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还有商务座的高铁票有得卖, 季渃丞和姜谣两人订了明天上午的票,朱涵单位可以报销飞机票, 所以不和他们一起。
临走之前,姜谣想回学校一趟。
毕竟是过年,得给几个老师买点东西。
季渃丞开车陪她。
姜谣去商场搜罗了一通, 拎着大包小裹的往学校走。
校园里也已经很冷清了, 放假的学生都走没了, 热热闹闹的食堂门口也只有零星几辆自行车,图书馆也提前关门了。
姜谣先去了杨玉玫的办公室。
杨玉玫每年过年都不怎样回家, 她单身,父母都在国外养老, 所以没什么好团聚的。
姜谣一挤进办公室,就嗅到一股烟熏火燎味儿。
她赶紧用手扇了扇,勉强忍着烟味儿, 拎着化妆品挤了进去。
季渃丞站在门口等着她。
“老杨, 过年我给你买了点东西。”
杨玉玫一抬眼, 难得对她一笑:“你怎么回来了?”
姜谣替她把换气扇打开, 昂贵的化妆品摆在桌面上:“我这好不容易剧组放假,回学校看看, 喏, 给你的化妆品。”
杨玉玫一打眼, 是她最常用的, 价不菲:“谢谢你啊, 但我这岁数, 估计还是打针最管用。”
姜谣嫌弃道:“您少抽点儿烟,锻炼锻炼身体,还是几十年前电视机里的大美女。”
杨玉玫乐呵呵骂道:“去你的几十年,明明十几年。”
姜谣不跟她争执:“行行行,大美女,那我提前祝你个新年快乐呗。”
杨玉玫提溜了一下化妆品的盒子,点点头:“好,我心领了,去别的老师那儿看看吧,董老师,刘老师也还没走,别人估计回家了。”
“成,那我先去看看董老师,您忙。”
她一转身的功夫,让开了空间,杨玉玫一眼看到等在门口的季渃丞。
“哟,这谁啊?”
姜谣骄傲的一扬下巴:“我男朋友。”
杨玉玫眯着眼一打量:“看着眼生,戏剧学院的,还是传媒大学的?”
她以为,长成这样,怎么也是个学表演的。
姜谣得意的舔了舔下唇:“T大的,教物理的。”
杨玉玫一愣,又深深看了一眼季渃丞,伸手捅了捅姜谣:“行啊你,T大那种地方你都能捞到这种长相的。”
姜谣把手指放到唇边,嘟起唇“嘘”了一声:“别给我传出去,不是圈里的,别打扰到他。”
季渃丞在门口站着,也能隐约听个大概。
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冲杨玉玫友好的笑笑。
其实杨玉玫没比他大多少,但从姜谣那里论,他好像还低了杨玉玫一辈似的。
出来之后,姜谣揽住季渃丞的胳膊,甜甜道:“我们老师还以为你是学表演的呢。”
“是么,或许我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没被挖掘。”
姜谣切了一声:“老杨能挖掘什么天赋,她就是单纯看你长得好看。”
季渃丞伸手揉了揉姜谣的头。
还没走到教师办公室,姜谣在操场迎面撞上了何丁宁。
何丁宁看到姜谣也是一愣,眼神在季渃丞和她之间反复打探。
还是姜谣坦然的握着季渃丞的手,跟何丁宁打了个招呼:“新年快乐啊。”
何丁宁回过神来,扯起唇角笑了笑:“快乐快乐,这是你男朋友?”
姜谣点点头,季渃丞温和的站在她身边,朝何丁宁友善的一笑。
“啊你有男朋友了,那你和张仲洵......”
何丁宁想问,那你和张仲洵还能炒CP么?
但话说到一半,她看姜谣的眼神明显冷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她又默默的把话咽了回去,转了个话题:“哎你知道么,柳亿一的金主来学校找她了,俩人正在宿舍门口闹腾呢。”
姜谣一蹙眉,明显紧张了几分:“柳亿一?”
