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胞胎被罚面壁思过一个小时, 并且之后一个月内都不许买新玩具和小零食。
天崩地裂不外如是,三胞胎心都要碎了, 可怜兮兮地求饶。
许清嘉和韩东青板着脸,任凭三个小家伙哭哭唧唧,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稍晚一点,许清嘉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 来打听宝贝外孙下场的。
许清嘉哭笑不得,他们又不是后爸后妈,还能家暴不成, 如此一说。
许向华那个心疼啊,但是忍着没求情,他自己是舍不得板着脸教训小家伙们的, 可也知道不能拖后腿。外孙们这回的确调皮,还好只是把人藏在学校里,要是藏在外面,丢了怎么办?
出发点是好的, 但是办的事却是坏的, 必须教训下,让他们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挂了电话, 许清嘉对韩东青无奈道, “爸妈生怕我打他们宝贝外孙。”
韩东青失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他没教训三胞胎, 就是因为许向华也闻讯赶过去了, 当着岳父的面教孩子, 他怕被教训的那个变成自己。
扫一眼焉哒哒站在墙壁前的三胞胎,韩东青说道,“宠他们的人太多,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三人组闻言,脑袋垂得更低了。
许清嘉严肃道,“以后得严加管教。”话音刚落,就见三个小家伙脑袋又耷拉下去一点,要是心情能具象化,那必然是凄风苦雨,电闪雷鸣。
一个小时的面壁时间结束,一家人才开始吃姗姗来迟的晚饭。
“还在吃呢?”
吃到一半,韩檬一家三口来了。
摇摇晃晃走在前面是个小不点,韩檬和丁晟落后两步。丁晟微微弯着腰,眼不错地盯着前面的闺女,准备随时救驾。刚刚十三个月的小姑娘,最喜欢摇摇晃晃到处走,要抱她,她小人家还扭身瞪眼地不依。
“小月亮。”小西西激动地跳下椅子跑过去迎接小妹妹。小姑娘去年中秋佳节佳节,得了小月亮这个小名,大名丁明月。
小月亮咧嘴大笑,张开胳膊抱住西西。
许清嘉笑着道,“我回来的晚了。”
韩檬留意到小西西红红的眼睛,忙问,“哭过了,这是怎么了?”抬头看了看南南北北,眼眶都有点红,连忙去看韩东青和许清嘉。
许清嘉无奈地摇了摇头,简单的说了下。
“鬼灵精。”韩檬失笑,“下次可不能做这种恶作剧的。”
小家伙们偷偷看一眼父母,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韩檬摸了摸小西西的头顶,“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小月亮跟着小西西来到餐桌前,抓着椅子一幅想爬上去的架势。
韩东青一把抱起外甥女,笑,“想吃什么?”
小月亮冲着桌子上的菜啊啊直叫。
韩檬嫌弃,“吃了一小碗面条,半碗蛋羹,合着还没吃饱。你体重已经超标了,有点数啊。”
没点数的小月亮满眼渴望。
见状许清嘉就笑,“我们只是肉有一点点多而已。”这小胳膊小腿养得莲藕似的,甭提多可爱了
许清嘉捏了两把小奶膘,手感真棒。如今会走路了,要不了多久就得瘦下去,父母这边都没胖人,想胖也不容易。
许清嘉夹了一只虾逗她,“要不要吃,要吃点点头。”
