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了照顾魏紫吾,队伍果真走得缓慢, 走走停停地, 半个月后才到关内庆州。
这日, 顾见邃带着魏紫吾住进当地都督府, 正好这庆州都督的继室夫人也有身孕。
这女子的月份与魏紫吾差不多, 魏紫吾一看对方的肚子,再看看自己的肚子, 小了一大圈,难免有些忧心, 惟恐宝宝长得不好。
但太子请来有经验的医婆摸了她的肚子,却说孩子个头并不小,长得壮实。魏紫吾心里才放心了些。
太子妃生产是极重要的事, 所有的准备工作早就一丝不苟地安排好了。
听遇潋说,太子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精心挑选了八个奶娘,魏紫吾倒是一愣,问:“他当宝宝是小猪么?”
凌夫人好笑道:“殿下挑的奶娘都是月份比你大一点的, 届时还不知这些奶娘奶多奶少, 太子便叫人多挑了几个, 以备不时之需。”
魏紫吾闻言, 就忍不住问:“娘, 小时候是你喂的我吃奶,还是爹爹给另请了奶娘呢?”
凌夫人怔了怔, 微微笑道:“当然是请的奶娘了。”
魏紫吾便说:“娘, 等我生产之后, 我想自己喂孩子。”
凌夫人诧异道:“傻孩子,大户人家的主母哪有自己喂养的,何况是小太孙。”说完,她的目光却微微有些落寞,果然,慕世宛生的女儿还是很多地方都像她的,听说慕世宛当年也是自己母乳喂养的魏紫吾。
魏紫吾却坚持道:“我已经决定了。”
魏紫吾怀孕以后怕热,今年热得外久,秋老虎厉害,庆州都督特地将太子夫妇安置在湖边凉阁里,挂着水晶帘,细红竹席,置冰的风车,湖上凉风送爽,倒是解了她不少暑气。
魏紫吾小憩了一会儿,便向太子请来的李医婆请教了一些哺乳的知识,这位医婆听说太子妃准备亲自哺乳,便教了魏紫吾一套按摩胸部的指法,以帮她提早疏通经络,避免堵奶。
她干脆让李医婆将穴位和手法写在了一张纸上。
魏紫吾身形本就生得玲珑有致,到了这怀孕的后期,胸脯更是丰满得她自己也有些觉得脸红耳热。她不好意思让遇潋帮自己按,沐浴之后,便自己坐在席上,解开了薄薄的里衣,照着李医婆教的方法轻轻按摩。
顾见邃与庆州都督向崇等人议完事,回到凉阁里,看到的便是这样令他吃惊的画面。
魏紫吾的脸蛋染着桃粉色,樱红的唇微微张着,她双手托在自己胸前,曲着手指,在自己雪嫩娇美的双乳上,做着某种有规律的按压和轻揉,丰软的柔波甚至会从她的指间不断溢出。
魏紫吾为了给肚子里的小崽子多产点奶,认真地做着按摩,完全不知自己这一幕落进了他人眼里,会是一种怎样的视觉冲击……
顾见邃靠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喉咙干涩发紧,身体更是完全紧绷起来,滚烫无比,终于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妻子。魏紫吾的手太小了,根本包裹不住她那一双因怀孕越发鼓胀的双桃。
“婼婼……你在做什么?”男人明知故问。
魏紫吾微微一滞,看向对方,她始终还是做不到在对方衣冠整洁的情况下,而自己却……有些害羞地正想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魏紫吾诧异地看看对方,自她有孕以来,太子像转性了似的,硬生生地成了禁欲的修士。她还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顾见邃含住她的耳垂,低声道:“婼婼,这种事情,还是换夫君帮你做比较好……”
……
因为夜里清凉,又是太子守着她入睡,魏紫吾便睡得外踏实,一整夜都没有醒,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知昨晚发生了大事。
——周漓慧的父亲周曹,竟从凉州举兵向东南,吐谷浑也发兵,竟已攻入了关内,兵至原州城下。
魏紫吾正在吃惊,凌夫人又进屋来了,告诉她:“婼婼,皇上下诏退位,传位于英王。”
英王?顾见绪?魏紫吾愣了愣:“怎么可能,太子以储君的身份,还在北边代父皇为大燕守疆拓土,父皇竟突然传位给英王?”
她随即反应过来,当然不可能是皇帝真正传位给顾见绪,毕竟皇帝最钟爱的儿子是顾见毓。
难道又是皇帝的阴谋?又想借着顾见绪的名义来做什么?还是这次与皇帝无关,是顾见绪终于谋逆了。
顾见绪可不是老大顾见衍,顾见绪多年经营谋划,对皇位有志在必得之心,早就在暗中编织属于自己的足以逼宫的势力,又得萧闻德襄助,如虎添翼。
英王上位,可就不会再如顾见衍那般儿戏,而是会真的把持住朝政。
魏紫吾便问:“皇祖母呢?”
“太后娘娘其时在行宫住着。”
她又问:“岐王呢?”
