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庭炒完菜把饭菜放进了饭盒中, 他准备了三人份的。
他又拿了个保温桶, 另外装了一份, 他把保温桶塞进了背包里。
胖胖闻见汤味就一直在厨房里转悠,江悦庭把它的食盆拿了过来,他盛了碗清汤,又在食盆里拌了点米饭。
他给胖胖挑了几块鸡块,剔去了骨头。
他还没放下食盆, 胖胖就激动地拿爪子去扒拉,江悦庭低声训它:“打翻了就没有了。”
胖胖一头埋进食盆,狼吞虎咽。
江悦庭半蹲在它面前心不在焉地摸它的头, 他还在想着刚才霍谦的话, 他当然知道正常的兄弟不会一辈子都待在一起,可他和温睿不一样,没有他哥的未来他想都不敢想, 至于他哥……他相信在他哥心目中没有人会比他更重要了。
既然如此, 那他们为什么不能有一辈子?
想通后的江悦庭在心里舒了口气,他对胖胖说:“吃完了记得喝点水, 别捣乱。”
胖胖只顾得吃也不理他, 江悦庭直接托住了它下巴不让它吃, 他冷声说:“不许去闹大龟小龟。卧室可以进, 不要瞎折腾, 听见没?”
胖胖以前爱在床上折腾, 弄得卧室里都是狗毛, 江悦庭为此狠狠训了它一通, 胖胖被他教训的整只狗都无精打采的,趴在阳台一动不动,狗粮也不吃,骨头也不啃,一待就是一整天,连带它去散步它都不想动,吓得他哥以为它哪里不舒服,要送它去宠物医院。
他也知道自己太凶了,心里有些愧疚,他坐在胖胖身边给它顺了半天的毛,胖胖这才又拱到他怀里呜呜地撒娇。
不过那次以后,胖胖倒真的不往床上跳了。
胖胖拿黑眼豆看他,呜咽了声算是答应了他。
江悦庭这才让它安心吃饭。
他洗了手提着准备好的饭盒和背包准备出门,胖胖见他离开饭也不吃了,摇着尾巴送他出门。
他们现在住的小区离餐馆非常近,坐公交十分钟不到就到了。
这会儿是饭点,店里很忙,他们还请了位大姐帮忙,那位大姐和李民成又是收银又是上菜,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
江悦庭把饭盒放在柜台里面,自然而然充当收银的,帮他们分担些工作,他边给客人点餐边给楼上的张怀斌打了电话。
“爷爷您那边不忙就下来吃个饭,嗯。”江悦庭挂了电话给客人递了个叫餐牌,淡淡地说:“麻烦等一等。”
熟客都知道他是老板的弟弟,也知道他不太亲人,不过人倒是礼貌,也不稀奇,也就第一次来的看见他会忍不住偷瞄他看。
不一会儿张怀斌就从外面进来了,他走到柜台里去拆袋子,他随手打开了份饭盒,刚掀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看到鸡汤老人眼睛都亮了,他欣喜地说:“有汤喝啊?闻着好香。”
江悦庭正在给人点餐还不忘抽空告诉他:“那不是您的,我哥交代了您不能喝。”
张怀斌哼哼:“别听你哥的,他就是小题大做。”
自从他被查出来有高血压和糖尿病,温睿就一直严控制他的饮食。
江悦庭摇摇头,他拆开了另外一份饭盒,“您吃这些,我盐放的少,我哥说了,您得少食多餐,吃些清淡的。我去给您拿碗。”
他说着去后厨拿碗,正好看见温睿在炒菜,后厨也装了空调,可他哥靠近火,浑身上下还是出了很多汗,江悦庭看他后背浸湿的衣服,心里闷闷的,默默拿碗出去了。
“我哥怎么不请厨子干?”他给张怀斌盛了小碗饭。
张怀斌夹了一筷子菜吃,江悦庭手艺不错,就是切菜切得不合,不过这个年纪已经很好了。
“人家都冲你哥手艺来的,你换个厨子不是往外面赶人吗?除非你找个手艺不错的厨师。”张怀斌嚼着嘴里的米饭说,“不过请个好厨子,一个月工资得好些,你哥那么抠,他也不乐意啊。”
江悦庭皱眉:“那也不能一直干下去,他胳膊现在都有毛病了。”
“唉,成天切菜掂大勺,时间久了可能会得肩周炎。”老人这么一说也有些操心温睿,他做这行做了都四十多年了,落下的病根挺多的,原来没油烟机,他成天闻油烟,还有些呼吸道的病……
江悦庭说:“您有空能和他说说吗?不需要这么累的。”他要去说他哥,对方肯定会说,他不累,没事的,都干了这么久习惯了。
“行,等他闲下来我和他聊聊。”
李民成和大姐轮流吃了江悦庭给他们带来的饭,温睿这会儿忙得抽不开身,只能等没客人了他才能吃上饭。
温睿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腰酸背痛,腿也发僵,虽然厨房有空调但他还是很热,一出来就走到空调前想好好吹吹。
这会儿李民成和大姐都在后厨清洗碗筷,张怀斌早就上楼照看去了,只有江悦庭在数钱核对中午的账。
江悦庭见状走了过去,伸手把空调叶推到了上面,他道:“别这么吹,去那边坐着吹会电扇,一会儿就凉快了。”
温睿眼角眉梢满是疲惫,他懒得争辩,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
江悦庭看得直皱眉,心密密麻麻的疼,他最不喜欢看他哥这副憔悴的模样,他走到柜台旁帮下面把背包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保温桶,他说:“喝点汤吗?李叔和阿姨都说味道不错。”他说着又去给温睿拿了个碗,还从自动出筷机里抽了双筷子。
温睿闻言打起精神,他伸手想盛汤,“我自己来。不是说随便弄点吗?怎么还熬汤了?累不累啊?去网上搜得食谱吗?”
