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绮罗虽然在末世力战力不算上佳, 但至少也是杀过无数丧尸的,她眼睛一立, 加上拿着的那把大铲子, 端的是煞气森然。
这时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好...好像是我不小心...把伀哥碰到了。”说话的是张小宝, 他看着李绮罗吞了吞口水,都想嘤嘤嘤哭几声了, 不是说伀哥的媳妇儿很温柔贤惠吗?这个看着比她娘还凶的母夜叉是谁!
李绮罗挥着大铲子上前一步。
张小宝下意识后退一步:娘哎,救命啊!
李绮罗紧紧盯着张小宝, 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这会儿却缩着肩膀仿佛要钻进地里去。看他神情不似作伪, 确定是真的意外之后, 李绮罗才将手里的铲子放下,但还是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看你的体,再看看我相公,你觉得他禁得住你的推搡吗?”
“禁不住, 禁不住...”张小宝忙连声接道。
这时李绮罗转身心疼的问秦仲:“相公, 疼吗?”
在张小宝拼命使眼色中, 秦仲面露些许委屈,薄唇轻启:“疼~”
李绮罗顿时猛的转头吼道:“看你都把我相公撞疼成啥样了!以后你要是再磕着碰着我相公了, 我就.....”李绮罗使劲一扬手里的大锅铲,堪堪在张小宝面前停下。
那虎虎生风又惊险的样子看得众人齐齐惊呼。
“不敢了, 嫂子, 你饶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张小宝忙抱头求饶。
李绮罗这才转过身, 从刚才像一股旋风一样的冲出来, 到被扶起,秦伀都没回过神。见李绮罗这么护着他,秦仲站在李绮罗身后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
“相公,头晕吗?”在外人面前,李绮罗一直都是叫秦伀相公,别撞成脑震荡了。
“不晕。”秦伀含笑看着李绮罗,眼神专注无比。
李绮罗被秦伀的眼神烫了一下,心里一哆嗦,忙说道:“我那边还要炒菜呢,你...你自己小心点儿。”说罢便连忙转身跑开,这孩子,咋就这么会无意识的撩人!李绮罗边跑边拍拍跳动的胸口。
见李绮罗走了,门口的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这小媳妇儿忒凶悍了些!哎哟,秦伀那小身板以后的日子只怕有的受了!
被众人担心的秦伀这会儿却定定的看着李绮罗的背影,眼里情绪不明:那个所谓的两年之约……,转瞬间,他便下了决断,直接对站在不远处的秦子远招了招手。
秦子远刚刚也被李绮罗唬住了,小婶婶果然很厉害啊!见秦伀冲他招手,秦子远眼睛一亮:莫非又可以吃糕点了?
他咧着小嘴无比欢快的跑向秦伀。
等秦子远走近后,秦伀在他耳边细细叮嘱了一番。
秦子远好像听明白了,点了点头,然后小身板在人缝里像鱼儿一样一阵穿梭,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他人小,谁也没注意他溜出了院子。
院子里,刚刚李绮罗吓张大宝的时候,张大柱全程在一边看乐呵。等李绮罗走了,张小宝一脸怨念的走到他爹身边:“我想错了,嫂子比娘还凶哩,我看伀哥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张大柱一巴掌将张小宝拍的一个踉跄:“傻小子,你以后要是能找着这样的媳妇儿,那才是你的福分呢!”他家里那个就是,但凡有谁说他一句不好,他媳妇儿能扛着菜刀把人追的满村跑。伀哥儿福分不浅啊!
张小宝撇了撇嘴不信,在家里受人压迫还是福分?看来他爹都被他娘欺负傻了。
有跟着来吃酒的小姑娘,原本看着秦伀还想暗暗瞟几眼,这会儿却见李绮罗如此凶悍,连偷偷看几眼秦伀都不敢了,只在心里默默为秦伀委屈:可怜的伀哥哥,以后不知得受多少苦哟!
刚刚的那一幕,灶火这边的几人也都看见了,秦母自然越看越欢喜,儿媳这么护着儿子,以后秦伀哪还会受委屈。
孙氏见李绮罗扛着个大铲子,咕隆一下吞了口口水:“那啥,侄媳妇儿,这菜还是让你嫂子来炒吧。”这么凶,万一给她一铲子呢!还有一锅菜放那老多的油,简直就是在挖她的心肝儿啊。
李绮罗却站定在大锅前:“没事,大伯母,你不用心疼我,这铲子我挥的动,咦,咋油变这么少了?”原来孙氏在李绮罗走后,忙又用木勺子将油舀了起来,边舀还边对秦母说李绮罗败家,这么不知柴米贵,以后守不住家财。
被秦母直接呛回去了。
在孙氏紧张不已的眼神中,李绮罗又快手快脚的将油倒了进去,这次比上次倒的还多。
孙氏觉得自己心口疼的厉害。她想上前说话,见着李绮罗手里挥动的虎虎生风的大铲子,那嘴却就像黏合了起来一样,始终张不开口。这个侄媳妇儿看起来虎了吧唧的,万一一个不好真冲她挥铲子咋办?
