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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睡过午觉,丁芳芳和顾关山从宿舍走出来,往教室去。路上阳光明媚,树叶斑驳,顾关山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跟在丁芳芳身后。
他们走进教学楼,往楼上爬,楼梯间里都是各处的人,而那个流言已经扩散到了认不出什么人的程度:
顾关山亲耳听到有人说:“你们听说没有,高二一班那个沈泽昨天下午在校门口被一个女生拽着胳膊拖去医院看他刚出生的儿子了。”
另一个人道:“啊?为什么我听说的版本是沈泽看到那个漫画之后超级生气,把顾关山逼着割腕之后,又后悔了?”
……
三楼的楼梯间里头,丁芳芳听完第五个传言后转过身,对着顾关山冷漠道:“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这样的,顾关山,“下一步留言的进度是什么,他新出生的儿子把你摁在中厅强吻?”
顾关山十分气愤:“丁芳芳连你也嘲笑我——你良心坏了你!”
丁芳芳挖了挖耳朵:“关我屁事,我倒是觉得有点微妙的大快人心。”
丁芳芳又竖起手指推测:“哦!当然也有可能是你带着你儿子——”
顾关山打断丁芳芳,自暴自弃道:“还有可能是我搞大了沈泽的肚子,哭着拉你和我一起去陪沈泽去医院产检吧。”
楼梯间里那一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望向顾关山身后的方向。
顾关山浑然不觉,不知死活道:“我觉得这个走向也还可以,比如沈泽带着孩子上演一个霸道总裁带球跑——”
丁芳芳打断:“……关山啊。”
顾关山浑然不觉,继续着自己的编剧大业:“——沈泽这个带球跑的剧情的精髓就在于出国——等等怎么了芳芳?”
丁芳芳:“你是知道沈泽刚刚经过了楼梯间,对不对?”
顾关山:“……”
顾关山颤抖道:“什么?他或许没听到吧?”
丁芳芳诚恳地说:“我明显感觉他多看了你两眼。”
顾关山宽慰自己道:“其实听到了也没关系,你看,流言都有了这么多版本,他估计也不会在意——”
“——不会在意这有且仅有的一个搞大了沈泽肚子让他去做产检的版本,”丁芳芳道,“我非常确定,他绝对不会介意的。”
顾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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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班的下午,顾关山一个人,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抱着自己的课本躲在了教室后排。
顾关山一整天承受的打击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极限,却还来得及做出最有益于自己身心健康的判断:沈泽提着自己的包走进六班,顾关山躲在了教室后排那堆书后面——以免被发现,防止被清算。
顾关山仅剩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沈泽在教室里看了一圈,没找到顾关山,却还是在他平时坐的顾关山的隔壁桌坐了下来。
顾关山在教室后排窝着,然后谢真也坐在了他惯常坐的位置——教室后排,顾关山如今的旁边。
谢真打招呼:“顾——”
顾关山拼命地冲他打手势,示意他闭嘴,谢真顿了顿,望向前排大大咧咧坐着的沈泽,又看了看被踩了尾巴一般的顾关山,妇女之友般地在自己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顾关山以嘴型道:“谢谢。”
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谢真压低了声音,八卦地道:“顾关山,你和泽哥真的……”
顾关山绝望地砰地一声撞了桌子。
谢真急忙举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会干,又小声说:“你俩这个绯闻——”
顾关山脸涨得通红,憋着气道:“没——没有绯闻。”
谢真咧嘴笑了起来,道:“顾关山,我倒是有点理解泽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顾关山耳根都红了,颤抖道:“这个话题能、能不能停一下?我一个伤员……”
谢真好奇地问:“他真的把你公主抱出去的吗?我一问他他就瞪我。”
顾关山脸都要滴出血来:“这种细节问题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谢真这人其实非常不错,但说话却比较有杀伤力,问的问题尤其可怕,顾关山不敢再和他闲聊,专心抬头听课。
顾关山抬头,看到沈泽在桌子上拿了本顾关山摸鱼的本子,在上面写了一段话。至于写了什么,顾关山眯着眼睛也看不清,也没太在意,只当他是恶作剧地画了个画儿——沈泽又把本子合上,塞了回去。
接着教历史的老教师又喊了沈泽的名字,让他回答问题。
沈泽照旧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答,对着这老教师十分的犟。
顾关山又抖擞了精神,把沈泽在她本子上写的东西抛在了脑后,开始真正地、专心致志地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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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自习时,丁芳芳给顾关山传了张纸条。
顾关山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你对沈泽,有动心没?”
