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游客们回到照壁处,李方那已经又新聚了一群人,这可连休息都顾不上了,叶云轩当即就接了第二趟活。
一来二去,一直忙到了中午的饭点,午餐跟以前一个样,一份简单的外送便当。终于是有机会休息了,叶云轩端着饭盒就要去找李方,在这作为旅游景点的纪念馆里,大小员工几十号人,相熟的还是当属每天都得接触的李方了。
当然了,这次来找李方,可不是为了打听什么凤与虎的问题,叶云轩是想主动坦白,以求从轻发落。只是,等这手探进那个放木牌的口袋时,叶云轩惊愕地发现,那东西竟然不翼而飞了。
这!叶云轩把两个裤袋都给翻遍了,却愣是找不着那块木牌!东西找不到是中途的时候跑掉了?那自己跑去坦白除了挨顿训以外,貌似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吧?额,还是算了吧,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等王叔叔他们发现了的时候,自然会去修补的。
略过略过,叶云轩一副什么事都发生过的继续吃饭工作。下午四点半一到,纪念馆闭馆前的半个小时,薛青云很是准时地跑来接叶云轩。嗯,跟馆长王继戚说说话、打打招呼,感谢下他这一暑假来对叶云轩的照顾还是有必要的。
王继戚,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的年纪比薛青云还要大上一点,却愣是一头黑发,身体少见的硬朗。用叶云轩自个私底下的话来说就是,这高大威猛的底子做个几乎闲得慌的纪念馆馆长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这王叔叔分明就是参军当警察的料,只要去了,保证能震慑一大片人。
但是,用王继戚本人的话来说,他对参军什么的没感,就想花废完这人生所剩的光阴,守在这纪念馆、这家供奉着戚大将军的祠堂里。嗯,这个他还真做到了,而且还不是所剩,几乎就是人生的大半段光阴。
叶云轩是从舅舅薛青云那听来的,从王继戚到这纪念馆工作算起,足足已经二十多个年头了。也就是说,在那个人一生中最该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年头里,王继戚放弃了一切,缩进了这家老旧的祠堂里,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啊。
是,薛青云与王继戚成为朋友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借助的还是其海门区文化局副局长的职位之便,要说有多了解,铁定是谈不上的。可识人的本事薛青云还是有的,那眼界气度,那做事风,王继戚就不该是个普通人物,还有那偶尔泄露出来的气势威严,薛青云都恍了神,觉得比自个身上的气场都还重。
所以,薛青云是这么教导外甥叶云轩的,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得尊重王叔叔。他自个也不敢看轻王继戚,因为二者相交,到底最初是谁放下身段还真不好说。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叶云轩领了今天的一百块固定工资,而薛青云则领着他,算是对这戚将军祠暂时说拜拜了。
“小轩,这下小金库可攒了不少吧。”上了车后就只剩自家人了,薛青云也调侃起了自己这位唯一的外甥,“唉,要是我家那个混世小魔王有你一半懂事,那我跟你舅妈可就省心了。”
“小瑜现在正是爱玩的年纪。”
“嗨,哪是爱玩,我看都要玩疯了,真担心他能不能考上第一实验,今年可是最后一年了。”
“不是有怀瑾姐在吗?她的成绩那么好。”
“你怀瑾姐今天高三了,哪有空管那臭小子。”薛青云瞥了眼叶云轩,一脸愁容地道。
“那……”叶云轩只好暗地里一咬牙,往下接话道,“我来辅导小瑜吧。”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薛青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嘴上却还装模作样地推辞道。
这还需要想吗,当然是不啦。得,也就这一来回,薛青云的本意立马就露了出来。
“那我可把握瑜交给小轩你啦,就是追着赶着,也要让这浑小子给我考上第一实验去。嗯,最好能天天辅导,这样吧,小轩,干脆你就住到舅舅家来吧,免得跑来跑去怪麻烦的。如果觉得跟握瑜睡一块儿太挤,你怀瑾姐今年申请了住校,她的房间正好空着。”
就知道舅舅在这等着自个,可听到后头,叶云轩还是被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怀瑾姐的房间我可不敢睡,她还不得杀了我。”
“哈哈哈,那你就只能跟握瑜挤一块了。”
叶云轩依旧是摇头。“我住自己家就行了。高中之后就有夜自修,等我放学那会,小瑜也该睡觉了,补课只能放在周末,所以……”
说到最后,叶云轩都低下了头去,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是不领情,可他真得想快些独立,而不是一直活在亲戚们的救济下。
“孩子。”顺势瞥了眼的薛青云很自然就瞧出叶云轩心中所想,叹气的同时,不得再次重申他一直在说的话,“不管怎么样,我跟你舅妈,还有怀瑾、握瑜,我们一直都是你的家人。”
不说叶云轩是怎么理解与接受这句话的,被其二人甩在后头的戚将军祠里在闭馆之后也发生了一件事情。
馆长办公室里,一工作人员敲门而入。“馆长,大殿里出了点状况,不知道……”
坐在办公椅上的王继戚很是不满地瞪了来人一眼。“我不是一直在强调,大殿里的事无论大小都要向我汇报吗。”
这句话来人当然记得,要不怎么会跑来打扰馆长大人,只是要说的事实在太小,他举棋不定啊。
“闭馆休整后,有人发现大殿那刻着前楹联的一块木板下头缺了一角。”看吧,这事确实很小吧,感觉根本没必要跟纪念馆里的最高负责人汇报。
“什么!”不曾想,王继戚的反应却很大,“是哪块木板?”
