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无凭, 你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这是我做的计划和起草的协议书，你花几分钟的时间看看如何？”
尚未痊愈的风致苍白着脸凑过来, 手上拿着一叠刚刚打印出来的纸。
阴魂不散, 锲而不舍。
叶昙道, “我们聊一聊。”
“好啊。”风致笑眯眯的点头同意，或者说这是他巴不得的。
“你是想我多赚钱再看着我‘堕落’？”一旦摸透了风致的神经病思维, 就很容易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首先, 我不知道你的堕落标准是什么……”
“不不不, 我改主意了。”风致打断她, “就算我真的这么想，对你也没有坏处不是吗？你几乎什么都不用管，我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帮你赚钱，门路我帮你打通, 宣传我出手搞定，赚的钱是钱是你的，你想怎么花怎么花, 难道你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信心？”
“你可以继续你的目标，专心你的梦想。”
叶昙道，“可我不会和一个对我心存恶意的人合作。”他觉得她十几年如一日的用功学习，身上没有任何恶习, 坚定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这就是圣人？这圣人的标准也未免太低了点, 他是想看到她染上了各种的嗜好？还是想看她偏离目标？
无论是那种，她都相信，她必定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和堕落搭不上边，而如果他是想看她从高处跌到深谷——从风致善变的性来看，这个更容易为外力操控的因素很可能就成为他的手段之一。
所以就算是他说的天花乱坠，叶昙也不可能答应他一起合作。
风致道，“你不相信我，但是应该相信法律吧？你可以请律师制定一份协议，限制多一点都没有关系。”
“你相信我，现在摆在你面前的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会这么费尽心机的为了你铺路。”
“如果没有营销，没有宣传，你觉得你能在短短几年内把自己的作品推广到全国么？我却是可以的。”
“为了让你看到我的诚意，我能做的都写在了里面，我甚至可以在一个月内让你的《怪物》剧本卖出去。”
“用最快的速度筹建剧组。”
如此卖力的推销自己还是为了给别人赚钱，估计除了风致别无分家了，在他殷切的注视下，叶昙终于拿起了那份他说的营销计划，里面提到了她出版的所有小说，下面有分别的营销计划，从电影再到动漫游戏应有尽头，还有有声版权，就是叶昙自己是作者，都不定有他来的了解。
还有他拿出来的那份协议，上面的条款几乎都是对她有利，比如说其中一条，若是她发现他们在合作过程中，风致想搞小动作，她可以把他踢出去，他的股份归叶昙所有。在他的计划中，他们成立一个小型工作室，主要是为了合理避税，而且有了工作室，他们才能更好的签订合作协议。
风致负责搞定一切，甚至只需要抽成百分之二十，第一个月他可以免费。
叶昙不知道这份处处利于她的协议有没有法律效应，只看那份营销计划，被他当成急先锋的是《怪物》，在他的计划里，《怪物》最好先做成一部动画短片，这样类型的短片在国内很少有，做出来后，拿着短片去营销，等有了热度，肯定有影视公司对《怪物》感兴趣，到时候他们就有更多的底气来谈判。
至于制作动画的钱，他写的他单独搞定，只用叶昙提前出一部分甚至不需要她出钱，就由他去搞定，为了打动叶昙，这份营销计划极尽详实，把叶昙的风险压缩到最低。
“这份计划是你写的？”
风致露出了些许的得意之色，“当然。”
这可是他查了许多资料，病中赶出来的成果，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是余力说服她看一看计划的原因，他相信，只要看到了，一定能看到他的诚意。
叶昙的态度果然松动了。
叶昙敲了敲桌子，沉吟道，“我要再考虑一下。”
唯一让她犹豫的就是风致那善变的性了。
其他人轻易不会产生同归于尽，你得不到干脆大家都得不到，而风致却完全可能，甚至不需要走到绝境，他脑袋一转就能态度大变。
不过，这应该可以用法律手段来规避。
叶昙抽出了一点时间研究了合同法，又找到了一家非常知名的律师事务所，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如果对方忽然改变主意，我的最大损失会是什么？”
“我该怎么尽量避免我的损失？”
“这份处处有利于我的协议如果签订有没有法律效应？”
……
她预约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到了之后就接连不断的发出疑问，对方没有介意，或者说，这种客人才是他们比较喜欢的，简明扼要，用最快的速度说明自己的情况和要求。
