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姜离看池放动作利索地把姜糯米放出去便关上了门, 在背后打趣道:“不是说姜糯米天天在等我来看它吗?你现在赶它作什么?”
“又不光只有它等。”池放说着把门也给锁了,转身靠过去捧着姜离的脸亲了上去。
他和之前一样毫无章法, 本能地一通乱亲, 途中还撞到了姜离的眼镜。
姜离被他狗舔式的亲吻给逗笑了,推开他的脸, 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等等, 你糊了我一脸口水。”
“你竟然嫌弃我?”池放不满,单手搂着他的腰, 推着他往床边走,“说得我早上没吃你口水似的,我都不嫌弃你。”
“我也没嫌弃啊……”
姜离的腿碰到床边, 跌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池放, 两人四目相对。
池放单脚跪在他的身旁,替他取了眼镜之后,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 弯腰和他接吻。
温柔的月光将整个夜空照亮,夜风透过纱窗佛进来,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风铃声。
池放的亲吻生疏笨拙,却带着无法忽视的珍视, 撑在床边的手指插入姜离的指缝中, 与他紧紧相握。
静谧的夜里, 短暂的耳鬓厮磨里, 两个人背后竟然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耳朵传来“砰砰砰”的心跳声,谁也分不清是谁的,身下某个地方也渐渐起了反应。
“咚咚——”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亲吻,老爷子在外面问:“小放,我刚才听到声音,是你回来了吗?”
老爷子的声音还伴着姜糯米愤怒又委屈的叫声,房间里的两人像是做了坏事被长辈当场抓到一样,迅速分开,池放整个人弹起来,冲门口喊:“是我,我和姜离刚回来。”
“姜离也在啊,那你们早点休息啊。”老爷子说道。
“马上就睡了!”池放连忙回答,“你也快回去睡吧,对了,外公把姜糯米也带走,它吵死了。”
老爷子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姜糯米的声音也变小了许多,大约是老爷子把它抱回了屋里。
过了约莫半分钟,池放和姜离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还未散去的心虚,不约而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离笑过后一手撑着床上,歪头看着池放:“瞧你那怂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除了笑意之外,还有刚才亲吻造成的尚未完全褪去的情意,那双如泼墨般的眼睛里在灯光的折射下像是夹带着星辰和海洋,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沉溺在其中。
池放走过姜离面前,弯腰将他抱在怀里,双手紧紧地拥。
他不知道为何,明明是第一次谈恋爱,却对姜离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明天还要早起上学,两人洗了澡便躺下了。
和上次中间隔了一大块距离并排躺着不一样,这次池放贴着姜离的身体,双臂搂在他的腰上,感觉自己突然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不贴着他就浑身难受。
好在屋里有空调,姜离也就随他去了。
快睡着的时候,姜离模糊听到他的小可爱系统说:“……我还以为又要关小黑屋了,宿主大人请稳住,你们还没成年。”
姜离:……瞎操心。
第二天起来,两人又变成了之前姜离趴在池放的胸口,池放搂着他肩膀的姿势。
姜离平时醒得早,今天闹钟没响人就醒了,刚动一下,肩膀上池放的手臂就收紧了几分。
姜离以为他醒了,仰头看了下,发现他这只是下意识地动作而已,就如同上辈子一样的举动让他心下一暖,干脆又趴回去,再眯了一会儿。
“滴滴滴”的闹钟声将两人吵醒,池放伸手到床边摸了摸,看也不看就熟练地把闹钟关掉,拉起一旁的被单往脸上一蒙便想继续睡。
姜离拨开被单,从他怀里起来,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起床了。”
池放翻了个身,双手拦腰抱住他,将脸枕在他的大腿上,模模糊糊地说:“再睡一会儿,我好困啊。”
“再睡就迟到了。”姜离拉开他的双手,把他推到一边就想下床,脚下还没沾到拖鞋就被池放从后面抱着拖了回去,眼前出现一片阴影,池放整个人撑在他的上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
“你要干什么?”姜离看着他问。
“给我亲一下。”池放说着就将脸压下来,对着姜离的嘴亲了上去。
姜离偏头,吻落在他的侧脸上:“牙还没刷,你也不嫌脏。”
“你没刷,我也没刷,大家彼此彼此。”池放一手扳过他的脸,和他嘴唇贴着嘴唇,低声哄道,“我就亲一下,不伸舌头,你乖点。”
姜离:“……”
这话姜离听起来就像“我只蹭蹭不进去”似的,有种要被碰瓷的感觉,不过倒也乖乖躺着没反抗。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鼻子抵着鼻子,嘴唇贴着嘴唇,视线也紧紧地胶在一起。
池放如他所说没有用舌头,只是用嘴唇轻轻摩挲了好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地长叹了一声,松开了姜离。
两人起床出去,一打开房门,池放就看到眼前迎面扑来一只白色的毛团,他下意识就想要抬手挥开,好在瞬间反应过来是姜糯米,改挥为抱,迅速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
看到池放稳稳地抱住姜糯米,姜离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喵!!!”
