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小说:嫡长孙 作者:闻檀
    第3章

    赵长宁的生母窦氏出身山东曲阜窦家,嫁到赵家之后,连生三女不得子。且当时窦家犯进了一件贩卖私盐的大案,牵连甚广,一时间没人敢与窦家往来。而赵家已经给赵长宁的父亲纳了一妾姜氏,姜氏也有了身孕。窦氏的地位岌岌可危。

    赵长宁出生的时候,窦氏在老家修养,窦氏的乳母看到生出来的还是个女孩儿,嘴唇发抖一时竟怕说不出话来。

    还是窦氏胆大,反正已无退路,干脆瞒天过海地说自己生了赵家的嫡长孙。然后没多久她就得了消息,姜氏也生一男。

    窦氏如此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赵长宁当男孩养大,见她听话懂事,亦能给她撑腰。若不是有她,怕自己还熬不过这些年,更加真的把她当成了男孩。

    甚至有的时候,窦氏都觉得自己就是生了个男孩。

    见儿子脸色苍白的回来,窦氏慌了神,忙扶她坐下来。自己亲手给她挽了裤卷,看到那白玉一样的肤色,一双膝盖红肿得跟馒头一样,窦氏的眼眶就红了:“我的儿啊,腿疼不疼?你那祖父怎的这般黑心,知道你身子不好,还叫你罚跪。”

    窦氏长得其实很美艳,丰胸细腰,那胸前的衣裳都崩得紧紧的。被亲娘这么紧紧搂着,呼吸不过来,赵长宁艰难地摆摆手:“无事,你快放开我。”

    赵长宁的三个嫡亲的姐姐也在母亲这里。

    大姐、二姐是已经出嫁了,今天正好两人都回门看窦氏。两位姐姐自小疼爱弟弟,忙叫丫头拿了膏药端了热水上来。

    窦氏打小就给这些女孩们灌输男尊女卑的观念,大意是弟弟是家中的顶梁柱,以后她们这些女眷,全要靠长宁撑腰。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娘家没有个亲兄弟,在婆家受了欺负连个撑腰的都找不到。两位姐姐对他是千依百顺,从小捧在手里宠,手指头都舍不得戳一下。

    三姐赵玉妙则不一样,她穿了件玫瑰红织金缠枝纹褙子,兰色月华裙,面容娇艳。正靠着小几吃糖霜山楂糕。她喝了口浓茶,瞧两个姐姐都对赵长宁嘘寒问暖的,撇了撇嘴道:“他被罚跪还能因什么,不就是功课做得不好吗。我在二婶那里都听说了,跪一下有什么打紧的。”

    跟两个姐姐不同,赵玉妙和赵长宁年龄相仿,正是任性的年龄。可母亲和姐姐的爱都只给了弟弟。

    “玉妙,你别这么说弟弟。”赵玉娴是大姐,语气很温柔,“读书科举岂是容易的事,祖父一向对弟弟严,动不动就是罚跪罚抄书的。几次连饭都没得吃。”

    赵玉如则直接走过来,扯了一下妹妹的鬏鬏头。她对妹妹可没这么客气:“再乱说话仔细烂你嘴巴!小小年纪就这么刁钻,宁哥儿是咱们亲弟弟,你不帮衬弟弟就罢了,还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娘!二姐又扯我头发。”赵玉妙毕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委屈得眼泪直打转,立刻向窦氏告状。

    窦氏正忙着给长宁擦药膏,闻言皱眉:“不准再吵了!去叫丫头给你弟弟拿条新膝裤进来。”

    她们眼里就只有弟弟。

    赵玉妙又委屈又气,只恨自己不是个男儿身,撩了棉帘出去了。

    赵长宁对这小姐姐旺盛的好胜心无奈得很。赵长淮就不喜欢她,人家人前还不是对她和善友爱,一副兄友弟恭的派头。她该跟赵长淮取取经,就叫‘论对方如何挑战我的自我修养但我要如何笑里藏刀’。

    窦氏见她不找膝裤来,说道:“她怕是皮又紧了。”说罢自个儿带着丫头去找膝裤去。玉娴从旁的托盘里拿了药膏,要继续给弟弟擦,旁边一个丫头却上前一步说:“这事怎劳烦大小姐,奴婢来做就成了。”

    说罢从那白瓷青莲小碗里抹了些药膏,轻轻地抹在长宁的膝盖上,细声问:“大少爷,这样的力道疼吗?”

    赵长宁听到这声音才抬头看。

    这丫头有点面生,似乎不是窦氏的贴身丫头。穿了件鹅黄对襟纱衣褙子,里头是件绣了桃花枝的抹胸肚兜,肤色白皙无暇,看得出姿色甚好。丫头抬头向她看过来,与她对上视线后,似乎不好意思一般低下了头,雪白的脸蛋微红。

    赵长宁嘴角微微一抽,她又被小姑娘给强撩了。

    这两年经常有丫头莫名对着她脸红,借故对她献殷勤,而且都是姿色不俗,对自己的长相有一定自信的才敢上,寻常姿色的连直视她都不敢。她当然明白为什么。她今年十四岁了。

    她是嫡长孙。想爬她的床当姨娘的丫头多得是。若是当了他的姨娘,就脱了贱籍,一步登天当主子了。

    赵长宁有时候看着她们也觉得很可怜,不过有理想有追求,总比混吃等死好。

    这丫头真有进取心,还是别害了她。

    赵长宁拂开了她的手:“不必,你起来吧。”

    窦氏正好进来了,看到这丫头给赵长宁擦药膏,眼里冷光一闪。但是儿子在这儿,她也不好发作,笑着上前:“快进去整理干净,一会儿你父亲还要过来进晚膳的。”

