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依然立刻去了林跃的学校, 发现林跃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从学校打听到他家里的住址, 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门。
邻居出来道:“这个房间几乎没有人住过, 一直都空着。”
安依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跃就像是彻底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无影无踪。他跟父母的关系不好, 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完全就摸不到半点踪迹。
李哲抓着安依然的手, “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依然, 绑架人是要坐牢的。”
安依然道:“他肯定不会伤害安菲菲,他都是为了李渊,肯定是为了让安菲菲生下李渊的孩子。”
“这么说,你就是知道了。”
安依然立刻闭了嘴, 竟然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但是安依然也觉得林跃这样做太冒失了, 如果被抓到,面对他的可是监狱。而且他的一生都要被毁了, 原本他有很好的前途,全都会变成灰烬。
李哲拉着安依然的手,“告诉我, 这样我才能帮他。”
“是, 是林跃。”
李哲快速的动用了自己的人,开始疯狂的查询这些日子林跃的所有动向。
林跃还年轻, 虽然谨慎, 但是毕竟想法简单。很快就从报废的二手车市场查到了他购买车辆的记录。
全星球开始追着这辆车子, 很快就在公路的视频上发现了这辆车子的行踪。
李哲就派人悄悄的在车子出现过的地方, 地摊上的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藏人的地方。
安炀已经回来,从网上的爆料开始查起来,很快就查到了林跃这个人。安炀也立刻跟公安连手,一起追查林跃的行踪。
安菲菲被人拷在床上,四肢张开,就那样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了。
没有黑天和白日,时间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
林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强迫安菲菲吃些东西。
安菲菲剧烈的挣扎,那人竟然直接给她输营养液。就像是他嘴里面说的,就是要保证孩子的健康,其他的一切都不管。
安菲菲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尿尿都要在床上,肚子里翻滚的厉害,那人也不肯放开她。
安菲菲几乎是哭着求他道:“放开我,我肚子好疼,我要上卫生间。”
林跃冷冷的站起来,“放开你的手,孩子有危险,你就在床上吧!”
安菲菲从小养尊处优,跟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虽然童年家庭并不幸福,但是物质生活却是非常的丰厚,绝对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现在躺在阴冷的床上,衣服已经被尿液弄脏了,如果再加上粪便,安菲菲觉得她都能疯掉了。
“我告诉你,我要上厕所,你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就咬断我的舌头自杀。”
林跃透过狰狞的面具,冷漠的看了安菲菲一眼,似乎根本不相信她会如此做一样。
安菲菲当真咬了咬,疼得她龇牙咧嘴,到底是下不了狠心。
“你,你到底怎样才肯放开我?我真的很难受,求求你,让我去一下卫生间好不好?”安菲菲看强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林跃盯着她道:“我可以放开你,也可以给你在小屋里的自由,但是你不能伤害孩子。如果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一起陪葬。”
林跃的目光很阴冷,面具在阴冷的屋子里显得很瘆人,他说的话更是斩钉截铁,让安菲菲无端端的就坚信,这个人真的能做出来。
安菲菲忍不住哭着道:“你,你真的只是要孩子?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你就放我走?”
