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 还需要多加努力。”
顾英一脸麻木的拿过自己的功课, 明明在学堂里他的功课也算是前几名,但是到他爹这儿,几乎没有哪一次是完全满意的, 哪怕重活一世,他也就是个普通人, 爹不能拿学神的标准来要求他, 不然的话,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达到爹的要求。
顾川还真没拿学神的标准要求过儿子, 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合理范围之内的,而且顾英那孩子着实有点儿飘, 他要是再不压着点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飞上天了。
总之来了京城以后, 顾英的生活自是没多大变化, 依然生活在他爹的魔爪之下,也可以说是生活在他爹的光环之下, 来京城半年,他爹就在京城找人开了铺子,来京城一年, 他爹就拜师了, 师傅是中书侍郎, 也就是副相之一, 虽然比不得首相和次相, 但一样是能够在朝廷上说得上话的人, 有这么个师傅,就相当于是抱上金大腿了,可比一个状元的名头有用多了。
这开了挂的人生,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想不服都不行。
跟能够拜副相为师比起来,中状元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最起码金銮殿上的顾川淡定的很,刚满七岁的顾英也很淡定,家里头唯一不淡定的就是李香莲了,报喜的衙役一走,立刻就跪下来感谢老天爷,眼泪不断的往下流,但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这大概是喜极而泣的最高境界了。
不过就像顾川和顾英父子俩所预料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发生赐婚这回事儿,皇室也没有适龄的公主可嫁,原身的愿望算是完成了,顾英一直以来担心的危机也消除了,是时候好好做个衙内了。
顾衙内,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能做官二代的感觉实在太好了,顾英明显的感觉到家里的变化,专门的厨娘、打扫卫生的下人、赶马的车夫,甚至他还有了个书童,真的是官二代和富二代才有的待遇,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以为要靠自己奋斗才能拥有这一切呢,没想到有个好爹,七岁他就可以开始享受了。
作为一名合的衙内,首先他不能给他爹拖后腿,其次要广交朋友,最后就是吃喝玩乐了,这一辈子真的是赚到了。
顾川刚刚为官,虽说上司不会交给他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作为官场上的新人,还是要有点儿眼力劲儿的,而且必须来得早走得晚,在儿子的教育上难免就有些疏忽,以至于隔了时日才检查儿子的功课。
“你这是打瞌睡的时候做的功课吗?还不及你五岁的时候,你自己好好看看……”用心不用心,一看就知道,旁的不说,光看那字儿,就知道这孩子没有用心,潦潦草草的,就跟螃蟹爬的一样,那叫一个丑。
顾英低头不说话,只要挨过去这几回,他爹可能就不管他读书的事情了,日后她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他爹这根金大腿在,他完全可以把生意做遍全国,到时候他爹有权、他有钱,小日子过得比哪家都自在,总好过一直让他苦读书,他又不是那块料,可能穷尽一生,都读不出个名堂来,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提前做好选择呢。
顾川唠唠叨叨说了一大通,不管是用什么样的语气,那小子就是咬死了不吭声,低着头掐着手,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得,说话不管用,那就动手好了。
待会还得罚这小子做功课,所以手是不能打的,要打就打屁Ⅰ股,书房没有趁手的家伙,顾川直接在树上摘了根柳树条,这东西别看细,但是揍起人来也疼的很。
给儿子留点面子,就不用扒裤子了,让人摁到板凳上,拿着柳树条儿就开始抽。
刚才还一直不吭声的顾英,忍了两下以后就开始大哭,他都已经四年没挨过揍了,而且这是他爹头一次揍他,每一下都疼的很,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当然了他之所以会嚎啕大哭,也是想着能把他娘引过来,有个人拉着、劝着,也省得他爹一直怎么揍他。