“岐王受伤恢复之后,便按照旨意去了宣州。”
魏紫吾的眉心皱起来,如果顾见绪上位,那东宫……岂非是难逃他的洗掠。
幸而东宫库房里的积蓄,此次都是转移了的。自然也包括太子专门给魏紫吾自个儿的私库。
魏紫吾自然是有钱的。她除了馥墨斋,还有好些铺子,本就挣了些钱。而且她爹每年还要额外给她一笔,至于嫁给太子,那嫁妆和聘礼就更为可观了。她都存着呢,打算给自己夫君养军队用。
而且,顾见绪下一步就该对付太子了吧,太子是最大的皇位威胁。
然而,太子却并不见惊讶,也未有分毫忧虑之色,反倒像是早就知道顾见绪会有此一举。
凉州军虽然叛国和吐谷浑一起攻打内地,但庆州都督府在太子的授意下,早有御敌的准备,太子又亲自带兵迎出了城外,加之贺显纲的侄儿贺昭、儿子贺信真也带兵从北面杀至,贺家军的刀法也是一绝,两天的时候,便将凉州军和吐谷浑的军队大败。
太子甚至命石冬诚出手,杀了周曹。周曹剩余的部下立即向太子投降。
至此,太子所率之师可谓屡战屡胜,士气也达到了新的高度。太子换下战袍,在别处清洗掉身上的血腥,换回便装后,才清清爽爽回房看魏紫吾。
“殿下,我听娘说顾见绪篡位……”魏紫吾担心地看他。
顾见邃看凌夫人一眼。
凌夫人对太子自是十分忌惮。这个男人身而为皇储,天生就有凌驾于人的威势,此次顾见邃又亲历十多万众的杀戮,更是多了冷峻之气。
即便他在魏紫吾身旁时,整个人都很和气,但他看向别人的时候,哪怕是目光平淡的一眼,也早带上令人不敢造次的天子威仪。
因此凌夫人并不敢说话。
顾见邃抚了抚魏紫吾的脑袋,道:“婼婼,你现在只管安安心心生我们的宝宝,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用操心。”
顾见邃又随即看向凌夫人:“岳母,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
慕世宛一怔之后,赶紧抓过一旁的丝面薄被,遮挡衣不覆体的自己,也挡住男人蕴含深意的目光。
魏峣显然余怒未消,脸色阴沉得吓人,冰冷的目光连慕世宛看了也微微瑟缩。
若是个小姑娘,看到心中深爱的男人这般赶来救自己,一定已激动扑进对方怀里,寻求安慰。但慕世宛待在绥海王宫十多年,早就学会了压抑她对魏峣的感情,否则她一定熬不过这样多年。
慕世宛皱了皱眉,狄旭庭的话魏峣想来已听到,那他便知道她除了他,没有过别的男人了?实则她并不希望魏峣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了更会想要与她重温旧梦吧。对方连狄旭庭都敢杀,强抢她去作妾太正常了。慕世宛这才想起眼前的男人曾经对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热衷。
这两个人的确有过一段年少荒唐的时光,第一次是阴差阳错,并非魏峣主动的,但有了第一次以后,初尝情.事的少年魏峣自然地对这异常美妙的滋味上了瘾,总是将他的女孩儿抱到私下无人处,释放他对她狂热的喜爱,还有外旺盛的精力。
魏峣还是少年的时候就长得十分高挑劲健,身在武将世家,武艺好力气又大,慕世宛哪里是他的对手。而且她那时太爱他了,他想要她,便任他为所欲为,每次都是被他折腾到哭对方才会罢手。谁知明明采取了一些避孕的措施,却还是怀上了他的骨肉。
但是,她现在并不想做任何权贵男人的玩物,包括魏峣。妾在她看来,就是玩物而已。
她也不再是当年懵懂的少女,明白了一个男人为一个女子着迷,未必是因为爱,也可能是因为欲。狄旭庭不就是如此么,对她着迷了许多年,但也不过是贪她的色而已。
她便道:“多谢魏都护相救之恩,慕世宛以后必将回报。”明明白白划出界线。
魏峣看着慕世宛眼中的戒备,沉默片刻,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你其他的衣裳放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慕世宛便说:“槅扇后面的紫檀柜子里。”她当季的衣裙都放在那里。
韩颂这时在门外道:“娘娘!”
慕世宛道:“韩颂稍等。”
魏峣已绕去了她槅扇后的衣柜,慕世宛突然想起一事,在床上提醒道:“不要动那个有莲花纹的柜屉。”
但魏峣这时却已经打开了那柜屉,抓在手里的是一片片小小薄薄的布料,衣料香气怡人,是她专门放肚兜的地方。
魏峣眸色变深,很快挑了一抹藕荷色的肚兜,另为对方选了一身浅杏色的衣裙,交到对方手上,背过身去。
慕世宛很快换好了衣裳,韩颂等人也进来了。
狄旭庭对慕世宛做出这种事,慕世宛当然不可能再留在绥海王宫,更何况她本就策划了从密道逃走的后路。无论如何,先离开再说。
他命人取来备好的松油,浇到了宫殿里,也浇到了狄旭庭的尸身上,随即付之一炬。他憎恶这个地方。还有慕世宛穿过的贴身衣物,他也不想那些东西落到狄旭年手上。
慕王后的宫殿很快被冲天火势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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