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愤愤不平,眼里涌现水光的许文诗, 许家磊愣住了。
许文诗扭了脸, 飞快的擦了一把眼泪, 不想泪水越擦越多,她忍不住抽噎起来。
许家磊心头一刺,掏出手帕递过去,“姐, 你别钻牛角尖。”
许文诗抽过手帕擦擦脸,带着哭腔问, “我怎么就钻牛角尖了,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许家磊沉默了一会儿,“奶奶没有不喜欢我们, 我们哪次过去, 奶奶不是好吃好喝的塞给我们, 还会特意让蔡阿姨做我们喜欢的菜。”
许文诗哭声顿了顿。
“如果和二哥二姐他们的比的话,奶奶是更喜欢他们。可这不是正常的吗?他们才是奶奶看着长大的,这些年也是他们陪着奶奶,我们, ”许家磊面上露出一丝羞愧, “你十二岁,我九岁才第一次见到奶奶, 之后几年才见一年, 奶奶当然和二哥他们更亲。”
许文诗喉间一堵, 抿紧了唇, 扭着脸瞪着旁边的灌木丛。
知道她听进去了,许家磊缓缓说道,“叔叔他们对我们也挺好的,三叔会寄老家特产给我们,四叔也会寄南边的新鲜东西过来。”他们家会寄新疆的特产给叔叔姑姑,叔叔姑姑也会寄自己这边的东西过来,礼尚往来,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可倘若要和其他兄弟姐妹去比,的确,三叔更喜欢四叔家的姐姐弟弟,四叔也更喜欢三叔家弟弟妹妹,在小姑姑那,他们姐弟也排在其他兄弟姐妹后面。
他觉得也正常,看着长大的情分当然不一样。相较于小姨家的表弟表妹,姥姥姥爷不就更偏疼他们,因为他们是姥姥姥爷看大的。
情分不一样,怎么一碗水端平。
许文诗咬了咬唇角,“二哥不喜欢我们!”
许家磊苦笑了下,“当年的事,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举了举手里装满东西的袋子,“二哥能和咱们维持礼数,已经不错了。”
许文诗转过脸看着许家磊,神情中透着不甘和委屈,“当年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好,我小时候不懂事犯过错,可你呢,你什么都没做过。”
“因为做错事的是我们的妈妈,妈的出发点起码有一半是为了我们。”许家磊认真的注视许文诗的眼睛,“不管你承不承认,小时候二哥被养在老家,我们是受益者,我们得到了爸爸更多的关心,享受了更好的资源。”
许文诗一哽,再说不出话来,低着头来回绞着手指头。
许家磊心头蓦地一软,缓和了声音道,“姐,二哥对咱们这边有心结,而他打小就跟着四叔他们长大,我们要求他把我们排在四叔家前面,这是强人所难,你就当二哥是四叔家的堂哥也许就能想通了。其实在法律上来说,二哥就是四叔家的孩子,早就过继了。”
许文诗有些发怔,心头沉甸甸的,闷闷道,“我知道了。”
闻言,许家磊松了一口气。
听他叹气声,许文诗嘀咕了一句,“一套一套,还挺会说。”
许家磊嘿嘿一笑,心想,还不是被她逼出来。
走了几步,许文诗忽然推了推许家磊。
许家磊侧脸看着她。
许文诗一脸愁闷,“二哥不原谅妈,爸是不是也不会原谅妈”
许家磊神色一黯,“我不知道。”
许文诗安静了一会儿,喃喃了一句,“妈妈已经知道错了。”
许家磊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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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多的时候,许向华和秦慧如终于到家。
“可算是回来了,快来吃饭,事情都处理好了?”孙秀花絮絮叨叨的问着许向华。
许向华笑回,“都处理好了。”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缓缓神,夫妻俩坐在了餐桌上。家里人都还没吃,等着他们回来。
“爸妈,这水煮鱼我做的。”许清嘉开始卖乖。
许向华便笑了,夹了一大筷子到碗里,“一个月没吃我闺女做的菜了,可想的我。”吃了块鱼肉又道,“我闺女做的菜就是好,比大酒店的都好。”
秦慧如嗔他,“你闺女就是给你一碗水煮白菜,你也觉得是山珍海味。”
“那是必须的。”许向华乐,“也不看谁做的。”
