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是那温九姑娘, 早就一头撞死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也傻愣愣的, 让人把身上的痕迹都看光了。”邱莹莹撇撇嘴说道。
十公主听到了邱莹莹的话, 看了她一眼,她看起来是聪慧,实际上是个蠢的, 许多人就算是邱莹莹这样想, 也不会说出来。有谁会这般咒自个儿呢。
简宝珍想到刚刚所见的景, 温若涵□□在外的肌肤上, 那红梅一般的暧昧红痕。若有所思,手指拂过瓷杯的杯壁,看了一眼汪蕊。
汪蕊与简宝珍的双目相对,别过了眼。
简宝珍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样的痕迹,她曾在汪蕊的脖颈上也见过。总能够从中得到好处的, 她心中这样想着。
简宝珍忽的听到声音安静了下来,跨过了门槛进入到屋内的是简宝华。
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衣衫,蝶戏水仙裙,她的衣裙总是京都里最时兴的样子,每一季有时候会缺了自己的衣裳,简宝华的衣裳是从不会缺的。
简宝珍的心中甚至有些酸楚, 肖氏不像是自己的娘亲,反而像是简宝华的娘亲。旁人都是偏心自己的女儿,只有肖氏从头到尾都看不到自己的好, 对她吩咐的永远是:
“你在女院里头不要强出头,女孩子家家那么好强做什么?让你大姐姐都没有了面子。”
“你究竟认不认得清自己的位置,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不是?我确实如今是简府的正妻,你也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但是你总要看看你的生父是谁?”
“罢了,我知道你小时候就有主意,现在我更是管不住你,女院的事情我管不着,在府里头,你决计不许冲撞了你姐姐。”
简宝珍本就是好强的人,凭什么,对方可以处处压自己一头?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在阴暗处蛰伏,早晚有一日,能够拿捏到她的把柄。
简宝华逆着光缓缓从外进入屋内,她出现的时候,总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无论看她的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她对旁人的目光总是安之若素。段家长公子对她的心思,有心仪段翮听说简宝华的存在不服气的,看过一眼之后就死了心。
简宝珍见着她在自己的面前站定,站起身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本在附近,听说雅苑生了事,就过来瞧瞧。”简宝华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如早些回去,以免爹娘担心。”
“简大小姐看上去是冷冷清清,没想到也是个爱热闹的。”十公主说道,“才发生多久,就赶过来了。”
简宝珍脑中像是出现了一道闪电,劈开了黑暗与混沌。
简宝华回答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只想着十公主的话。
出了事的是宋文清,宋文清是什么人?曾经简宝华的姑父,而李莹……简宝珍的眼睛眯起,从柒夏的口中探得,与宋文清有私情的正是李莹,简琦发现了两人的事,便与宋文清和离。
为什么温若涵与李莹交谈甚欢,为什么李莹被打昏丢出了厢房,为什么温若涵清醒的一瞬,迷迷怔怔露出了所有暧昧的红痕,让人知道她已失去了清白。
这是有预谋的。
简宝珍的脊背窜出了冷意,从骨头缝里沁出的冷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她是如何做到的。
“妹妹。”简宝华喊了简宝珍两声,她都不曾回神,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面色煞白。
简宝华摇了摇她的手臂,被自己这样一碰触,像是被毒蝎子蛰了一下,她飞快地往后一步,谁知道后脚踝撞到了红木椅,呼痛出声,整个人往后倒去。
简宝华拉住了她的手臂,“妹妹小心了。”
简宝珍的手被拉得一疼,理智回炉之后,惨白着小脸,“多谢姐姐。”
简宝华就带着简宝珍出了雅苑,恰巧遇到了雅苑的主人江宁世子,简宝珍看着江宁世子同简宝华招呼,“你这就回去的?”
“恩。”她不过是应了一声。
等到往前走了几步,简宝珍听到了简宝华舒了一口气,她的耳廓都有些发红,“妹妹看什么?”
简宝华抚了抚发簪,简宝珍注意到这发簪是舶来的款式,模模糊糊脑中有一个想法,还没有想清楚,马车就已经近前,“上马车了,今个儿的事情是不是吓到你了?恍恍惚惚的。”
简宝珍勉强笑了笑,“确实很是意外。”
简宝华是如何选中了温若涵,为何温若涵会心甘情愿,简宝珍吹着风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等到回去的时候,柒夏带给她的另一个消息,让她顾不上温若涵与宋文清的事,“你说,段家的两位公子都心悦她?你可确定?”