姜糯米被池放抱住之后,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扒拉着池放胸口的衣领,面色狰狞地朝他叫唤,仿佛对昨晚他把自己拒之门外的举动恨之入骨。
“一大清早叫那么大声,发春啊!”池放偏头避开姜糯米拍过来的爪子,一手捏着它的后颈,抱着它往客厅走,“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浪呢。”
姜离:“……”你昨天可比我儿子浪多了。
“喵喵喵!”姜糯米听不懂他的意思,却也多少能看出他脸上的嫌弃,脾气暴躁地想往他头上爬。
池放一手按住它,走到沙发的位置,把它轻抛到沙发窝里,指着它说:“老子供你吃喝玩乐,你倒是恩将仇报,说,你良心去哪儿了?”
姜糯米弓起背部,竖起尾巴瞪着他:“喵!!!!”
“还敢横!”池放撸了撸袖子,佯装要收拾它的样子。
姜糯米对他根本没在怕地,龇牙露齿地仿佛要扑上去。
“……”姜离在旁边看着这一人一猫的对峙,无语又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似乎到了哪个世界,他(它)们两个的关系都“势如水火”。
眼前姜糯米就要炸起来了,姜离上前推开池放,把暴躁的姜糯米抱起来,横了池放一眼:“行了,别再欺负我儿子。”
“切。”池放对窝在姜离怀里一秒变脸的姜糯米比了个中指,嘀咕了一句,“儿子算屁,我还是你再生父母呢。”
姜离:“……”池放你幼不幼稚,这也要跟只猫争?
吃过早餐后,两人就去了学校。
两人到校门口遇到了冯宇,冯宇看他们昨天才确定关系,今天竟然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八卦之心又燃了起来,一个大拐弯把单车停在池放的旁边,出声问:“池哥,你们俩今天不骑一辆车喔?”
池放倒是想载姜离,不过姜离觉得太麻烦了,听到他这么问,抬头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管这么宽?”便和姜离往教学楼走。
“嘿嘿。”冯宇锁好车追上去,“池哥,姜离你们等等我啊,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你……”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冯宇看到不远处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张玲,瞬间安静如鸡,往旁边绕了个大弯绕开了她。
校道的两边挂着两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省教育厅检查组莅临我校指导工作”,横幅下面的花圃和草地上个星期都已经全部修剪过了,一眼望去,连一点明显的枯枝、枯草都找不出来,校道里的落叶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学校非常重视这次迎检工作,据说还专门成了由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等学校领导组成的陪同组,就连教学楼对面墙壁上的校训都重新粉刷了一遍。
不过迎检是学校领导和老师的工作,作为学生,高二一班的同学还是该上课就上课,该干嘛就干嘛,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讨论去秋游的地点。
一个上午过去,检查组还没有到,据说改路线先去了实验中学,下午才会来二中。
“我靠,我绷了一个上午的腰,就怕被突袭检查,丫竟然还没来?”冯宇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他一个上午都挺直了腰板上课,就怕被张玲抓到自己开小差要作检讨,没想到等了一个上午竟然没来,这些人简直讨嫌。
姜离笑道:“等你绷习惯了,就不会觉得累了。”
“就是。”池放在一边附和,“装模作样最要命。”
“我靠。”冯宇不服气,“听听,听听,池哥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当初上课睡觉,迟到早退最多的就是你,你现在有姜离一对一替你补课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要不你和池放一起补课?”姜离提议,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那还是别了吧。”冯宇摆摆手,“我不是那块料,我就想着读完高中,找个专科混个文凭就行了。”
姜离暑假的时候也叫过冯宇一起补课,不过冯宇实在没有这个耐心。
“对了,池哥你说你学得这么认真刻苦,总要有个目标吧,比如考个什么大学之类的。”冯宇问。
“大学啊。”池放停下手中答题的笔,思索了一下,说,“清大吧。”
姜离:“……”
冯宇:“……”
清大,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
池放上个学期末的考试成绩平均分还不到六十分。
“有梦想是好事。”冯宇语重心长地说,“但是池哥,作为兄弟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真的只能是做梦的时候想想了。”
