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摇光打算一刀结果许从一的性命, 算是堵一下天下悠悠之口, 毕竟他那个父皇死了, 总得有人承担这个罪责, 得以命抵命。
忽然的,他觉得好像应该让关在天牢里面的他那个大哥看看, 让他知道,他短暂的自由,是一只狐妖用一条生命来换取的。
不是说修行之人,最忌染上因果吗, 那么他就要让乜偃染上最深的因果,让他背负上一条性命, 看他还能够那么无动于衷, 一心向佛。
择日不如撞日,避免夜长梦多,摇光当夜就带了几名亲卫,同许从一一块去了天牢。
不过在天牢外许从一没有遇到原本该出现在那里的乜笙, 未见到人, 他亦不惊慌, 事实也该如此, 因为他给乜笙指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就算乜笙到了那地方,等她发现不对劲,返回时, 想必这边已经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天牢里,乜偃独自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其他僧人,包括小寺庙和天音寺的一众僧人,都关在对面的几个并排的铁牢中。
乜偃盘腿静坐,双眼紧闭,就算是被下了牢,依旧没有中断修行。
只是在打坐途中,周围各种声音源源不断侵入脑中,让他沉寂的心,有了些微波动。他并不畏死,若说这是他的命数,他自是认命,修行一事,最为根本的就是顺应天命,逆天改命什么的,那是邪魔外道才做的事。
快到午夜,其他僧人渐有困意,好些都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闭眼睡了过去。乜偃这时忽地睁开眼,他转动脖子,往出口方向看。
隐约中似乎觉察到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跟着,在他视野中出现几个人,其中两个面孔相当熟悉,在看到跟在太子摇光身后侧那人时,乜偃神色间有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诧异。
太子走下石阶,向狱差冷声命令道:“把门打开。”他目光转向乜偃所在的牢房,显而易见,是让狱差提乜偃出来。
乜偃手脚都带着粗重的玄铁镣铐,他弓着背,拖着沉重的步伐,往牢房外走。对面牢房里有僧人没有睡着,听到异常的声音,倏地睁开眼,发现太子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牢房,以为对方是来提审的,立马手脚并用跌跌撞撞扑到牢门前,抓着铁条就大喊。
“殿下……”只是这下字刚脱口而出,僧人便被摇光一个极度森冷的视线给震地嘴巴虽张着 ,可声音无法再挤出来一点。
摇光见乜偃走出来,身体略往后转,手臂又是微抬,另一名狱差很有眼力见,小跑着过去,将站在摇光身后的许从一给一把拽了过来,许从一被拉得直踉跄,那狱差动作丝毫不柔和,拉着许从一就将人推搡到了刑架前,末了狱差征询性的看向太子,太子下颚轻点。
狱差扯下刑架两边横杆上的铁链,将许从一左右臂都捆了上去。许从一自始至终只微弱地挣扎了一下。他眼眸低垂着,谁都没有看,浑身气势弱地连自我存在感都降了许多,好像已经全然认命。
乜偃被带出来的那名狱差给同样用铁链固定住身体,他眼眸微有放大,目光从太子摇光那里游弋到被绑得无法动弹的许从一身上。他记得许从一和乜笙走了,为什么会忽然同太子一块,还莫名出现在天牢里,难道真的如太子刚才所说,是因为他?
乜偃觉得这太过于荒诞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就是太子的共犯,挖许从一的心,还有夺了他的内丹。
这只狐妖,为什么不逃?
