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焦维大怒拍案而起。
“胡说八道!”
孟新竹被吓了一跳,接着就听焦维喝道:“谣言止于智者!连这点道理你们都不懂么?我都替你们感到脸红!难道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困难么?人可以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如果不能认清自己的不足,如果不能承认别人的优秀,你们谈什么前程,谈什么发展?四年大学,你们就学到了人云亦云,就学到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腹么?!!!”
劈头盖脸一通呼喝,铿锵有力,字字诛心,孟新竹被吓到了。
不仅吓到了,还有点怕怕的,实在是焦维此刻的话说得底气太足了,她觉得如果他心里有鬼,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所以她信了,觉得自己确实无理取闹了。
“焦校长,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走!”孟新竹赶忙站了起来,然后看着于跃,见他不起来,还在那喝水,可急坏了,不得不拉了一下他的肩膀。
于跃顺势抬起左手,手掌对着孟新竹摆了摆,然后笑着抬头:“焦校长,不至于这么气急败坏吧?”
蹭的一下,焦维满脸通红,接着喝道:“谁气急败坏了?!!!”
于跃又是一笑,完了,焦校长已经乱了方寸了,他已经没了第二个办法了,也下不来了,只能继续强装愤怒了。
“焦校长,您别喊,这样只能显得您更心虚。”于跃道。
“放屁!”焦校长觉得混账二字已经没有杀伤力了,气急败坏的爆了个粗口。
“焦校长,您玩牌么?”于跃觉得这么交流实在有益无害,得让这哥们安静下来。
果然,突然听到于跃说什么玩牌,焦校长愣了一下,然后没有继续飙高音,而是皱眉道:“什么牌?”
于跃笑道:“德扑您知道么?”
焦校长愈发不解,道:“听说过。”
他语气放缓了,因为也在思考问题,这个家伙没被自己的盛怒吓到,这事还得思考。
这次他思考的不是恩威的选择,而是在想如何善了,要不要不管不顾,直接赶人。
于跃此刻却在想这个德扑真是好,不仅因此得了一员大将,还因此认识了王风,没事还能拿来举个例子,有点意思。
微微一笑,于跃道:“在德扑里有个术语,叫外强则弱,外弱则强。”
“嗯?”焦维疑惑不已,听得不大明白。
于跃道:“当一个人下注的时候啊,如果他下的很大,一般来说他的牌就很小,相反,如果下的很小,他的牌就是很大,简单说,就是下注和实力是成反比的。”
焦维又是疑惑一下,接着豁然明了,这家伙在说自己!
是的,于跃就是在比喻他,喊得那么大声,只是为了掩饰他的心虚而已。
别说于跃肯定那袁天旭有猫腻,就算没有,通过焦维这一番姿态,他也能确定了,这事就特么有猫腻。
“呵呵呵……”焦维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于跃笑着摇摇头:“我要足够聪明,也不至于考个石家庄经济管理学院。”
焦维一愣,石家庄经济管理学院?这是你的学校么?靠啊,这种货色也敢来我办公室耍威风,成何体统?尊严何在?
焦维又是冷笑一声,道:“你还是很聪明的,但还不够聪明!”
“哦?那请焦校长指导一下咯。”于跃道。
焦维看着于跃的样子,真想揍他,一个小瘪三而已,楞在这跟我装成熟,还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最可气的是,他装的还很好,反倒是让自己几次失态……
“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聪明人应该难得糊涂,聪明人应该不会找不自在,聪明人应该不会自取其辱。”焦维说。
于跃看看焦维,道:“焦校长做的一手好文章啊,这排比用的不错,不过我没听明白,什么叫自取其辱?”
焦维看看于跃,冷笑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德智美体劳咱们不说,有一点,你女朋友就比不过人家。”
“什么?”于跃问。
“人家老子有钱!”焦维说出这句话之后突然很爽,很兴奋,麻痹的,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嘛?我满足你啊!