江悦庭避开他的动作给他盛好了汤,温睿接过他递过来的汤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他:“嗯!好喝。”
江悦庭坐在他身边,帮他提了下贴着后背的体恤衫,他说:“都湿透了。”
温睿阻止他:“别碰了,脏兮兮的。你坐远点,我浑身上下又是油烟味又是汗味,很难闻。”
江悦庭哪肯理他,他掀起温睿的体恤,露出了他的脊背,后面跟被水洗过一样,他只好抽了纸巾帮他擦了擦:“衣服脱下来吧,湿湿的不舒服。”
“不了,在外面多不好意思,你把我衣服放下去,我手还要吃饭,不能碰,不干净。等会儿吃完饭我回家洗个澡。”
江悦庭闻言只好帮他把衣服给放了下去,把手伸进衣服里给他擦汗,温睿躲了下,“你别弄了,一手汗,脏。”
“不嫌弃你。”江悦庭头也没抬,一本正经地拿纸巾给他擦汗,“要不你请个厨师吧?别太辛苦。”
温睿吃饭很斯文,不管再饿都慢条斯理的,他等嘴里的东西嚼完后才说:“没事的,我不累,再说都干了三四年了我也习惯了。”
江悦庭:“……待会儿回去洗澡完要睡一觉吗?”
“可以睡会儿,不过要早点过来准备,周末夜里学生都要来上课了。”
“好,我陪你。表我做好了,夜里给你看。”
温睿:“这么快?”
江悦庭面无表情地说:“不是怕你送我走嘛,就想着快点。”
温睿闻言一脸为难地说:“那你赶不上了,我这其实是缓兵之计,其实我早就和你霍叔把这事儿给定下……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悦庭给掐了眼,吓得他一激灵,腰部瞬间突向另外一边,坚决避开对方的魔爪。
江悦庭脸色有些不好看。
温睿真是哭笑不得:“宝贝我就开了个玩笑,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也不是那种在背后给你做决定的人啊。”
江悦庭把手里的纸扔进了垃圾桶,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就你会演。”
温睿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你又生气了。”
江悦庭皱了下眉,反问:“我那么容易生气?”
“也不是,就是在一些方面就容易动怒。”
“你的问题上?”
“不是,”温睿想了想,“应该是在我们的问题上。每回你生气就不肯交流,我说十句你就回我一个嗯,这样不好。”
江悦庭回想了下自己赌气的行为,确实过分了,即便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才拒绝交流,可他还是有意无意地伤害他哥。
他问:“那如果我做了错事,你对我很生气呢?你会怎么样?”
温睿基本没和江悦庭发过脾气,除了当年因为对方伤人的事儿他很愤怒外,这么久了他基本没生过江悦庭的气。
他老老实实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要说生江悦庭气的滋味挺难受的,因为那种情绪还伴随着铺天盖地的伤心,有了那么浓烈的情绪,生气就变得次要了。
“我记得,有回你生我气了就没理我,从学校接我回家一路上都没和我说一句话。”
温睿尴尬地说:“你还记得啊?”这都过去好几年了,小孩记性都这么好的?
“但你没忘过马路牵我的手,就好像我生气的时候不会拒绝你触碰我,我们只是不知道那种状态下怎么开口而已。”
温睿弯了弯眼角:“嗯,这么说也挺对的。”
其实他们不是有意伤害对方,不是怀着报复的心理赌气不理人,只是想在那种情况下有个冷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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