怔看着天花板发呆。
最后还是闭上眼,一片黑暗中努力想要感觉到左手上墨镯的气流。
没感觉到墨镯的,却真让她感觉到了一些有颜色的不知道是气流还是什么。
清若心里高兴极了,开始努力的想要把那些气流吸到身体里。
没有成功。
后来她太累了,就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
清若从原本的兴致勃勃期待睡觉到兴致缺缺,但是手上的墨镯在提醒着她,那些,都是真的。
所以她依旧坚持着。
不知道到了第几天晚上,她突然就吸进了一点点黑暗中感觉带着红色光芒的气流。
只是肚子一沉,之后并没有出现那种全身暖洋洋的感觉。
可是清若知道,是真的。这世上,真有仙人,也真有修仙问道这回事。
长生不老吗?
不、她只是不愿就这么妥协于命。
自从那天晚上墨镯放出温暖气流之后,清若就能感觉到,那人的气息越来越恐怖危险了,大概有别的原因绊住他了,不能及时出现,不然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世上估计已经没有她和墨镯了。
害怕呀,可能她能怎么办,墨镯已经给她引了路,她既然已经找到了方法,就必须走下去。
所以清若之后一边对着那仙人努力往墨镯释放善意,一边认真努力修炼。
她身子越来越好,再装病不行,不病一天老是在床上睡觉也显得奇怪,所以清若后来还发现了,只要是坐着盘腿的状态,静下心去感受空气中有颜色的气流就可以,不限于非要躺着。
不过她自己只能吸入带着红色光的气流,大概是?
瀚海七国没有人真的见过仙人,所有关于仙人、修炼问道都来自于传说或者是一辈辈流传,所以清若知道的很少。
哪怕一天只能吸收一点点红色的气流,并且身体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她也不急,她觉得努力总是没有错的。
而且、既然真的有仙人,那怎么瀚海七国总都会有一些记载。
只是她不够去触碰那些文字而已。
所以要了解更多,她还需要努力提高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不限于楚国,也许是其他国家才有的记载,没有实力,她没有资去触碰。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进入墨镯,因为那里很明显有仙人的居所,不管里面有什么,或多或少,都可以给她一些关于那个未知又神奇的世界一些认识。
但是清若只是念头一闪就彻底没有再想起过,那是别人的东西,就不是她寻求便捷的理由。
之后换了住所的清若,就开始努力修炼,努力提升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想办法习字,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站在仙人居所前,只觉得那三个字写得大气磅礴,看着叫她害怕压抑又向往,却一个字都读不出来,并且日后找到了相关记载,她不会认字找到也看不懂。
七公主十岁那年,在宫宴上挡住了刺向楚帝的刺客。
楚帝毫发无伤,七公主被匕首刺入肚子的同时还随手拿了桌子上的盘子砸到了刺客的脑袋上。
被刺客同一刀挥过,身子倒下躲过了致命一刀,去被砍伤了膝盖。
行刺楚帝的刺客被七公主留下。
七公主肚子被刺,膝盖被砍伤。
楚帝顺藤摸瓜找到了幕后主使。
七公主救回了命,但落了身子虚弱,还有,不良于行。
七公主不要赏赐,只说这皇宫守卫还有待加强,自己此番这样换了楚帝平安也是值得,只是今后,她放心不下楚帝的安危,想要自己训练一支皇宫精卫。
十岁、还是个公主,寻常情况,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答应这样的请求。
但是清若当时为了救他,明明坐在下方,毫不犹豫扑上来,自己被辞的同时还能想着留下刺客,又被伤了腿。
楚帝还提前就说了,只要她撑过去,答应她三个要求。
她这才一个要求,楚帝没办法不答应。
何况皇宫里的侍卫是要加强一下,就当给她个心理安慰,给她个空头衔,底下自要安排他的亲信去带。
等着过两年,她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就可以光明正大把她的空头衔去掉,把他的两个亲卫提上去。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
当楚帝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回头路了。
他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架空的都毫无感觉。
如果上天再给楚帝一次选择的机会,楚帝宁愿被天下人骂帝王言而无信,也不会答应她。
但是上天,没有给这个机会。
景禾四十二年。
七公主十六岁。
七公主现在住在承北阁,名字是七公主自己改的,之前这里是历代帝王的寝宫。
整个寝宫外面都彻夜守着太监宫女。
因为还不到七公主平日起身的时间,所以整个承北阁周围都非常安静。
伺候七公主的大太监顺喜带着一众宫女悄无声息在外面准备等待七公主起身伺候洗漱。
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如今羽林卫的正副统领在等待着,有事要禀告,但天大的事,也要等七公主起身。
如今这楚国,七公主只差登临皇位而已,其他的,没得差。
十六岁,便是秦帝,也赞了一句此女奇才。
里间听见声音了,顺喜才站外寝宫门外弯着腰恭敬的问,“公主,您醒了吗?”