“是。”
安菲菲咬着嘴唇,她知道对面的男人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如果他不答应,肯定真的让她在床上拉屎撒尿好几个月。到时候孩子还是会生下来,她却承受了猪狗不如的生活。
“好,我答应你。我不伤害孩子,你也别绑着我了。”安菲菲只能咬牙服软,她真的受不了浑身的尿骚味。
林跃盯着她,“我就信你一次,敢骗我,真的弄死你。”
安菲菲吓得浑身一颤,眼泪再次滚滚而出,“不敢,我绝对不敢。”
林跃放开了安菲菲,安菲菲快速的去卫生间上了厕所。看着卫生间破烂不堪,气味难闻,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了。
林跃给她准备了衣服,还有热水。安菲菲洗了澡,换上了新的衣服。原本雪白的肌肤,如今变得黯淡无光,安菲菲忍不住掉泪。
床单被褥也换成了新的,安菲菲被长长的铁链锁住了腿,活动的地方也只是床边到卫生间的地方。
安菲菲这辈子都没有穿过如此粗俗不堪的衣服,然而人到了这种地方,只能什么都拼命的忍着。
日子依旧过得心酸艰难,林跃几乎不出门,也不说话,就那样坐在不远处盯着安菲菲。
脸上的面具始终也不肯摘下来,看着无端端的让人觉得阴冷。
安菲菲试图跟他套近乎,讨好他,甚至故意摆弄出性感的姿势撩拨他。但是这个男人就跟个傻子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菲菲恐怖极了,不知道这种地狱般的生活还要坚持多久。也许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她就疯了。
而且长时间的失踪,故意接了很多的综艺节目,现在全部都是不能参加,不知道网上黑她的人会怎么变本加厉的喷她。
安菲菲觉得前途一片的黑暗,对面前的男人更加厌恶,对肚子里的孽种也深恶痛绝。
安依然还在上课的时候,李哲忽然给他发过来信息,“找到林跃了。”
安依然直接从教室里冲了去,把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吓坏了。
安依然坐上李哲的车,李渊也在车里。
“在哪里?确定是林跃吗?”安依然问道。
“是,在一家破旧的废弃的机械厂库房里,安炀也找到了,他带着人也在往那边赶。”
安依然道:“那我们要快些,千万不能让林跃落到安炀的手里。”
李渊靠在椅背上,“为什么?”
安依然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他一眼。
李渊也看向安依然,“林跃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依然气愤的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为我什么?”
安依然懒得理他,只是让司机再快些,更快些,争取能在安炀赶到之前到达。
然而等到安依然赶到的时候,整个破旧的机械厂已经被警察团团的围住了,特警都出现了。安炀还是快他们一步,首先赶到了这里。
李哲的人被留在了外面,倒是安依然他们几个人走到了里面。
破旧的钢铁厂,清楚的听到安菲菲尖锐的声音,“打死他,打死这个畜生。”
李渊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脚踢开了破旧的木门。
安菲菲趴在安炀的怀里,安炀的四周站着十几个黑衣人,而对面的林跃被两个健硕的大汉摁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青肿一片。
“菲菲,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李渊目光直接锁在了安菲菲的身上,快速的跑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
安菲菲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李渊的脸上,“你还来干什么?都是你害的我,滚开,别碰我!”
响亮的耳光在巨大的木屋里异常的响亮,李哲已经迈步进来,铁青的脸色,非常的吓人。
安炀气道:“你对李渊发什么脾气?他为了找你,好几天都没有休息过了。”
安菲菲依旧气急败坏的喊道:“全都是他惹出来的事,都怪他,要不是他弄出来这个孽种,我会受这么大的罪?”