“大嫂,倒菜!”李绮罗脆声道。
“哎,好。”孙氏不过犹疑了一步,切好的菜就被倒进了锅里。
孙氏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多的油在李绮罗一铲子下就全部和菜混合在了一起,孙氏眼皮一翻,就要向后倒。
她儿媳马氏将她撑住:“娘,您这是咋了?”
孙氏抚着胸口,虚弱道:“我头晕,心口疼。”那吃的是油吗,那吃的是她的肉啊!
其实按照李绮罗的标准来说,那油还真不多,也就刚刚好,那么大一盆菜,油不放足了,吃起来寡死人。
但她的饮食观和这些人显然不同,就连秦母也觉得有些浪费了,但想到大房这边做的恶心事,也就没开口,让她这个一向只知道盯着别人锅里,自己却吝啬无比的大嫂恶心一回也好。
孙氏安排了五菜一汤,但说是五菜,其实也就是咸菜炒土豆,野菜炒土豆,再酪了一些土豆饼,一个白菜汤,一盆炒豆芽。
这就齐活了,没见一盘荤菜。
秦母看着就觉得脸上无光,虽然平日里大家都节俭,但做酒席的,桌上至少也得有一两个硬菜吧,这老大家倒好,真是不要脸了!
等着吧,这次秦家要在小青村出名了。
果然,菜一端上桌,来吃酒的人就窃窃私语了起来,尽管小青村的人都知道秦家除了三房的人行事比较有章法以外,其他两房都是只顾盯着别人占便宜的人,但这样的日子,就吃这些,还是有些太过了。
秦父一看端上桌的菜,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生平最看重面子,虽然不是自己家,但都是秦家人,秦家大房这样干,爱面子的秦父就感觉其他人都是在隐晦的打量他。
不过好在李绮罗舍得放油,做菜手艺又不错,即便是这些菜,经过她的手,吃起来还挺顺口。
来吃酒的人心里的嘀咕这才轻了些。
李绮罗利落的炒完菜,就忍不住抬起头在院子里找秦伀的身影,见他正带着三个小的已经坐上了桌子在安静的吃饭,这才吁了一口气。
秦伀身子单薄,又大病刚愈,长的还这么好看,在李绮罗心里,觉得他就跟那易碎的水晶娃娃似的。
刚刚见着他被人推着磕在了桌沿上,身体比脑子还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秦伀扶起来了。
李绮罗将这一切归结于她骨子里那一股护犊子的性在作祟,秦伀这小子虽然总是无意识的招人,但他品性端良,对她也好,她自然要护一护他的。嗯,她就只是这么想的,没别的。
“绮罗,累了吗?”秦母知道那铲子有多重,这么多菜,都是李绮罗一个人炒,现在见着她站在原地低着头,还以为她累了。
“娘,不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力气。”李绮罗笑一声。
她和秦母说话的时候,秦伀也有意无意的将视线往她这边飘。见李绮罗抬头,秦伀又忙将视线转了过去。
炒了这么多菜,肯定累了!秦伀挑了一筷子豆芽,边吃边忍不住蹙了蹙眉:绮罗这么瘦弱的身子,哪能费这样的力!那双手合该穿针引线,在布上起舞。可惜他刚刚被绮罗护着后,一时心绪激荡,又吩咐子远做事,错过了让她换一个活计的时间。
秦伀吃的有些心不在焉: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
没一会儿,秦子远又悄悄的溜了回来,跑到秦伀跟前,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秦伀摸了摸秦子远:“这回给你更多糕点。”
秦子远听了,嘴咧的老高。
秦伀吃饭的时候,也在注意门口的动静。
果然,就在众人吃饭的时候,门口忽然来了一个女人,只见她浑身身下瘦的皮包骨,神情怯懦,寒风中却只着一件单衣。她好像站不稳般,用干瘦的双手扶着门框。
“你咋来了,给我滚回去,还嫌不够丢人的!”这一声尖利的叫嚷直接将所有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位干瘦的女人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妇女,她手里端着碗拿着筷子,一看就是从酒席上走下去的。
“嫂子....我...实在饿的不行了,你给我口吃的吧。”干瘦的女人一脸惊惶,可见她对面前的妇女有多么害怕,但她可能实在太饿了,即便害怕的只哆嗦,还是忍不住祈求。双手环住瑟瑟发抖的身子,没撑住门框后,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倒在地上。
李绮罗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出了对食物令人心悸的渴望,那是饿狠了才有的表现。李绮罗一怔,这样的眼神她在末世的时候见过太多,但这里不是末世,虽然大家不说顿顿吃什么大鱼大肉,但勤快一点儿,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你还想吃饭?你那脸比城墙还厚吧,你问问大家伙,你这样的祸害还配吃饭吗?不下蛋的母鸡,黑心的烂货,你咋不早点死了....”一连串不堪入耳的叫骂响彻在喜宴上。
有人看不过去了:“大庆家的,她好歹是你小姑子,给她口饭吃咋了,要真是饿死了,你就不怕良心过不去?”