“嗯~”淡淡的声音,特有少女美好甜润的声线,但是带着独属于七公主那种漫不经心的声调。不用看,顺喜也知道,这种口吻的七公主,是不拿正眼看人的,但是没有人会觉得是她高傲,只有,理所应当。
好像她天生就该那样,漫不经心,俯视着人间所有,杀伐生死,全在她一言或者翻手之间。
听见了回应,顺喜提着的气稍微一松,“那奴才带着人进来了。”
知道不会有回应,顺喜这才轻轻推开门,带着身后十分有序跟着的宫女进入。
清若坐在明黄色的龙床上,因为她不良于行,所以轮椅就放在床边。
她从来不让太监碰她,所以去抱她这件事都是宫女在做。
原本顺喜是很担心的,但是七公主年岁还小,身子骨架娇小,虽不是很瘦,但也不胖,恰到好处的那种,宫女抱她抱得稳稳的,这些年来也没见抱她的宫女吃力,顺喜每次在旁看着才觉得放心。
这会宫女把她抱到轮椅上,低着头恭敬的退开,七公主天资聪颖,耳聪目明,不喜周围太过吵闹。
她洗漱着,顺喜在身后跟着半低着头禀告,“公主,羽林卫两位统领在外求见。”
七公主毕竟没有登基为帝,偶尔才去御书房那边,所以更多的,要求见要过来承北阁。
清若嗯了一声,“让他们进来。”
两位统领进到寝宫正堂时,清若正坐在桌边用早膳,她手里拿着勺子,一下一下的拨着碗里的粥,七公主似乎并不重口舌之欲,比较喜欢的就是粥和水果一类的淡味一点的食物。
所以整个御膳房这几年都猛往这些方面下功夫。
不过认真说起来,七公主似乎不重任何欲望,除了,权利、和权利的扩张。
两位统领进屋,直接一撩衣袍行了对皇帝才行的大礼,这二位就是当初楚帝刚答应给清若设立羽林卫时放入的亲信,也是最早接触清若的朝臣。
“末将参见七公主。”
清若稍稍抬眸看去,两个人都低着头,动作十分标准,端的是非常恭敬。
“二位统领请起,坐吧。”
她口吻随意,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有点懒洋洋的状态。
但是近几年以来,已经没有人敢和她随意。
两位统领谢恩起身,旁边的宫女已经给他们在长桌边拉好了椅子,摆好了碗筷,盛上了粥。
很明显,七公主既然让他们坐了,那就是一起吃点的意思。
七公主的口味,全皇宫全朝臣都知道,她不爱味重的东西,所以两位统领几乎是捡着肉食和一些味重的吃。
看着她似乎放下勺子不愿再吃了,正统领跟着放下筷子,“公主,末将二人有事禀告。”
清若看着两人撩了撩眼皮,往后靠着轮椅背,两只手搭在一起,抬了抬下巴,示意说。
“火骑营已经从魏国回程,公主您要的类似的书只在魏国找到十册不到,已经快马加鞭在送回来。”
清若稍微眯眼,“十册不到是什么意思?”