“菲菲!”安炀喊道。
李哲的脸上更加难看,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哈哈,哈哈。”被摁在地上的林跃忽然间大笑起来,引起了剧烈的咳嗽,直接喷出来一口血。
他表面伤的不重,但是安依然看得出来,内里肯定承受了很大的攻击,五脏六腑可能已经被严重重创。
安菲菲很恐惧林跃,即便是这个人现在已经被制服了,听到他的声音,安菲菲就吓得躲到安炀的怀里。
“现在趾高气扬了?不是你被囚禁在这里哭爹喊娘跪下来求我的时候了。”
“闭嘴!”安菲菲涨红的脸,气恼的对着林跃喊道。她是安家的大小姐,她是民众眼里的公主,她是完美无缺的女人,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污秽和肮脏。
林跃毫不畏惧的仰头盯着她道:“那个床上,你在上面吃喝拉撒睡,沾满了你的屎尿。”
“住口!混蛋!你给我闭嘴。”安菲菲生气的吼道,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安炀道:“堵住他的嘴。”
林跃挣扎的喊道:“我见过最丑陋和最卑劣的你,露着大腿撩拨我,色诱我,你是我见过最肮脏和卑劣的女人。距离这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恶臭和尿骚味。”
“闭嘴!闭嘴!”安菲菲握着耳朵,疯狂的嘶吼道。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恐怖画面,她被可恶的男人关在这里,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整个心犹如坠入了地狱一般。
想要出去,想要自由,想要活命。人心已经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扭曲不堪,变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她彻底把尊严放在地上,任由这个人践踏和羞辱。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能称之为人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哥哥来了,她又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尊贵的公主。那些肮脏和丑陋,是她永远也不愿意想起的噩梦。
“杀了他!杀了他!”安菲菲扯着安炀的衣领,“快点杀了他。”不能让这个男人活着,不能让见过她最卑劣样的人活在世上。杀了他,必须要杀了他。
安炀抱着她道:“不行,必须把他交给警局。”倒不是安炀这个人有多么遵纪守法,而是这件事警察参与里面了,他就不能私自做主。
安菲菲丢下安炀,转头抓着李渊的衣领,“你,你去杀了他。只要你弄死他,我就把你的孩子生下来。”
“菲菲,你胡说什么?”安炀真的觉得安菲菲疯了,原本就神经质,被关了这十几天,更是精神错乱了。竟然逼着他们杀人,而且还是当着警察的面,到底多没有脑子。
警察局长轻咳了一声道:“关太久的人,难免会精神不正常,需要心理医生疏导。”
李哲生气的就要上去,安依然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许他动。
安依然倒是想看看,李渊能为安菲菲做到什么地步,到底疯的那个人是安菲菲,还是李渊,亦或者是躺在地上的林跃。
“去啊!你不是想要这个孩子吗?那就去啊!”安菲菲扯着李渊的衣服,“别到现在跟我说,这个孩子你不想要了,还是说之前的话全部都是谎言?”
李渊看着对面的安菲菲,完全是素面朝天,苍白蜡黄的一张脸,有些皱褶的肌肤,散乱的头发,还有肮脏不堪的衣服,整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点原来的气质和韵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跃的话,李渊的鼻息里没有任何安菲菲原有的香甜气息,满满的都是腐烂的霉味和腥臭。
安菲菲抓着他的衣服,面容狰狞,五官扭曲,嘶吼的声音,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像是四十多岁的大妈,为了几毛钱的蝇头小利在菜市口跟小贩们扯皮争执。
李渊低头看向地面上被摁住的林跃,嘴里面塞着东西,身上压在两个大汉。但是他的眼睛宛如一潭秋水,波澜不惊双眸的盯着李渊,沉静的外表,却包含着波涛汹涌的情义。
李渊不知道那是什么情感,却觉得心口疼的厉害,竟然不愿意再去对面这样一双眼睛。
李渊转头,避开林跃的目光,“我下不去手。”
站在门口的徐局长,已经把手铐都准备好了。李渊要是敢动,想必他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安菲菲彻底疯了一般,扯着李渊的衣服喊道:“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好,好,既然你不要这个孽种,杀了他好了,我现在就杀了他。”说着竟然举起来拳头,狠狠地捶打在肚子上。
李渊跟安炀慌忙抱住她,“不要,菲菲不要。”
原本安菲菲只是小力气的捶打着,眼看着李渊跟安炀惊慌失措的样子,倒是闹得更加凶了。又蹦又叫的,双拳乱打一通,倒是真的跟个疯子一样。
“流血了——流血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安依然看了过去,安菲菲双腿上全是血迹。
李渊迅速的抱起来安菲菲,安炀紧跟在后面,嘴里面喊道:“叫医生,通知医院,快!快!”
一片混乱,徐局长这才走了进来。他的人也跟着进来,把林跃嘴里的东西扯出来,戴上了脚铐手铐。
安依然道:“别难为他。”
徐局长道:“知道,保护他也是我们的职责。”
安依然走到林跃的面前,“你怎么那么傻呢?你,你这样还怎么回去上学?还怎么去部队?”
