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看着电视, 想缓和一下气氛, 打着哈哈：“哎, 这不是你们家纪老二嘛！哟, 还参加知识竞赛呢，啧啧学霸啊，瞧这模样帅得。小子挺优秀啊，话说谈女朋友了吗哈哈哈哈哈？”
宋逸成、肖奕、纪晗：“……”
三人同时冷漠脸睨他一眼。
周老三忽觉阴风测测, 他缩了缩脖子，有点欲哭无泪。
他是又说错了什么吗……
怎么气氛比之前更怪了。
纪楚垮着脸：“周老三，肖奕不吃饭在这儿杵着，你也不吃饭了？”
周老三打了个嗝，还吃什么饭啊，他瓜都吃饱了呢！
不过，看着三人不善的目光, 他没敢说出来, 一米八几的八卦大汉被哭唧唧地赶了出来。
……
纪楚静默一瞬：“……要不，还是看电影吧。最近很多片子都不错，《生死大逃亡》《一千零一个情人》《关东煮》都挺不错的。”他热情地卖着安利, 反正不能让姓肖的捡了便宜。
可恨他新拍的那部电视剧还没开始播……要不然分分钟给调过去。
苏蕊：“……”
她还没说话，便见电视机的镜头再次切换到了纪晗身上。
许是学校的规定，沪大的所有参赛者今天都穿着正装, 男生们清一色的西装长裤、领带衬衣。
这是苏蕊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式, 衬得脸部的轮廓都深沉了几分, 少年感愈发的少, 增添的却是成熟男人的云淡风轻。
举手投足斯文绅士、彬彬有礼，哪还有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激得坐在观众席上的女性观众狼血沸腾。
上一期节目播出后的反响不错，节目的精彩性和趣味性吸引了一大批年轻的观众，同时题库的丰富多样和知识竞技性又吸引住了一批年龄稍长的群体。
微博上的热议程度已经超出了预期。
更让节目组意想不到的是，百分之六七十的评论皆和这位来自沪大的学霸校草有关——
【啊啊啊为什么有人学习这么厉害还这么好看！！】
【楼上，小哥哥这已经不仅是学习厉害了，知识储备涉猎不能更广，牛得一批！】
【娱乐圈的小鲜肉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我现在的男神是@纪晗弟弟。你好，请问还需要学渣给你生猴子吗？】
【楼上的学渣，你好，成人英语、商务英语、课外知识辅导了解一下。】
后来竟然还出现了科普贴。
【同校学姐的表示，你们现在看到的只是我们纪大校草的一小部分好吗。别的不说，你们知道他是从B大转学到我们沪大的吗？这种同等级学校之间的转学你们造有多厉害才可以办到么！而且！！划重点！人家还根本不是那种只读书的书呆子，短跑、乒乓、篮球都超级厉害的，甚至连农药都是王者级别，虽说达不到职业玩家级别，但也很厉害了。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我们学校运动会的视频，对了补充一下，学弟已经有女票了……你们造是谁吗，emmm微博搜索沪大运动会，有惊喜。】
这层楼刚发出没多久便得到了几百个赞，虽然和一些流量明星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素人的科普评论，热度已经很令人惊讶，连一些星探公司也嗅到了苗头，纷纷观望，随时准备着挖掘出这颗苗子。
根据她最后一句的提示，不少对纪晗感兴趣的网友都去搜索了关键词，回来留言的画风突变。
【卧槽！！我的妈呀！我看到了什么！这不是那个网红小表妹吗？他们在一起了？我记得小表妹前段时间不是自爆过自己已经离婚了吗？和我家新晋男神扯到一起什么鬼？】
【加一，刚入纪晗小哥哥坑的纪楚粉表示心肌梗塞！】
【不好啦，路人表示被纪晗小哥哥运动场上骚兮兮的笔芯圈粉了怎么破！苏到爆啊啊啊！话说完全看不出来小表妹已经是离过婚的女人……讲真，不说我还以为是小哥哥的同学呢，和他超配的好吗！】
【所以，这女人什么来头？莫名其妙上热搜，莫名其妙成网红，又莫名其妙被纪楚cue，每天狂点赞秀恩爱到完全没了爱豆包袱，还莫名其妙和纪晗扯上关系……等等、怎么都姓纪，这么巧？】
【其实……咳咳，偷偷告诉你们，不是巧合[狗头]】
【woc，楼上什么意思，出来说清楚！】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
正当传言愈演愈烈之时，这些关于苏蕊的热议却让人暗中控制了下来，基本上该删的删，该屏蔽的屏蔽，如同之前的几次热议一样，没多久便销声匿迹，再掀不起波澜。
