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咱王爷是谁, 战场得意, 情场必然也得意。”另一个侍卫附和完, 忽然又想起什么,惋惜道,“可这样一来, 咱王府岂不是就没有世子爷了?”
“怕啥,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到时候王爷再取个侧妃, 几个小妾, 生他个十个八个的。”
“也对,还是咱王爷好福气, 哈哈哈哈。”
四喜端着伺候方灼晨起的东西走进院门, 恰好听见两人嘀咕,差点没气死。
韶华易逝,女人容颜衰老都会遭人嫌弃, 何况是男人。
不行,他得好好跟少爷说道说道。
屋子里,方灼悄悄睁眼,却只能看见男人帅气的下巴和鼻孔。
“阿三哥, 萧崭醒了没?”
233说, “没醒。”
方灼将脑袋微微抬起,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挖了挖眼屎, 抿了抿嘴巴, 好让嘴唇看上去更加红润。
然后轻轻将头放回男人胸口,闭上眼睛。
下一秒,萧崭就醒了过来,垂眸看着青年恬静的睡颜,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柔软和满足。
他抬起手指,在对方白皙的脸蛋上摩挲几下,又轻轻捏了捏两下,情不自禁笑了。
方灼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挥开那只作乱的手,翕开一条眼缝。
“王爷早。”说完举起胳膊抻了个懒腰,袖子滑下来,露出皮肤上的掐痕。
红红紫紫,明晃晃的摆在皮肤上,控诉着男人昨晚的行为。
萧崭面上一热,伸手按住青年的脑袋,以防他抬头看见自己的窘迫。
“本王下次一定轻点。”
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
方灼没有拆穿,乖乖的“哦”了一声,膝盖一抬就碰到某个精神的大东西。
萧崭呼吸一滞,掐着方灼的腰克制道,“先从本王身上起来。”
方灼的膝盖又往上蹭了一下,搂着萧崭的腰不放,“王爷喜欢我吗?”
萧崭的脸更热了,低声训斥,“任何事都要恪守分寸,不可贪多。”
方灼,“……”
大兄弟,你理解错了,我是真心诚意的发问,就字面意思而已。
今早要去营地视察,耽误不得,萧崭直接将人从自己身上扒下去,飞快下床,仿佛背后有只吸人阳气的可怕妖精。
方灼撑着头侧躺,欣赏着男人仓促的背影。也不知道走出这扇门时,王爷的那地方能不能消下去。
片刻后,萧崭穿戴整齐,端着一脸严肃离开了房间。
原本以为尝试过情-欲,主子那张脸能稍微柔和点,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管家将涌上嗓子眼的八卦心思压回去,将一封密函递上,“这是刚从宫里递出来的。”
不用看就知道皇帝又要搞事情了。
信上写着,皇帝半夜收到南方涝灾急报,连夜宣了几个心腹大臣进宫,商量究竟要派谁去赈灾。
见主子神情沉重,管家说道,“您伤还没好彻底,皇上他应该不会派您吧?”
萧崭,“未必。”
方灼把脑袋从门上挪开,坐回凳子上。
虽然听不见两人在那嘀咕什么,但从管家担忧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好事。
233见他半天没切入正题,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酝酿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方灼两腿一盘,深吸一口气,“来吧。”
不管昨晚那一场牡丹盛宴以后没有用,他都欣然接受。
【外挂已成功解锁。】
【感情线:两颗半星。】
方灼盯着那两行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谁能想到,搞搞事情,睡一觉,之前各种算计都不成的事,突然就成了。
“阿三哥,我没看错吧。”方灼揉了揉眼睛,没眼花,外挂真的解锁了。
干得漂亮。
“剧情线呢?”
【剧情线:一颗半星。】
方灼摸着下巴思索,“安王昨晚忙着跟我磨刀插鞘,这半颗星肯定不是他搞出来的。”
应该是那位表面温煦,内里黑透的皇帝陛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灼倒是不怎么担心萧崭。
况且他现在也没心思想别的,满心满脑都是兴奋,控制不住的站起来蹦了几下。
四喜一直端着铜盆在门外候着,见萧崭离开许久,里面也没传来自家少爷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心。
“少爷,您起了吗?”
已经蹦到床上去的方灼,连忙徒手梳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飞快下来。
“等一下。”他高喊一声,平静下来,“外挂呢?我要怎么送?总不能直接去把王爷的眼珠子挖了,然后按上新的吧。”
“透视外挂是活体眼珠,目前泡在中继站的营养液中,用的时候再给你。”233顿了顿,继续说,“至于怎么送,需要等。”
方灼说,“不能等,皇帝那么坏,王爷有危险。”
233呵呵,“你直接告诉萧崭,我要挖你的眼睛,你看他会不会把你当疯子。”
会,如果对方情绪暴虐,很可能会被一剑刺死。
在没有外科手术的时代,开颅破肚等于蓄意谋杀,华佗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总有个契机吧。”方灼问。
“有,主角这一生中还有个最大的劫,你趁那个时候给他换上。”
“什么劫,什么时候?”