绑架可是大罪,而且如果安菲菲的孩子真的没了,林跃更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恐怕被学校退学都是轻的,坐牢都很有可能,而且身上有这样的案子,一辈子别想在去部队了。
“我不后悔。”林跃淡淡的道,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后果,所以能很坦然的面对。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意,你图什么?”
“图一个痛快,我是对得起我这份爱了,无怨无悔。”
回去的路上,安依然一直闷闷不乐。
李哲握着他的手,“别难过了,林跃还没有判刑,还有转换的余地。只是他这个人……”
“我明白,他性偏激,但是……”安依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林跃,他了解的也真不多。
“我就是不明白,他脑子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如此的不计后果?如此的不为自己着想?而且他为李渊做了这些,李渊会感谢他吗?不会的,甚至李渊都未必知道他的名字。”
“有你为他着想,也是他的福气。”
“就是太傻了,真傻!”就像是上辈子的自己一样,飞蛾扑火般的爱情,以为燃烧了自己就能感动爱人,最后却发现是如此的可笑。
但是林跃比他聪明,或许他从来要的就不是李渊的爱,全部都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这份爱。所以李渊对他的任何态度和回应,他都毫不在意,只想让自己痛痛快快的爱一场。哪怕是一场没有主角,没有回应,甚至在对方丝毫不知道的情况下。
对得起自己就足够,其他的根本就没有意义。
安菲菲在车里就疼的死去活来,血流了很多。车子虽然开的很快,到底是距离市中心的医院远,花费的时间比较长。
到了医院门口,很多的医生已经在门口接着了。
李渊抱着被血染红的安菲菲,快速的把她放在了医生准备的病床上,跟着医生推着安菲菲就往手术室里跑。
“这是谁啊?看着好吓人。”
“肯定是孩子出事了,你没有看到吗?全部都是产科的医生。”
“你确定?”
“肯定是,我妹妹跟我媳妇都怀孕了,我每个星期都跟着她们过来产检,产科的医生我都认识。而且那个女人双腿都是血,肯定是孩子出事了。”
“我怎么看着刚刚那个女人有些像安菲菲呢?”
“瞎说,不是说人家根本没有怀孕吗?”
带着红帽子的男人微微一笑,拿出来手里的通信器道:“快些派人来,大新闻。”
“什么新闻?”
“安菲菲怀孕了,而且孩子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太好了,你在医院盯着,我马上所有人过来,一定要抓住这个大新闻,这或许就是我们公司翻盘的机会。”
安菲菲再次醒来的时候,慌忙看了四周,纯白的墙壁,雪白的屋顶,白的纱窗,竟然让她差点要哭出来了。
终于从那个恐怖的地狱里出来了,终于脱离苦海了。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啊!
“你醒了?”淡淡的声音,那是大哥的。
安菲菲激动的伸手拉住了安炀的手,激动的眼泪滚滚而出。
然而记忆里从来看不得她流泪的大哥,这次去没有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脸颊安慰她,更没有珍视她的眼泪,犹如看到一颗颗的珍珠一般。
安炀依旧是笔直的站在那里,只是微微的低头,看着安菲菲道:“你如愿以偿了,孩子没了。”
安菲菲下意识的去摸肚子,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竟然悄然不见了。
空了,孩子真的没有了。存活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经感受到胎动的孩子,竟然真的没有了。
安菲菲躺在床上,转头看向一边,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流。
“而且严重的伤到了子宫,恐怕以后都很难怀孕了。”
安菲菲双手紧紧的握着身下的被褥,忍着酸楚,“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太好了。”
安炀盯着她,“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李渊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你什么时候好一些,就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安菲菲猛地把头转了过来,“你说什么?”
安炀看着她,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的起伏,“你都如愿了,孩子没了,婚也要离了。”
“李渊要跟我离婚?”
“是。”
安菲菲的手紧紧扯着身下的被褥,几乎都要撕扯烂了,“我不信,让他亲自给我说。”
安炀道:“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一些,李渊自然会来看你。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安炀挣脱开安菲菲的手,转身就要出去。
安菲菲抓着安炀的手,犹如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大哥,你也要走吗?你也不要菲菲了吗?”