这些关于纪晗的这些讨论?成功引起导演组的重视，特意连夜更改了第二期的剪辑，将一些删掉的镜头，包括他临场回答主持人话的片段通通保留了下来。
此刻，电视上主持人饶有兴致地问道：“纪晗同学，听你的指导老师说你之前不是很愿意来录我们这一档节目，是吗。”
少年点头，却惜字如金。
主持人笑着继续抛梗：“那后来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改变主意呢？”
少年的眼神略微停顿，忽地笑了起来：“因为我喜欢的女生。”
“我妈答应过我，如果拿到竞赛冠军，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全场有点骚动，特别是女观众们，有好几个边尖叫，边捂住了嘴。
为了喜欢的女生参加知识竞赛！
不愧是学霸，苏得……这么有文化呢。
主持人是个很年轻的女主持，听到这段话，眼睛里也带出一点向往之色：“哇哦，所以你是想得到冠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就向你妈妈提出和这个女生交往的请求吗？”
纪晗依旧笑得好看：“一部分吧，另一部分也是为了向她证明，我大概比她想象的要好那么一点点吧，毕竟我是要养她一辈子的男人。所以，不要再嫌弃我年纪小了，我除了暂时还不能领结婚证，其他什么都可以。”
“哇——”
下面的观众又是一阵轰动。
主持人眼里闪着光：“哎，我发现你虽然年纪小，但情话技能也是满分哦！好浪漫的，要是有人对我说这种话，我大概早就嫁人了哈哈哈。”
话锋一转：“所以那个女生也是学霸吗？”
聊起喜欢的女孩子，少年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屏幕了，挑着眉毛：“不，她挺废材的。所以只好我辛苦一点咯。”
依旧是尖叫声。
主持人捂嘴：“所以是现实版的江直树和袁湘琴咯？学渣和学霸的恋爱啊……”
苏蕊：“……”
几道目光同时落到她身上。
她面无表情：“不是我。”
上面说的是学渣，怎么可能是她。
坚决不能承认！
少年想起了什么，笑得厉害，肩膀耸动着：“怎么可能，她那种性，放电视里应该是妥妥的反派女二号吧。”
苏蕊：“……”
面瘫脸：“看吧，我都说了不是我。”
她这种戏精，怎么可能区区女二号就能满足。
……
聊了好久的八卦，都没有进入正题，纪楚忍无可忍，直接摁了切换键，屏幕顿时切换成了肖奕提名的《绝地反击》。
算了，虽然还是有点心塞塞，但看这个总比看纪晗当着全国人民对他老婆暗戳戳表白来得愉快。
苏蕊还挺喜欢看那个知识竞赛的，眼见着熬过了八卦环节，终于要开始正式竞赛，却被换了频道……
连忙回头问纪楚：“哎？你切换了？？”
纪楚睁眼说瞎话：“没有，那个频道没信号了，它自己跳的。”
苏蕊：“……”呵呵呵。
……
几人看电影之时，宋逸成的电话却是不断地响起，原本年末公司就忙得一塌糊涂，下午为了和苏蕊一起吃饭，他把手上的事情都推迟了几个小时，加之电脑没再跟前，工作效率不高，导致现在忙碌不堪。
虽然忙得争分夺秒，但他手上动作依旧从容，还有功夫抽着个空盯苏蕊两眼。
过了会儿，王助理将电脑给他送了过来，走的时候，眼睛忍不住偷瞄病房里气场古怪的几个人。
真的、怪怪的啊！
……
病房里有现成的电脑桌，宋逸成戴了耳机，连着确定了两三场电话会议的时间，压着嗓子和分公司的高层讨论一系列事宜。
中途好巧不巧，一直少于联系的父亲突然打电话给他，问了他关于宋氏今年的情况，虽然依旧严肃，但到底是满意的。
末了，却还是老生常谈地叹口气：“逸成，我们宋家就靠你了。别怪爸爸狠心，要是你大哥还在世，我也不会这么逼你。”
接着却是话锋一转，苍老的语调中带着些许掩藏不住的骄傲：“不过，也多亏我当初逼你，现在你才能在这么年轻就独自撑起我们宋氏，还做得这么出色哈哈哈。”
宋逸成垂眼：“嗯。”
宋父不知怎地，起了谈兴：“我记得你小时候爱吃糖，跳跳糖、棉花糖、巧克力……只要是甜的，你都爱吃。你大哥宠你，总是背着我们偷偷给你带糖回来，你那时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你大哥身后，怎么也甩不掉。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整个宋家哪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呐。”