“是‘拔剑光寒倭寇胆’那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来人有些懵了。
啪!王继戚干脆拍案而起,夺门而出。这下,那员工就算是彻底懵了,也只得赶紧跟上去。
来到大殿后,王继戚直奔那块楹联而去,蹲下身子,底下果然缺了一角,刻在上头的凤凰已经不见踪影。这,王继戚脸上阴晴不定,他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挖走,还是那木牌自己走了……
如果是前者,那自己所掩盖的秘密一定泄漏了出去,而他们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取走木牌,就一定有所倚仗,不见得夺的回来。王继戚也不会为此耗费精力、折损人手,因为就算夺回来了,对他也是无用,那又何必呢。
只是,王继戚有两点想不明白,木牌的秘密自己从未告知第二人,自己能知晓也是全凭运气,传承下的记忆里正好有一两点有所关联的记载,甚至就连这木牌是不是真货他都无从确认,对方又是从何得知木牌,得知这东西在自己手上,而且就堂而皇之地藏在这祠堂呢?哦,现在有一点能确定了,这木牌十有就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东西。
如果是后者,王继戚真不愿相信,这木牌在他手里已经好几年了,前前后后也不是没想过让其认主,但其啥动静都没给。想让这种无主的东西重新择主,条件都不能用苛刻来形容,完全就凭机缘,俗称撞大运。
好吧,就算有谁真的运气好到买彩票次次中奖,木牌择主,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无论那新主人愿不愿意继承意志,数百年前那场惨案的参与者们都会恐慌,一个搞不好,九州大地将重燃战火。
“知道有谁来过这吗?”心中转过万千头绪,王继戚一脸凝重地站起身来,看向众人。
这怎么可能会有人注意到,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都下班吧。”话虽如此,王继戚却背着手站到了殿门口。
这话,是自己人的都听懂了,催着赶着,那些无关的保洁人员全都离开了这。咣!所有通往大殿的道路上的大门都闭门落锁,而大殿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中青年的汉子,排成一方阵,那气势,与军人比都不逞多让。
“大帅!”
“从现在起,各部倾尽全力,严查今日来馆之人去留,优先青壮,其次老弱妇孺,不得有误!”
“遵命!”
王继戚大手一挥,众人立马散得干干净净,恍如从未出现过一般。而这位被称作大帅的馆长也一脸阴沉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知道,这广撒网的命令收不回多少成效,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其实王继戚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大殿里装个监视器呢,说不定当场就有头绪了。可他真从没想过会有人打这几乎成了废品的木牌的主意,与其说他在藏,还不如说就那么摆着。
不是王继戚神经大条、不够重视,数百年了,若说从没人打过这木牌的主意,王继戚是不信的,但这样都能让自己随手捡到,难道不是因为没了价值吗。
激活木牌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可就王继戚所知的历史里,那位元帅的子嗣也在惨案后被唯恐遭到报复的参与者们屠戮一空了。
越理越清,现在的王继戚更偏向是有哪个冒失鬼顺走了木牌,至于择主这回事,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
(本章完)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