正统领稍微有点紧张,咽了口口水,不敢看她,低头看着她桌上的碗,“有,有一本,只有半册。”
清若嗯了一声,不再问。
副统领接着禀告,“公主,六国都来了人,要给您贺生辰。”
清若挑眉,“魏国也来了?”
刚被她派人抓了一众皇子威胁魏帝那她要的东西来换,还能派人来给她贺生辰,魏帝这心也是蛮大的。
副统领点点头,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开口,“魏、赵、吴三国恐怕不怀好意。”
清若带出点轻笑,哦了一声。
一听见七公主笑,两位上过战场征战的将领都觉得,浑身凉。
但是突然。
清若皱了眉,并且弯了身子,表情凝重又有些痛苦。
两位统领暂且没反应,站在清若旁边的顺喜吓了一跳,尖着嗓子叫出声,“公主!您怎么了?!”
两位统领立马站起来,“公主!”
清若左手紧紧抵在肚子处,抬眸,冷沉又肃杀,“全部出去!”
宫女们几乎没有耽搁,立马领命退出。
两位统领习惯了清若的杀伐果决,开口从来不许质疑和反驳,低着头应声退出。
顺喜担心,可是他更不敢抗清若的命,紧紧皱着眉头,一边往外退一边道,“公主!奴才就在外面候着!您有事您叫奴才啊。”
清若没给回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她渐渐长大,墨镯也渐渐长大,一直在她手腕上带着,除了她,没有人能看见。
她能感应到墨镯主人那仙人的情绪。
这几年,仙人一直没出现,清若大概有了猜想,他肯定是被什么东西拦住或者被事情绊住了。
从一开始他那种疯狂漫天的杀意,到后来似乎缓和了一些。
清若试图对着墨镯说过话,自然是和他说的,但是没有过回应,一直到现在。
之后她偶尔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很明显的差别,不是墨镯主人的,是墨镯主人正在面临的情况。
但是都不严重,那时候她担心呀,可是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有时候也能感应到痛,很痛很痛的那种,痛得她恨不能一刀切了自己,但是过后,她修炼时候就更顺畅一点点,清若觉得,痛的时候,大概是墨镯主人在进阶的时候。
这一次,清若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觉得心脏疼,墨镯热到已经她看着都在发红光,鲜红刺眼带着血色。
清若紧紧把墨镯抵在自己肚子处。
在心里默默对着墨镯开口,却十分冷静。
“如果我有什么能帮你,请你说,只要我能,一定竭尽全力。”
铺天盖地死亡的气息只压她的天灵盖,她觉得丹田处被压得阴沉沉的开始冷,她全身都冷,额头上已经都是汗,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墨镯。
她知道,他听得到,她每次说话,他都听得到,只是他估计几年前那一次对墨镯已经失望透顶隔出了自己的范围,一时间虽然拿她没有办法,却再也没开过口。
清若忍着全身想要发抖的恐惧,继续对墨镯默道,“如果我可以帮您,请您开口,我一定尽力。”
清若在等,在等那人开口。
右手抚上墨镯,安慰它,她总觉得,墨镯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它这会也在担心,它很烫很热,已经发着不详的红光,却没有让她感觉到烫。
“进去,屋里。”
脑海里终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沙哑,有不正常的停顿。
清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进入墨镯。
自小时候误入之后,她再也没有进过墨镯。
但是修炼后,这会她已经很适应那种突然一瞬的眩晕感,还是原来的位置,只是一眼,原本第一次进来长得整整齐齐的植物,大概因为没有人管,已经疯狂的野蛮生长,各种植物混着你压着我长我压着你长。
清若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情绪,转头往身后的屋子跑。
“我快到了,之后呢。”
这会在墨镯里,她直接开口问到。
这次男人回答得很快,口吻还是冷淡的平稳,“桌子上有砚台,割开手腕,往里面放血。”
清若直接推开了屋子门,打开扫了一眼,直奔大大的书桌。
砚台在上面,旁边还搁着毛笔,她也没有犹豫,只是在找刀,桌子上,却突然出现了匕首。
清若左手拿起匕首,朝着自己右手腕就割。
割得重也割得狠,她早早把手腕放在了砚台上,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她感觉这砚台像是饿了千百年,而她的血是美味的食物,吸得又重又猛。
清若腰靠着书桌撑住自己的身子。
开口问道,“还需要做其他的吗?”
