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强势地冲向人们, 有那么一瞬间,众人只感觉到一种自身小命或许马上就要丢掉的恐惧, 即便是有心想要逃开,身体却是慢于意识一步, 等到可怖骇人的藤蔓缠绕上脖子, 接着原本简单包扎过一番的伤口,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感,这种刺痛感瞬间来袭,甚至比先前巨型蜘蛛口器造成的痛楚,似乎还要强烈许多。
有的人脖子上缠绕了两根藤蔓, 他们瞳孔瞬间放大, 惊恐害怕到了极点, 扬起手臂,疯狂去拉扯箍着颈项的藤蔓, 自然的, 他们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和蚍蜉撼树差不多, 根本没能造成一点阻碍。
藤蔓顶端尖刺,一瞬间刺进患者们的伤口里, 尖端裂开, 分泌出一种特别的液体,那种液体一出来,就带给大家清凉舒服的感觉。
很快,这种感觉取代尖锐的撕裂感, 占据到人们的整个身体。
藤蔓开始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分泌粘液,粘液具有超强愈合的能力,快速将伤口由里到外,一点点修复治疗,等到藤蔓退到伤口外时,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了一会,似乎它们都有意识一般,在观察了一会伤口确实没有再继续流血后,才缓慢地垂落到地上,随后就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它们的出处,侴峯的手臂上。
左边手臂伸出去的藤蔓,这会已经全部原路返回,右边还有两条藤蔓,间隔不到半分钟,最后两条藤蔓一前一后缩回侴峯体内。
被藤蔓治愈好伤口的人们,神色异常惊诧,都不由自主地拿手去摸各自的脖子,能摸到一点突起的疤痕,表明那里不久前的确有个伤口,随后他们扶着身边靠着的树干,或者相互搀扶着,躺着的坐了起来,坐着的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齐齐朝侴峯聚拢,他们眼睛发亮,表情里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浓浓的感激崇敬之情。
这个人,或许不该称之为人,这个能够伸出藤蔓的异族,大公无私地帮助他们,治愈好他们的伤口,所有受伤的人,包括黎声在内,都在这一瞬间就,觉得侴峯像是上天特意替他们安排的神。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们,能问下你的名字吗?”有个姿容颇为殊色的女人双目都胶着在侴峯身上,男子面容俊朗,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两条精瘦大长腿,单是看着,都知道绝对的有力。
女人眼睛里隐隐有着爱慕的神色,在侴峯冷淡无波的视线转移到她这里来时,她脸上立刻堆砌出一个自认为是最娇媚的笑。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侴峯眸光在她那里停了一秒钟时间都不到,随即就快速离开了。
男子个子很高,比他们这里每个人都还要高,因此大家不得不抬头,仰望着他,可很奇怪,明明他刚刚才救过他们,转眼间,他就以一种漠然的视线看着他们所有人。表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好像他们同地上坠落的枯枝落叶没有区别。
这种视他们为路边草芥蝼蚁的目光,让大家都心生不适。
“谢谢你出手相救。”一个年龄相对较长的人,这个时候出声,打破忽然而来的一片死寂。
其他人也从沉闷异样的气氛中缓过神来,都相继像侴峯表达他们的谢意。
“谢谢。”
“多谢了。”
人们的谢意,对侴峯而言,什么都代表不了,他们在他眼里,其实还比不上这周围的树木。侴峯转身,往旁边一处堆积了厚厚的枯草方向走去,特别凑巧,那里正是许从一和侴雅的临时住处。
侴峯走到那里,就背靠着树干坐了下去,夜幕正从天边缓慢地拉过来,侴峯望了眼灰暗的夜空,在闭眼前,又去看了眼立在不远处的许从一,唇角微动了一下,然后就闭上了眼。
除了开初他和许从一说了些话,直到他合眼,都只字未言。
众人大概心里知道一点,树人会出手相救,十有八.九都是因为许从一,估计是在许从一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和男子有过接触。
不过为什么过去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如果他早告诉大家,认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兴许他们今天的伤亡根本就不会这么惨重。
大家似乎总喜欢用恶意来揣度未知的事。
侴雅见侴峯占了他们的位置,心里倒是没有觉得不合适,毕竟他可以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不过他这样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就让侴雅想要接近他的想法,当即就搁浅了。
比起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她的亲人这一点,她更关心,侴峯是什么时候和许从一认识的,许从一为什么又要瞒着她。
没有必要啊,这个人这么厉害,还和她有一定的关联。
“从一,那个……”侴雅疑惑很多,开口后,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许从一从侴雅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明显的困惑,他大概也清楚,侴雅在不解着什么。然而那个事实,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爱人侴雅。
