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没……没啥心得啊?
不过这话怎么能当着未来岳父和广大父老乡亲的面直说呢!
他这样苦干实干, 除了是为了让老赵家的人吃饱吃好, 也是想在李国基这个大队长面前证明一下他自己, 让他们老李家的人知道,当初陈老爷子定下的这门亲事是不差的,他赵国栋有能力也有信心能照顾好李玉凤。
赵国栋有些窘迫的低头, 却看见李玉凤站在台下一脸浅笑的看着自己, 她的眼眸中有对自己的依恋, 是和过去的那种不屑甚至鄙夷所不同的。
“生产队是我的家, 当初我们赵家在县城被红*卫*兵抄家,要不是生产队收留了我们, 还承认我们家是这陈家宅的一份子, 可能现在我们老赵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
赵国栋低着头慢慢开口, 其实他对过去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在他太爷爷那一辈上, 他们赵家就去县城生活了。但后来红*卫*兵抄家,他们家因为是开药铺的, 做了不少扶贫济困的好事, 所有没有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 但也被划为了小业主。
药铺关门之后, 他爷爷就带着他们全家回了陈家宅, 要不是祖上曾经在这边积善行医,陈家宅的人是不会收留他们的。
种了善因才能得善果,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赵国栋忽然有些激动, 也许是李玉凤看他的眼神太过炽热, 让他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忍不住心情澎湃。
“我赵国栋发誓,将来自己如果有发迹的一天,一定忘不了咱生产队的每一户人家,是你们收留了老赵家,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记在心上。”
李玉凤看着赵国栋,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作为原书的配角,赵国栋是怎么发家致富的,最后又是因为什么分给村里人每家一户别墅的,这些她都不清楚,但她现在明白了,在赵国栋的心里,其实一直都藏着一颗回馈村民的善心。
社员们的掌声再一次响起,赵国栋也在这洪亮的掌声中缓缓走下主席台,走到人群的最后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脸上有着内敛的笑容,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是他这么多次得到先进社员称号后第一次这样的激动,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哥,你说的真好!”赵家栋坐在赵国栋的旁边,还在一个劲的拍手,忽然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里挤进来,伸手把掌心的一颗糖塞到赵国栋的手中。
赵国栋愣了一下,他摆弄着掌心的糖果,看见后面写着三个字:柿子林。
这晒谷场后面不远处就有一片小树林,因为接着后山,土地不容易开垦,所以就种上了一片柿子树,这个季节柿子还没有成熟,也没有什么人会过去,算得上是生产队里一块无人涉足的地方了。
昨天赵国栋让李玉凤钻了玉米地,害的她手臂上都被玉米叶子割出了两条血印子,她才不想再钻玉米地了。
赵国栋看见这三个字,脸上顿时涨得通红。舞台上已经开始了文艺汇演,他们社员没什么文艺细胞,就只有妇女主任能唱一场《白毛女》,让柳依依扮演喜儿。
这时候正好是柳依依上场,赵国栋稍稍抬头,就看见李玉凤已经一个人离开了晒谷场,她那两根大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甩到了后背,在他眼前晃晃悠悠的,让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现在……他们已经在谈对象了,他要是想摸一把,好像也不是特别出的要求吧?
赵国栋想到这里就觉得喉头有些紧,他剥开了糖纸,看见弟弟赵家栋和陈阿呆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蹙眉道:“你们包剪锤吧!”
聪明的赵家栋拜在了陈阿呆的手下,看着那小子啊呜一口把糖吞到口中,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
李玉凤故意走的很慢。
夜晚的凉风吹在她的脸颊上,她仿佛能嗅到空气中泥土的气息。路边草丛中的萤火虫慢悠悠的飞舞着,一路上为李玉凤指引着道路,她仿佛走进了仙境一般。
李玉凤转过身子,看见赵国栋从光线的明亮处跟了上来,他的身后有强烈的灯光,这样反倒让他的脸变得模糊,她只能看见他刀削斧刻一样的轮空,光着的膀子上肌肉线条分明。
李玉凤见他走近了,又故意加快了步子,像小鹿一样往前奔走,那人加大了步子跟在她身后。过了良久,当他们已经完全听不见晒谷场上传来的声音时,赵国栋终于叫住了她。
“你走慢点,晚上田埂不好走。”他还记得那天割麦子,她走了两步就掉下田埂的事情。
“那……要不然你背着我走?”李玉凤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赵国栋慢慢靠近,冷不丁开口道。
“啊……这?”赵国栋顿时耳朵都红了,耳垂热得发麻,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不行吗?”李玉凤故意道:“我都是你对象了,让你背你对象,你还不愿意吗?”