这位妇女一听,猛的使力在地上吐一口口水,恶狠狠道:“我良心过不去?这个烂心烂肺的都还顶着脸活着呢,要不是不值得为了这样的毒蛇偿命,我都想一刀劈了她!你们谁还要劝?”说着冷笑一声:“事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倒是说的轻松,要是真这么可怜她,把她带回去养啊!”
她这话一出口,开口劝她的那人立刻灰溜溜低下了头。
孙氏脸色不好看,这是她儿子的喜宴,闹成这样成什么样子?“大庆家的,今儿是我儿子的大好日子,你可别和你这小姑子乱闹。”她想了想,大喜的日子实在不能触霉头,一脸肉痛舀了一盘土豆饼递给了女人
这位被叫做大庆家的深吸一口气。倒是没有抢正在狼吞虎咽的女人手里的碗,“对不住了,秦大婶。”说着放下碗筷,唤了三个还在桌子上吃饭的阶梯般的小女孩儿下了桌,等着女人吃完后,一路推搡着她出了院子,远远还能听见大庆家的叫骂声。
李绮罗分明看见那位大庆家的妇女望向那位干瘦的女人眼里有着恨不得吞人蚀骨的仇恨!
单从表面看,一方好似要吃人的恶狼,另一方是被□□的小白兔,但从那位妇女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件事并不像表面看见的这样简单。
“娘,这是咋回事?”李绮罗靠近秦母,小声问道。
秦母悠悠的叹了口气,不过她还没说话,马大妮就忙不迭的开口了:“我来说,我来说...,弟妹,你是不知道,刚刚那来要饭吃的女人叫张三娘,是张大庆的妹子。”小青村张姓人比较多,差不多占了一半。
“那张三娘不就是刚刚大庆嫂的小姑子,她咋那么对她呢?”马大妮急于讲八卦,李绮罗也就顺着她的意接道。
马大妮撇了撇嘴:“那是你不知道张三娘之前有多恶毒,大庆嫂才嫁进来的时候,张三娘可没少欺负大庆嫂,家里啥事不干,连月事布都要大庆嫂帮着洗。她还撺掇着她老子娘,不让大庆嫂吃饱饭。干活像黄牛,吃的却像猫食...”
“所以大庆嫂现在就报复她?”李绮罗猜到。
“哪能呢!媳妇儿嫁进来,受到婆婆小姑子刁难的又不是只有大庆嫂!”马大妮说完,也不知这次哪里来的机灵,还笑着补了一句:“当然,咱娘和小妹就不一样,娘是小青村顶顶宽和的人,小妹也心善,咱们嫁进来可是掉进福窝了。”
秦母听了哼一声:“知道你以后就给我放勤快一些。”
“知道了,娘,我以后一定改。”这句话马大妮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回,根本就是顺嘴接,不带过脑子的。
“弟妹,你是不知道,那张三娘心可毒着呢,大庆嫂嫁进来三年生了三个丫头,怀着的时候,张三娘就老使唤大庆嫂,差点就流产了。大庆两口子多想要个儿子啊,第四胎怀上了,要临盆的时候,他们家其他人都出去干活了,就剩大庆嫂和张三娘,还有两个不满两岁的丫头在家。好像是那天张三娘要吃啥鸡蛋羹,大庆嫂挺着大肚子去做,在灶房里羊水破了,大庆嫂叫着让张三娘去喊人....”
说到这里,马大妮就停了,她声情并茂的,还知道制造悬念,就等着李绮罗问呢。
李绮罗果然问道:“然后呢?”
“张三娘到灶房一看,鸡蛋羹没蒸,她直接照着大庆嫂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也不叫人,踹了就回了屋。要不是当时那个四岁的大丫头割草回来出来叫人,只怕大庆嫂当时就没了。不过大人救了过来,孩子却没了,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那是一个男胎,就这么没了。因为这件事大庆嫂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当时张大庆气得恨不得将张三娘直接砍了!”