乜偃心里瞬间冒出很多个问题,那边许从一深深地低着头,面色惨白得好似随时要昏迷过去一般。
“可以开始了。”摇光在刑讯室正中间的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他右臂放在扶手上,左边隔自己腿上,右手扬了一扬。
狱差得令后,从一边刑讯工具中挑选了一条具有尖锐倒刺的长鞭,鞭子卷成一圈圈的,狱差拿着鞭子,臂膀用力一震,长鞭就当即拖曳到地上。
走到刑架前,狱差眼里晃动着淬血的光,举手就朝绑在木架上的许从一直接菗上去。
撕拉一声,鞭子离开时,上面的尖锐倒刺将许从一身上的艳红的长袍给勾得裂开一条细缝。许从一咬着牙当即闷哼了一声,过于用力,牙齿磕破嘴唇,一缕鲜血蜿蜒而下。啪,第二鞭没间隔多久,又打了上去。
许从一身体在焦灼的刺痛中,不受控的细细发抖,他额头冷汗直冒,脸色一瞬间褪尽所有血色。被拉开束缚在横木上的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感从伤口蔓延到全身,头皮一阵阵尖锐撕裂的头。
心脏收缩成一团,呼吸一下,都钝痛不止。
猩红的鲜血从破裂的口子往外渗透,将血红的外袍给染湿,只是这衣服原本就是红色,一时间只是觉得湿润了一点,到看不出受伤有多重,然而摇光从空气中渐渐浮荡出来浓烈的血腥味知道,许从一身上受的伤必然不轻。他唇角边一抹笑似有若无,目光稍有转移,看向被缚的乜偃,对方这会两眼直直瞧着许从一,神情间绷得紧紧的,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那模样,可不像断绝了七情六欲,分明有着深刻的情。
许从一呼吸越粗重。
“10,20。”系统的声音在许从一脑海里响起。
即便疼痛感屏蔽了百分之八十,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够许从一受的了,他脑部神经在这些痛楚中不断扯得痛,眼皮异常沉重,仿佛抬起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整个监牢里,似乎没有其他任何的声响,就是鞭子一鞭又一鞭抽打在他身上的声音。
“乜偃那里涨了?”许从一费力地挤出一点声音。
“嗯,要不你直接昏倒吧,这样一来,或许太子就不会让狱差再鞭打你了。”过往许从一也不是没有遭遇过伤害,只是那些伤害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很快就结束,但这里,太子似乎刻意这么做,延长许从一的疼痛时间。系统着实有点看不下去。
“他这样鞭打我,本质是做给乜偃看,让乜偃知道,我为他付出这么多,估计心里的盘算是,最好乜偃因此而反抗,那么他就更有正当的理由,将乜偃给击杀了。”这是许从一的猜想,他还没那么愚蠢,觉得太子会真的放过乜偃。他都能狠心弑杀亲父,就更别提极度碍眼的乜偃了。
只是太子是否有点天真,觉得乜偃真的会为了他一个妖,而做出反抗的行为来 ,乜偃目前对他的好感度只有区区10,还不如他的另一个人来得高。
不过,许从一想到一个点,他们共用一个驱壳,那么这个好感度,是否可以累加,若是能的话,现在就是30了。
鞭子依旧在往身上抽,许从一脑袋从半垂着,到完全下垂,漆黑如墨的长发,从身后滑落到身前,几缕被浸出来的汗水打湿,黏在了他脸上。狱差手臂开始有点发麻,但那边太子始终没喊停,他便不敢善做主张,于是又一鞭挥上去。
绑在刑架上的人身体不时痉挛一下,几不可闻的痛吟从齿缝里逸出来,那声音莫名的,竟然带着一丝媚意,空气里都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几乎每日都能闻到,不过这里似乎有点不同,腥味中多了点起来的味道,这种味道,令人身体渐渐有点发热,青年低垂着脑袋,只能依稀看到露出来的皙白尖瘦的下颚,整个身躯孱弱不堪,颤颤巍巍哆嗦着,狱差感觉到一股猛烈的热意,正往一个地方汇集,他几乎有点快要忘记自己的本来职责,受到青年周身散发出来的魅惑气息的引诱,拿着长鞭,开始瞳孔放大,目光赫然贪婪地缓步走了过去。
太子其实也闻到了空气中逸散开的狐妖气息,但他因为知道许从一不是人类,而是一直生来就有媚骨的狐妖,所以到没狱差那么容易受到蛊惑。
