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被脑袋里的诸多猜测憋死,也没有食死徒胆敢向伏地魔当面求证;或者更直接一点,他们不敢当众公然触怒他们的主人。黑魔头只是略有狐疑地扫视一圈,所有人就都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包括主动找茬的贝拉特里克斯。
伏地魔瞧着手下们一个赛一个噤若寒蝉的反应,不易察觉地眯起了眼。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会议结束了。几乎所有食死徒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心道黑魔王今天无形中施放的压力比往常还要大。
在知道黑魔王有灵魂伴侣后,他们对他产生了更深的敬畏。灵魂连接可以用珍稀形容,伴侣双方都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好处。更别提黑魔王本身就是极其强大的巫师;若再有灵魂伴侣加成,无怪于黑魔王敢那么直白地宣称——
“没有人能够胜过伏地魔!没有人!”
这应当是个好消息,不管是对黑魔王本人,还是对整个食死徒团体。唯一的问题就是人选:迄今为止,黑魔王好似还没对哪个人另眼相待?那个神秘的伴侣到底会是谁呢,如果真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
绝大多数食死徒揣着满肚子问号回去了,除了被伏地魔留下来的小克劳奇、贝拉特里克斯和杜兰。面对黑魔王猩红视线的审视,贝拉特里克斯和杜兰都有点心虚,小克劳奇只能主动担起解释前因后果的重任。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
刚听了个开头,伏地魔的脸色就已经不怎么好看;再听到结尾,他的神情只能用乌云密布来形容。“贝拉特里克斯,”他咆哮起来,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愤怒,“谁给了你质疑黑魔王的权力?”
贝拉特里克斯原本已经在不安地左右挪动双脚,听到这么严厉的指责,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我没有,主人,真的……我只是没见过……”她惊慌失措得厉害,话都说不完整了。
“你没有?”伏地魔把声调提得更高,“没有得到我的准许,也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你就质问芙蕾雅,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还记得大家聚集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莫非只是为了欣赏你如何一逞私欲?”
贝拉特里克斯完全找不到理由为自己开脱,脸上一块红一块白。“我……”
伏地魔根本没打算听她解释。“我改变了主意,”他轻声道,看也不看跪在面前的女人,“刚刚定下的行动你不必参加了。除非哪天我能有幸得知,你确实把黑魔王的要求当回事。”
话里的嘲讽满得只差溢出来,贝拉特里克斯简直要心碎了。“主人,请不要那么说!我一直都把您的话放在心里!”她凄厉地大喊,眼里的泪水扑簌直掉。
其他人看见她这模样可能会惊掉眼球,但伏地魔只回给她一个不耐烦的挥手。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贝拉特里克斯再不甘愿也只能起身。在幻影移形之前,她给杜兰留下了怨毒又恶狠狠的一眼。
杜兰用眼角余光接收到了这个瞪视,但她的当务之急可不是对付贝拉特里克斯的记恨。“我错了,主人。”她抢在伏地魔开口前就跪了下去,“我不小心说得太多了,请您责罚。”
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伏地魔勉强生出了一丝耐心。“你的理由?”
“我之前不知道大家不知道,”杜兰很快地说出刚刚准备好的回答,“我是说,外头确实没人知道您的事情,可我以为食死徒和那些人是不同的……”她停顿片刻,悄悄瞄了一眼已经摘掉面具、毫无表情的小克劳奇——依她的观察,这个面色苍白、稻草发色的男巫应该是黑魔王最欣赏的手下——“至少有那么几个不同。”
伏地魔没有说话。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有个灵魂伴侣。至于现在,他当然也不会这么承认。
杜兰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表情,继续小声补充:“如果您想要保密,我一定严格遵照您的指令。但……”她又稍稍停顿,见伏地魔没打断她的意思,才接着往下:“但依照我个人的观点,大伙儿知道这个完全不会损害您崇高的威望。众所周知,灵魂伴侣之间的连接越强,对双方的好处越大。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魔力增幅,主人。”
这些道理伏地魔当然知道,他也能观察到食死徒们因此产生更令他满意的反应。真要说起来,杜兰对他和哈利使用孪生魔杖还一无所知,否则肯定会更加坚信她的理论——互为灵魂伴侣的巫师就该在一起,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问题——的正确。
跟一个灵魂伴侣的狂热粉丝兼专业研究人员重复他不想要连接根本是在浪费时间,伏地魔无奈地意识到。“这次就算了,”他冷冰冰地开口,“下不为例。”
杜兰不很认同其中的暗示,但她确实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感谢您的宽宏大量,主人,今后我一定谨遵您的吩咐。”她深深俯首,起身后也幻影移形离开了。
偌大一片空地上,只剩下伏地魔和小克劳奇两个人。小克劳奇等了一阵子,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主人……”
闻言,伏地魔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小克劳奇深吸了一口气,第无数次地想起,自己极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伏地魔糟糕的麻瓜父亲的食死徒。这除了使他产生强烈的共情外,还令他觉得自己深受信任,乃至迫不及待地想为他的主人献出一切。
“主人,我不确定我该不该问,但是……”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已经脱掉了有其他人在场时的完美伪装,取而代之的是踟蹰,以及不加掩饰的、相当热切的好奇。
伏地魔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就如同他知道哈利会无视他的警告、再次独自行动一般。“到这儿来,”他轻声道,掏出紫杉木魔杖,用它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黑雾。没听见什么声音,雾气就慢慢散开,露出了后头的情形——
有条瘦长的人影正伏在入口处残破低矮的石墙上。他用一只手举着魔杖,另一只手到处摸索,显然在寻找什么。过了好一阵,那个乱糟糟的黑发脑袋才转过来。虽然对方的脸部轮廓在黯沉夜色中不很清晰,但那副架在鼻梁上的圆形黑框眼镜再好认不过。
小克劳奇顿时大吃一惊。“主人,我发誓会议消息完全由内部传递!波特怎么会找到……”他已经本能地抓住了自己的魔杖,却突然意识到哈利并看不见他们,而伏地魔给他看这种画面的用意并不在他们的行踪可能泄露上。
事实上,虽然黑魔王注视着救世主的表情难以捉摸,但其中绝对没有惊奇,更像是早有所料……
等下,早有所料?!