“无可奉告。”系统一秒切换回冷酷无情的状态。
看来以后得时刻跟着萧崭才行。
刚被贴了个浪货商标,现在又要多个粘人包的标签,方灼怎么想都高兴不起来。
“四喜,进来。”他现在需要一盆水,让那颗起起落落的心好好沉淀一下。
四喜闻言用脚尖将门推开,端着铜盆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股很浓味道,他脸上一红,放下盆子跑去开窗换气。
再回头,少爷正抓着铜盆边沿,将脑袋埋在水里。
等他在水盆里闷够了,四喜把帕子递上,将今早听来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方灼摸摸他的头,“你放心,咱们家王爷不会三妻四妾。”’
四喜觉得,他家少爷一定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以前宋员外家的大公子娶妻的时候,也是这么跟他妻子说的,结果来年就新娶了一房小妾。”
那宋员外的大公子,方灼有点印象,这人于跟妻子家庭悬殊,成亲之前受到诸多阻挠,最后是以死相逼,才让宋家妥协。
谁能想到,一年不到想,大公子就迷上了一个小寡妇,又是一番以死相逼,最终如愿将人娶进门。
世事无常,皆无定数,唯有萧崭不会变。
这是几个世界以来,靠一点一滴堆砌出的信任,即便他的感情被系统保管,那些相处的细节他却记得。
可是四喜不懂,方灼只能跟他再三保证,说自己有拴住王爷的独家秘密。
军营里。
萧崭身着常服,背手站在台上,正在观看士兵操练。
他背后,六位将军趁着台下震天的喊声,悄声交流。
“王爷今天心情不错。”
“逮到我喝酒也没罚我。”
“我去送军报的时候,发现王爷盯着支笔傻笑。”
“当真?”
“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齐齐将目光投向正前方的萧崭。
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大概是枯木逢春了。
一位士兵从操练场边匆忙跑来,跪地禀报,“启禀元帅,在距离营地一公里的位置,发现了宫里的马车。”
萧崭对此并不惊讶,来人应该是宣旨的太监。
就连圣旨的内他都猜到了,一、让他即可前往南方赈灾;二、让他交出虎符,毕竟赈灾不需要舞刀弄枪。
如果皇帝再手狠一点,恐怕会让他有去无回。
萧崭让士兵退下,走下木台前往营地大门。
几位将军紧跟其后,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黑着脸跟在后面,再没有之前插科打诨时的轻松。
一行人在军营大门外站了没多久,马车到了。
来宣旨的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宣旨内容与萧崭所想无差。
他跪地接旨,叩谢皇恩。
大红人太监捏着嗓子说,“皇上让我给王爷带个口谕,将虎符直接交给奴才我就行,不必进宫辞行,即刻启程。”
萧崭,“是。”
这回答得干脆,脸上也不见半分愠怒,太监轻笑了一声,两手往袖子里一揣,“那就有劳王爷将虎符送出来吧。”
萧崭一起身,其余将领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入帐篷,几人就七嘴八舌说起来。
“我看赈灾只是个借口,想夺您兵权才是真的。”
“这虎符不能交,交了咱们就没了依仗,将来只能任人鱼肉。”
“可不交就是公然抗旨,王爷您……”
萧崭什么也没说,从博古架上的盒子里取出虎符,“虎符只是个器物,我们真正的依仗是军心和民心。”
几位将士愁眉苦脸,远在城里的方灼也跟着愁眉苦脸。
他让系统关掉直播,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萧崭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交出虎符,一条是现在就骑兵造反。
如果现在起兵,师出无名,只会被扣上叛国的帽子。
即便是有天登上帝位,这身黑点也洗不干净。
“当个王爷可真难。”方灼感叹一声,“还是你好,每天住在我脑子里就行,不愁吃不愁喝。”
233当即反驳,“谁说我不难了,我每天都像夹心饼干,进退两难。”
“夹心是你,哪两个人是饼干?”方灼好奇。
“两个上司呗。”233转移话题,“哪个开国皇帝不难?前程和江山,都是用命换来的。”
想想也是,方灼拍拍屁股从凳子上站起来,趁着四喜转身收拾茶杯,去枕头底下那件肚兜掏了出来,塞进了衣服里。
“四喜,你在屋子里守着,我去花园里逛一圈。”
“是,少爷。”
方灼去了后院,那地方有一条排污的小水渠,他打算把这东西放进水渠里,让它回归自然。
可等来到小水渠前,看到手里斑驳的白色痕迹,又有些犹豫了。
这肚兜也算是个勾-引大杀器了,深得萧崭喜爱,算了,留下来吧。
方灼回头看向身后,确定没有下人,攥紧肚兜来到井边,打了一瓢水上来,认认真真的搓洗。
刚搓完,四喜跌跌撞撞跑来,“少爷,王爷回来了。”
方灼迅速将还未拧干的肚兜塞进袖子里,“怎么这么快?”