在看到狱差忽然就停了动作,更是身体摇晃着往许从一那里行时,知道对方这是心性太不坚定,被狐妖给蛊惑了。
他没出声,倒是想看看狱差会怎么做。
周围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狱差手臂一扬,就摁在许从一肩膀上,那里刚才被鞭子狠狠菗过,衣衫裂开一条缝,长鞭上的倒刺锋利如刃,直接将许从一里里外外的几件衣衫都给割裂,皙白的皮肤上竖亘着猩红的鞭痕,狱差手指忽然就哆嗦起来,靠得近,青年身上的的气息更为明显,微微吸一口气,都是鲜血的馨香味。蛊惑得人想立刻舔上去,狱差掌下用了点力,抓着许从一肩膀,将他衣襟给大力一扯,许从一胸口当即露了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交错着数条鞭痕。狱差盯着那些刺目的血液,怔了一会,随后火急火燎地凑了上去。
许从一昏昏沉沉将,感觉到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身前舔过,那种湿軟的触感,让他头皮战栗不已。
异常艰难地睁开眼,随后看到身前一个狱卒正对他做着不堪的事,许从一直接惊呼出声。
“滚开。”
狱卒完全沉浸在不断叠加的快\'感中,他吸.吮着许从一伤口里涌逸出来的鲜血,喉骨上下极速地滚動着,仿佛全然没有听到许从一的声音。
摇光坐在木椅上,仍旧未出声阻止,面前的这一幕,意外的取悦到了他,看着许从一面上不断浮出来的挣扎和屈辱,还有痛苦,他就觉得心情出乎寻常的好。
乜偃手掌紧紧握成拳,在身侧颤动不已,他视线一直盯着那个狱差,看他扯碎了许从一的红裳后,又整个人都倾圧上去,做着‘他’当初做过的事,但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并没让许从一流血,不是这样全然不顾对方的意愿,欺辱许从一。
心中一团怒火嗖地蹿了起来,将乜偃眼瞳一点点给烧红,他手脚微微挣动,铁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硕大的刑讯室里显得异常突兀,不过依旧没有惊醒到那边沉溺在慾火中的狱卒。
到是摇光一听响动就拧回头,他挑着眉眼,不掩轻蔑地瞧着乜偃,看他大力挣扎,面孔愠怒,瞳孔里燃烧出愤怒的火焰,目次欲裂,仿若一头被激怒的草原凶兽,下一瞬就要狠扑过来,然后咬断他的喉咙。
不过眼下这头猛兽手脚都被坚实的铁链所缚,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怎么挣脫出来。
那边狱卒動作越加急促,但是这么吻咬,已经满足不了他高涨的慾火,狱卒眼眸幽亮,已然痴狂。
眼看着狱卒就要扯碎许从一身\'下穿的同样血粼粼的褲子,一直都沉默观看的摇光及时出了声。戏虽然是好看,这狐妖却是连他都还没有碰,自然不会就这么便宜这个狱卒。
摇光手臂向后一挥,立在后侧的一名亲卫走了上来,亲卫弯下腰,摇光对亲卫低语了几句,那名亲卫径直向前走去,同时手移到腰侧,将随身携带的佩刀给抜了出来。狱卒像是彻底失聪了一般,没有听到后面靠近的脚步声。忽的,他身体猛地往前一趔趄,胸口莫名一阵钝痛,他愣愣地低下头,看到一白刃从贯穿了他身躰,从胸前穿透出来。狱卒战栗着胳膊,想去碰刺进他体内的刀,手臂刚抬了一点起来。
身体在一股大力作用下,被往后面拉拽。
白刃快速从狱卒体内抽.离出来,猩红色的鲜血沿着刀背滴答滴答往暗黑的地面上砸。
侍卫一刀解决了狱卒后,没擦拭刀上的鲜血,将刀入鞘,旋即几步上前,动手将一身血痕的许从一给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尽量避免碰触到许从一的皮肤,侍卫架着许从一一条胳膊,把人给架到了摇光面前。
摇光挥手,侍卫转身走出刑讯室,将守在门外的狱卒一并带离到远处。
至此室内就只剩摇光、许从一和乜偃了。
摇光一臂将许从一给搂进怀中,掌从后方撑着许从一背脊,以免他身体因无力而軟下去。面上笑容畅意,视线略错过许从肩膀,看向右侧边的乜偃。
手抓着许从一衣服后领,指腹先是轻轻摩挲了一会,随后猛烈地往下扯。里衣黏在渗血的伤口上,忽然被扯下,许从一痛得直发抖。
系统:“20,30。”
“一起都涨了?”
