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烟是被一道轰隆隆的闷雷惊醒的。
一夜的雨疏风骤, 房间里也充满了两人缠绵之后的旖旎荼靡气息。
她感觉身体酸酸胀胀的,昨天晚上不知让他放了多少小蝌蚪。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采用安全措施地结合。
两个人的身体真正交融,没有任何阻碍,当他真正进来的时候, 霍烟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他身体那灼烫的温度。
她已经做好了要与他结婚的准备,订婚的戒指戴了两年,现在总算时机成熟。
霍烟看着床柜边的机器人傅小寒,常常在想,如果将来真的有了傅时寒的孩子,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呢。当然,霍烟更想要一个女儿, 她知道,傅时寒一定会更疼女儿, 就像小时候照顾她一样。
想到未来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 都让霍烟心底升起阵阵柔情蜜意。
未来可期,兴许就是这样的滋味吧。
霍烟伸手想要摸摸枕边人的头发,却发现枕畔空荡荡,她坐起身来,赫然发现傅时寒不见了。
米色窗帘透出一丝晨曦的薄光,隐约还能挺见天际闷雷滚滚。
霍烟匆匆踏上拖鞋,走到窗边, 双手一展,窗帘打开了。不远处的停机坪, 士兵们冒雨整队集合,已经有几架歼击机盘旋于高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雨水哗啦啦,顺着窗户流淌。
霍烟本能地预感到不妙,连忙穿好了衣服,匆匆走出门去。
楼下,她拦住一个后勤部的工作人员:“请问出了什么事,傅时寒呢?”
“早些时候防空警报你没听见吗,有几艘不明机体出现在我国边境上空,几次三番警告无效,对方甚至切断了通讯联络,现在正要派遣歼击机对其进行打击。”
他说完也匆匆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霍烟也没怎么听懂,只本能地察觉到会有危险,她冒雨一路小跑,朝着停机坪跑去。
傅时寒换了深蓝色的制服,正要上吉普车前往停机坪,扭头却在网栏边发现了女孩柔弱的身影。
因为这边是军事区,她进不来,只能趴在栏边朝他所在的方向张望。
狂风呼啸,乱飞的大雨将她的身体淋湿,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小小的一只,看上去狼狈不已。
傅时寒对战友说了几句,便朝霍烟小跑而来。
“快回去!”他提了提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很是严肃:“这么大的雨,别站在这里了。”
霍烟无措地看着他,憋了好久,才低声说道:“你能不能别去啊。”
她的担心和忧虑全部郁结在心里,又不敢表现得太害怕,这样不吉利,可是她没有办法放轻松。
刚刚一路过来,周围人都很紧张,说明事态很严重。
“傅时寒,你能不能别去,我求你了。”
看着小姑娘强忍眼泪的模样,傅时寒一颗心拧成了结,他将手伸出护栏,轻轻抚在她的脸蛋上:“很安全,烟烟听话,快回去,晚上我就回来了。”
“傅时寒”她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和颤栗:“你以前什么都听我的,这一次也听我的,好不好。”
“过来。”傅时寒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带过来,隔着护栏轻轻吻住了她的唇,带着安抚的意味。
霍烟闭上了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能哭,不吉利。
傅时寒苦笑了一下,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烟烟,你想太多了,没那么严重,这样的任务过去经常会有。”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傅时寒捏捏她的鼻尖:“你知道,我一定要去的。”
他一定要去。
穿上这身制服,他便不是霍烟的傅时寒,而是国家的傅时寒。
曾经的少年一腔热血,梦中尽是戎马山河。
而如今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铁骨铮铮,要保家卫国。
她当然拦不住他。
这时候,身着制服的周小杭送来一把伞,从护栏间隙递给了霍烟:“嫂子放心吧,不会有事,我帮你看好他。”
霍烟为了不让傅时寒担心,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去吧,我不怕了。”
“嗯。”
傅时寒上车离开,隔着雨幕,女孩弱小的身影渐渐模糊。
**
霍烟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整天。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空依旧阴沉沉地压着大地,给人以难以喘息的沉重之感。
下午,已经有战机陆陆续续降落机场,霍烟就站在停机坪外一直等一直等,可是始终没有见到傅时寒的身影从机舱出来。
直到夜幕降临,才有一队人赶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似乎是领导的身份。
他们站在霍烟的面前,神情凝重,犹豫了半晌,才开口——
“您是傅时寒的家属吗?”