还不懂得点头的小姑娘伸着小手来抓。
许清嘉开始剥虾,剥好了喂给她。
小月亮十分捧场地张开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小西西有模有样的也要剥虾喂妹妹。
待她投喂成功,获得巨大成就感之后,韩檬抱回捣乱的女儿,“你们先吃饭,我们接着逛逛。”
小月亮拍着她的肩膀,恋恋不舍的盯着餐桌,老可怜了。
许清嘉乐不可支,以后小月亮和北北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吃完饭,三个小家伙休息了会儿,就被许清嘉赶到书房去练大字,上小学后,书法课便被提上行程。
今天许清嘉把练习量加了一半作为惩罚,三个小家伙委屈巴巴的,小北北试图撒娇卖萌混过去,被许清嘉无情镇压。
见小北北铩羽而归,南南和西西识相地没有进行无畏的挣扎。
三胞胎在练字,许清嘉和韩东青在外面商量这场虚惊的善后工作。
让佩佩躲起来吓吓许文诗,以期她以后多关注佩佩这个馊主意,是三胞胎想出来的,亏他们想得出来。
佩佩的班主任被吓得不轻,韩东青下午已经带着三胞胎向那位年轻的女班主任道了歉,还送了个果篮慰问。
韩东青无奈一笑,“整个学校都被他们闹得鸡飞狗跳。”学生在上课期间失踪可不是小事,尤其这几年,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贯彻,拐卖儿童这股妖风越刮越烈。佩佩不见了,学校也着急上火,发动了不少人寻找。
许清嘉啧了一声,四个小东西,年纪不大,杀伤力可不小,“给学校捐一批体育器材吧。”就当替小家伙们赔礼道歉,孩子在人家手里,必须不能把人得罪了。
还有许文诗那边,也得带着孩子们去赔个不是,毕竟是自家孩子出的馊主意。
第二天就是周六,韩东青有个会要开,他如今忙得很,位置越高越忙碌,照这局势下去他只会越来越忙。
许清嘉自己也处于事业上升期,工作只会越来越多,这几年她每个月都少不了出差,有时候想想都挺对不住三胞胎的。幸好他们兄弟姐妹三个能互相作伴,也幸好两边长辈就在身边能帮把手。
周六,许清嘉带着三胞胎去了许文诗家里,买了个水果花蓝,又买了芭比娃娃套装以及一套给天天的手摇铃。
在玩具店,三胞胎眼睛都直了,楚楚可怜地看着许清嘉。
“妈妈,我就要这匹小马,就买一个好不好?”小北北双手合十,声音发甜。
小西西盯着花仙子玩偶灌迷汤,“妈妈,我爱你。”
小南南也道,“妈妈,我们都爱你。”
许清嘉嘴角抽了抽,“少来这一套,昨天我怎么说的,一个月内不许买新玩具。”
小北北顿时垮了脸。
许清嘉点点他,“不许哭,不许撒娇,不然两个月不许买玩具。”
小北北要哭不哭的瘪着嘴。
许清嘉结了账,“想买,下个月来。好了走吧,再不走就晚了,晚了的话,下午就来不及去马场了。”
一听去马场,小北北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小马哪有大马好玩,他最喜欢每周六去马场骑马。
南南和西西一看小北北叛变了,顿时泄了气。
许清嘉溜一眼他们,两个大的比最小的这个狡猾。
半个小时后,母子四人抵达许文诗家里。知道他们要来,遂一家人都在。
“二姨。”佩佩神采飞扬地叫人。
许清嘉见她心情这么好,估摸着许文诗给了她什么保证,把芭比娃娃送给她,“拿去玩吧。”
“谢谢大姨。”佩佩声音更甜了。
许文诗,“来就来了,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许清嘉笑了笑,“天天睡着了?”
