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只升起了一瞬间，就被钟佳木压了下去。
不会的，一定是他想错了。
这要是让程如意知道了，一定得说他是公孔雀开屏，臭不要脸。
钟佳木下意识把眼睛移开，可没过多久，又移了回去。
熟悉，不是因为她的五官，而是那种非常飘忽的感觉，还有她的神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可不应该啊！
钟佳木熟悉的女人一共就只有三个，除了苏菲和程如意这对母女之外，就只有她了。
钟荔的余光能够感觉到钟佳木的打量，那眼神实在让人太有压力了。
一旁说话的温瑜，总觉得钟丹荔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太多了，可他实在是好奇，没忍住又问：“丹荔，你跳舞练的是童子功吧？”
“啊，是！”钟荔笑了笑。
“怪不得，古典舞少有人能够跳出那种身韵的。”时六出接道。
他是练武术出身的，那曲《浮生》是他敲开雁过的敲门砖。苏菲第一次见他就告诉他，只要能跳好《浮生》，就跟他签约。他没日没夜地练了二十天，也就跳成那个样。跟她比，是货比货得扔。
“哦，我从小学的是现代舞，跳古典舞是爱好。”
时六出：“那你跳过钟荔前辈的古典舞没有？”
一听他提起自己，钟荔整个人都僵了片刻，挺不自然地摇头，然后偷眼去看钟佳木的反应。
“哎呀，去吃晚饭吧！”程如意忽然站了起来，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手表，“这都几点了，赶紧去吃饭，明天还得练习主题曲。”
一语惊醒所有人，选手们纷纷站起身，往外走。
步光耀刚刚没插上话，等人都好不容易走了，甩了下头发，说：“两位美女，不吃晚饭吗？”
程如意瞪圆了眼睛，凶巴巴地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再不管理体重，迟早吃成猪。”
“嗳，你怎么说话呢！”步光耀眼皮抬了抬。
“就这么说的。”程如意气势一点都不弱，“赶紧走你的，我有话要跟钟丹荔说。”
程如意连轰带赶，步光耀悻悻地走了。
他琢磨着来日方长。
钟荔还以为那就是说辞，等到步光耀走了，她也朝门口走去。
程如意忽然就挡在了她的身前。
钟荔不解地问：“怎么了？”
程如意不快地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丫头的脸色沉重，钟荔一头雾水，“我和谁？”
程如意怒视了她许久，才气哼哼地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和木木，一会儿你看他一眼，一会儿他看你一眼的，你们怎么回事？”
说起来，他们也就分开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她想了又想，这半小时也不至于发生什么事情啊！
这丫头的脑子在想什么啊？
钟荔气急败坏，曲起手指，敲了敲程如意的脑壳儿，“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亲眼看见的。”
程如意护住了自己的脑门，还是气呼呼地说：“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我本来就觉得不对劲，我和木木是一块儿长大的，我帮他是理所应当，你呢？你凭什么帮他？”
就凭她是妈！
钟荔深吸了口气，“程如意，你放一万个心在肚子里，钟佳木不是我的菜。”
程如意见她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假的，半信半疑道：“那你说谁是你的菜？”
这问题真不好回答。
钟荔含糊地说：“我喜欢成熟的。”
“温瑜？”程如意看过选手资料，温瑜在一众选手里，算是大龄，都二十二了。
钟荔想说温瑜才多大，老牛吃嫩草，她也下不去嘴。
她摆了摆手，继续含糊其辞：“再成熟点！”
程如意不知道想到了哪里，龇牙咧嘴地说：“不会吧，你喜欢沈黎旭？”
钟荔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乐好，她的眼睛眯到了一起。
钟丹荔的表情怪怪的，程如意的咯噔一跳，越发觉得自己猜中了核心，她紧张兮兮地说：“我跟你说，沈黎旭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妈你知道吧……”她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我妈是圈里人，我也不骗你，她就是时六出的老板。我妈经常骂那个沈黎旭，他可坏了，听说会把自己旗下的艺人送给那些投资方大佬……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我嘴很严。”钟荔心说总算把这茬事揭过去了，可她越想越觉得奇怪，一碰程如意的胳膊：“你和钟佳木谈恋爱了？”
“没有啊。”程如意撅了撅嘴说。
轮到钟荔半信半疑了，“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程如意撇嘴：“你不懂我和钟佳木的感情，我和他可以是柏拉图式的，最为崇高的爱情，柏拉图你懂吗？简单点说就是哪怕木木是个X无能，我也会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我永远支持他的所有决定，全世界谁都不相信他，我也会相信他。”
钟荔惊讶地瞪圆了眼，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你么……那个了？”
程如意立刻会意，恼羞成怒，跺着脚说：“钟丹荔，你思想俗不可耐，狭隘！”
她一脸愤慨地转身就走。
留钟荔一人在原地。
钟荔还很懵，所以到底那个…没？没有……对嘛！
她松了口气，又仔细品了品小如意的话，啼笑皆非。
她儿子从小没有营养不良，也不应该有心理问题，身体很健康才对啊！
但是吧，年纪太小不合适！还是得发乎情，止于礼。
不过青春期的孩子万一冲动是魔鬼呢？
要不要提醒提醒孩子生理健康问题，对了，他们应该懂避|孕的吧！
还有，这事儿要不要提醒提醒苏菲？
她还活着的时候，和苏菲在一起经常会开玩笑，结个儿女亲家什么的，但木木和小如意的年纪，并不是动真格的时候。
儿子是亲的不错，可儿子要真和小如意早恋了，她势必得保护我方小如意。
钟荔的心啊，都操碎了，照这种发展势头，心脏每天都得揪在一起好几次。
钟荔从练习室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碰到任何人。
这个封闭式的录制空间实在是让人憋闷，她径直往外走，想要出去透透气。
推开了那道沉重的大门，天早就黑透了，山里的夜空很美，天上的星子又亮又闪，仿佛一伸手就能勾到似的。
钟荔抬头看了会儿天，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空气有点怪，一阵一阵的烟味随着山里的凉风飘来。
她循着烟味找了过去，只见角落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钟佳木听见脚步声，慌乱地将烟蒂扔在了脚下，还贼喊捉贼似地说：“这么晚了，你乱跑什么？”
钟荔的底线被攻破了，她咬着后槽牙，一巴掌准确无误地拍在了他的脑袋上：“钟佳木，你居然抽烟？你成年了吗？”
就连钟荔也没这么打过他。
钟佳木捏了捏手里的烟盒，冰冷刺骨的语气：“钟丹荔，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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