霍烟踉踉跄跄往后推了两步,脸上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不、不是,你们弄错了。”
众人表情越发凝重,刚刚开口的那位领导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一起境外极端组织策划的入侵行动,我军与敌机在边境上空发生了冲突,傅时寒的战机被击中,高空坠落,落入了一片原始丛林中,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正派人积极搜救,你放心,组织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他带回来。”
他说得什么话霍烟早已经听不清楚了,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脑子轰然坍塌,那一瞬间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
“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周、周小杭呢?他答应把傅时寒带回来的,他人呢?”
领导们面面相觑,说道:“周小杭同志已经跟随第一批搜救人员出发了。”
霍烟跑回房间,重重关上门,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任谁敲门也不打开,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说好了,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你怎么能失约呢。”
她无助地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期待他会突然回复她,告诉她自己一切平安。
手机屏幕一片黑暗,仿佛所有的音讯都被阻隔,她的心也一点点沉到了底。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午夜了。
霍烟摸出手机,颤抖地给许明意发了一条信息——
“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许明意没有回复,或许已经睡着了。
“飞机高空坠毁,人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
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两分钟后,许明意的消息进来——
“几乎为零。”
霍烟放下手机,心里的最后一根线骤然崩断,她太阳穴暴起青筋,手掩住了嘴,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胸腔里就像住了一只暴躁的猛兽,一直在嚎叫,几欲挣扎而出。
下一秒,许明意的消息再度传来:“当然,也不排除跳伞生还的可能性。所以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吗?我答对了吗?”
“答对了。”她的手颤抖不已。
许明意发来了一个贱兮兮的笑脸:“既然你也睡不着,那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傅时寒的秘密吧。”
“好。”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丢了五百块钱,我捡到还给你。”
“记得。”
“其实吧,那不是捡的,我这人什么破铜烂铁都捡过,就是没那么好命捡到钱那钱是傅时寒给你补上的,他说他见不得你哭,那天你丢了钱在小花园里哭,他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一圈,哈哈哈哈绝对不夸张,那时候我都惊呆了。”
“当时我还笑他呢,为女人哭算什么出息,他说我懂个屁。”
“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一无所知的许明意似乎也有些感伤:“你的难过在他心里绝对是十倍百倍地放大,这就是爱到深处,情难自禁。”
霍烟愣愣地看着许明意这段话,记忆回到了大一刚刚开学的时候,她丢了钱一个人蹲在田家炳大楼外面的小花园哭鼻子。
却没想到,傅时寒竟然看见了。
结识许明意的那五百块,其实是他给她补上的
**
距离傅时寒坠机已经过去了一整夜,搜寻队已经派出去了好几波,在傅时寒坠机的坐标点四周搜寻。
终于在黎明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说傅时寒的机身已经找到了,机身上没有血迹,连尸体也没有。
而很明显,飞机周围曾有人活动的痕迹,而且不止一个人,很可能是埋伏在森林里的极端组织发现了坠机,过来搜索,带走了飞行员以及飞机上可用的设备。
但也还有一种可能性,是飞行员清醒之后,自行离开,寻找到更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来,避免沦为人质。
无论是那种可能性,在霍烟心里都是极大的安慰,只要人还活着,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她最害怕的是长夜漫漫的等待,最终等来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又过了一天,依旧没什么消息。
如果极端组织抓住了飞行员,很有可能就会联系谈判了,但是对方并没有行动。
而这时候,飞机上的黑匣子也解码了出来。
霍烟看到的画面一阵抖动,傅时寒提了提耳麦,说道:“k八4机翼中弹。”
即便是这般危险的境遇,但他依旧保持淡定,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眉心拧着一股力量。
“就算死,我也得带一个走”
话音刚落,他操控着战机突然在空中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弯,然后发射流弹,击中了正对面的一艘敌机。
这男人狠起来,绝对要命。
而这时候,系统提醒,飞机的油耗已经接近临界点,马上就要坠落了。
傅时寒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打开了舱门准备跳伞:“距离太近,恐怕会受点伤。”
