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汉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红, 像煮熟的虾仁。”
“佛子!佛子救我!佛子!”
大汉痛苦地在地在地上翻滚, 皮肤上很快冒起密集的水疱, 水疱渗出脓液,皮肤由红转黑, 渐渐发出焦糊气。
突然,大汉突然静止,惊恐地看向某处, “佛子?不、你不是佛,你是魔……”
话音一落,大汉体内钻出一缕火, 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迅速烧成了灰。
从头到尾, 不过数息,很多人都没回过神。
就在此时,又听一人惨声道:“佛子饶命,饶命——”
景岳就见原本热情的店小二也与大汉一般症状, 还来不及哭诉几声,人就成了灰烬。
一忘疑惑地看着景岳拉住他的手,刚刚他本想要救, 但景岳却拦住了他。
此时景岳也没空理人, 他眉头紧锁, 双目沉沉, 有些怀疑他刚才所见。
他乃神魂入幻境, 以他的眼力, 明明看见大汉和店小二都是神魂自燃,进而焚烧肉/身。
凡人有三火,头上一把,肩头两把,此火是看不见的,但却聚集着人的生气,一旦弱了或是灭了,人的生气便会流逝。
修士们为护住三火,都将三火炼制于神魂中,而神魂自燃,便是修士引动三火焚之,一旦神魂点燃,若无至宝灵药及时镇压三火,根本没办法施救。
而三火一旦炼入神魂,唯一能操控它的只有修士本人,也就是说,店小二和大汉都是自/焚。
其实景岳一进客栈就看出店里好几人都有修为,其中掌柜与大汉乃练气低阶,小二等人只是锻体期,他便没当回事。
毕竟此地虽然偏远,可也属于修界中,尽管外间修士不常往来,但城中也如大日城一般,生活着一些低阶修士。
只是他没料到,店小二和大汉竟会同时引火自/焚。
为什么?
“他、他他们,是、是不是见到了佛子?”
掌柜哆哆嗦嗦的声音打破死寂,人们纷纷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想起了两人自/燃前说的话,表情都是惊疑不定。
但景岳却直直盯着掌柜,此刻,客栈里所有有修为的人都让他觉得可疑,他总感觉,掌柜是想在故意引导。
此时,又听大汉一位大胡子同伴道:“难道是佛子烧了他们?他们得罪了佛子?”
掌柜:“怎、怎么可能,张成他对佛子最是虔诚不过,早年他正是信奉佛子,他娘的眼疾才好起来,他对佛子的能力深信不疑!”
一些对张成比较了解的客人也都点头附和。
众人想到大汉此前的态度,显然也是最虔诚那类信徒,怎会得罪佛子?
何况,佛子是最慈和的,能度化一切灾厄,他们从没听说过佛子有这般残忍的手段。
“是不是……是不是他们太过虔诚,佛子看中他们,想收了他们的魂近身伺候?”那大胡子同伴又道。
有人不同意,“佛子身边,不是有许多侍从了吗?”
大胡子:“那些人只是侍从,不是传言都说,菩萨们若看中谁有佛缘,都会帮他们洗脱凡胎,带到身边亲自点化吗?莫非佛子也是这样?”
“不、不可能吧……”掌柜的表情也有一丝犹豫。
这时,外面也响起了喧哗声,“出事了!出事了!”
忙有人出去打听,原来不止大汉和店小二,城里还有三五人出现类似情况,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飞灰,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远近闻名对佛子虔诚的信徒。
客栈里的人面面相觑,渐渐有些信了大胡子的推测。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真是羡慕啊……”有人道。
其他人也表示出艳羡之情,但他们的表情看不出半点羡慕。
人活得好好的,谁愿意突然死去,何况死状还这般凄惨?大汉和店小二死时,表现出的分明是对佛子的恐惧。
没多久,有一群身着白袍的人冲入客栈,所有人对他们恭敬地见礼,口中称他们为佛侍,但他们理也不理,只盯着地上的骨灰面沉如水。
随后,白袍人收拢了两名死者的骨灰,又对众人一一盘问。
临到景岳,白袍人估计是见他面生,眼神十分怀疑,一忘立刻挡在景岳身前,以随侍的身份代替景岳接受盘问。
当然,白袍人什么也问不出来,客栈里的人相互为证,排除嫌疑,掌柜还特意为景岳和一忘解释,说他们初来乍到,尚且不明情况。
白袍人或许是想到外头死那几人离客栈远得很,若是有人捣鬼,也没本事同时暗害多人,于是没有继续追究,只道:“管好你们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众人战战兢兢地应了,偏那大胡子大汉性子愣,还大着胆子问道:“敢问佛寺,他们是被佛子接走了吗?”