    赵长宁拿了膝裤去内室换,这丫头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

    天还没暗,屋内已经点起了明晃晃的蜡烛,摆好了饭。

    赵长宁的父亲名叫赵承义,任顺天府通判。他是家中嫡出老大,下面还有四个兄弟。赵承义住在东院,平日繁忙,很少上窦氏这里来。

    赵长宁换了件团花的右衽长袍,站在几个姐姐前头等父亲过来。

    天色一暗。赵长宁就看到几个小厮簇拥着她的爹,自院中小径来了。赵承义穿了件蓝色杭绸圆领长袍,长得端是芝兰玉树,清俊儒雅。

    几个姐儿齐齐屈身喊父亲。赵承义就招手让大家都坐了下来一起吃。吃过了饭,窦氏站在旁要给夫君添茶,被赵承义拉着手坐下来。

    赵长宁端看她这父亲喝茶,那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赵家的人都个顶个的好看,不然也不能把她娘迷得找不着北。

    赵承义放下茶杯,才开口说:“宁哥儿,我听说你今日又被罚跪祠堂?”

    赵长宁只当这是班主任问话,站得笔直回答道:“先生布置了篇文章,以‘孔孟之学比之理学’为题,儿子写了交上去。不过先生只略看了一眼,说是书法不工整,便告诉了祖父我疏忽于学业,随后祖父罚我跪祠堂。”

    族学里的先生心思没在她身上,根本就不细看她的文章。

    其实八股文套路明确,只要有了式模板,很好摸到法子入手。她的八股文其实写得很好,这是她多年式化论文生涯磨练出来的。

    先生不看她的文章,也不会容她辩解,要是她辩解了,就是顶撞先生。

    在学校读书你跟老师不和,还可以吵吵架。这里非常的尊师重道,她要是敢顶撞先生,那就要请家法来一顿棍子的,就不是跪祠堂这么简单了。

    赵承义听了点头:“先生罚你总有道理的,以后更要苦练书法才是。”他比较现实,对长子的要求就是守规矩,拿出嫡长孙的样子来,给弟妹做好表率就可以了。至于科举当官,家族前途,其实他更寄希望于二儿子赵长淮。

    赵长宁只是笑了笑,知道父亲没真的把她放心上,亦不多说话。

    赵承义看长子的面容秀美俊雅,心道这孩子比长淮的样貌像他。就柔和了语气说:“我和你纪世叔说了一声,让你也和长淮一起去纪家族学读书。到里头要尊敬先生,好生学习。当年纪家和我们赵家是平起平坐的,如今纪家不过是出了个正三品的侍郎,便一步登天,我赵家不能及他们纪家了,现在倒是高攀他们。所以我和你祖父,都盯着你们的学业。若能有个少年举人,举业有成,才能让家族繁荣昌盛。”

    赵承义语气悠长。

    “儿子都明白。”赵长宁应下来。

    当官太不容易,她爹为官七年,做到了正六品的通判,已经算是仕途顺风顺水了。

    窦氏听两父子说话,她有点插不上嘴,读书的事情她一个妇人懂什么。听到说完了,才笑着插话:“爷,您这一天累了,不如再吃些点心吧?我让厨房蒸了桂花蜜山药枣糕。”

    赵承义的嘴角微微一抽,其实窦氏真的有点……胸大无脑。他娶窦氏无外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读书人,觉得美人在骨不在皮,窦氏引不起他那点风流情怀,连带着窦氏几个姐儿他都不是很疼爱。幸好她长得很漂亮,丰胸细腰,就算是别有风情吧。

    “不吃了,我还要有些要事去做,你早些睡。”赵承义说罢,没多久就带着人走了。

    窦氏脸色不太好看,赵承义不留她这里,多半是去姜氏那小贱人处。

    她又见赵长宁一脸倦色,心疼地摸着她的头道:“我儿,你今天便在东厢房睡,不回东院了吧。娘明日早些叫你就是了。”

    赵长宁今天真是累了,便没有推辞。由窦氏的丫头服侍着去了东厢房歇息。

    窦氏在叫女儿们先回去。自己在屋里坐了会儿,等丫头跑过来告诉她,赵长宁已经睡下了,她才靠在秋香色金钱蟒堆枕上,沉下脸道:“把香芝给我拉上来。”

    还在下人房休息的香芝,也就是刚才给赵长宁抹药膏的那个,被几个丫头给拉了上来。

    她跪在窦氏面前,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茫然地请了安说:“不知大太太找奴婢有何事……”

    窦氏示意了身边的宋嬷嬷一眼,宋嬷嬷冷着一张脸,走上去就扬手给了香芝一巴掌。

    她立刻被打得扑到地上,白嫩的脸立刻高高肿起来,嘴里腥甜,耳边嗡的一声响起来。宋嬷嬷扯起她,就又给了一巴掌:“小贱蹄子,你多臊的一张脸!啊?敢来勾-引大少爷了!”

    香芝才知道是为什么,她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清楚:“太太……我没有,没有勾-引……”

    宋嬷嬷又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把那肚兜儿露出来:“你这臊货!穿这东西不是勾-引大少爷是什么,好不要脸的蹄子!”又是几巴掌劈头盖脸的打下去,香芝不过是个弱女子,头发散了,哭得泣不成声,早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

    窦氏冷冷地看着,喝了口茶道:“把那些奴婢全给我叫过来,好生看看,勾-引少爷是个什么下场。”

    敢动这等心思,她绝不会轻饶。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新套路实在是太难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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