隔了一会,男人口吻清淡,“不用。”
他没说停,清若也就没有问什么时候可以。
而后手腕一直搁在砚台上,砚台一直在疯狂吸她的血。
清若渐渐感觉自己有些失血过多,没了力气,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身子也开始渐渐发冷。
她咬着唇,忍了又忍,还是没问出什么时候可以这样的话。
她这条命,是墨镯救的,这是墨镯的主人。
她能到今天,和墨镯密不可分,也和这人密不可分。
感觉脑子越来越晕,清若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屋子。
视线恍惚,她感觉,她似乎看见了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人。
负手而立,目光冷漠看着她。
而后,视线彻底变黑,没了意识。
而此刻,站在雪域秘境中心处的季限。
看着雪域秘境中心处汇合的越来越多的血液,目光冰冷而阴森。
融合的最后一秒,他抬手,从无数鲜红色的血液中抽血楚清若的。
刚刚她感应到的危险,并不是他的,而是整个雪域秘境的。
季限原本完全不想搭理的,可是犹豫一瞬,开了口。尽力,他想看看她的尽力,能尽到什么程度。
楚清若的血顺着流转在他手中,最后凝成一滴鲜红色的水滴状血晶。
躺在他掌心,是温热的。
他神识里看到的,是已经失去意识坐在他书桌椅子上,半躺在桌子上的人。
季限两个指尖捏着她的血晶。
只要他再一用力,她的血晶破碎,她就彻底死了,魂飞魄散。
墨镯还在装死。
季限嘴角勾着讽刺的笑,他养的好法器,吃里扒外。
季限指尖刚准备用力,脑海里又响起了声音,“仙人,您不高兴吗?要不要吃东西啊?”
这是她小时候,第一次,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和他开口说的话。
季限停下手里的动作。
雪域这个秘境,应该是上古的没错了,只是不是上古大能留下的芥子空间,而是直接是一个上古时期的秘境。
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何况里面还有那些时时刻刻想至他于死地的跳梁小丑,他虽不惧,可苍蝇多了也会烦。
这叫楚清若的倒是真的聪明,知道他想要她的命,也不啰嗦每天烦他。
可是一直努力释放自己的善意。
在雪域遇到那么多烂苍蝇,她的善意,或多或少对他有一点点用。
墨镯周围的一切,除了他刻意屏蔽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
墨镯领着她入道,她是单系火灵根,天赋也不错,只是瀚海大路现在灵力少得可怜,她没有师傅正确的引导,只靠自己摸索,已经算不错了。
一边对着他努力释放善意,一边还要扛着他铺天盖地的杀意。
季限还以为,这人不变态就要自杀。
她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有他的影响,加上她天资脑子都不错,舍得下功夫努力。
暗自谋划,杀伐果决。不到十年,已经成了楚国真正的掌权者。
之后开始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她在找七国内所有可能有关于修仙问道的相关记载。
便是季限,也不得不说,是真的厉害。
更让他觉得叹服的一点是,明明已经进过墨镯,她那么努力的修炼,显然是对修真有无尽向往的。
但是这十年来,她没有再一次进过墨镯,从六岁到十六岁,这份心性,他承认。
但是依旧改变不了,他要她死,要毁了墨镯。
他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背叛。
只是……季限把她的血晶收回掌心。
墨镯跟了他近百年,她的情绪也传给他近十年。
就是要他们彻底消失,也该是面对面。
现在,让她再活会。
这个任务代码为灭世。
会转到清若这,前面已经有无数工作者铩羽而归。
一个人久了,即便是鬼魅,也会孤独。而季限,不会孤独,不需要陪伴。即便一个人千万年,他依旧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最后,他会彻底毁了瀚海界所有生灵。
清若接任务,从来自进入世界之后就要求自己完全融入。
这十六年,她只为一个能和季限面对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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