安炀背对着她,“不是我不要你了,是你不要我了。”
“大哥!”
“我跟李哲从小都认识,李渊也是跟着我们一起长大的,犹如我的亲弟弟一般。你伤害了李哲,又伤透了李渊的心,你让我怎么面对他们兄弟,怎么在群人里站?你只想你自己,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处境了没有?”
“我宠你,爱你,我视你如掌上明珠,我为你可以舍弃一切,可是你呢?”
“大哥……”安菲菲忽然间好害怕,从来没有这样恐怖过,甚至比面对林跃还有恐惧万分。
安炀伸出来手,止住安菲菲的话,“别说了,好之为之吧!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了,也没有能力管了。”
“大哥别走,别走啊!”
安菲菲住院的消息,被严密的封锁了。但是帝国的狗仔,依旧是强大而顽固的存在。
安菲菲已经消失了好多天,很多人都对她的行踪密切关注。尤其是网上还传着她怀孕和没怀孕的消息,不管是黑粉,还是粉丝,都翘首期盼着她的一点点消息。
而安菲菲住院,怀孕,流产的消息通过小道消息传播到网上,瞬间掀起了滔天波浪。
有一张女子双腿都是血的照片流传出去,坐实了安菲菲流产住院的消息。医院门口几乎堆满了人。各种媒体,粉丝,黑粉几乎天天堵在医院门口,连警察都出来维护治安了。
安菲菲躺在床上,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炸开锅了,通信器,光脑,所有跟外界有联系的东西统统被收走了。给的理由的好好养病,安炀下的命令。
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既孤单又无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空荡荡的感觉,好像丢掉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
有敲门声,安菲菲赶紧坐了起来,“是大哥吗?快进来。”即便是骂她一顿也好,不要把在一个人留在空旷的屋子里,好像回到了被囚禁的房间一样。
“是我。”大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李渊。
安菲菲立刻生气的吼道:“你来干什么?这些天你都死哪里去了?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最厌恶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李渊并没有走,他高大的身躯依旧笔直,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似乎短短的几天已经老了好几岁。
“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我不想听,走!马上给我滚出去。”安菲菲非常的生气,她已经醒来好几天了,李渊还是第一次出现。
该死的男人,孩子都掉了,她的子宫受损,做了那么大的大手术,受尽了苦楚,这个男人竟然到此时此刻才出现。
李渊没有说话,直接递过来一张纸道:“你签了吧,签完字我就走。”
“什么东西?”安菲菲看了一眼,赫然就是离婚协议书。
安菲菲只觉的整个脑袋都要炸掉了,李渊竟然要跟她离婚?在她的认知里,就是山河逆转,星辰颠倒这个人也不会跟她离婚。
哪怕是死缠烂打,都就缠着她不放手。
所以,是在吓唬她吗?
“因为我不要你的孩子,所以你就这样报复我吗?李渊,我从来就不怕跟你离婚。”
“那就签字,我已经签字了。”李渊站在床前,淡淡的开口道。
安菲菲的手握成了拳头,手指甲挂着手掌心,几乎要挖破皮一般。
“好,好的很。李渊,我倒是看看你是真跟我离婚还是糊弄我。我签字,我现在就给你签字。”
安菲菲拿起笔,直接写上了她的大名,然后把合同仍在了地上,指着李渊道:“李渊,我告诉你,这次就是你不跟我离婚,我也跟你离定了。你可别再跟上次一样,说出来的话跟放屁一样,转眼就忘了。”
李渊弯腰,捡起来地上的合同,“不会了,我这就交给律师去办。”
安菲菲觉得脑子一片轰隆隆的巨响,脑子里竟然有一个声音在喊道,不会是真的吧!
“李渊,是因为我不能再生孩子了吗?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才跟我离婚的?在你的眼里,妻子只是你们李家生孩子的工具吗?”