“是啊,照这么下去,数值估计很快就能升得更高。”这样才不枉费许从一受这么重的伤,系统很是开心。
许从一眼底曳过一道稍纵即逝的笑意。
乜偃眼眶陡然放大,血丝蔓延上来,对面摇光的所为,分明是准备在他面前欺辱侵.犯许从一,乜偃全身肌肉紧绷起来,额头青筋突突跳着,周身狂烈的罡风开始旋转,将一众刑具都给震地颤动,发出连串的声响。
摇光睥到乜偃似要暴.动,他料想乜偃再愤怒,也不敢动他分毫,毕竟皇帝已亡,他是这一国的储君,若是他有个好歹,这天下都将大乱,乜偃一个僧人,如何能承担得起这逆天的事。因此摇光有恃无恐,丝毫没有收敛。
嘭的一声,在摇光准备脫许从一褲子时,乜偃直接用法力震碎了捆缚住手脚的铁链。铁链呼啦掉落在地上。
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摇光和许从一的注意力都给吸走了过去。许从一僵直地转动脖子,就见到乜偃身上纯白的僧袍无风自扬,环绕在周围的罡风,犹如实质一样,令人心脏下意识就蜷缩起来。
许从一浑身上下都灼痛,孱弱地四肢都无法提起来,他没法挣脫开摇光的桎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乜偃朝向他们走来。
摇光眼睛微微一眯,感觉到了空气中流动中的摄人气息,这人是他大哥,原本该是他继承大统,作为知晓所有真相的唯一的一个人,他从乜偃身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慑力。
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的惧意。
乜偃冷沉俊美的面容间一片阴寒肃杀,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每踏一步,都仿佛有震慑之音,从遥远的彼岸传过来。
太子横在许从一后背上的手,下意识就有些微松动,乜偃居高临下低垂着眼眸,俯瞰着摇光,眸色黑沉沉,狂肆的烈风在里面翻滚无声咆哮。
乜偃手臂一扬,就从后方抓着了许从一胳膊,随后将许从一自太子身上给扯了下来。太子臂弯里没有许从一的身体,臂膀自然滑落下去,他似乎想起身,只是一股强悍霸道的威压,压得他手脚似乎都异常沉重。摇光下颚微抬,看着咫尺间的乜偃。
眉目越发阴鹜,一道冷喝:“乜偃,你好大胆子。”
一臂揽着许从一血湿的腰,他瞳眸幽邃,语气里没了开初的一丝敬意:“摇光,你不该动他。”
摇光‘哈’的直接笑出声:“一个妖物,我想怎么对待他,那是我的事。乜偃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戴罪之身。”
“我到底有罪还是没罪,太子你想必比我清楚。你还没登上皇位,就这样草芥人命,不顾纲常人伦,你到真不怕,上天降下惩罚,到时候你要怎么偿还你犯下的罪孽。”从太子这些天所做的事情来看,乜偃已经可以猜测到,皇帝的病情之所以没有好转,反而加重,有极大的可能是太子在从中作梗。
“我是有罪,但你也脫不了干系。来人,给我将这个以下犯上的逆贼给斩杀了。”太子猛地一拔高嗓子,就唤候在外面的侍卫和狱卒。
一群人得令,纷纷抜出佩刀,就奔向刑讯室。
乜偃手臂往虚空中一抓,下一瞬,掌中飞蹿过来一条漆黑的长鞭,鞭子上还残留有未及完全干涸的鲜血,血腥味刺鼻,乜偃眼底的怒火更旺,他执着长鞭一甩,鞭子就哗一声,眨眼间缠在了摇光脖子上。
尖锐的倒刺顷刻间刺进摇光颈部皮肉里,随着长鞭的陡然收紧,他脸上瞬间出现痛苦的神色,摇光抓着长鞭,想将鞭子给扯开,只是手一碰上去,就被尖刺出了鲜血。
“乜偃,你敢杀我……”摇光瞳孔呲裂,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边的护卫已经冲了进来,一看到屋里的状况,就大喊。
“妖僧,还不放开太子。”
“放开太子!”
