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初跟随叶尘他们走了几日的路,途中也碰见了大大小小的藏宝点,只不过里边的东西大多于他无用,基本上都丢给了云秋风。
以至于还没有走个多少天,江若初依旧两袖清风,云秋风已经满满当当装了一个储物袋。
若非这些东西可以加积分,云秋风还真挺想扔了他们。
幻境开始的第四日,江若初他们已经搜寻到数十个藏宝点,在第十四个藏宝点附近正好有一条溪流,他们便趁着还没遇上其他小队,停下来歇歇脚。
幻境的环境格外优美,到处都是一片嫩绿青翠的草地。
江若初蹲在河边随意打理了一下面容,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泛起阵阵寒意。
他吐出一口气,小幅度搓了搓手臂。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冷了怎么不多穿点?”
后背忽然被披上一件质地柔软的纯黑斗篷,云秋风紧跟着坐到了他身旁。
江若初只愣了一瞬,还是没有推拒,伸手轻轻拢紧斗篷。
这一件应当是云秋风才拿出来的,透着丝丝凉意,却恰恰好合身。
是他特地准备的么?
江若初扭头看着云秋风。
云秋风似有所觉,对上他的视线轻轻一笑。
【“我那么一心一意对你好,肯定知无不言的。”】
先前那一次委屈巴巴的话语陡然冒出脑海,江若初定定地看着云秋风,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云秋风看了出来,也不着急,安静地等他。
“斐风。”江若初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你……是不是师父或师尊派来监视我的?”
漆黑的眼眸中未起波澜,云秋风却好像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试探与忐忑不安。
他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么?
云秋风无奈地笑笑,一手撑在草地上侧身靠近江若初:“小少主,我记得我说过我是奉你师父之命跟着你。”
气息打在耳畔,江若初却更觉寒冷。
他扭过头,生硬地回了一句:“你确实说过。”
可是下一刻他又感觉头顶被一个熟悉的温度覆盖住。
“但是我也说过我是真心喜欢你呀。”
掌心顺着柔软的发梢往下滑去,最后缓缓停在另一只肩膀,稍稍发力抱住。
江若初身体一僵,手掌微微离地似乎想要推开。
不过云秋风不打算如他所愿,加大力道侧身搂住江若初,埋在他脖颈间眷恋般地吸气。
江若初不喜熏香,身上只有斗篷沾染到的淡淡草药味——他的初初身上只有他的味道。
这样的认知令云秋风又愉悦几分,他半哑着嗓子开口:“初初,你愿意问我这些问题我很开心。”
“我确实是你师父派来的,但他是怕你中途受什么重伤。而且我也是自愿来的。你可是我的大宝贝,我当然要好好保护你。”
江若初觉得斐风的话还是比较适合只听一半。
“是不是在想我又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自愿来?”云秋风准确无误无误地猜出了江若初的想法。
江若初垂着眼睫没有答话,像是默认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直勾得江若初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云秋风松开他,伸了个懒腰以后长叹一声,双手往后一撑,扭头看着他:“因为我见过你的。”
江若初对上他的视线:“见过?”
云秋风弯了弯眉眼:“嗯,在上辈子。”
那一瞬间,江若初仿佛又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云秋风”的影子。
他几乎要以为眼前的斐风其实是重生回来的云秋风。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得出一个新的结论。
斐风说的话就没几句能信的。
江若初不再对他的回答抱希望,对于他的怀疑与不信任也不知有没有打消上些许。
一番玩闹下来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江若初捡起放在一旁的竹枝,起身拍了拍衣摆沾上的草屑。
“咦,怎么穿了件斗篷?”
走过来的叶尘一眼望到江若初身上十分惹眼的素黑斗篷。
紧跟着起身的云秋风笑着解释:“初初他体寒,比常人要怕冷。”
叶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没再纠缠这些小细节,笑道:“那我们走吧。”
江若初点点头,抬脚就要离开时变故陡然而生。
“咻——”
“小心!”
云秋风眼睁睁地看着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竟是直冲着江若初而去!
江若初也瞬间反应过来,侧身堪堪擦着箭刃而过。
“杵!”
箭刃狠狠地没入草地之中,巨大的冲击力下箭尾还在轻轻晃动——若非江若初躲得快,说不定此刻就已经当场毙命!
云秋风连忙上前一步拉住江若初,紧张而担忧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若初缓了口气,摇摇头:“没事。”
云秋风这才放下心,只是一对黑眸里又染上了本不属于他的暴戾。
他半扶着江若初的手臂,扭头和叶尘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尘冲他点点头,随后举起剑对准射出箭的方向冷声问:“何人胆敢擅下杀手?!”