李渊没有说话,转身往外走,安菲菲气急了,“李渊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不是生孩子的工具?能生孩子就视若珍宝,不能就弃之如敝履吗?”
李渊没有说话,打开门,在安菲菲要掀起来被子下床的时候,李渊从外面抱着一个箱子进来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吗?那我给你说说好了。”李渊还是很平淡的语气,却让安菲菲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生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弥漫到全身各处。
李渊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画,他看着那副画,竟然露出一个笑容。他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安菲菲却是在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笑。
男人的五官英俊而和煦,微微一笑,倒是跟个大男孩一般的爽朗而率真,就像个热血少年,充满了温暖和热情。
“这是我第一次画你的样子,很丑,却是我画了三天的成果。你看看,是不是那时候的你,还竖着两条小辫子,头上戴着发卡,穿着一条粉色的短裙,特别的好看。”
安菲菲的目光看向那副画,那副画拙劣而幼稚,但是可以看出画画的人非常的认真和耐心。
小女孩下面全是绿油油的草地,里面还有零星的小碎花。女孩子穿着粉色的短裙,竖着两条辫子,笑嘻嘻的站在阳光下,挥着手,似乎在跟人打招呼一般。
“这幅是我跟老师学了一个月后的作品,这张的你,就好看多了。”
“这张是我们一起偷偷逃课,去山上偷葡萄的时候。哪里的葡萄可真甜,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葡萄了。”
“这是我打篮球,你在边上给我当拉拉队的时候,那时候的你,嗓门可高了,拼命的给我喊着加油。”
李渊似乎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张一张的画拿出来,每一张都有一个故事,每一张都有一段回忆,每一张的女主人都是她安菲菲。
安菲菲紧握着拳头的手,慢慢的松开了。鼻子微微的发酸,眼泪竟然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她从不知道,原来她跟李渊竟然有这么多美好的过去。原来他们也一起高兴过,快乐过,幸福过,潇洒过。
一箱子的画,李渊一直从安菲菲年幼的时候,一直画到了现在。
那么多年,他竟然一直都在默默的画着她。
“这是最后一张画了,是我知道你怀孕的时候,画的我们一家三口人。”
李渊抬头看向安菲菲,平静的眼眸里竟然带着微微的湿气。
画面上一个小孩子的模糊人影,一只手拉着一边的安菲菲,一只手拉着李渊。
画面上的安菲菲跟李渊同时低头看向了孩子,眼睛里是那样的温柔而细腻。三个人的后面是一轮金色的太阳,以及小小的房子,还有房前屋后的遍地花草。
“我并不是想要一个孩子,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不过现在看来,都是我的奢望而已。”
“从今之后,你自由了。”李渊站起来,盯着安菲菲道,“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这些画就留给你了。愿意烧掉就烧掉,愿意扔了就扔了,随你处置。”
李渊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安菲菲觉的整个心都疼的厉害,从来没有过的心痛感觉。李渊的转身,犹如诀别一样。
“别走,李渊!”安菲菲大声的喊了一声。
李渊的脚步没有停,依旧毫不迟疑的往前走。
安菲菲挣扎的从床上下来,着急的就要追出去。却被地上的箱子拦住了去路,箱子被安菲菲一脚踢飞,纷纷扬扬的画像,从天而降,散落一地。
全是她,全部都是她的画像。高兴的,幸福的,甜美的,阳光的,撒娇的,生气的,无数种的形态,无数种的表情,不变的却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李渊,竟然对她如此情深义重,竟然爱了她那么多年。她,她竟然才知道。
“李渊!”安菲菲大声喊了一声,然而男人没有回头,更没有看她一眼,房门一点一点的关上了,把男子的身影彻底的关在了门外面。
看不见了,再也看不见了。
安菲菲躺在地上,忽然间觉得整个心都空了,全部的五脏六腑都没有了一般。一种说不出来的疼弥漫全身,连呼吸都觉得针扎般的疼。
走了,全部都走了,统统都离她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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