许清嘉眉眼弯弯,“我做的水煮白菜那必须是山珍海味,那水可不是普通的水,得用老母鸡,火腿、干贝、排骨熬出来,今天没做,明儿做给你们吃。”
“你打哪儿学来的新菜。”看着得意洋洋的女儿,秦慧如好笑。
许清嘉:“跟范师傅学的,就是十里荷花的主厨,他做的菜特别好吃。可惜现在放假了,得等初八才能吃到。”这个年月还不流行在外面吃年夜饭请亲戚,餐饮店过年期间打烊的多,许清嘉不想惹众怒,所以昨天就放了大伙的假,初八再开业。
秦慧如便道初八也不迟,又问她生意怎么样?接着许向华问了许家康天津工厂的情况。
说到一半,电话响了。许家阳特积极的跑去接,“二伯……在吃饭……我爸妈刚到家……哦,”扬声,“爸,二伯找你。”
许向华放下筷子过去接电话。
兄弟俩闲话两句,许向军切入正题,“今年二十九来我这,三十你那怎么样?”说的是年夜饭,依着老家规矩,哪怕分了家,长辈还在的话,也得一家一家轮着吃年夜饭,儿子多的人家,能从二十五吃到大年夜。之前在不同的城市只能自顾自,今年他们两家都在首都,他就想照着规矩来。
许向华苦笑,老二可真会给他出难题。去老二那吃饭,他是不介意的,就是许家康都没问题,这小子之前又不是没去过师部大院,倒是老太太那边有点问题,全家就老太太对文婷意见最大。老二一家刚搬到京城的时候,文婷上过门,被老太太撅回去了。
“老四啊,我这都快五十了,妈就没吃过我一顿年夜饭。”许向军喟叹一声。老太太不喜欢文婷,他每次去看望老太太的时候,可以不带文婷一块去。然而大过年的,他不可能把孩子们的妈赶出去吧。
许向华听得不落忍,也知道老二的难处,老娘兄弟儿子都在一个城市,过年都不走动下,叫左邻右舍见了不像样。
“成,我和妈说下。”许向华说道。
有老四这句话,许向军心里石头落地,老太太最听老四的。
孙秀花问走回来的许向华,“和我说啥?”
许向华笑,“年夜饭的事,二哥说二十九在他家吃,三十咱们家。”
孙秀花嘴角往下一拉,“他要来就来,我才不去他那边。”
“您要是过年都不去我二哥家里吃顿团圆饭,外人可不得戳他脊梁骨。”许向华语带无奈。
许向华这么一说,孙秀花果然愣了愣,可不是这个理,不由去看许家康。
许家康笑,“去就去呗,不去倒显得咱们心虚。”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满腔愤懑的小孩,这些年经历得多了,也就放下了。不过放下并不意味着原谅,那个女人在他眼里就是透明人 。
孙秀花拍他一下,“少拿话激我。”
“哪能啊!”许家康赔笑。
孙秀花瞅瞅他,观他神色与往常无异,遂道,“那就去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在去许向军家前,许清嘉他们还得去隔壁白老先生那吃一顿年夜饭,一道去的还有江家人。这些年,但凡两家人在京城,都会陪白老先生在年前吃顿饭。
老先生六十有九,还坚守在教书育人的前线上,六十五以后年精力不济,不再教本科生,只带研究生。这两年的精力都在大钟寺古钟博物馆上,是他老人家带着人一手建立的,去年正式落成。
“前两天,一白还带我们去参观过,游客不少。”何云溪笑起来,“尤其是那口永乐大钟前都是人。”
白老先生摸着白色短须笑,“那钟上面有23万多个字,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铭文字数最多的一口钟。”
秦慧如也笑着道,“那字才几厘米见方,放在现在都是一项大工程,搁五百年前当真说得上巧夺天工。”
“那我可得去瞧瞧。”许家阳叫起来。
江一白糗他,“你又看不懂。”
“说得好像你能看懂似的。”许家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诶呦喂,臭小子,想造反啊。”江一白伸手一通乱揉,把许家阳精心梳理的发型弄乱,许家阳哇哇乱叫,奈何他虽然已经比许清嘉高,但是依旧比江一白矮了十公分,悬殊的身高体型劣势下,只有惨叫的命。
“我去,你头上抹了什么东西。”摸着摸着,江一白觉得手感不对,嫌弃的推开许家阳。
顶着乱糟糟鸡窝头的许家阳蹿到许清嘉身后,做了个鬼脸,“你猜。”
“……”江一白掏出手帕擦了擦,盯着他脑袋看,“你打了摩丝。”
“宾果!”许家阳声音欢快,在卫生间里看见那个瓶子,他心血来潮就弄了点,“可惜没奖。”
“你才多大呦,就开始臭美了,有情况哦,是不是交小女朋友了?”江一白坏笑起来。
许家阳脸一红,“才没有呢。”
江一白,“那你臭美什么?”