丁芳芳回过头,以嘴型道:“你给我诚实点。”
顾关山呆了呆,丁芳芳对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大约是“不说实话就杀了你”。
顾关山叹了口气,继而安静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丁芳芳在纸条上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顾关山,别的小姑娘恋爱之后恨不得昭告天下,和每个人都讨论‘这个人是不是很帅,我应该怎么追到他’你就能把这些情绪都压着,憋在肚子里,别人不问就不说?”
顾关山接到纸条,提醒她:“丁芳芳,那是你,不是‘别的小姑娘’。——而且你的频率是一周一段新恋情,一周一次昭告天下。”
丁芳芳:“……”
丁芳芳不自然地咳嗽了声:“我没这么糟糕吧?”
然后丁芳芳意识到差点被顾关山的话绕了进去,回过神道:“不对,问题不是这个!别想转移话题!问题是你对沈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上次还告诉我‘他追我是他的事儿’呢,现在怎么这样了?”
顾关山纠结地想了想,意识到这问题多半躲不过了,便低下头在纸上写道:“因为我也是人。”
“其实很少有人像沈泽一样,对我这么好。”顾关山挠了挠头,愧疚地写:“……我毕竟不是石头做的,丁芳芳,我也是个普通女孩子,顶多就是有个糟心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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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临近时,时间总是过得外缓慢——但不代表它不流逝。
顾关山花了大工夫完成了班级的道具,陈东被顾关山抓进宣传部当牛做马,协助顾关山拼命画完了班级要举的牌子。
接着,秋季运动会来了。
运动会开始的那天,真的有点秋高气爽之感,天空湛蓝,青春洋溢,进行曲回荡在天际。
顾关山在进场的时候看到了邹敏,邹敏穿着一班古里古怪的班服站在一班的队列里,仍是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眼神锐利如鹰,却为了走方队涂了一点口红——这让她看上去更加奇怪、不入。
一班的同学大约是怕她,邹敏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
顾关山想起邹敏帮她划纸板划到九点多,在目光相对时,对她笑着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邹敏剜了顾关山一眼,没回她,别说回以一笑了,邹敏直接背过了身去。
林怡感叹:“嚯,好吓人的眼神!”
林怡又疑惑地问:“等等,关山,你认识邹敏?特别古怪的性,让人有点害怕……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人学习是真的特别好,我前几天看到这次的物理单元小考,题那么难,我们全级部都只有她一个满分。”
顾关山疑道:“她学文还是学理?”
林怡:“学理。她留在一班的。”
顾关山愣了愣,道:“……真怪,我还以为她会为了沈泽学文科呢。”
然后接着,顾关山的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顾关山一愣,回过头一看,顾关山最近绯闻CP——沈泽,正站在她身后,周围跟了一票顾关山没见过几面的人,都是他的朋友,有男有女。
沈泽又在顾关山肩上拍了下,朗声道:“诸位,介绍下——这姑娘,就是顾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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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很多年以后,沈泽陪着顾关山做完了产检。
沈泽(斤斤计较):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不是你陪着我去做产检,我也没能带球跑,还没能体现带球跑的精髓,是不是感觉孕白怀了!
顾关山(智憋):这句话记这么多年你是有多记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好困。。明天大概会修一下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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