“对不起,关于我怎么和他认识的,过程我不太想说,即便我说了,必定是骗你的。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爱意不会转变,除非我死。”许从一情真意切地注视着侴雅道。
侴雅在开始时,还想问个为什么,听到许从一后面说的话,立刻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这次出来旅游之前,许从一已经向她求过婚,等回到家,他们就订婚。
意外出了这么个事故,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让侴雅觉得害怕,她尤其不想从许从一嘴里听到死这个字。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我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择相信你。”侴雅向许从一表了态。
得到侴雅的理解,许从一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点,他视线看了右侧方一眼,侴峯睡颜平静,这么看起来,好像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会好起来的,许从一在心里这样对自己道。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受伤的人们也都基本痊愈,他们重新整理住处,地上堆砌枯草,周围撒上防虫的药剂。
双胞胎并肩睡在一起,身上搭着各自的外套,许从一和侴雅另外收拾了一个地方出来,外露的皮肤上抹了些防虫水,随后在中间燃烧起来,跳跃的火光中,相拥着睡了过去。
黑夜里,仍旧有人在照顾火堆,以及担任守卫角色,那人独自蹲坐着,视线无聊地看着漆黑的密林深处,眼皮有点沉重,一耷一耷的,偶尔困急了,脑袋重重一点,立马就惊醒过来。
暗色里,一双闭得最早的眼眸,此时忽然张了开来。黑暗并不能阻挡他搜寻的目光,很快,他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析瘦的身躯,这会正微微蜷缩,背脊弓着,手臂搭在怀中女子的肩膀上,将对方护得严实。侴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觉得特别不舒服,甚至想立刻冲过去,将许从一怀里的人给强行拽出来。
不过侴峯没有真的那么做,他只是那么看着。
沉睡中的人,身体移动了一下,原本搁在侴雅身上的手收了回去,这会正摁在自己肚子上,原本平静地睡颜,此时也有了一点变化,牙齿咬着下嘴唇,眉宇间紧紧锁着,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侴峯搁在地上的手跟着微有移动,一条深色的藤蔓钻了出来,藤蔓贴着地面蜿蜒前行,但没有碰到地上的落叶,因此没有带来任何的声音。
藤蔓很快就游到许从一的身后,先是贴着他的后背,然后慢慢地往上移。
疼痛感从腹部一路往身体每个部位蔓延,只一会时间,许从一就被生生痛醒过来,他咬着牙,还是因此有一道低低的呻.吟冒出来,守夜的人隐约听到声音,往许从一那里看,看到他翻了个身,之后就不再有其他动作,觉得可能是做梦了,没过多关注,继续打瞌睡去了。
许从一在守夜人转回头,才松了一口气,他扬起手臂,咬着自己的拳头,准备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抑制腹部的阵阵绞痛。
忽的,背后有什么东西靠近,冰冷的,弯曲的,许从一顿时浑身一僵,一动都不敢动,只以为爬到他背上的,是一条蛇。
他眼珠子在微弱的火光中晃动,低垂下去,盯着自己的腰肢不动。
冰冷的爬行物很快就爬了上来,借着火光,许从一隐约看清,那不是他所以为的蛇,而是一根藤蔓。
藤蔓爬行的速度不减,即便被许从一发现,依旧执着地往许从一腹部爬。许从一立刻用另一只自由的手一把抓住藤蔓,不让它往他肚子上爬,藤蔓前行的步伐暂时停了下来。
许从一呼了一口气,试着将藤蔓给用力扯下去,藤蔓尖端忽然变化,一分为二,一根反向将许从一的手给缠住,一根以极快的速度,将许从一衣服下摆给蹭开,跟着就立马钻了进去。
许从一将咬着的手拿下来,去抓钻进他衣服里藤蔓,藤蔓趴在他腹部上,轻轻抚摸着,随着藤蔓在衣服下移動,腹部的绞痛感,意外就有缓解,许从一睁大了眼,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他顿住要扯开藤蔓的手,疼痛感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在减轻,许从一抬起眼帘,往侴峯所依靠的地方看过去。
火焰跳动,许从一竟是从暗夜里看到了对方的眼,侴峯不知道何时整开了眼,正直直看向他,隔了有段距离,许从一却仿佛能知道对方这会脸上是什么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沉无波,但又好像多了点其他的情绪。
许从一似是不想去猜那具体代表着什么,他急急移开视线。
抓着他手腕的藤蔓微微移动,给许从一一种错觉,仿佛抚摸他的不是冰冷的蔓条,而是对面那个直直注目他的人。
腹部的疼痛缓和下来,还剩一点残余的感觉,藤蔓缓缓松开,接着就往下方退。
许从一落在身上的手指,无意识地弯曲了一下。
藤蔓悄无声息缩回到侴峯那里,黑夜持续蔓延,两人间发生的事宜,除了头顶上的天空,周遭的树木,无人得知。
一夜安眠,清晨徐徐吹来的凉风,把众人从深眠中叫醒。
大家伸着懒腰,开启在陌生星球的新的一天。大家视线都时不时往侴峯身上望,不过一如昨日,侴峯对谁都没有过多的关注,除开某个人。
侴峯和许从一昨日带回来的生物,由绳捆着,吊在树枝上。
大家取下死亡过去的猎物,剥皮剖腹,清理好内脏器官,架起柴火,就开始烤。
人数大幅度降低,由开初的十多个,变成现在的六七个,现存的食物,足够他们再支撑一周时间左右,这一周里,黎声家里的搜救部队,应该可以抵达。
