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面前, 甄理就是这样抱怨的。她以为苏肯定趁机要劝她分手的, 结果苏却道:“要我是隋遇,我也得跟你分手。”
甄理恶狠狠地瞪着苏, “诶,你到底是哪边儿的人啊?”
苏道:“这次我站隋遇。”
“绝交。”甄理气呼呼地道。
“理理, 你自己冷静地想想, 这件事你是不是做得很不厚道?隋遇是你男朋友, 你做事儿不求他反而去求宁致, 他怎么想?这也就罢了, 宁致摆明是在追求你,这绿帽子都快罩头上了,隋遇还能不生气?”
“苏, 你真是个混蛋。做纪录片的事儿,我是为了谁呀?”甄理道。
“我知道是为了我, 可是理理, 为什么你宁肯让宁致帮我们也不愿意隋遇插手?”苏认真脸问道。
这还真是问着甄理了。
“其实你心里从没想过会和隋遇长久是不是?你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怕将来自己要分手, 而中间却还夹着纪录片的事情难以了断?”苏道。
甄理不说话。
“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儿,隋遇能看不出来?”苏继续道。
甄理烦躁地摆了摆手,“是,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可是他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 为什么啊?动不动就要分手, 给他惯得, 以后岂不是一不如意,他就要来一出?”
苏道:“他要是没那么在乎,就不会跟你分手。”
“不行,此风不可长。”甄理道。
“行,你继续死鸭子嘴硬吧。反正唐僧肉你也吃过了,就这么分了也好,反正在你心里迟早都要分的。早分早好。”苏拍手道:“我本来就不看好你俩,趁现在分了也好。”
甄理又道:“诶,不是都说劝和不劝分的吗?”
苏道:“大小姐,那你要我怎么样啊?我站隋遇,你又要跟我绝交。”
甄理道:“那你觉得我是应该先去跟隋遇道歉?”她说完就举手叫侍者,再要一份甜点。
苏赶紧拦住了甄理,“别叫了,仔细长胖,你这是怎么了?分个手就要暴饮暴食?”
甄理看了看苏,忽然清楚地意识到,她其实并没有做好分手的准备,所以才会克制不住想发泄。
“行了,别跟小兔子一样瞪着红眼睛看我。再等等吧,动不动分手这股歪风的确要杀一杀,先看看隋公子有什么举动吧。”
“那他要是认真的呢?”甄理不确定了。
苏看着甄理直摇头,看看,女人一旦用了真感情,就各种不自信了。
“那你就果断投奔宁少的怀里啊。两家不是亲戚吗,天天在隋遇面前恶心他?”苏玩笑道。
玩笑归玩笑,感情这种事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穿在自己脚上的鞋子,最后还是要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
甄理暂时理不清心中的乱麻,索性拿出纸来用列表法分析利弊。
要不要和隋遇继续,要不要去挽回这桩感情,自然要看有没有价值,这是理性人的分析。
隋遇的优点很好列举:
(一)长得帅
(二)基因优良。
甄理google过隋遇的家族的,真真是能人辈出,出过顶尖的学者,也出过知名的画家,当然还是以银行家居多。
家族血统里拥有英国、瑞典、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等等各种血统,对基因库来说大杂烩通常是最好的。
于此同时,甄理还留意到,隋遇的祖母居然也是个中国人,难怪总觉得他的长相更偏东方。
甄理在第二项上面画了一条加重的黑线,表示这一项权重很重。
然而隋遇还有第三个优点吗?
甄理咬着笔头想了想,写了“会做饭”三个字,然后在后面打了个问号。
隋公子偶尔下厨已经是惊喜,指望他把宝贵时间拿来勤做饭这是完全不可能。
只是甄理总忘不掉隋遇在她的厨房里煎培根的样子。
那一刻她看得完全不想眨眼睛。
你永远不知道那个人会在哪一刻拨动你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弦。
甄理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公寓,隋遇加起来不过在这里待了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她居然就已经习惯了空中有他刮胡水的味道。
在他走后,整个公寓都沉寂了下来。
这正是甄理一直不愿让隋遇进来的原因。
一如在A大教师楼的那个家,她总是留守者。
甄理不愿意。
她只想每次归来,这里是她独自的鸟巢,而不是一个别人离开之后剩下的空巢。
想到这儿甄理狠狠地戳了戳笔,转而开始写隋遇的缺点。
(一)脾气大。
这一条甄理画了两条加重的黑线,还戳了三个感叹号。
(二)异地恋。
这一条价值三条加重的黑线。
如此算起来,似乎这人真没什么值得挽回的价值。
甄理咬着笔头,都快把塑料给咬破了,最后还是在“会做饭”下面划了五条黑线。
隋遇大概也想不到,他在甄理心里最大的优点居然不是来自于他的gene(基因),而是他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厨艺。
过了两天,宁致说联系上了写《中国古代服饰史》的老教授,过来接甄理去见老人家。
甄理自然没法儿拒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不能感情用事。
宁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甄理,黑框眼镜,马尾,中规中矩的牛仔裤和T恤,忍着想要去扯甄理马尾的冲动道:“嗯,戴眼镜就是显得有文化。”
甄理道:“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带眼镜,只能说明小时候游戏打多了。”
宁致只能耸肩。
车上宁致道:“我哥怎么又回去住酒店了,吵架了?”