许文诗,“吃了奶就睡了。”
许清嘉示意三胞胎过来。
三胞胎面对许文诗和洪成才排排站好,“大姨,姨父,对不起。”
小南南接着道,“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不该让佩佩躲起来吓唬人的,下次再也不会了。”
“没事没事,大姨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佩佩好。”许文诗揉了揉南南的头顶。
说实话刚开始,许文诗对三胞胎的确有点儿小埋怨,居然怂恿佩佩躲起来。天知道刚得知佩佩不见的时候,冷汗刷的从背后和脑门上冒了出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发软,差点把怀里的儿子掉在地上。
在佩佩没被找到的那两个小时里,她觉得天都塌了。
结果居然是四个孩子自导自演的戏码,许文诗又惊又怒,要不是人拦着,巴掌就落到佩佩身上了。
然而佩佩一番哭诉,许文诗不由开始反省自己,小儿子出生这三个多月,自己的确在不知不觉之中忽视了女儿。
可真不是她偏心,一个刚出生,一个已经八岁,明显前者更需要她的照顾。她怎么也没想到落在佩佩眼里,就是有了弟弟就不爱她了。
连三胞胎都发现了替女儿不平,可她这个当妈的却毫无所觉。许文诗被女儿哭得愧疚万分,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太失职,哪还顾得上怪别人。
三胞胎拿眼看着许清嘉,眼里透着高兴,大姨原谅他们啦。
许清嘉好笑,“那还不谢谢大姨,大姨父。”
“谢谢大姨,大姨父。”三胞胎脆生生道谢。
佩佩邀请三胞胎去她房里玩,许文诗陪着许清嘉在客厅说话,洪成才去厨房洗水果,一盘放在客厅,一盘拿到儿童房。
正好听见佩佩以一种十分幸福的语气在说,“昨天我和我妈妈一块睡的,我好久好久没跟妈妈一块睡了。”
在佩佩有记忆以来,她都是和许文诗睡一张床的,一直到许文诗和洪成才结婚之后,佩佩才自己睡一个房间,偶尔许文诗会在小房间陪她睡几次,但是自从怀孕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之后弟弟出生了,弟弟是和妈妈一起睡的,佩佩就有点不高兴了。
西西点头赞同,“我也喜欢和妈妈睡,但爸爸是个大坏蛋,他不许我和妈妈睡,明明我睡着的时候是和妈妈在一起的,可起来以后我就回到自己房间了,讨厌!”
南南有些无聊地打量房间,都是女孩子的玩具,一旦意思都没有,“大姨昨天有没有罚你?”
佩佩摇头,“没有。”
北北叹气,“爸爸妈妈罚我们一个月内不许买新玩具和小蛋糕。”
佩佩,“为什么啊?”
南南,“因为我们把你藏了起来。”
西西,“妈妈说这样是不对的。”
佩佩啊了一声,皱了脸,“对不起,是我自己要躲起来的。”
三胞胎大方地表示,“没关系。”
站在门外的洪成才忍俊不禁,暗暗一摇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鬼灵精怪的。他七八岁还在玩泥巴,这群小家伙居然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大活人藏起来,还藏了三个多小时,直到韩东青过来发现三胞胎神情不对劲,三胞胎才‘招了’。
这场恶作剧,其实令他有些尴尬。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外要仔细,轻不得重不得,轻了有人要说,果然是后爹不管教孩子,重了也有人说,果然是后爹不心疼孩子,一点地方做的不对,就会被人放大说嘴。
这一次佩佩闹情绪是因为觉得他们偏心,只怕外人里头也不乏这样想的。昨天开始,洪成才也在反省自己,在许文诗怀孕之后,他就考虑过如何端好继女和亲子这碗水。
他特意多关注佩佩的心情,也让许文诗多多安抚。然而中年得子,欣喜若狂,到底有些地方疏忽大意,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还能补救。
继父他是头一次当,着实没有经验,身边也没有榜样可学,只能摸索着来。
洪成才敲了敲门,“吃橙子了,还有无花果。”
留意到这一细节的许清嘉笑了下,敲门是对孩子的一种尊重。小姑娘慢慢长大,生活中就得避讳一点,哪怕是亲父女也需要,就是父子,母女,母子也不例外。
迄今为止,洪成才在许家人这的印象都不错,看许文诗的神态就能看出来,日子过得幸不幸福,都会显示在脸上。
洪成才从来没开口向岳家要求过什么,和梁家一比,那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要,许向军却会主动给。去年初洪成才进了体育局群众体育处,没有编制只是合同工,却比有编制的体育老师更有发展前途。听说他在里头干的不错,他有能力,岳家也肯扶持他,且还有的发展。
梁家就是勘不透这一点,若是他们安分守已,有机会许向岂会不帮一把自己孙子孙女的外家。
许文诗叹气,“要不是昨天那一闹,我还真不知道佩佩心里这么委屈。”
“以前家里就她一个,现在多了个弟弟,肯定是有点失落的,就是元宝那么疼豆宝,豆宝刚出生的时候,他也是吃过醋的。”
这个许文诗还真不知道,她又不是许清嘉住在许家康对面,她和许家康虽然是亲兄妹可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能在许向军或者老太太那遇上一回。
“那后来是怎么好的,长大了就好了。”许文诗眼前亮了亮。
许清嘉,“就是照顾豆宝的时候,让元宝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他有了成就感就会抢着照顾妹妹,久而久之不就有感情了,有空你可以向二哥二嫂讨教下。”
许文诗点点头,要是佩佩和天天也能像元宝豆包那么相处和睦,她做梦都能笑醒了,又问,“南南他们三个感情挺好的,你是怎么教的?”