一个小时预约时间到了后，叶昙拨通了风致的电话，刚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似乎就在等着她的电话一样。
他道，“我们找个地方谈？”
叶昙道，“好。”
两人又坐在了一起，这算是最平和的一次了，叶昙道，“我可以答应和你合作，但条件我说了算，规则按照我说的走。”
风致完全没意见，“现在你占据完全的主导权，当然是你说了算。”
“可以询问下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叶昙道，“想让作品被更多人看到，喜欢，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停顿了下，“当然，你如果觉得这和你想象中的性不同，觉得这是我的‘堕落’，你计划成功的开始，这也没有什么。”
“我们各取所需。”
风致在乎的根本不是钱 ，这样他或许更有动力一点，叶昙微笑道，“想要看我‘堕落’的更快一点，你加快的执行计划，现在的合同是我雇佣你，你如果想获得酬劳的话，请尽快的让我看到效果。”
“纸上谈兵谁都会。”
风致不笑了，眯起眼睛阴郁的盯着她，他只要不露出仿佛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的笑容，他本身的危险和疯狂就会露出冰山一角。
叶昙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我开学了，课程排的很满，除了周末我能抽出来几个小时时间，其余都没有空，如果有事找我，请至少提前一天联系我，在见我之前麻烦把所有的问题都做好记录。”
风致脸微僵，或许是他没想到，在签了那份雇佣合同后，叶昙迅速的进入的角色，成了让人深恶痛绝的甲方，叶昙掏出手机，“我现在预支你一个星期的工资。”
“有二维码吗？”
这一切都和他设想的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这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这一停顿，叶昙就要收回手机，“如果不需要就算了。”
“要！谁说不要！”风致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她跟前，“转吧，毕竟我现在身无分文，居无定所，哪天饿死街头，这也是叶小姐的损失不是么？”
叶昙干脆的给他转了钱，“加油。”
等风致走后，叶昙又拿出了电话，“风总。”
“风先生已经签了合同。接下来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会合作一段时间。”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叶昙神色微动，“当然，风总，合作愉快。”
和一个神经病合作是危险的，叶昙又对他提出的营销计划感兴趣，那就只能加上一层保险了。
当然，这还是有风险，可是做什么都有风险，比起计划成功她获得的东西，这份风险她愿意承当。
杨句知道她这几天在忙碌一些事情，看她终于回归轨道继续上课，“搞定了？”
他皱着眉头，“那个人不会来找你了？”
叶昙道，“我们签订了雇佣合同。”
杨句对这个风致这个精神病记忆深刻，全是不好的印象，高英豪不了解情况，“那个人？哪个人？”
“你应该不认识。”
高英豪正想再问，头忽然一痛，苏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经过了上一学期，他对她快烦死了，看到她就想躲，谁知道苏莹今天不是来找他的，而是来找叶昙的。
“叶昙，你能出来下吗？”比起之前两次，苏莹客气了不少。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表情还有点不善，“你到底和风致说什么了？让他去查你是我的主意，你想报复冲着我来，和风致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吧。”
叶昙：“……”
她一脸崩溃，“我简直不敢相信，风致居然会变成这样？一定是你的关系，你快让他恢复正常吧！”
“你如果要精神损失费我们可以详细谈一下！”
苏莹认识了风致这么多年，从没想到有一天，风致忽然跑动她跟前说，“要和我一起创业吗？”甚至还拿出了一张详尽的计划表给她看。
那一瞬间，苏莹差点跳起来揪着风致的领子大吼，“你到底是谁？！”
送走了风致后，苏莹就精神恍惚的来B大找叶昙了，她还不知道风致现在算是给叶昙打工，只是得到消息，风致疑似因为一个女大学生而被他爹经济制裁，苏莹直接想到了叶昙。
只要风致回到原本的生活，一定会恢复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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