即便是说这样的话,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像是在说今天可能吃不了午饭了。
“如果能有幸够活下来,我傅时寒的命,从今往后,只属于一个人”
说完之后,他一跃而下。
霍烟紧悬的一颗心骤然松懈,全身仿佛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我傅时寒的命,从今往后,只属于一个人。
霍烟要紧了牙关,狠声道:“这是你说的,你必须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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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霍烟主动提出,要跟队搜寻的事情,傅时寒直系的领导刘立一口拒绝:“这不是胡闹吗!那片原始森林位于边境地带,有多少极端组织和毒贩在那一带活动,你要去,这有多危险。”
“如果他真的活着,你们找不到他,可是可是我有办法找到他。”
霍烟的坚持,还有周小杭在一旁保证说情,肯定会保护她的安全,组织商议之后,终于决定让她跟队进入原始森林。
雨后的森林弥漫着潮湿而又生涩的腐殖质气息,吉普车驶入了森林腹地,围绕着机身坠毁的坐标点辐射式搜寻。
因为森林里很有可能会撞上极端组织的成员,因此傅时寒落地之后,肯定会选择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躲起来。当然这样做,极端组织找不到,也给搜救工作增加了难度,尤其是如果他受了伤昏迷过去,偌大的丛林,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周小杭十分好奇地询问霍烟:“嫂子,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啊。”
霍烟下了车,四下里仔细寻找,一面解释道:“小时候傅时寒陪我玩捉迷藏,我太笨了总是找不到他,后来他就会故意在宅子里留下线索,有时候是一个钥匙扣,有时候是一只拖鞋,引着我找到他。”
周小杭笑了笑:“你俩还真会玩啊。”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会发出声音,让他知道我已经到附近了,一定要藏好。”
果不其然,按照霍烟所说的,一个小时候,搜寻小组在一条蜿蜒的溪流边发现了傅时寒一只带血的鞋。
这算得上是一个重要发现了,搜救小组士气大增,沿着小溪溯流而上,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洞窟边发现了半昏迷的傅时寒。
“傅时寒!”
霍烟连忙冲了过去,剥开他加在身上作为掩护的藤蔓枯草,他身上有不少割裂的伤口,潺潺地流着鲜血。
尽管意识有些模糊,他还是能感受到霍烟的拥抱,微微睁了睁眼:“烟烟”
霍烟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脑袋,用力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喉咙里像是被一阵酸涩给堵住,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抱着他,默默地掉眼泪。
傅时寒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眼睛里酝着温柔之色,声音微微有些虚弱:“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霍烟使劲用袖子擦眼角,擦的眼睛发红,傅时寒拉过了她的手:“不哭。”
霍烟扶着他起身:“回去了,我带你回家,以后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再也不分开了。”
“嗯,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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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寒再度睁开眼,并非如他所愿,能看到霍烟那张可爱又关心的小脸蛋。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沈遇然那一头卷毛,以及卷毛刘海之下,那双清澈无害的单眼皮,仿佛充满了对世界的期待和憧憬——
“醒了耶。”
傅时寒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不耐地说:“给你三秒钟,从我面前消失。”
许明意眨巴眨巴眼睛,听话地“噢”了一声。
霍烟走过来,照顾着傅时寒坐起身,然后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傅时寒身上带了许多擦伤,都是降落的时候被杂乱的树枝和荆棘挂的,左手臂脱臼,现在用木板固定住。
“有没有哪里疼?”她关切地问。
傅时寒感受了一下,反正全身都疼,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疼的地方。
于是他摇了摇头。
霍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睡了两天,喏,你看,大家都赶过来了。”
傅时寒环顾四周,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向南、沈遇然、苏莞几人坐在另一张病床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来了。”傅时寒声音还有些虚弱:“都不用上班吗。”
许明意指着沈遇然道:“这家伙当着全公司的人,跪下来抱着老板大腿哭说我兄弟命不久矣,再不去见最后一面可能就见不到了。”
霍烟连忙“呸呸呸”,说他是乌鸦嘴。
沈遇然看着霍烟专注削苹果的模样,笑着说道:“果然还是亲媳妇儿知道疼人啊,人这刚醒过来,便伺候着削水果,寒总真幸福啊。”
话音刚落,只听“咯吱”一声,霍烟兀自咬了一口苹果,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哈?”