许清嘉想了想,“一碗水端平,孩子们在一块肯定有争执,让他们内部解决,要是他们解决不了找我当裁判,谁有理我帮谁,不管没理那个哭得多厉害都不偏帮。不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一套,不然懂事的孩子就有苦吃了。”
许文诗若有所思。
这时候,摇篮里的天天哭了起来,哭声震天响,一点都没辜负他那霸气侧漏的大名。
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许清嘉第一反应是齐天大圣。不过许文诗说是洪福齐天的意思,她希望儿子是个有福气的。别像她似的,青年丧母又离婚,希望儿子一辈子都有福气,又笑以后像大圣一样厉害也挺好。
许清嘉觉得搞不好,小天天上学会多出很多外号,但是并没有多嘴。连王者荣耀都能上户口本,齐天就齐天吧。
听到动静的洪成才连忙出来,看了看说道,“是拉了。”然后娴熟的开始给儿子洗屁股还纸尿裤,这动作一看就是经常干才能练出来的。
许清嘉溜一眼打下手的许文诗,上次看走眼,这一回眼光不错。
“弟弟又拉臭臭了。”听着哭声跑出来的佩佩捂着鼻子扇了扇风。
“好臭好臭。”北北嫌弃脸,扭头跑回屋子里。
南南和西西也嘻嘻哈哈地跑回儿童房。
只剩下佩佩还留在原地。
许清嘉心里一动,“弟弟在哭,你能不能哄哄他?小朋友最喜欢和大孩子玩了。”
许文诗也对女儿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佩佩看看许文诗,又看了看了扯着喉咙在哭的小不点,之前她是不爱搭理这个哭包的。天天哭,声音大的跟哨子似的,晚上还哭得她睡不着。不过昨天妈妈说了,比起弟弟妈妈永远更爱她。
佩佩有点同情这个爱哭包了,遂挪过去随手拿着彩色手摇铃晃了晃。
也是奇了怪了,她这一晃,哭咧咧的天天骤然停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佩佩。
许清嘉就道,“果然天天最喜欢姐姐。”
洪成才赶紧道,“还是佩佩厉害,佩佩一来,弟弟就不哭了。”
佩佩抿着唇矜持地笑了笑,觉得爱哭包顺眼了点,就一点点。
佩佩还是觉得三胞胎更好玩,又跑回了房间。
许文诗要留许清嘉他们吃饭,不过许清嘉说要回四合院吃饭。
许文诗便不留了。
吃过午饭,一行六人一起去燕郊马场,马场建好以后,三胞胎的马术课就换到了自家马场这边来上,马术教练是许向华重金从内蒙请来的。
“待会儿你章伯伯他们也要来。”许向华说道。
许清嘉,“约了一块儿骑马。”
许向华笑,“骑马是个幌子,主要是跟他谈一下收购的事,你听听。”
“收购什么啊?”和外婆玩翻花绳的西西好奇的抬头。
“你知道收购是什么意思?”许向华逗她。
西西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就是买回来。”
许向华嘿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妈妈告诉我的。”
许清嘉就道,“我跟人打电话,被她听见了,她就来问我。比起南南北北,她这方面更敏感一些。”
“敏感好,敏感好。”许向华乐呵呵的,三个小家伙,总得出一个学商的吧,不然女儿之后的下一棒交给谁。
许清嘉哪能听不出她爸的言下之意,看了看三个小豆丁,觉得她爸想得太早了一些,虽然她和韩东青都希望孩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还是以孩子们自己的志向为主,现在就下定论为时尚早,小娃娃的不确定性太强。
“妈妈,我们今天要住在这里吗?”南南晃着小腿问,“我想烤火。”
许清嘉,“今天不行,明天我们要去卓卓家看太姥爷,太姥爷很想你们。我们下次过来烤火。”
这里的太姥爷指的是韩东青的外祖父江老爷子,卓卓是江一白和颜玥的儿子,全名江卓。
“我们也想太姥爷。”南南问,“妈妈,太姥爷的病好了吗?”