何丁宁神秘兮兮道:“金主被扒出来了,是个选角公司的大佬,叫朱惟照,现在大家都看热闹呢。”
话说完,季渃丞也皱起了眉。
柳亿一他不认识,但朱惟照跟他可有亲戚关系。
姜谣咬了咬牙,忿忿道:“这兔崽子。”
说罢,拉起季渃丞就往宿舍的方向走。
一边走,她一边问:“对了,我忘记问了,朱惟照怎么叫阿姨姑妈呢?”
季渃丞清了清嗓子,收敛了神情,简短解释道:“我妈一共有三个兄弟,其中最小的那个舅舅过继给了别人,就是朱惟照的父亲,之前联系的也不多,后来我妈在广电工作,那个舅舅又想开发娱乐产业,这才渐渐联系的密切了起来,朱惟照也就顺着叫我妈姑姑。”
“还有这层关系。”姜谣暗自嘟囔。
虽然是过继了,但也算跟季老师血脉相连,怎么就养成了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子。
“其实我也只是见过他几面,并不太熟。”
季渃丞没明说,他或许跟亲戚家的孩子都不太熟,但是别人却都是从小听他的名字长大的。
生活在季渃丞的身边,很难不在他衬托的阴影里长大。
所谓别人家的孩子,影响的比他想象的更深远。
姜谣拉着季渃丞赶到宿舍门口,周围已经围了一小圈人,但透过缝隙,姜谣依旧能看见柳亿一白的像雪似的皮肤。
她还穿着睡裙,露着胳膊和小腿,头发湿漉漉的,被冷风一吹,很快凝结起来,变得硬邦邦的。
朱惟照捏着她的手腕,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氤氲着愠怒的神色。
“你不就是想我来这儿找你么,像个傻子一样。”
柳亿一其实很冷,冷的手指都快没知觉了。
但她的脸色更冷,原本就不食人间烟火的脸,都快冻成霜了,仿佛冰雕的美人。
“来我宿舍找我,怎么就成傻子了。”
朱惟照勾了勾唇角,把她往墙角一推:“你不就是想炫耀么,想公开么,现在满意了么?”
柳亿一的背撞到坚硬的墙上,凸起的墙面扎的她隐隐作痛,但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满意了,你可以滚了。”
朱惟照咬了咬牙,眼底带着红:“你到底想干什么,折腾了这么多天还没完么!”
柳亿一扬起脸,半晌,温柔一笑:“我说解约分手的时候,朱先生好像痛快的答应了,怎么现在不乐意了?”
朱惟照眯了眯眼,腮帮子抽搐了一下:“你来真的是吧。”
柳亿一别过脸,不言语。
姜谣推开围着的学生,两三步跑到柳亿一身边,用力把朱惟照推开,对着柳亿一错愕的脸骂:“你个大傻逼!”
她利落的把羽绒服解开,脱下来,将柳亿一单薄冰冷的身子裹了起来。
她的皮肤几乎没有一点温度,冻硬的头发搭在胸前,也不会融化。
姜谣把帽子也扣在她脑袋上,勉强将她包了起来。
自己还穿着厚毛衣都觉得冷,柳亿一一身睡裙不知道在冰天雪地里站了多久。
柳亿一呆呆的任姜谣摆弄,像个不会动的玻璃娃娃。
姜谣数落她:“我就知道你丫不接我电话没有好事,你成天演什么虐恋情深,学表演学脑残了?”
柳亿一看着姜谣挑起的桃花眼,喋喋不休的红唇,勉强弯了弯眼睛。
一滴眼泪滚了出来。
朱惟照没认出姜谣来,他烦躁的一皱眉:“你谁啊!”
他刚想伸手将姜谣推开,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够了,别丢人了。”季渃丞眼睛始终望着姜谣,手上用力,硬生生把朱惟照的手按了下去。
朱惟照顿了顿,叫了声:“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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