“我听见说王爷要被皇上派去赈灾了,现在是回来收拾完东西的,马上就走。”四喜咬了咬嘴唇,犹豫道,“少爷,我们也要跟着去吗?”
方灼甩了甩手上的水,“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北院的屋子里没人,属于青年的那床被子不见了,床被整齐,就和以往一样,萧崭却觉得少了些什么。
管家一看主子抿着嘴角,明白过来,“您走以后没多久王妃就起了,然后把被子抱回了兰园。”
萧崭的唇抿得更紧了,昨晚没皮没脸往自己身上缠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不好意思,这睡了一觉起来,反倒不好意思,躲了起来。
“我不在的时候,让他住我房里。”萧崭说完便走向衣柜,随意取了两套换洗衣服。
管家接过衣服,认认真真打包好。
萧崭又重新坐下来,手指摩挲着茶杯。
管家眼皮子一跳,放下打包好的包袱,帮他倒了杯茶,“四喜已经去找人了,应该马上就来。”
“嗯。”萧崭垂眸喝茶,仿佛并不在意。
很快,外面传来脚步声。
方灼匆忙走来,额头上冒着一点虚汗,一进门就开口说道,“我听说王爷要去南方?”
萧崭紧抿的嘴唇终于启开,“嗯,短则半月,长则两个月。”
方灼说,“我跟您一起。”
萧崭猛地撩起眼皮,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不容置喙道,“不行,你留在府里。”
“你有个大……”劫难……操,又被限制了。
方灼咬了下舌尖,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都听说了,南方涝灾,灾民混乱,而且容易发生瘟疫,我不放心你。”
虽然早已知道青年对自己用情至深,听到这样发自肺腑的关心,萧崭心里依旧震动。
这些震动掩藏在海面之下,海面之上一片平静。他冷下脸说,“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方灼,“……”
这个时候能别装逼了成么,您那几根在桌上雀跃敲打的指头已经把您卖了。
方灼妥敛下眉眼,在心里问系统,“这劫难是在最近么?要是,那我只能扒马车底了。”
系统铁石心肠,没搭腔。
方灼继续道,“扒马车底很危险的,随随便便一块凸起的石头,就能把我磕死。”
“而且扒到一半,还可能会因为体力不支掉下去,如果后面有其他马车的话,我肯定会被踩成肉泥。”
233问,“真的?”
方灼情真意切,“比珍珠还真。”
233沉默一瞬,松懈了,“近一个月内不会发生。”
方灼放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晚到几天也没关系,“谢谢三哥,么么哒。”
“王爷,我听您的,留在京城等您回来。”
萧崭手上的动作一停,不知为什么,青年这么听话,他心里反而有些抑郁。
方灼见他眉头微蹙,偏头想了下,主动将床上的包袱取过来,放到男人手边,“祝王爷一路顺风。”
萧崭,“……”
好像更抑郁了。
就在这时,有下人进来通报,“王爷,马车备好了。”
“嗯。”萧崭起身往前一步,心里有点空落,回头看了方灼一眼。
“您东西落下了?”方灼回头东张西望,没看见有什么遗漏,“您究竟落下什么了?”
看着青年懵懂的样子,萧崭知道自己落下什么了。
落下了一个人。
“没什么。”话虽如此,离开的脚步却没迈出去。
那故作冷漠,却眼神缠绵的样子,连管家都看不下去了。
他咳嗽一声,成功引起了方灼的注意,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方灼恍然大悟,上前一步,闭上眼睛在萧崭嘴上亲了一口,同时,袖子里湿哒哒的肚兜也落了出来。
萧崭伸手接住,意识到是什么时,整个人一震,耳尖瞬间就红了,鬼使神差的塞进了袖子里。
方灼对此毫无所觉,等想起袖子里的东西时,已经天黑。
因为丢失的东西太过羞耻,他没有知会任何人,偷偷摸摸找遍了整座王府,也没发现半点踪迹……想来可能是被什么猫猫狗狗给叼走了吧。
萧崭离开的第一天,方灼无所事事,第二天,依旧无所事事,第三天时,他开始不耐烦,到第四天,终于坐不住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发?”
系统说,“今晚上吧。”
方灼说,“我老公把那些土匪全灭了?”
系统说,“灭了,现在正在搜山,清扫余孽。”
萧崭前往南方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昨晚,途经东山,遇到了一窝土匪。
土匪凶残至极,时常掳虐百姓,官府带兵攻过三次,此次无功而返不说,损兵折将。
偏生这次不太走运,遇见了萧崭。
声东击西,化整为零,诱敌深入,萧崭那一手兵法应用溜得简直要飞起来,不过两个时辰,就将土匪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土匪被清扫干净,路上少了安全隐患,方灼也该出发了。
当天半夜,一个穿着黑衣的瘦削青年背着包袱,揣着一包银子,悄悄摸到后院。
他打算,今晚钻个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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