白袍人皆是一怔,就听大胡子说了自己的推测,白袍人勃然大怒,“放肆!佛子慈悲,怎会施以如此手段?!”
大胡子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白袍人仍不解气,以造谣惑众之名将大胡子拖走了,临走前不忘再次警告客栈中人一番。
等佛侍一离开,客栈里的人立刻作鸟兽散。
景岳和一忘回到房中,一忘立刻道:“刚刚为何拦我?”
景岳将他所见说了,一忘蹙眉,“那掌柜与大胡子一唱一和,的确像是故意引人往那处想。”
景岳:“大胡子、掌柜、死掉的大汉和店小二,都是修士,除他们之外,客栈里还有两个修士,都混在大汉那群人中,不知其中是否有关联?”
一忘:“你怀疑他们认识?故意做戏?”
景岳:“至少店小二与大汉是自/焚无疑。”
一忘:“自燃神魂来做戏?”
景岳:“你觉得不可能?”
一忘很认真道:“不,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景岳:“……”
次日一早,景岳和一忘便出了客栈。
尽管佛侍提前叮嘱过,但几人在祭拜中自燃的事依旧传得人尽皆知,就连被抓走的大胡子此前一番推断,也不知为何流传了出去。
两人对看一眼,更觉是有人刻意为之。
这时,钟声响起。
人们习惯性地摆出佛像,可却不像往常一般干脆。
一位妇人迟迟不敢跪地,她婆婆见了,怒骂道:“还不给我跪下!你想让人误会我们不敬佛子吗?”
妇人委委屈屈地跪了,她婆婆却继续道:“一些市井流言罢了,佛侍们说过,佛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阴谋,是有人要陷害佛子,就像当初那个被杀千刀的道人!”
妇人的丈夫连忙来劝,婆婆这才收住气,对着佛像叩拜起来。
可刚拜了三下,她也像昨天几人那般自/燃起来,转眼没了性命。
街上传来女人的惊叫,男人的痛哭声,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是惊惧不已。
与此同时,旌阳城里还发生了两三起类似事件,一时间人人自危,到了午时,竟没多少人敢祭拜了。
景岳:“如果我们猜测正确,那些人是有意针对佛子。”
一忘也点点头,“究竟什么事,他们要靠自/焚来制造恐慌?”
景岳沉默半晌,觉得事有诡异,便道:“我们找人来问问。”
一忘:“交给我。”
景岳两人想不清楚,被称为佛子的洛水僧人同样大惑不解,他并不知道那些人的死因是自/燃神魂,只当有人在捣鬼,此时正对一众佛侍大动肝火。
“你们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出来吗?”
佛侍们小心翼翼道:“没、没有,那几人起火时,周围的人都没什么异常。”
洛水僧人:“不可能,一定有人动了邪术,他们想害我!想让他们不再信奉我,断了我的愿力!”
他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一名佛侍急匆匆而来,对僧人道:“佛子,我们查出来福来客栈的掌柜,好像与青山派有关。”
“青山派?”佛子脚步猛地顿住,“青苍山上的青山派?”
佛侍:“正是。”
洛水僧人五官扭曲起来,看上去十分狰狞,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慈眉善目?他咬牙切齿道:“青山派!他们掌门都死了一百多年,为何还要与我作对?”
所有人低下头,呐呐不敢言。
洛水僧人:“把他抓来,我要亲自审问。”
佛侍:“是!”
当夜,福来客栈传来打斗声,掌柜赵福被七八名佛侍围剿,自知暴露。
眼见他即将被佛侍捉住,赵福正欲自尽,突然一剑飞来,一名俊美道人冲入白袍人的包围中,面对数人围攻,他丝毫不乱,不过数息就将所有白袍人都打晕。
赵福大惊,“是你?”
随即,他后脑一痛,眼前一黑,竟也被道人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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