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拉锯战, 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
方灼没勇气和毅力与大佬继续对视,率先扭头, 默默的抬起屁股挪远, 让自己与姑娘拉开距离。
那姑娘也被霍延的气场震慑住了, 怔愣间手里一松, 杯子落地,玻璃渣子炸了一地不说, 酒水全溅到了方灼裤子上。
那一声脆响,让旁边那些, 搂着姑娘少爷耳语的老板们也望了过来。
姑娘面红耳赤,急忙跪蹲到地上, 抽出纸巾要给方灼擦裤脚和鞋子。
方灼尴尬的捏住她的胳膊,将人提起来, “没关系, 我自己擦就行。”
姑娘彻底没了之前的豪放, 有些怯懦的说,“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灼摆摆手, “真的没事。”
湿淋淋的裤脚黏在腿上很不舒服,他看着霍延眨了眨眼, 大佬,我想先回酒店。
大佬无法领会他眼神的深层含义, 虽然目光不像之前那样瘆人, 但眼睛里想吃人的意味仍旧明显。
方灼垂下眼, 敛住眼里的情绪,在心里小声跟系统逼逼,“脾气真大,我都把人拒绝了,怎么还不高兴。”
233说,“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方灼叹口气,“我也不懂。”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霍延面前,“霍先生,我想去趟卫生间。”
说着还拎了拎湿哒哒的裤子,意思很明显,我这是去处理让你不喜欢的痕迹。
霍延往后靠在沙发上,指间夹着腥红的火星,明明灭灭,方灼的心也随着一起上上下下。
香烟燃尽,沉默的男人把烟头掐灭,站了起来,“正好我也要去。”
方灼心头发憷,两个大男人手拉手一起去上厕所,怎么看都不像是联络感情,更像是去干架。
他能怎么办,只能微笑着说,“您先请。”
霍延抿唇,只一个眼神,方灼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苦逼的转身,走在前面。
前来金银岛的大佬们兵分几路,有回酒店泡温泉的,有去赌场□□的,也有去温柔乡的。
偌大的会所里,只有这么十几位客人,因此整条走廊两边,房门内全是黑洞洞的,安静得过分。
霍延默不作声的跟在方灼身后,视线顺着少年的发梢,滑落至挺直的腰背和翘圆的臀部,再到被挽起的裤脚露出的白皙脚踝……
深邃黑亮的眼神变得暗沉。
方灼背脊发凉,在大佬的注视下,双腿不受控制的越走越快。
落在霍延眼里,就成了急于落跑的小兔子,他跑得越快,越能引起他捕猎的兴趣。
终于,一个拐弯,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装修非常豪华,水晶灯打在光洁的黑色大理石镜面地板上,像是洒在夜空的星星。
方灼看着那白得发亮的面盆犯愁,直接把脚放进去冲洗太没素质,脱裤子洗就更不行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大佬一直在看他屁股!
霍延的目光上移,落在镜子上,看着少年纠结的眉头提议,“脱了吧,我让人给你送新的过来。”说完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方灼被大佬的体贴感动了,“那就先谢谢霍先生了。”
霍延收起手机,“不谢。”
方灼没听出客套,就听出了危险了,下意识夹紧腿,总觉得这两个字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他硬着头皮转身,想进隔间把裤子脱了。
背后,霍延开口道,“就在这儿脱。”
我就知道!
方灼咬了咬牙,扭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挂上微笑,“霍先生,这不太好吧。”
霍延说,“脱。”
旧日画面重现,还是那么果断、狠绝、强势。可以的,老子脱给你看。
方灼脾气上来,把腰上的皮带一抽,利索的解开扣子和拉链,露出一双光溜溜的腿。
霍延靠在洗手台上,两手插兜,微眯着眼,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打量。
没了裤子上的暖宝宝加持,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方灼连忙将两腿靠在一起。
霍延的眼神闪了一下,一开口,气得方灼想把他的脑袋直接给按到马桶里。
他说,“把上面一起脱了,我让人送的是上下一套。”
方灼说,“我不脱,我冷。”
霍延说,“保镖很快就到。”
方灼抿了抿嘴,低头解扣子的同时,在心里狂躁道,“他有什么毛病?”