不过顾英想多了,他的哭声的确有够响,李香莲也的确听见了,只不过夫君教育儿子,她自然不会拦着了,也没有理由拦着,夫君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而儿子确实需要好好教育教育了,这几天简直要玩疯了,她就算不图儿子有夫君那么大的出息,但是也没想着把儿子养成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
李香莲心里虽说是能够想的明白,但是听着儿子相当惨烈的哭声,她也没心思做衣服了,起身吩咐人出去买镇痛止血的外伤药。
顾英哭得嗓子都哑了,这才被他爹抱到床上去。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能有多疼。”他也就用了一成力,而且这还隔着厚棉裤呢,力道肯定抵消了不少,到底是个七岁的娃娃,他还能往死里揍不成,结果这小子哭的跟杀猪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什么严刑拷打呢。
“就是疼。”顾英抽抽噎噎的道,打在自己身上才是疼,爹当然是不知道了,这些年了,他爹说归说,但是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他还以为他给不信奉棍棒教育呢,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毕竟被人说几句不疼不痒的也就过去了,但是被打,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疼,早知道他就……稍微老实那么一点了。
这娇气样,一点儿都不像个男孩子,甚至比女孩子都娇气,顾川有些怀疑这孩子上辈子大概是个娇娇女,这辈子穿成男的了,但是娇气还在,这么一想还挺可怜人的,不过越是这样,他越是要严,毕竟这世道生而为男就算是幸运了,一定要立起来,还能给妻儿撑起一个家,不至于被旁人欺负了去,这是责任,也是义务,谁让家里大部分资源都给了男子呢,总不能得到好处,却不想着付出。
“把刚刚的功课重新做一遍,明天交给我,还有之前那九天的功课,明天一块给我。”顾川很是不近人情的样子,眉头蹙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知道了。”顾英小声道,刚才哭得久了,这会儿说话不光抽噎,而且声音都沙哑了,眼圈儿不光肿了、红了,鼻子上还有个鼻涕泡,看上去跟没人要的小可怜一样。
顾川知道自己手里的轻重,也知道待会儿妻子肯定会过来看,所以根本就没检查顾英的伤势,甚至走的时候还气势汹汹的。
顾英已经不指望他爹心软了,要是明天功课还做不好的话,可能他还得再挨一顿揍。
顾川前脚刚走,李香莲就带着伤药过来了,儿子哭的那么厉害,夫君肯定是下手重了,毕竟这还是个孩子呢,跟大人不一样,不扛揍。
顾英还没来得及诉苦呢,他娘二话不说就开始扒他裤子,他现在的身体好歹也算是个大孩子了,不是还在吃奶的小娃娃,也是有羞耻心的好不好,两只手赶紧攥紧了自己的裤腰带。
“娘,娘,娘,你干嘛呀,我都这么大了。”
“你说我干嘛,还不是给你上药,谁让你这段时间不听话、不好好学习,挨揍了吧,该!”
确实是亲娘,不过就算是亲娘,也不能扒他裤子。
“娘你把药放下,让青松来就行。”青松就是他的书童,比他大四岁,做事麻利的很,对他也够忠心,关键那是男孩子,被看屁Ⅰ股他没有心理负担。
事实证明,在长大成人之前,顾英不光拗不过他爹,也阻止不了他娘,紧攥着腰带的手被掰开,裤子被扒下来,惨兮兮的屁股露了出来。
“啪!”
“疼,娘你打我干嘛?”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也怨不得李香莲这么生气,儿子哭的这么惨,她还以为被打成什么样了呢,揪心不说,还让人买了镇痛止血的外伤药,但是瞧瞧她儿子这伤,哪里需要用药啊,再说流血了,就连破皮都没有,当然被打了,不可能没有痕迹,被打的地方青了,也肿了,一条条的很是明显。
不过就这种程度的伤,至于哭的跟死了娘一样吗,搞得她还以为夫君下手重了呢,现在看来分明是这小子故意搞事情。
“你这也叫伤?过几天自己就好了,用不着上药。”李香莲留下这话,直接就出去了,别说给儿子上药了,连安慰的话都不曾有。
这反应,顾英瞠目结舌,他是真的受伤了,也是真疼,怎么弄得好像他是装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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