沈遇然轻咳:“当我没说。”
向南道:“讲真的,老四这一次也算是逃过一劫,当时的情况我只是听别人说着,都觉得惊险刺激。”
苏莞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都会平平安安的。”
傅时寒摸着霍烟搭在他肩膀的手,说道:“我的后福就是我们家烟烟的了。”
霍烟不愿再去回想这件事,一想到背上都能冒一层冷汗,只说道:“反正以后我会紧紧地看着你,你要是再用自己的性命冒险……我再不原谅你了!”
沈遇然道:“霍烟,这就是你小家子气了,寒总这是保家卫国,你能拦着他吗?”
“我不管!”霍烟抱着傅时寒的手臂,将咬了一半的苹果塞进他嘴里:“以后谁都不能把他抢走了!”
国家也不行。
“啧,瞧你着腻歪劲儿。”苏莞笑道:“差不多得了啊。”
几人在病房里陪傅时寒说了会儿话,笑笑闹闹,气氛特别好,带着劫后余生的畅谈。
傅时寒二十多年以来,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活着真好。
知交好友两三,一路相伴,还有青梅竹马的爱人,不离不弃。
活着,真痛快。
直到护士走进来,说不能打扰病人太长时间,让他们差不多就该离开了。
众人让傅时寒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病房。
傅时寒拉住了霍烟:“你陪着我。”
霍烟乖乖地“噢”了声,将房间门关好之后,坐在了傅时寒的床边。
傅时寒靠在垫枕边,说道:“我的手不方便,你主动些。”
霍烟看了看他打着石膏的手,于是乖乖地伸出双臂,抱住了傅时寒的颈项。
傅时寒另一只手环过来,搂住她,柔声问:“吓坏了吧。”
众人面前的霍烟装得若无其事,而现在与他独处,她情绪便有些绷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
“我都怕死了。”
傅时寒只能轻拍着她的背,时而吻吻她的额头,作为安抚。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傅时寒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坠机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会永远离开你,那时候我是很怕,我怕你哭,也你没有那么坚强。”
霍烟倒在他的怀里,埋怨道:“我本来就不坚强。”
小时候别人都说她傻,被欺负了也不知道,一个劲儿傻笑,但是他们哪里知道,霍烟受了委屈,从来不会在家人跟前表现出来,只会跑到傅时寒跟前,委屈巴巴地抹眼泪,抹得眼睛都红了。
傅时寒会逗她笑,带她去买牛皮糖,所有所有的好,都给了她一个人。
如果他没了,往后余生,霍烟要怎样一个人面对。
她没有那么坚强,到足以承受他离开的痛苦。
“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森林里寻找最佳躲避的地方,中途好几次险些被林子里的散兵发现,从来没有那样一刻,我那样怕死。”他抱紧了她,嘴唇埋进了她的发丝:“我不想死,我舍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不要再说了。”霍烟身体颤栗着:“以后我们都好好的。”
“嗯,我答应你。”
“对了。”霍烟擦了眼泪,抬起头来看着他:“许明意告诉我一件事,他说大一的时候我丢那五百块钱,不是他捡的,有这回事吗?”
傅时寒搂着她的手顿了顿:“嗯?有这回事吗?”
“对啊,我问你呢。”
傅时寒打了个呵欠:“有点困了,宝贝,我睡会儿。”
说完他便躺了下来。
“傅时寒,你不要装蒜。”
“睡了睡了,晚安。”
霍烟推了推他:“晚什么安,你起来把事情说清楚了。”
“啊,好困啊。”
“傅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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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高原晴空万里,湛蓝无云。
空军阅兵演习在这一天进行,地面和高空摄像机都已经准备好,视频画面将会在第一时间传回首都,与首都的阅兵典礼同时间进行,也在电视上进行直播。
随着礼炮响起,空军阅兵正式开始,第一支飞入人们视线的是运输机梯队,它们组成了一道人字形,释放五颜六色的彩弹,在空中留下彩虹般痕迹,引来人群震震欢呼。
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传遍了四海九州:“蓝天骄子,携雷霆之势,展风中雄姿,接下来进行检阅的是轰炸机梯队,它们具备远程奔袭,大区域巡逻等能力,是我军重要的空中远程打击力量,被誉为‘空中战神’。”
观礼台前,许明意问霍烟:“傅时寒什么来?”