233叹息,“保重。”
保重个屁。
方灼动作非常缓慢,三十秒才解开一颗扣子。
“什么时候脱干净,衣服就什么时候送到。”霍延说完看了眼腕表,“我不介意帮你计时。”
卧槽,你他么变态吧,一定是吧。
在被变态视-奸和冻死之间,还是选择前者吧,于是花了两分钟还没脱掉的衬衣,被少年抓着衣摆,自下往上给揪了下来,总共花了十秒不到。
“啊切!”方灼揉了揉鼻子,感觉再耽误下去又要感冒了。
然而霍延还在盯着他看,没有结束的打算。
这种打量很不正常,让他想起自己吃烤鸡的样子,每次吃前,都会先犹豫该先啃爪子,还是先吃大腿。
方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吸了吸鼻子,“霍先生……”
似是小动物的呜咽声,打断了霍延的思绪。
他走近,修长的手指附上少年脆弱的脖颈,“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最合适。”
合适个球,我都快要冻死了!
男人的掌心像是有一团火,顺着颈椎一路熨帖到尾椎骨……嗯,还挺爽。
见男人迟迟不动,方灼打了个哆嗦,“霍先生,要不我先把衣服穿上吧……”
霍延掐着后颈的手滑至少年肩头,稍一用力,就将人固定住,不能动弹分毫。
“别动,忍一忍,我很快的。”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方灼还没来得及领会含义,后颈突然一痛。
卧槽,被咬了!
“霍先生,霍先生,我疼。”方灼是真的疼,他清晰的感觉到后颈被咬破,男人的牙齿陷入皮肉。
霍延松开牙齿,看着鲜红的血液,和少年的眼泪一样,夹杂着非常浅淡的金色。
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血。
不知道少年身体里的其他东西,是不是也拥有同样令人着迷的色彩。
霍延低笑一声,从背后把方灼抱紧,舌头一下一下的舔过伤口。
很快,方灼就感到疼痛感在减缓,他好奇的让系统拍了张照片。
牛逼,后颈多了一圈已经止住血的牙印,牙印中间还长了一个草莓,看来霍老板还是个农业爱好者。
“你身上已经有了我的记号,今后不许再让别人碰你。”
霍延说完,又用嘴唇吮了几下,粉色的草莓一下子就被催熟成了深红。
男人向来紧绷的唇角,难得扬起,可见他对小金人身上,属于自己的印记非常满意。
方灼的嘴角抽了抽,卖乖道,“好的霍先生,您的话我一定谨记。”
霍延淡淡“嗯”了一声。
保镖恰好拎着衣服进来,见两人前后贴在一起,捂住眼睛把衣服放在洗手台上,退回门口后,隔空说道,“先生,衣服我已经放在洗手台上了。”
他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啪啪啪,只有衣物的摩擦声。
霍家主宅里有许多藏书,从史学记载,到奇闻异事,全都被霍延翻阅过,会流金色眼泪,甚至就连血液都带着金色的小金人,却是闻所未闻。
可正是这闻所未闻金宝贝,被他给发现了。
不管对方带有何种目的接近他,既然撞到了他手里,就只能被他收藏。
霍延心情颇好,亲自帮方灼把旧衣服上的暖宝宝撕下来,贴在了新衣服上。
不但如此,待少年穿戴穿好后,还细心的替他整理衣领,然后又用手指碰了碰那牙印。
方灼,“……”
他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问系统,“那啥,大佬是不是喜欢我啊。”
233,“目前感情线尚未激活。”
又亲又抱,还吃醋种草莓,这都不算喜欢?那要是被大佬喜欢上,该有多多惨,估计会被连皮带肉吞下去吧。
方灼越想越不淡定,“三哥,大佬不会是什么史前巨兽吧?”
233,“……”
“你点点点是什么意思?”方灼有点慌,“又被我说中了么?”
系统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方灼内心的崩溃,直接表现在了脸上,嘴角往下压着,要哭不哭的样子。
霍延替他抻了抻衣摆,双手抱胸,等着舔眼泪。
方灼被他的眼神吓到,打了个嗝,磕磕巴巴的说,“霍、霍先生,其他人可能还在等您。”
霍延常年出入都是孤身一人,哪怕是二十来岁精力最旺盛的年纪,也没见他跟谁有过亲密接触。
今天这一出,着实让包间里的人惊呆了。
“老张,你去偷听一下呗。”
“你特么怎么不去!”
门开了,有人侧身挤进来,挤眉弄眼道,“回来了回来了,有戏。”
两人进来时,之前打碎杯子的姑娘已经被臭骂一顿,赶了出去。包间内的情景和两人出去之前时差不多,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
可是方灼明显感觉到,那些之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现在总是有意无意的瞟他,而且眼神怪异。
除去两个当事人,其余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
两个男人进了趟卫生间,衣服换了,裤子换了,里面的内-裤肯定也换了!