“滚你的。”池放抓起旁边的课本朝他砸过去,“单身狗你懂个屁。”
“恼羞成怒啊这是!”冯宇接住他砸过来的书,“还有,说话就说话,不要人身公鸡。”
池放的回答是再砸了一本书。
一旁的姜离看着两人打闹,低头轻笑了一声,往窗外望去。
清大啊。
检查组是在下午的时候抵达的二中,因为时间紧急的原因,没有多加逗留,检查了一些学校的工作台账之后,在教学楼实地看了一下学生上课情况便又离开了。
下午放了学,池放和姜离回去,两人边聊天边上楼,讨论着十一放假的时候要去哪里玩。
池放有意带姜离回B城玩一趟,姜离没有直接应下,说到时候再考虑。
说到B城,姜离想起之前有传言说池放是在原来的学校犯了事才转学到二中这边,但他从未听池放提起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除此之外,这些日子来,池放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父母。
交谈中,两人到了楼上,池放掏出钥匙开门,两人刚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一个声音是老爷子,另一个是陌生的声音,姜离没有听过。
来人是池放的伯父,也就是冯宇他们之前说的省教育厅的厅长,池国珩。
池国珩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整齐地梳在背后,穿着条纹的短袖衫,戴着细边的黑边眼镜,面容长得有些严肃,但是看向池放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慈爱。
“小放回来了。”池国珩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带笑,“过来给伯父看看,好像又长高了是吧?”
池放和父亲的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和伯父的关系倒是还不错:“伯父,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厅里有个考察,我顺路过来看看。”池国珩笑道。
“就是去我们学校那个?”
“那倒不是。”池国珩摆手,这种小检查用不着他亲自来,目光看向后面的姜离,“这位是……”
他的话在看清姜离的样子后蓦然停下,微微愣住了。
“这是姜离。”老爷子在一旁介绍道,“小放的同班同学,年级第一名,正在给小放补课。”
“池厅长好。”姜离朝对方问了个好,没有套近乎跟着叫伯父,而是以职务来称呼对方。
“好,好。”池国珩点点头,目光在姜离脸上多看了两眼,“叫我伯父就行了,不用这么拘谨。”
“好。”
姜离做了两辈子的演员,很轻易就捕捉到了他看自己时眼中含带的探究,再联合刚才第一眼时面露惊讶的样子,姜离不免怀疑他是不是见过自己,又或者说见过以前的姜离。
正当他搜索着原身的记忆时,下一秒就听对方问:“姜离是匠城县本地人吗?今年多大了?”
“是本地人,马上十七了。”姜离回答,下个月便是他的十七岁生日。
池国珩点点头:“家里都还有什么人?”
“还有个父亲。”
“那,你母亲呢?”池国珩又问。
姜离听出他这话的语气问得有些急切,心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看着对方道:“走了,在我小时候就离家出走了。”
“走了……”池国珩表情有些恍惚,旋即又问,“那你知道她去……”
“伯父,你这是要政审吗?”池放在一旁出声打断两人的交谈,怕他问多了姜离父母的事情,惹姜离不开心,“准备吃饭了吧,我们一会还要去上自习呢。”
“对对对,先吃饭。”老爷子说道,他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就等池放他们回来便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池国珩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姜离的方向看,姜离装作全然无知的样子,心里却在琢磨着对方刚才的反应。
刚才如果池放没有打断池国珩的话,那么他应该是想要问自己知道姜母去哪里了吗,至于他为什么要问,那就是他很有可能认识姜母。
姜离在原身的抽屉里见过一张他小时候和姜母的合照,俗话说女儿像父、儿子随母,原身确实和姜母长得相似。
如果池国珩真的认识姜母,那也就不奇怪他看到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惊讶了。
思及此,姜离不动声色地看了对方一眼。
姜离和池放吃过饭便去了学校,池国珩坐了一会也离开了。
回到车里,池国珩吩咐副驾驶上的秘书:“帮我调一下匠城县二中高二一班一个叫姜离的学生档案,明天拿给我。”
“好的,厅长。”秘书应下,“您现在是回酒店吗?”
“嗯。”池国珩闭上眼睛,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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