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奶娘告诉魏紫吾, 若是自己喂养, 孩儿出生之后, 母亲要尽早开奶。让孩子越早吸食乳汁,刺激娘亲产乳,以后的乳量就会越好。
魏紫吾听了, 自是想早些开奶。虽然她浑身乏力,□□也不适着,仍费力地侧卧身体, 就想给到处找奶喝的儿子喂食。
谁知这事还并不容易,小东西挣了一会儿含不到娘亲的乳.尖,便放声哭了起来。两个眼皮立即就红了,嫣红娇嫩的小嘴瘪着, 好不委屈。
儿子哭声越来越大,魏紫吾也有些想哭,怎么哺乳竟这样麻烦, 老是不能给他含住呢。母子两个都急红了脸。
在奶娘的帮助下,魏紫吾终于让儿子这没有牙床的稚嫩小嘴成功咬住了自己。但她很快又痛得轻哼起来。小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 吧唧吧唧吮个不停。可是他能吮到的又少得可怜, 干脆咬着拉扯起来。她想让对方松松口,他却越含得紧,简直是拔也拔不出来的阵势。
奶娘忙安慰道:“娘娘, 开奶总是痛的, 忍一忍就好。”
这个时候, 太子回来的消息还没传入东苑, 马蹄声就已先到了。
内院众人一见顾见邃,也是跪地相迎。大家都知道皇帝传位诏书已下,顾见邃差的只是一个登基仪式,此时就算以圣上相称也是可以的。
慕世宛正巧在廊下,她还没见过女婿,这个时候,难免忍不住暗中打量一番。只见太子身着黑色箭袖骑服,翻身下马,大步上了台阶。
她在绥海时就早听说过大燕太子之名,亲眼目睹这男人生得着实耀眼无俦,又想到对方即将登基为帝,心中既为女儿高兴,又有些担忧。
太子何等敏锐,循着那与旁人不同的目光便看过去,一下就看到了慕世宛。若太子是个没那么精明的人,第一反应怕是要以为岳父嫌弃自己安排的人不够周到,要给女儿另安排能干人。
但太子早是对岳父家的事早就了然于心。从魏紫吾身边多了这个女管事开始,石冬诚就将这件事传信告知了太子,太子也命人进行了查探。绥海国战败,王后不知所踪。若他没有料错,这个女管事正是他真正的岳母慕世宛假扮。
慕世宛见太子看过来,立即低下头。
顾见邃现在一颗心都在屋里的魏紫吾身上,也暂时无暇过问岳母之事,脚步不停地往屋里走。
魏紫吾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但顾见邃进屋的速度快,她都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站在她的面前。
“婼婼,你辛苦了。”顾见邃眼里此刻只看得到魏紫吾,看到她如此虚弱,想着对方先前不知经历了怎样的痛楚,就心疼得不得了。
他竟这样快就回来了?魏紫吾摇摇头,鼻尖微微有些酸,道:“殿下,你怎不把正事办成了再回来。皇祖母无事吧?”
顾见邃道:“皇祖母很好,平安无事。”登基哪有她生产重要。之前李医婆等人给算的时日都是十日以后,他以为自己是完全赶得及回来陪她生孩子的,谁知竟提前这样多。
魏紫吾突然胸前一痛,没忍住又低呼了一声。
顾见邃这才将视线从魏紫吾的脸移开,看向趴在她胸前的小人儿。
这就是他的儿子?虽然对方长得有点儿难看,但顾见邃知道初生儿都比较难看。男人打量着这个稚幼的小生命,心里变得有点柔软。可这小东西在做什么?
看到儿子用嘴大力拉扯着他最喜欢的一物,一只胖爪还占有意味地搭在白嫩高耸的花房上,全然把那当成自己专属,顾见邃有些黑了脸。
他用啃的时候可都是很轻很怜惜的,这熊小子竟这般粗鲁。要不是儿子太小,真想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
男人不悦看向一旁的奶娘,他请了这么多人是来做什么的?问:“为何是太子妃亲自喂养?”