后颈上还有个明显的印子呢!可见有多激烈!
众人相互交换眼神,确定这两人肯定搞过事了,可是就这么短时间,哪能爽够。
于是有人被推出来当代表,说:“霍总,这几天舟车劳累,而且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今天这局先散了?您先好好休息休息。”
霍延没意见,拿上外套站起来,方灼忙把手里的瓜子放回去,嘴巴里还在回味。
今晚住宿的地方是一间温泉酒店,上下总共十六层,
霍延住在一楼,套房后面有个小后园,里面正好有一□□水温泉。
进门后,方灼看霍延似乎想泡温泉,急忙帮他准备浴巾和浴袍,刚要跨过门槛,男人转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霍延说,“给我就行。”
方灼把怀里的东西双手递给他,随后通往后院的门,就在眼前被重力合。
他趴在门上,努力透过门缝,往里面看。
哇,大佬正在解扣子。
眼看着已经露出肩头,男人突然转头,迅速把衣服穿了回去,锋利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磨砂玻璃门。
方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连后退,飞快跑出了房间。
门外的保镖见他出来,不同以往的点了点头。
方灼知道,这是因为大家以后都是同事的缘故。
他背靠着墙,跟他们站在一起,“各位大哥,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几位大哥没接话,目不斜视。
方灼不介意的继续说,“霍先生有什么忌口的吗?”
还是没人答话。
方灼忧愁地叹口气,“那如果我犯了先生的忌讳,他到时候发起火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这话,他就安静下来,故意用脚后跟一下一下的撞击墙壁。
咚、咚、咚。
在安静的环境中,一些带有节奏感的声音,是能让人产生紧张情绪的。
“先生不吃蔬菜。”方灼旁边保镖压说道,停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一点也不吃。”
方灼,“……”霍延三十岁的人了,居然挑食成这样,一点不吃不会便秘么。
方灼嘴角抽了一下,“其他呢?生活习惯方面呢?”
这次回答他的是对面的保镖,“任何时候,没有先生的允许,不能进入他的房间。”
方灼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霍先生戴手套的那只手……”
“先生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是左手。”谁碰谁知道。
几个保镖的回答越来越踊跃,方灼很快就把霍延的毛病归纳了出来:挑食、觉浅、喜怒无常、注重个人隐私,哦,还有起床气。
方灼默默吐槽,“我感觉这不是大老板,这他么是个巨婴,小孩子都有这些毛病。”
233,“那你就当是奶孩子吧。”
奶个屁,他是个正经的私人管家,冷床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方灼看聊的差不多了,跟几位大哥说了声拜拜,刚拉开门回到房间,就听见后院方向传来水声。
哗啦一声,像是开头提示,让人自然而然联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按照惯例来说,男主的身材都是一级棒的。
方灼如有所思地低头盯着地板,很快,紧闭的后院推拉门被人朝两边拉开。
霍延带着一身水汽走进屋,方灼立刻激动得抬起头,男人身上的裹着严实的浴袍,左手上依旧戴着黑色的手套。
洗个澡都舍不得取,啧。
方灼端了杯热水过去,随后便开始扮演安静又任劳任怨的私人管家,等着主人的新吩咐。
可霍延直到睡觉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对待他和陌生人差多。
老板不开口,方灼不敢走,干脆站到离床头不远的角落,想等人睡着再找地方睡觉。
男人气场很强,即便是洗了澡,把头发放了下来,依旧没有减少他身上的气势。
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被人仰望的。
方灼非常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当这种人。”
233,“没有这种时候。”
方灼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233,“……”
方灼带着他的梦想,没站多久就开始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霍延一直注意着他的小金人,眼看着人要往下栽,人影闪过,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逼近,用手扶住了少年的身体。
方灼没醒,还在打呼噜,嘴唇微微张开着呼吸。
霍延把他放倒在床边的地毯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随后关掉灯躺下。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又从床上坐起来。
按照龙族的习性,他们是要把宝贝圈在怀里睡觉的。更何况这还是个活的宝贝,稍有不慎,就可能丢失。
他下床,把方灼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霍延闭上眼睛,终于安心了。
凌晨的时候,方灼被尿给憋醒了。
他坐起来,发现屁股下面软软的,茫然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床上。
这要是被老板知道,肯定会被踹下去吧。
方灼赶紧悄咪咪的摸下床,为免尿尿的水声把霍延惊醒,他走出房间,抵达客厅的卫生间时,忽然听见后院有走动声,同时还有伴随着金属刮过地面的声音。
扭头看眼不远处的座钟,恰好凌晨两点。
好奇心一上来,连尿意都被压了下去。
方灼跑去后院,院墙很高,翻不出去,又倒回客厅,捏住门把小幅度的一点点转动,然后就从门缝与外面的保镖对上了眼。
他尴尬的把房门拉开,“你们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几个保镖对他产生了怀疑,谁都没有回答。
方灼不好意思抓后脑勺,抓到了那个包,顿时间疼得什么睡意都没。
他皱着脸说,“我去厨房要点冰块,消消肿。”
几个保镖没说话,只是在方灼离开以后,派了一个人悄悄跟在后面。
方灼不是去厨房拿冰,而是到了客房部的大厅。
他跑去前台,“你刚刚有看到人从大门外经过吗?”