不远处的云冬渝见状也提剑走了过来,站在叶尘身侧,也正好挡在江若初身前。
一击未得手,对面的几人似乎也不想继续玩偷袭,几个人影倏地从树林后面窜出来——全都是穿着一身黑衣的蒙面人,只露出一双泛着杀意的眼睛。
“是散修里的亡命徒。”叶尘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试炼大会里准许光明凭实力抢夺别人的宝物,但是也规定不得杀人。各大小宗门都知道幻境里会有专人暗中观察,所以守规矩得很。
只是散修那边要是碰上一群消息不灵通的,就会有那么一小撮人怀着侥幸,觉得只要毁尸灭迹就可以了,所以专门搞暗杀,每次都挑软柿子先捏。这群人一般会被称作亡命徒。
很显然,他们是把江若初当成软柿子了。
“一群蠢货!”
云秋风按捺住心底的暴虐,把江若初拉到身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初初你别出手,心魔功法不同于人界功法,大多极寒,很容易暴露身份。”
江若初分得清利害,闻言点点头主动退后一步,握紧了手中的竹枝。
与此同时,对面的三个亡命徒也纷纷发起攻击。
叶尘和云冬渝资历不够,最多一对一。而云秋风不能暴露身份,压制住修为倒也还够留有余力对付一个。
江若初站在他们身后,看似专注地留心战场,实际上却时刻留心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有预感,这群亡命徒肯定还有一个同伴——刚刚放箭的同伴。
只是他会藏在哪里?
江若初缓缓闭上眼睛,静心去听周围的动静。
铿铿锵锵的打斗声此起彼伏,却依然没能遮盖住某个快速靠近的破空声。
在左边!
江若初忽地睁眼,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接住箭刃,随后灌注灵力猛地扔了回去!
箭刃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意,整根没入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树干内。
“铿——”
另一个亡命徒见状也不再躲避,操起长剑直接袭向江若初!
江若初按上佩剑,忽然觉察到什么似的又放下来,从容地往后退出两步。
“啪。”
一颗小石子滚入河流,卷起一圈涟漪。
似乎觉得江若初已经退无可退,亡命徒冷笑一声,泛着冷光的白刃高高举起。
江若初偏头,琉璃般透彻的眸底浸出一抹冷笑,无端使人背脊发寒。
那亡命徒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见状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江若初就趁着他犹豫的当口避开剑刃,徒手握住他的长剑狠狠一拽。
亡命徒措不及防之下重心不稳,连人带剑向河流的方向倾倒。
临坠入之前他下意识想要扯住江若初。
然而江若初却没有反抗,对着他勾起十分浅淡的弧度,眸底红光转瞬即逝。
下一刻,一个紫色的身影倏地插.入两人之间,扬起一阵裹着草药与鲜草味道的清风。
飞速赶来的云秋风手腕一转,剑柄正对着那亡命徒的胸膛,直接把他捅飞几步,堪堪搭在岸边。
他抬起眼,眸底是比江若初更浓重的戾气。
“你敢动他?”
冷到极点的声音直教人脚底生寒。
那亡命徒似乎也没想到竟挑上这么个大人物,忍了又忍,还是“哇”地吐出一口老血。
幻境内不能杀人是铁律,暴虐在云秋风的心底过了一圈,最后还是被他悄然收回。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捆麻绳,把那个亡命徒绑了个结结实实。
江若初从头到尾就站在一旁看着,神色淡然。
等云秋风捆完以后,叶尘和云冬渝也差不多解决完走过来了。
叶尘和云冬渝不似江若初云秋风是重生者,他们两个是货真价实的十几岁少年,实力上只能和亡命徒一伙打个平手。
为了压制他们对上的亡命徒,两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尤以云冬渝为最。
江若初看着云冬渝还在淌血的手臂,眉头一皱:“你的伤需要止血。”
云冬渝看起来像是无所谓,耸耸肩:“没事,等会找点止血的草药就可以了。当务之急是要先处理这些亡命徒,不能让他们继续去害人。”
江若初瞥了眼云秋风,觉得他还能再去捆几个人,就没理云冬渝的话,从储物袋里扒拉出需要用到的东西,什么止血的草、治伤的草甚至于绷带一类的应有尽有。
云冬渝没有听到关于江若初是不是医修的讨论,见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初哥,你这是百宝袋吗?”
江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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