甄理扫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宁致,不吭声。
“是因为那天晚上我说的话?就为那么点儿小事?”宁致连连啧啧,一点儿内疚的意思都没有。
甄理忍不住刻薄道:“有你当我们感情的试金石,让我和隋遇砥砺前行也挺好的。”
宁致被甄理给损得哑口无言。
“行,我就给你们当试金石呗,谁让我这么舍己为人呢。”宁致沉默片刻道。
甄理真是服气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我改还不行吗?”
“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你改不改?”宁致贫道。
甄理真是懒得理会宁致,低头给苏发微信,骂她没有人性,居然让她和宁致两人孤男寡女同车。
苏回了甄理一个鬼脸,“行啦,晚上回来请你吃饭。”
晚上苏定了个包间,是宁致他们习惯去的地方。
说来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要塞牙,甄理和宁致刚从电梯出来,正好碰到宁致和他母亲隋宜女士从另一个电梯出来。
八目对望,除了隋宜之外,都觉得有些尴尬。
“咦,阿致你和女朋友也来这儿吃饭啊?”隋宜惊喜地看着宁致,她对宁致的这个野蛮女友印象很深。
隋宜转头给隋遇介绍道:“这是甄理,阿致的野蛮女友,可算是找到人管阿致了。”
尴尬!大写的尴尬!
甄理既不敢看隋宜,也不敢看隋遇,只好盯着他们背后的电梯门看。
然而那电梯门打磨得极其光滑,让甄理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额头上的三根黑线,想逃避都不行。
哎。
“妈,你可能误会了,甄理是我女朋友。”隋遇淡淡地道。
甄理诧异地看向隋遇,这个不是分手了吗?
但是甄理的惊讶绝对比不上隋宜,她看了看沉默的宁致,又看向隋遇,“这是怎么回事啊?”
隋遇轻轻揽住隋宜的肩膀道:“我等会儿跟你解释,走吧,别让人久等。”
隋遇虽然承认甄理是他女朋友,但可以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甄理的,直接无视她走过。
他们一进包间,马成汤和白嘉惠就站了起来迎接。
宁致上次走东创台长樊弘育的路子,把白嘉惠的《裳魂》项目给叫停了,马成汤便打算走隋宜的路子,曲线救国。
而白嘉惠和隋遇乃是旧识,多少有点儿情谊,因此也邀请了隋遇。
几句话闲聊之后,马成汤就将话题转到了《裳魂》上,“这个项目是嘉惠一手策划的,我让她来说吧,她更清楚。”
白嘉惠主持人出身,口才自然便利,几句话就引起了隋宜的兴趣。
“这个项目挺有意思的,我母亲身前也收藏了不少汉服。”隋宜看向隋遇道:“都在你那儿保管着对吧?”
隋遇点了点头,“嗯,甄理手上也有一个汉服纪录片的项目。”
马成汤不懂隋遇怎么会突然提起甄理。
“甄理啊,那位甄小姐也找过我,只是她的想法太不成熟了,年纪轻轻一点儿积累没有,凭着一个不成熟的点子就想跟我们台合作。嘉惠是我们自己台里的人,咱们自然要照顾自己人不是?”马成汤道。
显然马成汤并不知道隋遇和甄理的关系,而白嘉惠知道却未必肯同他说,虽然是亲戚,可是到底不是自己亲爹,很难保证马成汤会立场坚定。
隋宜没有接话,她也是才知晓甄理是隋遇女朋友这件事的,而现在白嘉惠和甄理却打起了擂台,她只觉有些不对劲。
“我去一下洗手间。”隋宜站起身道:“Gene,陪我去一下。”
哪有儿子陪妈妈上洗手间的道理?
虽然这借口有点儿烂,但隋宜地位在哪儿,马成汤也只能看着。
隋宜将隋遇拉到露台上,“解释,现在就解释。甄理怎么会是你女朋友?阿致可是当着我和宁伦的面说她是他女朋友的。”
“还有,上次我们在机场碰到,聊天时不也说过甄理吗,你当时怎么不说?”隋宜追问道。
当时隋遇也是懵的呢,正忙着整理自己的情绪。
而隋遇的沉默让隋宜产生了误解,“你该不会是挖了阿致的墙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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