前台是个小姑娘,脸色不太好,像是受到了惊吓,“有、有的。”
方灼闻言眼睛亮了,朝着背后某个方向招了招手。
小姑娘顺着一看,那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啊……她的脸更白了,身体夸张的颤抖起来。
方灼皱了皱眉,小声喊道,“我知道你在那儿,快出来。”
黑衣保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表情不善。
他掐着方灼胳膊,把人拽到一边,“我不管你出来做什么,但若是敢联合他人坑害先生,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方灼嘶一声,“我爱他都来不及呢,你松手。”
保镖松开,依旧冷着脸。
方灼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问那小姑娘,“看清是谁了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说不认识,随后给方灼指了指对方离开的方向。
方灼拍拍保镖的胳膊,“走呗。”
酒店外绿树成荫,路灯下到处都是张牙舞爪的黑影,方灼庆幸,还好抓了个人一起同行,能壮壮胆。
两人顺着小姑娘的说的方向一路走,没多远就看见了花坛中央有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铁锹,正卖力的铲土,嘴里叨念着,“是我的,金子都是我的,我的……”
即便是隔得远,方灼还是认了出来,是坐车观光时,坐在他后面的谢顶大叔。
他大着胆子走过去,刚要开口,嘴巴就被人从后方给捂住了。
“别出声,他在梦游。”
低沉的嗓音钻进耳朵,方灼惊讶的回头,哦豁,大佬晚上好。
霍延松开手,把人拎出了花坛。
“你出来干什么?”霍延阴沉着脸。
少年身上疑点不少,不同常人的体-液,不停地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有化装舞会时,对方从头到脚都很晃眼的金色打扮。
龙族自许久之前的屠杀后,幸存者不得已混入人类世界,他们爱金银财宝,所以努力赚钱,可是关于对金色的迷恋,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任何人知道。
他对林海洋的确有兴趣,能留着活口当然好,若是对方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目的,他只能让这个活蹦乱跳的小金人,成为普通的死物藏品。
方灼顶着来自对面的可怕目光,指了指还在花坛里铲土的人说,“我听见动静,就跟出来了。”
霍延说,“跟你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现在也是推动剧情一份子呢,任何异常都不能放过。
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骄傲,让霍延错愕了下,眼前的人虽然谜团重重,却实在不像心机深重的人。
他提醒道,“林海洋。”
方灼嘴巴动了动,“我担心是坏人嘛,岛上现在这么多有钱人,万一对方是海盗派来的探子怎么办,把我们一网打尽,可以勒索好多钱呢。”
霍延知道他在跑火车,微微眯了下眼睛,没有拆穿。
“跟我回去。”
“哦。”方灼小狗似的亦步亦趋跟着走,临近门前,又回头看了眼那位大叔。
大叔铲得可起劲儿了,都不带喘气的,隔老远都能听见他的念念有词。
方灼决定明天一早,去找大叔问问情况。
他一路小跑,追上霍延,“先生,您也知道金银岛的宝藏吗?”
霍延拧开门,直接把他推了进去。
方灼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抿了下嘴,进了卫生间。
就在他脱裤子准备尿尿的时候,霍延突然进来了。
男人绷着张禁欲的脸,斜倚在洗手台上,眼帘半垂,看似漫不经心,但方灼知道,他分明是在看他还藏在裤子里的大兄弟!
方灼裤子脱到一半,羞耻心要炸了,苦着脸祈求,“您能先出去吗?”
“不能。”霍延打破了少年的幻想。
他今晚想确定一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别看着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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