许家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江一白,“孔雀开屏是为了吸引雌孔雀。”
许家阳,“…你都二十二了,怎么还不开屏!”
江一白,“……”扎心了,老铁。
许清嘉奖励许家阳一块巧克力,怼的好。
许家阳要是有尾巴,这会儿肯定翘起来了。
许家康拍拍江一白的肩膀,语重心长,“二十二,可以开屏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江一白肩膀一耸,甩开许家康的手,飞白眼,“留着你自个儿用吧。”
“我有小莲了。”许家康炫耀。
江一白呵呵两声,有对象了不起啊!无意间撞上许清嘉看戏的目光,心塞了下,连小清嘉都有对象了,他居然还单着。
“六月小莲就毕业了,今年我们能不能喝上喜酒?”何云溪到底是亲妈,给儿子解围。
一屋子的人都笑吟吟的看向许家康。
许家康笑嘻嘻道,“我尽量争取。”
江平业笑,“你可得加把劲。”又笑看一眼江一白,“你也抓紧点。”
江一白打哈哈,“不急不急,我得先干出点事业来,才能照顾人女孩子不是。”
许向华笑着点点头,“大丈夫何患无妻。”
“还是许叔懂我。”江一白如遇知音。
江平业点了点嬉皮笑脸的儿子。
“开学就要提交留学申请,一白资料都准备好了吗?”秦慧如想起这一茬来。
江一白笑着回,“都准备好了。”
白老先生便问,“把握大不大?”
“我觉得自己挺有把握的,哈哈,”江一白笑了两声,一摸后脑勺,“可这决定权不在我这啊。”
“怎么不在你这,你表现好,还能舍了你不成,你这专业最重实践,这段日子好好表现。”白老先生说道。
江一白立时道,“我就差住在工地上了,二十六才回来呢,三个月瘦了十斤。”他11月份去了建筑设计研究院实习,整天跟着人跑工地。
“男孩子,吃点苦算什么。”江平业不以为意。
白老先生不赞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不许马虎。”
“白爷爷您放心,我晓得,”江一白摸摸自己的脸,“我打算趁着春节,把肉给补回来。”
“你就是吃饲料也没这么快啊!”许清嘉忍不住吐槽,“你初七就要去单位了。”
江一白哀叹一声,颓丧地靠在沙发上,“上了班才知道,还是读书好,起码有寒暑假!”
“那你先考硕士再读博士。”许家阳就说。
许清嘉接上,“再加油成为大建筑师,你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别人还得捧着你。”
江一白立马坐直了,这话中听。
“当老师也有寒暑假。”许家康慢条斯理的说。
江一白斜他一眼,“就我,可不敢去误人子弟。”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有点自知之明,好吗?”许清嘉嫌弃的瞪一眼江一白,她和她妈还有何阿姨在厨房里做饭,这家伙主动要求帮忙,许清嘉觉得他是想偷吃,结果他居然趁人不注意真的颠起了锅子,下场就是把鱼给颠到了地上。
干了坏事的江一白缩着脖子赔笑,立即把鱼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失误,失误,我这就去买一条鱼回来。”
吃了半碗炸丸子的许家阳幸灾乐祸的大笑,偷吃就偷吃吗,装什么装,做人诚实点不好吗?
何云溪摇头,“你妈我烧个鱼不容易。”
江一白干笑,“我这就去买,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何云溪,“就缺一条鱼。”年夜饭哪能没这道菜。
江一白悻悻,“马上买,马上买。”
“我也要去。”许家阳把吃干净的碗放桌上一放,大人们不是在厨房忙就是在客厅说话,江一白一走,他就彻底落单了,必须跟紧自己的小伙伴。
江一白拉上跟屁虫赶紧逃离现场。
“一白呦,都二十多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何云溪摇着头,拿了拖把清理弄脏的地面。
秦慧如笑,“一白性子活泼,可正经事上从来不马虎。”
“就是,他正事上从来不掉链子。”许清嘉虽然当着面嫌弃他的不行,可也知道这家伙是个三讲四美五好青年。
何云溪也就是随口说说,听许家母女这么夸,心里比谁都高兴。
逃出来的江一白也挺高兴,开了车带着许家阳出发。他们在菜场买了一条鲈鱼便打道回府。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许家阳正美滋滋的炫耀着自己拿到武术比赛亚军的光辉事迹,忽然之间脸色一变,“小白哥,我好像看见我大姐了。”
许文诗煞白着脸往后缩,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她不过是和同学吕美珍出来逛个街,哪想会遇上对方的冤家找茬,她们之间抢男朋友,管她什么事,又不是她抢的。