这事仍旧只有许从一、侴雅还有双胞胎四人知道,大家都口风很紧,没有再告诉第五个人。
食物充足,又有一个原住民在,在经历过一场意外侵袭后,大家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相较其他人的放松,许从一的神经,则始终都紧绷着,侴峯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像一个□□,他在一天,他就没法安宁一天。
只是侴峯力量过于强大,他想不到任何能让对方离开的方法。他好像打定注意,要待在这里,或许还会和他们一起离开,回联邦。
如果真的让他跟着一快走,会怎么样?
许从一思考了一下可能会发生的事,得出一个结论,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得阻止侴峯,不能让他毁掉他和侴雅平静的生活。
在偶然的对视中,许从一尽量控制的表情,不让自己的排斥和敌意表现得那么明显。
但侴峯怎么会猜不到他心中对他的具体想法,若是有选择,想必许从一会立刻从自己面前消失,逃得远远的。
不过不行啊,许从一是他在这个星球见到的第一个陌生的人类,早在对方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开始,他未来的命运就已经定了。
那是由他怎么反抗,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何况,还有更为重要的某点。
还是昨天询问侴峯名字的那个女人,她拿了最先烤好的一块烤肉,走到侴峯面前。
“这个你尝尝,味道很好。”女人颇有点锲而不舍的精神。
侴峯盯着烤得金黄的肉,当即想起之前的某天,许从一生火烤肉,对方也给了他一块烤肉,但两者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面前这块肉,光是闻着气味,就知道,肯定味道不会太差。
侴峯接过女人手里串着金黄烤肉的木棍,在女人忽然惊喜起来的目光下,他站了起来,擦过女人肩膀,走向了正低着头,和侴雅说话的许从一。
许从一背对着侴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过来,倒是侴雅,在女人拿肉过去时,就分了点心神注意她,这会侴峯突然走过来,她表情跟着就是一愣。
侴峯的目标很明显,就是他们,至于具体是谁,侴雅也很快就发现了,自然不是她,而是她身前的许从一。
“从一。”侴雅出声唤道,用眼神示意许从一往后面看。
许从一闻言转过头,当即看到侴峯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目光略微下移,落在侴峯手里的烤肉上,许从一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注意到许从一这个像是躲避的小动作,侴雅目露费解,不过想到许从一说过的话,还是无条件选择相信许从一。不管他和侴峯之间有过什么,许从一不太喜欢侴峯,或许可以说,是有矛盾的,这点毋庸置疑。
比起用明火烤出来的熟肉,侴峯还是更习惯吃生肉,毕竟这么多见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过来的。
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想,女人给他肉时,他拿了过来,知道许从一应该喜欢,而且许从一和侴雅在一起,怎么看,都让侴峯心底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等到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站在了许从一面前。
得到的回应,是许从一抵触性地盯着他,没有开口说话,用身体的后退,来表示他的疏远和拒绝。
侴峯低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手里拿着的烤肉,周围慢慢有视线往他们这个方向聚集,似乎某个隐秘的猜测,通过侴峯的这个行为,再次得到最明确的证实。
侴峯对许从一的好,已经超过了一般朋友的界限,或者可以说,那不是对待朋友该有的姿态,更像是在讨好。
空气里的温度,好似因两人间的沉默,变得冷了下来,明明只是过去几秒钟,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一边的侴雅不清楚两人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她自作主张地笑着道:“这是给我们的吗?谢谢。”
说着,侴雅就伸出手,从侴峯掌中抽走插着一块烤肉的木棍。
侴峯手掌松开,让侴雅得以顺利拿走烤肉。
“好香,似乎比上次的那个烤鱼,闻起来还香,味道一定也很好。”侴雅仿佛在一个人演着独角戏,并没有因为周围的观众兴致缺缺,而改变脸上的笑容。
“你吃吃看。”烤肉温度降了下来,还有一点余温,侴雅撕了一片,就送到许从一嘴边。
许从一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似乎有点惊弓之鸟了,他眼帘快速眨了一下,眸底恢复一点暖意,张开嘴,将递上来的烤肉给呑了进去,然后速度不慢不快地咀嚼起来。
他点头,转身,向侴雅略弯唇,笑了一笑:“很好吃。”
“是吗?”侴雅另外撕了一块,放进嘴里,不多时就露出一种幸福的表情来。
侴峯看着两人在互动,似乎将他给彻底排除在外,他抽身离开,往后方的密林中走去。手臂上隐隐有点僵麻的感觉,他身体依旧处在进化中,还没有完全进化成功。
许从一吃着侴雅递到他嘴边的烤肉,眼眸微掀,注目着侴峯越变越小的背影,虽然知道这样做会直接得罪侴峯,只是实在没有控制住,尤其是侴雅还在旁边站着,他不想给侴雅造成一点他和侴峯间关系不平常的景象。
侴雅又扯了块肉下来,一抬头,就发现许从一脸色有点异样,眸光微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
“怎么了?”