“我今个儿告了假,回去了一趟。我大哥只从之前出了事,每日里总是……”
因为要说的事情太过于重要,柒夏是寻了时候,同简宝珍亲自说得。
在柒夏的心中,简宝华太过于冷淡,只顾着自己的日子,不顾旁人的死活,自从四年前大哥出了事,柒夏的心中是说不出的苦闷,只有眼前的简宝珍愿意听她的话,此时又当着简宝珍的面,抱怨了她的大哥。
简宝珍听着柒夏说着芝麻绿豆大的事,心中是说不出的烦躁,只是手中转着茶盏,面上不敢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偶尔还要附和柒夏的说辞。
倒豆子说了许多的苦闷,柒夏的心中也松快了不少,简宝珍插空问道,“这消息,你还没有说是如何确定的。”
“我竟是忘了说。”柒夏连忙说道,“我大哥喝过了酒,有些困了,就在雅间的小阁房里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就听到江宁世子在和我家姑娘说话,说得就是段家公子的事情。说是简姑娘,原本是应下了段家大公子的。”
简宝华曾经应下了段翮?!
这个消息让简宝珍捏住了瓷杯,身子也是前倾,鼻翼微微瓮吸扇动,“他们说了什么,都说给我听。”
柒夏偏生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并不开口。
简宝珍的眼底有些冷意,柒夏是向她在讨银子。
柒夏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好开口,简宝珍给钱给的大方,因为家中艰难,柒夏就把银子拿回去补贴家用。
时间长了,怎会不知道这银子的来历?
柒夏的家中对简宝华是有些怨言的,在他们一家人看来。原本是把柒夏送到齐府里头给她做玩伴的,刚开始的时候还好,等到简宝华在齐府待习惯了之后,又嫌柒夏太过于闹腾,不想要这个玩伴,想要单纯服侍自己的丫鬟,要把柒夏撵走。
如果不是家里头出了事,他们家柒夏也是手里头捧着的娇滴滴的宝珠。家里头出了事,柒夏得了简宝华的同意留下,他们对简宝华是有些怨言的。
简家的两兄妹不大和,柒夏用消息去二小姐卖消息,他们知道了之后并不反对,只是让柒夏小心行事,还教了些技巧,如何从简宝珍的手中扣更多的钱。
日子长了,柒夏向简宝珍讨钱,也就讨要的理所当然。
肖氏虽说是简延恩的正妻,府里头真正掌家的却是简宝华,肖氏也有些权力,如果是别人的娘请定然是会想法子补贴亲生女儿,她难道在女院之中不用交际?打赏下人,在外行走的时候囊中羞涩是多难看?!
轮到了简宝珍,肖氏自然是不肯多给她钱的,反而说道,“我听人说,韩林家的小姐也不过是五两银子,大小姐心善,说你在女院之中有时候也要用钱,定下的分例是一个月十两,过年的那一月是二十两,你怎么还说不够用?”
她怎么和翰林家的小姐去比?旁人家的小姐分例不过是打赏丫鬟用的,家中的长辈,庄子的进项,怎会缺钱?只靠公中的那点银子怎么够?
最让简宝珍恼火的是肖氏自以为是的教导,“你也应当省省,大小姐给的银子好生攒着,以后嫁人了,这都是你的压箱底的钱。”
简宝华未来压箱底的是京都之中最为炙手可热地段的店铺,本身铺子已经价值数千两银子,每年还有百两银子的进项,轮着她了,压箱底的就是一个月的十两银子?她每个月打赏出去的,怕是就要用上七八两。难道让她扣扣索索,将来留下这般少的银子做压箱底钱?
简宝珍见着柒夏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说道:“柒夏,你知道我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她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柒夏是有些同情简宝珍,觉得她比不上简宝华的日子过得好,只是她到底是简家的二小姐,穿金戴银,与自己的小丫头讨价还价,委实过于跌份。“二小姐,这一次的事是我大哥告诉我的,我大哥就爱喝酒,他闹起来就不好了。”柒夏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我有些渴了,二小姐赏我杯茶罢。”
说完笑着从简宝珍的面前拿走了那一杯雀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会多更一点,今天就一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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