“为什么你女朋友上不去呢?因为你穷啊!知道么?你穷,你不配啊!”焦维死死的盯着于跃,把每个字咬的都特别重,他真的太爽了。
这种卸下伪装,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感觉太爽了。
这种把恶心的人打击到,让他们屈辱的感觉太爽了!
他觉得这个混账带给自己所有的不快随着这几句话说出来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哈哈…”
焦维说完突然大笑起来,那是一种肆无忌惮的宣泄,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得意。
于跃安静了,所以他非常爽。
孟新竹在一旁整个人呆滞了。
看着癫狂大小的焦维,整个人都愣住了。
前一刻,他还是德高望重的副校长,而这一刻,变得面目全非,成了一个贪婪无耻的小人。
前一秒仁师,后一秒人渣。
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变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她没有觉得窝火愤怒,没有想到自己被人用钱财挤掉了,只觉得失魂落魄。
是的,她很失望,因为她亲眼看到一个丰碑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塌一样。
fd是她的梦想,不知道多大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听说了这个名校,然后心向往之。
三年高中生涯里,fd大学一直在她脑海里,神圣的召唤着她,所以当金榜题名的时候,她高兴坏了。
四年求学深造,她更爱上了这个母校。
但此刻,她突然意兴阑珊,突然发现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藏着让人恶心的罪恶。
她可以理解,可以接受有猫腻,因为她之前也怀疑了这一点,但她无法接受一个副校长,这样不知耻,这样张牙舞爪的把自己的丑恶摆出来,偏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穷,你不配。
短短五个字,如万箭穿心。
看着歇斯底里的焦维,于跃又笑了。
焦维还在笑着,心理却在咒骂,你笑你p!
笑着笑着,于跃站了起来:“焦校长,我劝你善良。”
焦维一愣,接着喊道:“我劝你滚!”
于跃微微一顿,接着哈哈大笑:“我要不滚,你是不是得叫保安了?”
焦维闻言后退两步,他被于跃突然的大笑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家伙愤怒之后会失去理智。
毕竟血气方刚的学生,做事很难考虑周全,万一被揍一顿太不值得,出去丢死人了。
见焦维没说话,于跃道:“记住了,她叫孟新竹。”
说了一句让焦维听不大懂的话,于跃轻轻搂住孟新竹的肩膀,也打断她那个呆滞的目光,转身向外走去。
孟新竹这才回神,然后疑惑中看到了于跃脸颊上淡淡的笑容,莫名的,她也想笑。
这个办公室,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了。
砰!
门关上了,焦维懵了。
目睹两人离开,听了一句听不大懂的话,焦维莫名的有点慌。
有点怪!
如果于跃骂他两句,或者给他一拳,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但特么的就这么走了很不对劲儿啊。
忐忑一会儿,焦维摇了摇头,一个学生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别生气了。”
走出校门,孟新竹发现于跃一直没说话,以为他没能达成目的有点懊恼,安慰了一声。
于跃闻言看向孟新竹,孟新竹笑着道:“反正咱不穷,咱有的是钱呢!”
于跃哈哈一笑,道:“咱不仅有钱,还有人呢。”
孟新竹一愣,突然想起于跃高中时候的疯狂,听到有人这两个字慌道:“可不能胡来啊!”
于跃道:“什么胡来?”
“你可不能找人揍他啊,他是会能想到的,到时候咱就犯罪啦!”孟新竹道。
于跃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想揍他?”
孟新竹连连摇头:“没有!”
“说实话!”于跃道。
“嗯……”孟新竹犹豫了一下,道:“就一点点啦……”
“哈哈哈哈哈……”于跃快慰大笑。
孟新竹吐了吐舌头,道:“但也不能打!”
于跃笑道:“放心吧,咱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能干那事。”
说着于跃掏出电话。
孟新竹有些不解,心想不那么干你就不要叫人了吧?
