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站在商场外面的台阶上, 空气微冷, 她的脸好烫。
刚刚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扯他袖子叫他买套。
周凛拎着满满两手战果走过来,就看到女朋友一手插在毛呢外套口袋里, 一手手背贴着脸, 白皙的手指,挡不住红红的侧脸。像只害羞的兔子, 明明很清纯, 却做了最大胆的事,就差在脑门上贴张纸条,写个“小傻子”上去。
“走吧。”周凛停在她身边, 低声说。
林月点点头,故意等周凛迈步了, 她才跟在后面。
上了车, 林月低头看手机,必须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周凛看她一眼, 打开音乐, 默默地开车。
这一路,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默契地不提那盒计生用品, 却有无形的什么自男女身上散发出来, 彼此缭绕, 越积越浓。车里开着空调,来时林月没感觉,这会儿觉得热了,忍不住放下车窗,让清新的空气进来。
周凛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微微攥紧。
从青石县回来都已经九点多了,又去了一次商场,黑色SUV停在楼下时,夜黑如墨,小区一片幽静,温暖的灯光从一栋栋楼房透出来,静谧安详。楼道里黑漆漆的,周凛咳了声,声控灯顿时亮了。
爬到五楼,周凛没事人一样,林月有点喘。
周凛开门,让她先进。
房子还是那套房,小学生不在家,气氛又是一样。
林月随手按下客厅灯开关,才亮了几秒,“啪”的一声,又被人摁灭了,健硕结实的身躯从后面压过来,转眼间就将林月抵在了墙上。林月心头狂跳,头顶他的呼吸是热的,他扣着她的大手发烫,最让她头晕目眩的,是周凛毫不掩饰的嚣张。
终于要发生了吗?
紧张、慌乱、刺.激、兴奋,还有无法形容的悸动。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希望将第一次留到结婚那晚的女人。”压着她又小又软的手,周凛声音沙.哑,下巴抵着她脑顶。
林月脸上一阵一阵的涌起热.浪。周凛之前,她没有谈过恋爱,对于男女关系的幻想,开放也好保守也好,都是纸上谈兵,就像大将军上阵前无法准确预料战斗场景。也许换个只是一般喜欢的男朋友,她大概会选择矜持保守,可眼前的男人,他犹豫不决,她只好主动一点,让他明白她的认真。
“你,喜欢哪种?”林月低低地问。
周凛笑,他哪种都不喜欢,只喜欢她。
“不怕我吃完就跑?”他蹭了蹭她的头发,玩笑似的问,“现在从一而终、负责到底的好男人不多了。”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可林月明白他心里的顾虑,所有旖.旎都消失,林月咬咬唇,仰头看他:“你会跑吗?”
周凛沉默。只要他吃了,除非她先不要他了,他就绝不会跑,但,他这行,打交道的全是社会危险分子,也许哪天,他想回也回不来。
“说不准。”松开她手,周凛靠到她旁边的墙上,右手伸.进裤口袋,转动打火机。
林月忽然看不清了,眼里有什么要掉下来。
“傅北庭,傅南他爸,我们一起读的警校,毕业后我干刑警,他缉.毒,老婆孩子都不想他跑,上面有任务,他不跑不行。”攥紧打火机,周凛自嘲地笑。是警察婚恋都难,还是他身边的警察特别倒霉?最亲的两个,一个被女朋友甩了,一个高中就在一起大学刚毕业就给他生孩子的老婆,在儿子六岁的时候,提出离婚。
人都偏心,周凛干的是刑警,他理所当然地从男人的角度出发,知道女人不容易,但他更偏心身边的兄弟,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姚晴对傅南妈妈都藏着点怨气,直到那天亲耳听姚晴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周凛谁都不怨了,死的死离的离,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他跟林月该怎么走。
林月再也憋不住眼里的水,可她不怕了,原来他说的“跑”是出差的意思。
“你跑你的,我不在乎。”靠到他怀里,林月声音很低,却柔韧坚定,“你不用担心,我仔细考虑过了,你办你的案子,我也有我的生活,你回来我就多做一份饭,你在外面忙,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以及未来的孩子。
周凛单手抱她,右手揉了揉她头。说起来简单,过日子哪那么容易?一天一个月一年她不在乎,她扛得住,时间久了,早晚会压垮她,就像那两个女人,谁能说她们没爱过?
他不想她的小月亮那么辛苦,更怕哪一天他回不来了,她变得像姚晴一样,走不出来。
“真贤惠。”呼口气,周凛抱紧他的小女人,故作轻松道,“不愧是人民教师。”
林月不想他蒙混过去,皱眉道:“我说的很清楚了,不介意你的职业,你怎么想的?”
她想要句准话,要一段稳定的感情,如果他继续担心她离开,那样两人都累。
她话中带着一股厉劲儿,周凛被激得火起,大手一推,再次将她摁在墙上,死死盯着她:“我想睡你,我想你给我生孩子,但将来的事谁也做不了主,你就不怕哪天我死在外头,你带着孩子不好二婚?”
林月哭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周凛喘着粗气,固执地等她回答。
“怕。”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周凛笑了,生离死别,谁会不怕?
他松手,刚要站直,小女人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埋在他胸口哭:“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别让我怕。”
周凛身心剧震。
林月不哭了,侧脸贴着他宽阔的胸膛,幽幽道:“周凛,是你让我搬过来的,是你主动背我上楼的,是你带我去你们家,晚上约我散步告白的,你要是因为这个想跟我分手,你就不是男人。”
“别激我。”周凛重重地抵住她,要她感受他的“男人”。
林月咬唇,使劲儿推开他,冷声问:“明天我回家,你到底去不去?”
去就好好谈恋爱,少想些用不着的,不去……
林月呼吸变重,他敢不去,她就……马上搬家,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小月亮变成了小刺猬,根根往他身上飞,可周凛被扎得浑身舒服,说不出的痛快。
“去。”他狠狠地搂住她,低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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