“没什么。”许从一笑着摇头道。
日子就这么看似平淡地过去,很快又到了晚上,夜幕快速从遥远的天际拉下来,浓浓的黑暗从高处笼罩着整座密林,似乎也笼罩着整个星球。
中间的空地上柴火在夜风吹拂下,摇摇晃晃,火光更是时明时暗。白日里大家都没有活动,就是在附近走了走,到夜里,睡意自然不浓。
一些人围坐在火堆附近,谈论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不可能一直这么下去,得找到什么方法,返回联邦。
“飞船已经坠毁,这里信号也完全没有,最应该要做的,我觉得是想方法,联系上联邦那边。”
“你都说没有信号,那么我问一下,要怎么联系?”
“我这不是让大家想方法吗?”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谁清楚。”
一个声音出来,打断似乎要针锋相对起来的两人。
“不知道。”
“不认识。”两人齐声说道。
“你想知道,去问许从一啊,看样子,男人对他挺好的。”说话的这人不无嘲弄地嗤笑了一声。
许从一坐在后方,离火堆有点位置,燃烧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声音,他这会在想着其他的事,倒是没有注意到人们的谈话,就这么移到了他身上。
侴峯自从中午那会离开后,到现在都还没有返回,给人一种一去不复返的错觉。
侴雅睡意不重,她听着前方的人聚在一起讨论着,听了后面,话题又拐到了其他地方,剩下的人里面,暂时还没有谁话语权要相对重一点,所以讨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侴雅拿手碰了下许从一胳膊,在后者眸光抬起来时,低声问:“从一,他还会回来吗?”
这个他指代着谁,一目了然,许从一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怎么办啊?”侴雅似乎有点失望,她精神有点恹恹的,曲起腿,两手环抱着,下颚搁在膝盖上。
“你……不希望他离开?”许从一知道的比侴雅多,那个树人的确是侴雅的亲人。
“有点。”耳边忽然没有声音,侴雅心下一紧,立刻扬起脸,忙解释,“从一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怎么说呢,他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是我的家人,至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清楚,他身上有着我们家族特别的痕迹。”
侴雅不瞒着许从一。
许从一眼睛转动,盯着漆黑的林子,声音温度淡了一点:“他会回来的。”
侴雅眨了眨眼睛,有点想问,许从一怎么这么确定,毕竟侴峯离开时,没有和他们任何人告别,更没有任何表示,他会回来。
但许从一面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继续这个话题,侴雅将心中的疑问放回去。
而正如许从一说的那样,在众人都困意袭击上来时,侴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离开前的那套衣服,是某个已经在昨日的巨型蜘蛛袭击中丧生的人的,对方身形和侴峯差不多,但脸庞就和侴峯差了一大截,没有对方那么坚毅俊朗,衣服穿在侴峯身上,仿佛带着魔力,将他身形衬托地俊朗挺拔。
一身的寒意,不管看谁,都始终以一种浸透到骨子里的冷漠视线。
侴峯漠然地扫视了一圈空地周围,目光很快定某个方位,那里有着两个相互倚靠着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已经闭眼睡了过去,另外一个还睁着眼,彼此间以为负距离地靠近过,所以都在第一时间,都看到了彼此。
火焰摇晃,在侴峯脸上跳跃,许从一背部紧靠着树干,莫名其妙的,腹部又开始有点隐隐的抽痛。
这种痛感,在侴峯出现时,变得强烈起来。
许从一手掌放在肚子上,重重地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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