这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有道理呢?赵国栋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赵国栋,我是不是你对象啊?”李玉凤看着他,忽然间她伸出手,将赵国栋那一只宽厚的、硕大的、掌心布满了老茧的手,握在了她自己的掌心。
赵国栋甚至忘记了要挣扎,他就这样被她柔软的指腹抚摸着,感觉到自己的半个身子仿佛已经僵硬到不听使唤。
她的手指是这样的纤细、温柔,指腹在自己掌心的老茧上轻缓的摩挲着,让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赵国栋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忽然一把握住了李玉凤的手腕,抱住她,幽黑的眸子和天上闪烁的星星一样明亮。
他看着李玉凤,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咱俩真的处上对象了?”
李玉凤的眼底有着深深的笑意,她踮起脚,在赵国栋的耳边小声道:“你亲我一口,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赵国栋看着李玉凤,呼吸急促,他试着让自己健硕的臂膀去揽住她,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斥:“赵铁蛋,你鬼鬼祟祟的跟着玉凤做什么?”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李玉凤心下一紧,偏头往赵国栋的身后看了一眼,却见是刘振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刘振华看见李玉凤,神色顿时肃然,眉心中透出一股见义勇为的凌然来,对她道:“玉凤你别怕,我刚刚看见你离开,这个赵铁蛋就鬼鬼祟祟的跟着你,他一定是想趁机占你的便宜!”虽然刘振华对这两人突然离场也觉得很疑惑,但他内心依旧深信,像李玉凤这样单纯的姑娘,是不可能喜欢上赵国栋的。
她向往的是城市,她曾经不止一次希望自己将来也能到城市生活,她想过她舅妈和小姨一样的生活。
谁能给李玉凤这样的生活?他赵铁蛋吗?肯定不可能,只有他刘振华才有这个可能性!
李玉凤看着刘振华忘我的表演,赵国栋正想开口解释,却被李玉凤给拦住了。
她走到刘振华的面前,圆圆的杏眼弯成一道月牙儿,勾起了唇角对刘振华道:“你那天不是问我,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吗?”
刘振华忽然有些错愕,李玉凤这微眯的杏眼,让他脊背发凉。以前的李玉凤从来不会有这样表情。
但他还是让自己稳住了心神,他不相信他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李玉凤不会移情别恋,而对方还是整个生产队最一穷二白的赵铁蛋。
“玉凤,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刘振华看着李玉凤,眉眼中满是深情,他觉得他对李玉凤已经用情至深了,或许……他一直就深爱李玉凤,胜过那个所谓的名额。
刘振华知道,爱情会让人变得卑微,以前的李玉凤对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而如今……却轮到他,这种样子。
“刘知青博学多才,一定也读过普希金的诗歌吧?”李玉凤看着他,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笑着道:“那你知道普希金是怎么死的吗?”
刘振华愣住了……普希金怎么死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每一个向往爱情、自由、浪漫的年轻人,都希望能有普希金那样的人生。
为了捍卫美貌的妻子,像一个男人一样去决斗。
可他是刘振华……他不是普希金……
刘振华扭头看了一眼身材高大魁梧的赵国栋,他今天穿了一件白汗衫背心,从肩膀以下所有的肌肉线条全部都露了出来,那麦色的皮肤下,有着偾起的肌肉。如果这样的一双手握起了拳头,他一定会被打得满地找牙的。
和赵国栋比起来,他真的就只是社员们讥笑的城里来的“白斩鸡”而已。
“玉凤……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咱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将来等我可以回城了,我带你去城里,我们可以一起经营一个小家庭……”面对这样强有力的对手,刘振华显然有些心虚,但他还不想放弃,甚至走过去,想要拉住李玉凤的手。
李玉凤却懒得再听他的唠叨,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眉心都跟着皱了起来。
就在下一秒,赵国栋已经挥出了他强有力的拳头,落在刘振华的脸上。
李玉凤吓得退后了一步,想了想却撒娇道:“栋哥,刘振华他以前老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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