魏紫吾忙道:“殿下,是我自己想喂他的。”
“但是你这样太辛苦了,婼婼。”顾见邃并不赞同,蹙眉道:“看看他将你弄得多痛。”
魏紫吾坚持道:“痛只是暂时的,奶娘说了,等我胸乳通畅之后,就不会痛了。”
一旁的奶娘极有眼色,见太子最关心的是太子妃娘娘,而非吃不到奶发脾气的小太孙,便上前道:“太子殿下,实则您可以亲自帮娘娘……”
这奶娘将一通话说完,魏紫吾的脸立即就红了。顾见邃微微沉默片刻,道:“……只能如此了。”
奶娘帮忙将小太孙和太子妃分开。
可屋里人太多,也不能这么多人看着啊。顾见邃目光一转,周围的人立即都懂了,全部退出了门外,将大哭的小太孙也暂时抱了出去。
“婼婼,疼的话就告诉我。”顾见邃慢慢朝她俯下身。
魏紫吾点头。男人的力道和婴儿自是不一样的,她蹙着眉,手指紧抓着男人的肩头,听着那暧昧的水泽声,脸越来越红。
待小太孙被重新抱进屋里,这一次哺乳果然顺利多了。
待儿子吃饱喝足了,魏紫吾便示意奶娘将他递给一直站在一旁看的顾见邃,道:“殿下,你不抱抱他?”
顾见邃哪有不想抱的,只是担心自己手劲儿重,伤到这么个软趴趴的东西,略思索,道:“好。”
魏紫吾看着小心翼翼向奶娘学习如何抱孩子的男人,对方生涩笨拙地调整着姿势,不由笑了笑。她知道他其实是很喜欢孩子的。
顾见邃抱着自己的嫡长子,低声道:“不可以欺负你娘,知道么?”
小东西不知是不是觉得这个身体硬邦邦的,跟娘亲的柔软完全不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慢慢张开了眼,看着自己的爹爹。
一旁的奶娘看到孩子睁眼了,笑道:“一般孩子是没有这样快睁眼的。殿下一抱小太孙,他就睁开眼了,这是好事啊!咱们这边的说法,是说明殿下和小太孙亲缘极为深厚!”
一旁的姑姑皱皱眉,看向那奶娘,这奶娘是从民间找的,不明白有些话在民间能说,对着皇室却是不能说。什么叫“这是好事啊!”在皇家,都只有好事。
顾见邃却不大介意。他只注意了最后一句,父子亲缘深厚么?他与皇帝,正是父子交恶,他自是希望与自己的儿子亲缘深厚的。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脸……
魏紫吾生完孩子,最紧要的就是坐好月了。
女人月里尤为重要,养得不好,身子就会被败坏。不能受凉,不能受累,不能受气,心绪尤其关键。
凉是肯定凉不到的,虽然已是深秋,寒霜下降,但从给魏紫吾漱口的水温,到她脱了衣裳哺乳时的室温,都控制得当。累也累不到,这院里进出来往的人,都只为给太子妃母子服务。受气自然也受不到,太子没有妾室,没有人会来气她。
唯独……就是父母的事,可能会引起的情绪变化大些。
待魏紫吾母子入睡后,顾见邃站在廊下,看着不远处的凌夫人。他知道多半是魏紫吾想母亲,又让魏峣将对方给带回来了。
魏紫吾的生母和名义上的母亲都在,这件事终究要解决。顾见邃眯起了眼。
星月高悬,慕世宛也回到了自己房里,经过这几日观察,还有与太子的接触,她最初的担忧已褪去许多。她也是过来人,能看出在太子心中,魏紫吾是极为重要的。
慕世宛正要脱了衣裳入浴,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她推门一看,竟是魏峣。吓得她差点一下关门。想了想,毕竟是魏峣给了她这个身份,她才能亲近女儿,终究是问:“魏都护过来做什么?”
魏峣看着她,道:“我想进屋坐坐。”
慕世宛发现,这男人眼神有些迷离,竟是喝了不少酒。魏峣酒量极佳,一般都是跟他喝酒的人全趴下了,他还能眼神清明。慕世宛便蹙了蹙眉,并不想答应,却又担心这人来人往之地有人看见,惹来闲话。终究是稍微让开,让他进了自己屋里。
魏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唇角略微抿着。他想起今日慕世宛对着太子笑了好几次,但是对自己,从那日在客栈,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心里难免不是滋味。虽然明知道慕世宛对太子完全是出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心态,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仍旧觉得不痛快。
慕世宛问:“魏都护找我何事?”
魏峣并不说话,只不错眼地看着她。
慕世宛有些后悔放男人进来了。为了躲开对方的视线,更化解这种道不明的尴尬,她道:“魏都护请稍等,我这里有一种桑楹茶,喝了倒是能解解酒。”
她刚转过身,想去拿杯子为对方沏茶,身体后面却贴上来一具硬朗炽热的身体,铁一般的手臂更是将她紧紧环住。感受到灼热的酒气落在她的额角,慕世宛的身体彻底僵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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