她们这边只有两个女生,人家却带着好几个人,逃,逃不了,理,说不通,许文诗看着连她也想一块教训的几个流里流气一看就是混混的社会青年,想哭的心都有了,她招谁惹谁了。
“你们别乱来啊!”吕美珍吞了吞口水,脸色比许文诗还难看,解释不通开始威胁,“我同学的爸爸是师长,你们要是敢动手,肯定……”
不等她说完,一个尖利的女腔接过话茬,“我爸爸还是司令呢。你这种贱货的同学能是什么好鸟。”
许文诗面色更苍白,色厉内荏,“你们要是敢动手,我会报警的。”
那画着浓妆的姑娘一口唾沫啐过去。
许文诗的脸青了,气得浑身发抖,她哪受过这种侮辱。
“报啊,大不了我们进去待几天,可等我们出去,”那姑娘冷笑一下,“你们就不是打一顿的事了。”
吕美珍面无血色,突然眼前一黑,头顶剧痛。
那姑娘一手揪着吕美珍的头发,另一只手啪啪就是两巴掌,咬着牙道,“让你勾引男人。”
啪啪啪的声音彷佛隔空打在许文诗的脸上,她忍不住两股战战。
而围绕在旁的青年犹如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哄笑起来。
“干嘛呢,住手。”突如其来的声音落在许文诗耳里,恍如天籁之音,透过人群就见一身驼色大衣的江一白立在巷子口,剑眉紧皱。
许文诗双眼骤亮,激动难耐,“江一白。”
为什么他觉得大姐好像没看见他,许家阳表示不开心,他可是武术比赛的亚军!许家阳紧了紧手上的羽毛球拍,江一白让他在车上等着,他非要下来,江一白就从后备箱里拿了羽毛拍给他当武器。
“少管闲事!要不连你一块打。”正打得爽的姑娘扭头喝斥。
吕美珍涕泗横流又红肿的脸暴露在江一白视线之中,他眉头皱的更紧,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淡淡道,“那打吧。”
那姑娘愣了下,心头火气,想起许文诗刚才喊了一个名字,应该是认识的,抬手就掴过去。
贴着墙壁的许文诗尖叫一声抱住头。
当着他的面打他大姐,是可忍孰不可忍,许家阳英勇无比的举着羽毛球拍冲了过去。
江一白赶紧跟上,这小子怎么这么虎。
二比四,虽然这边人少,还有个小少年,可小少年个子高身体好还会武术,战斗力杠杆的,再加一个人高马大练过拳的江一白,完胜。
生平第一次参与群架的许家阳有点兴奋,哪个男孩年轻的时候没个英雄梦,那感觉比拿了亚军还爽!
兴奋下来才留意到,之前那个耀武扬威的姑娘和吕美珍扭打成一团,扯头发,指甲挠,嘴巴咬的同时还在往外飙脏话……许家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原来女生打架是这样的。
江一白嘴角抽了抽,待听见什么你抢我男朋友,谁抢了,谁知道他是你男朋友,合着是为了个男人。
“你们该打的不是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么?”许家阳忍不住插话。
彷佛一桶水浇在了熊熊大火上,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你真不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吕美珍,“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姑娘骂了咬牙切齿一句脏话,“敢耍我。”显然骂的是那个即将翻船的劈腿男。
那姑娘带着四个混子哎呦哎呦的走了。
一肚子郁闷的吕美珍哭丧着脸靠在墙上。
许文诗望着江一白,眼神明亮含着水一般,细声细气的道谢,“谢谢你,江大哥。”
一触她的眼神,江一白心里就是咯噔一响,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
“不用谢我,是阳阳让我帮我的。”江一白无私的把功劳让给自己的小跟班。
许家阳骄傲地挺了挺胸。
许文诗柔声道,“谢谢阳阳了。”
“不用客气。”许家阳特有大侠风范的一挥手。
江一白嘴角一抽,知道那姑娘只是皮肉伤而已,果断的带着许家阳撤退。
许文诗张嘴还想说什么,可人已经穿过马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一白上了车,绝尘而去。
“你喜欢他?”说话的时候牵动嘴角,吕美珍疼得抽了一口气。
许文诗红了脸,欲盖弥彰的辩解,“哪有。”
吕美珍嗤笑一声,“骗谁呢!挺帅的,喜欢就去追呗,你都成年了。”
许文诗突然泄了气,声音闷闷的,“他是华清的大学生。”
吕美珍惊得张开嘴,嘶了一声,“我以为名牌大学的学生都是书呆子,原来还有这样的,长得帅会打架。”见许文诗闷闷不乐,“名校大学生怎么了,你爸还是师长呢,谁比谁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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