正狐疑间,电话接通了。
“喂?洪哥,把侠客行的账号密码发给我。”
于跃只说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孟新竹一脸不解,什么侠客行,什么账号密码?
两人随即回到酒店,然后于跃就来到电脑前。
孟新竹目露不解,于跃笑道:“去洗个澡。”
“啊?”孟新竹道:“昨晚才洗过的。”
“那去给我买包烟。”于跃又道。
孟新竹看看于跃,又看看电脑:“你要干嘛?”
“写点东西。”于跃道。
“那我要看!”孟新竹道。
于跃笑道:“你站我旁边我没有灵感。”
孟新竹想了想,这还真是,自己写作文也不习惯爸妈看着。
“那你写完了给我看!”孟新竹道。
“好,你现在找点事儿做。”于跃道。
“找什么呀?”孟新竹有点为难。
于跃眼珠一转,笑道:“楼下有个店子你看到了么?就是红色的,写着二十四小时无人售货的那个。”
“没看到啊。”孟新竹道。
“你下去就看到了。”于跃道。
“你要买啥?”孟新竹问。
“你进去看,有du开头的就买这个,要是没有这个,你就买名字里带jsb的。”于跃道。
“哦……”孟新竹闻言离开了。
孟新竹一走,于跃强忍笑意打开电脑,然后噼里啪啦的敲起了键盘。
约莫十几分钟,于跃敲完了东西,房门也跟着开了。
然后于跃就看到了孟新竹的脸,红红的,嘴巴鼓鼓的。
于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孟新竹张牙舞爪着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于跃,我打死你!”
于跃一个箭步冲到床上,孟新竹也追到了床上,然后见于跃躺在床上也不管那多,直接就冲上去把于跃压住,接着就是一通乱掐。
“叫你糊弄我!叫你欺负我!都被别人看到了!都看着我!都看着我呢!丢死人了,气死我了,我掐死你……”
于跃被掐的痒痒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哈哈大笑,然后拼命的抵挡着。
孟新竹一点不解气,现在想想自己进去时候的愤怒,想想走出来时候别人诧异的目光,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以只能对着于跃使劲发泄。
疼倒是好忍,关键是痒痒太难受,感觉自己都要笑炸了,于跃干脆一翻身,然后用力的制住孟新竹。
看到于跃还敢反抗,孟新竹大怒。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于跃求饶道。
“不行!”孟新竹咬牙切齿道。
“那你说咋的才行?”于跃道。
孟新竹刚要说咋的都不行,但接着眉头一挑:“你也去!”
“嗯?”于跃一愣。
孟新竹突然一喜:“你也要进去一次!”
在孟新竹看来,这种丢人的感觉也要让于跃体验一次,惟其如此,放解心头之恨。
于跃心理狂喜,面上却一副为难:“不要吧”
“要!就要!你也进去!”孟新竹觉得抓到于跃软肋了,必须让他也丢人一次!
“那你就不许生气了!”于跃仿佛下定决心一样。
“好!”孟新竹点点头。
“行吧,有什么可怕的,且!”于跃一副给自己打气的模样。
哼哼,小样,看等会你出来能不能受了!孟新竹心理得意的想。
于跃起身就走,孟新竹跟了出去。
“干嘛?”于跃问。
“跟着你,万一你不去咋办?”孟新竹道。
于跃心理一笑,不就是想看自己丢人么!
下了楼,看了眼那个小房子,于跃故意犹豫了一下,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孟新竹心中一笑。
接着于跃走了进去,孟新竹躲在角落里等待着。
良久,于跃还没出来,孟新竹有些不解,接着恍然,是了,他不敢出来呢!
孟新竹越想越开心。
终于,于跃出来了,然后孟新竹就迷糊了。
这家伙没有低头,没有快步行走!
而是左右手各拿一个盒子,然后扬着脑袋左看右看,一边踱步一边在人来人往的注视下念叨着:“薄更好呢还是持久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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