许清嘉只能道,“好些了。”
然而实际上,江老爷子已经进入临终护理阶段,老爷子现年86,早些年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又在那个年月里被打成了走资派,坐过牢下过农场。
能熬到现在已经是精心保养的结果,时至今日,再好的医生和药物也无能为力。
江老爷子放了话,不想死在医院里,命家人带他出院,江家人尊重老爷子的意愿,接他回了家。
第二天,韩东青和许清嘉带着三胞胎前往江平业家。
江家客人不少,都知道老爷子已经处于最后阶段,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不少人前来探望,江一白和几个堂弟在下面招呼。
江平业却是没在,现如今他身居要职,即便是父亲病重,也只能每天来看一眼,时刻相伴却是不能够的。在那个位置上,根本就由不得他随便请假了。
与客厅里的客人寒暄两句,江一白领着他们上楼。
韩东青问他,“姥爷今天吃了什么?”
“爷爷早上想吃鱼片粥。”江一白愁闷地抹了一把脸,“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韩东青静默下来,姥爷身体从年初开始就急转直下,心理准备他早就做好了,可事到临头,依然无法坦然面对。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卧室,房间里除了江老爷子还有两名护士以及几个江家人。
江老爷子难得的醒着,侧着脸看着坐在旁边的卓卓,老人的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活到他这份上,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逃过荒,打过仗,建过国,坐过牢,掌过权,儿孙满堂,寿终正寝,该吃的苦都吃过了,该享的福都享过了,有何遗憾。
“姥爷。”韩东青和许清嘉带着三胞胎走到床边。
三胞胎软乎乎地叫人,“太姥爷。”
江老爷子眼里笑意更浓了些,他眨了眨眼睛。
韩东青的小姨妈见状笑了笑,“见到你们爸高兴。”
北北抓住老爷子干瘪的右手,“太姥爷,我昨天能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跑一圈了,我以后要像太姥爷一样骑着马打坏蛋。”
江老爷子眼睛弯了弯,彷佛想起了以前的峥嵘岁月,他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来。
江姨妈上前抬起老爷子的手摸了摸北北,“太姥爷夸你呢,你要好好学习。”又挨个摸了摸南南和西西的脸。
韩东青心头一涩,却是笑起来,“北北天天说,他长大了要像您似的做马背上的英雄。
江老爷子很高兴的样子。
一个月后,这位戎马一生战功赫赫的老爷子溘然长逝,各方致电悼念,葬礼哀隆。
许清嘉和韩东青带着三胞胎出席追悼会,因为今天会来不少人,遂许清嘉再三叮嘱今天不许调皮,乖乖跟着他们。然而许清嘉一错眼,北北不见了。
在这里她倒不担心小家伙丢了,但是许清嘉怕这个淘小子闯祸。
小北北在哪呢,小家伙躲起来偷偷地哭,手里抓着一个小马图案的魔方,这是江老爷子送他的最后一个玩具。
哭着哭着,小北北发现视野里多了两条大长腿,顺着笔挺的裤管往上,小北北看见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小北北歪了歪脑袋,觉得这张脸有一点点熟悉。
小北北仰着脸,忘记了哭,努力想着哪里见过。
好看长腿叔叔也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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