乜偃手腕一个极速翻转,长鞭卷着太子,将他整个人给扯下座椅,跟着一甩,摇光身体飞了出去,径直撞上侧方的墙壁。
护卫们一看太子狼狈的滚落在地,嘴里喊叫着,疯狂扑上去。
谁知面前一条长鞭裹挟寒风呼啸过来,跑在最前方的每个人身体某处都忽然钝痛,长鞭气势恢宏,带着一股无人可匹敌的悍然力量。
这些护卫们动作因此稍有一滞,都抵下头往自己身上看,随后就见到自己的衣服被长鞭上的倒刺给勾开,碰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摇光身体狠撞墙壁上,肺腑都一阵震荡,摔滚到地上后,噗地呕出一口鲜血。
乜偃平视着面前一群护卫,眸光森寒,宛若在看一群已然死去的死物。
视线并没有过多的在护卫们身上做停留,乜偃手臂又是猛然地一挥,这一鞭灌注了深厚的法力,一鞭甩上墙壁,将正面墙都给打碎,大大小小的石块飞溅出来,朝着下方的护卫狱卒砸去。乜偃眸光在触及到其中一个狱卒时,长鞭往回收的途中,劈裂了一块形状颇大的石头,石头碎裂,其中一块往狱卒胸口蹿过去。
狱卒啊一声惨叫,被石块给震碎了一根胸骨。
许从一浑身力量被菗得只剩一丁点,他抓着乜偃衣襟,被咬裂渗血的嘴唇微微蠕動。
“行、行了,送我离开,乜笙还在他处等着我。我们离开……”他眼眶里闪烁着因疼痛而漫出来的泪水,却是在阻止乜偃继续伤人下去。
乜偃这个时候才垂下眼,仔细看许从一,狐妖在他怀里痛得直哆嗦,可依旧看不到多少愤怒和恨意,分明他在修行佛道,对比起来,他到还不如一只狐妖。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海才会为他而掀起片片涟漪。
乜偃自然知道这样做法不对,只是一看到许从一被鲜血浸湿的衣裳,还要褪尽血色的脸,心中就生出一种极端暴戾的情绪,想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给送下地狱。
躺在地上的摇光挣扎着爬起来,他靠坐在墙壁边,一把抹去嘴角边的鲜血,脖子上鲜血淋淋,身上各处都在无声嘶叫着疼痛,摇光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乜偃。嘴角扯了个细小的弧度。
纯粹的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天牢里还关着这么多的僧人,他离开与否都易如反掌,这些人都因他获罪,他即犯下了杀戒,不怕再犯更重的戒条。
乜偃将许从一小心安置在一边,随后走向摇光。
摇光不知乜偃要做什么,看他森寒的面色,就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乜偃,你真敢逆天?”摇光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不敢。”乜偃盯着摇光看了会,回到。
“那你……”
乜偃丢开手里的长鞭,掌心摊开,覆上摇光的头顶。
摇光身体随即一阵不由自主地战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体内被强行给吸附走,他手脚都无法动弹,只能由着乜偃,抽走某样东西。
一团灰白色的东西往乜偃掌心中集聚,当那团东西完全脫离摇光头顶时,乜偃手掌猛地一收,灰团就被彻底吸进了他的掌内。
“摇光,我现在拿走你半个魂魄,从这一刻开始,无论你走到哪里,醒着或者睡着,都将看到漂浮在这个世间的孤魂野鬼,你杀戮心太重,我不能这么看着你夺走一条条生命。你的半个魂魄我收了,接下来,你不可再肆意滥杀无辜,否则,我必不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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