马大妮这么马大哈的人,说起来还一脸的心有余悸。
李绮罗听了默然,这里面竟还有这么曲折离奇的情节呢!不过在末世她也算见惯了人性的恶毒,但那至少都是出于利己,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牺牲旁人。
这个张三娘却是没有缘由的这么对待嫂子,难道真是从根子上就长了毒瘤?
所以大庆嫂就雄起了?狠狠的打压张三娘?
马大妮见李绮罗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道:“弟妹,你肯定猜不到后面的事。”不等李绮罗继续问,她自个儿就呱啦呱啦说了:“出了这事,张三娘的爹娘就赶紧在其他村找了户人家把她嫁了,谁想到张三娘嫁进去七年,却一颗蛋都没下,而且她在婆家之前又由着性子,不会生娃之后,她婆家就把她休了。张老爹和张老娘因为心痛孙子,本来身体都不咋好,张三娘出嫁后的第三年,他们就没了。现在张三娘被休回来,可不就落到了大庆嫂手里。”
秦母也叹了口气:“这事也不知该咋说,只能是老天爷在天上看着,所以这人啊,凡事别做的太过了,不然后面有报应等着呐。”
李绮罗听了,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原主的记忆就只有主簿家那几进的院子,李夫人不会带她出去,她也不了解外面的实事,只知道大越不能立女户,其他的却不清楚。
李绮罗忍不住问:“那张三娘就不能自己单过?”就算搭间茅草棚,自己找些野菜,也比被大庆嫂这样对待,日子要好过一些吧。
秦母摇头:“如果有男娃,倒是可以靠着男娃立个户籍,关起门来过日子就是了。但没有男娃的,寡妇门前是非多,衙门不允许无子的女人单过,这种被休了的只能回到娘家,要是不能呆在娘家,那就要送到官府办的那个啥,哦收容所,听说那里面住着都是被娘家赶回来的人,官府给她们接活,让她们自个儿养活自个儿,如果有人提亲也可以再嫁。”
“那还算可以啊。”李绮罗不解,张三娘为什么不去收容所?
秦母叹口气:“绮罗,你一直呆在闺中,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我听说那里面的女人日子过得苦呢,里面乱的很,只要在里面呆过的女人风评就不好,是没人再上门提亲的。”
虽然秦母说的很隐晦,但李绮罗明白了,这个收容所已经变了质。也许在政策制定之初,的确是为了这些无依无靠的女子着想,但现在....
李绮罗听了,心里沉重了起来,她还想着这两年多攒些钱,只要有了钱,就算离了秦家,也不至于无法生存。
但知道了这些事后,无疑阻断了她的退路。她自然不想回到李家,这里不是现代,李主簿和李夫人占着嫡母亲爹的大义,她回去无异于自找麻烦。自个儿又不能单过,那收容所已经变得乌烟瘴气,李绮罗当然也不会去。
想来想去,那就只有....先生个男娃,借着娃立个户?
不,不,不,她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秦伀已经对她够好了,她哪里能借了种就跑?
因为意外得知这样的现状,李绮罗回去的时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
想来想去,呆在秦家都是最好的选择,和秦伀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一辈子,这三个字一从头脑里窜出,李绮罗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发烫。
但,这对秦伀不公平,她一个老黄瓜刷绿漆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可以不在乎,但秦伀还要娶媳妇儿呢!她怎么能占着位置不拉屎。
要不,就拉一拉?
李绮罗心中的念头不断闪来闪去,可是,秦伀会乐意吗?他心中可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啊。
在生存面前,李绮罗倒是无暇考虑什么白月光不白月光了,秦伀心底住着什么人,她现在也顾不得了,只是当时大话已经说了出去,她现在又怎么和秦伀说:要不咱俩就这么凑合过?
李绮罗一路都在低着头思索,秦伀则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也不出声,只防着她不要走到路边。
回到屋里后,秦伀并不说其他的话,只问李绮罗手腕酸不酸:“那么多的菜,你不必一个人炒,可以和娘,还有大嫂,二嫂换着来。”说着手附上李绮罗的手腕,给她轻柔的揉着。
秦伀揉的这样专注,好像全世界只看得见她一人,李绮罗觉得手腕处像火烧般,这样的秦伀,让李绮罗生出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请求,他仿佛都会答应的错觉。她咳了咳,觉得话也不是那么难以出口,她凑到秦伀面前,试探着问:“要不,那个两年之约咱们再斟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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