霍烟说:“刚刚过去的就是他啊,你没看吗?”
“什么!”许明意大惊失色:“怎么没人告诉我!我都没注意啊,卧槽,错过了向南,你也不告诉我。”
前排的向南笑而不语,只有苏莞不想见这帮家伙欺负他,所以闷声说:“他们骗你的,傅时寒驾驶的是歼击机,不是这些。”
苏莞突然和自己说话,许明意表情明显变得不大自然,轻轻“哦”了一声,伸手戳了戳霍烟的肩膀,指责她:“你跟老四学得越来越坏了。”
沈遇然笑道:“她这是自己骨子里带出的坏,跟咱们老四没关系。”
许明意不经意地侧过头,发现苏莞正往着他,他赶紧挪开目光。
这时候,霍烟兴奋地说道:“来了来了!”
许明意连忙拿出手机准备录像。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数架新型歼击机组成楔队穿破云霄,直击碧霄长空,耳边也穿来轰隆隆的咆哮声。
主持人的声音同样气势雄伟:“我国的空军航空武器,已然形成了信息化装备体系,在翰海苍穹中成为最强大的空中力量,现在,他们以全新面貌蓄势待发,接受祖国和人民的检阅!”
歼击机阵列在同一时间开始翻转,层次错落地翱翔在云霄之上,放出了耀眼的红外干扰弹,向祖国和军队献礼。
看着天空中快速飞过的那一排歼击机,霍烟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傅时寒曾经说过,他的梦想在天上。
而他参军的目的也一直非常清晰,用他所学的知识为祖国航空军事力量的信息化,添砖加瓦。
苟利国家生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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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检阅结束以后,组织决定临时增加一项环节,便是首长亲自为前段时间亲赴战场击退极端组织越境挑衅,立下汗马功劳的战士们颁奖。
霍烟和伙伴们坐在最前排,许明意用手机记录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台上站着一列深蓝色制服的军人,傅时寒位列其中,身形笔挺,接过奖章的那一刻,他神情无比庄严肃穆。这是他用性命换回的荣耀,更是他一腔热血倾注的所在。
为国,为家,也为了她。
现场爆发出阵阵的掌声,为英雄们欢呼呐喊。
许明意的手机镜头随着傅时寒的身影移动着,追随着他下台,径直朝着霍烟这边走了过来。
霍烟站起身拼命鼓掌,看着他微笑。
令所有人不曾想到的是,傅时寒将那枚沉甸甸的奖章别在了她的胸口,然后单膝跪了下来!
他牵起了她的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是他离开的时候亲手为她戴上的订婚戒指。
而现在,傅时寒亲吻着她手指上的戒指,抬起头来看向她:“我说过,如果能有幸够活下来,我傅时寒的命,从今往后,只属于一个人”
霍烟愣住了,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
“自小到大,你一直都是个安静的女孩子,我一直在想,给你怎样一个热闹的求婚仪式会比较有意义。”
他温柔地看着她,款款深情地说:“或许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我想让所有人为我们见证,傅时寒的进步、成长、荣光,傅时寒所有的一切,都属于霍烟。”
霍烟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欢欣更甚于感动,眼眶也微微泛了红。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让傅时寒站起来。
她的男人,一定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求婚不用跪在她的面前,她要与他平视而立。
而站立的他肩背宽阔,身形挺拔,在她的面前宛如山脉。
他凝望着她,目光含着万千柔情。
“霍烟,我会用余生来疼爱你,请你嫁给我。”
霍烟低下头,嘴角绽开了一簇浅浅的微笑,就像冉冉升起的朝阳,那般清浅动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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