宋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惆怅，让宋逸成微怔，定定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神色不定。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那个杵着拐杖的瘦弱老人，也是一家之主。
古板、有原则、说一不二。
无论何时都是板着一张脸，告诉他这个不能做，那个绝对不允许。
虽然日渐憔悴，却依旧身形挺拔得不似70岁的老人。
他说：宋家的男人，无论何时，都要挺直腰杆，膝盖更是宁死不弯。
他告诫过他很多很多，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和他聊起“小时候”这么家常的词语。
“……说来也好笑，你大哥像我，不爱甜食。你却像极了你妈，嗜甜如命。只不过——”宋父顿了下，没再继续说下去，过了许久，叹了口气问道，“现在还是不吃甜吗？”
宋逸成沉默一秒，声音很淡：“嗯，不吃。”
他笑：“我现在喜欢吃营养品和保健品。”
宋父恍惚中感觉到他的低笑声，一时间有点愣神，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儿子的笑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时间。
宋父干涸的眼睛略微湿润，他微微仰起头逼退眼底的潮意，板着脸：“那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咳，你自己的大事、该考虑了。”
这次轮到宋逸成愣神了。
所以，父亲这是在……催婚？
他不禁收回视线，目光落到聚精会神看着电视的苏蕊身上。
只是，看着肖奕和她越靠越近的脑袋，他忽地晃了神，到底有几分分心。
肖奕盯着电视，手上拿着水果刀，给她削橙子，面色是淡的，可轮廓生硬的侧脸却带着浅笑。
削完一个，苏蕊没注意，还盯着电视，肖奕无奈地笑笑，剥下一瓣，递到她嘴边。
她娴熟地张嘴，金黄的橙子便钻入嘴巴里。
肖奕收回手，淡笑：“懒得你。”
两人投喂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是一对恩爱的小两口。
他盯着她的侧颜，许久。
像是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苏蕊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视线就这么淡淡地相汇，许是病房的灯光昏黄，他竟在目光里觉察出了些许柔意。
她勾起唇角，冲他笑了笑，而后转过头继续看电视。
宋逸成依旧盯着她的背影，只是眼神愈发缱绻。
“咳咳，没什么就这样吧。”宋父见他沉默，也有点尴尬。
他们父子俩就不应该谈论这么敏感的话题。
“爸。”宋逸成突然叫住他。
过了半晌，清冷的声线里掺杂着一丝笑，“应该快了。”
“什么？”
宋逸成语调未变，依旧冷淡如斯：“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他声音忽地放轻，语调缓慢而慎重：“我爱她。”
“所以，您说的大事，我其实已经考虑过了。”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确定自己的心意，然后花了一秒钟时间考虑父亲口中的大事。
这还真没什么可考虑的。
反正，这辈子也只能是她了。
……
电影是从中途开始看的，很快便放完，苏蕊看了突然想到纪晗参加的知识竞赛应该出结果了，连忙趁纪楚不注意，一把抢过遥控器调了过去。
纪楚没反应过来，正阴沉着脸，却听电视里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再一看，乐了。
知识竞赛已经结束，现在电视台里放的是XX热歌榜，刚好盘点到他最新的MV。
很好，风水轮流转呐。
纪楚这会儿感觉自己终于能笑出来了。
薄唇刚扬到一半，便被人换了频道。
他转头，脸黑黑的看向肖奕：“换回来！”
“换什么？”后者不慌不忙地收起遥控器，将他不要脸的赖皮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那个频道没信号了，它自己跳的。”
纪楚：“……”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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