“……哈利·波特就是那个所谓的灵魂伴侣?!”这位极度忠诚的食死徒瞠目结舌,连他一贯的敬语都忘了。
**
一周之后,英国多佛尔。
哈利在低矮的树丛边上幻影显形后,做的头一件事就是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夹克衫。已经是秋末,气温称不上宜人,更别提他的目的地还是不远处的悬崖。他抬起眼,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叶色转黄的草地,偶尔有几株海甘蓝及不知名的野兰花迎着寒风瑟瑟发抖。
迎着满鼻子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儿,哈利迈动了脚步。渐冷的天气,萧条的植被,无一不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固然,伏地魔的线索确实有用,凤凰社也确实逮住了潜逃已久的虫尾巴。泄露波特一家行踪的罪魁祸首在盖棺定论近二十年后被证实另有其人,局面还称得上惊天逆转,整个英国魔法界都被震动了。
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再次成为舆论漩涡的中心。想要见他的人挤爆了魔法部前台登记处,寄给他的信件多得都阻碍了正常通讯,部长斯克林杰不得不给他单独放了假。然而,考虑到一露面就会被围追堵截,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格里莫广场,哪儿也不能去。
这次,小天狼星都没法陪他:作为泄密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有数不胜数的听证会在等着小天狼星参加。赫敏要去保护神奇生物办公室上班,罗恩倒是腾出了一点时间,从双胞胎兄弟的笑话店回来与他作伴。
但在好友半真半假地给出销毁挂坠盒的建议之后,哈利就劝罗恩早点回去帮弗雷德和乔治的忙了。
“我知道你不认为毁约是个好主意,你也确实不是那种人,哈利,但你真的认为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会像你期待的一样悔过吗?”
以上是罗恩的原话。哈利知道这有道理,他也曾动摇过,然而最后他还是坚持己见。“现在反悔只能激怒伏地魔,令他做出更多不可控的事。退一万步说,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不会放弃他。”
罗恩对此的反应是抱怨了句什么,听起来特别像“该死的灵魂伴侣”。
哈利确实感激罗恩和赫敏在知道这个事实后依旧对他不离不弃,然而他也确实无法赞同罗恩的观点。罗恩是为了他好,他知道;可是他不能只为他一个人考虑……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哈利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花费亿万年冲击而成的白垩峭壁几近垂直地在他脚下屹立着,高低起伏,远远近近地连绵成一片。这景色极其壮丽,堪称鬼斧神工,然而他完全无心欣赏。
他不会放弃,他会尽自己所能地保证所有人都免遭伤害,这没错;但就算这样他也得承认,伏地魔可不是简简单单地能用“所有人”概括在内的,更不用提把“怜悯”或者“挽救”这样的词放在黑魔头的名字前面了……
想要达到他的目标,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你早到了,我很惊奇。”
背后传来的这句话打断了哈利原本就不甚连贯的繁杂思绪。他回过身,看见伏地魔正站在离他约莫十英尺远的地方,穿着惯常的宽大黑袍,兜帽底下的脸还戴着口罩。
看见哈利转头,伏地魔又说:“让我假定一下——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你对我们的交易还算满意?”
“基本上。”哈利回答,开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伏地魔的红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眯,像是有点疑虑。“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得到我该得到的回报了?”
哈利只是注视着比他还要高瘦的男人。他大概能猜出为什么伏地魔选择白崖做交易地点,因为这顶上空旷得一望无际,视野还居高临下,怎么看都没有能埋伏的地方。时间不选在紧邻虫尾巴被抓之后也很好理解,他那时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行踪难免被发现。
至于反悔的部分嘛……
黑魔头显然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反悔,因为对方知道他承受不了可能的后果。
就如黑魔头自己说的,挂坠盒并不能成为一张底牌。如果他抱着致对方于死地的想法,光有挂坠盒根本不够用。挂坠盒最大的价值就是一个好的交易筹码;但在给出它之后,他还有什么新的玩意儿能令伏地魔改变主意呢?
“有必要提醒你,别试图考验我的耐心。”伏地魔的话语里带上了轻微的嘶嘶声,然而他并没有挪动位置。
哈利回过神,伸手探进夹克。隔着一层厚厚的天鹅绒袋子,那个挂坠盒依旧散发着刺骨的凉意,他把它掏出来的时候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给。”他简单地说,用魔杖点了点它,天鹅绒袋漂浮着飞了起来。
伏地魔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哈利的动作。那个袋子很快越过两人间不长的距离;在剩最后一点的时候,他猛地抬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它。魂器是他最重要的物品——没有之一——他刚入手就知道挂坠盒是真的。
“很好,”黑魔头没有唇的嘴在口罩下展现出一个极其罕见的、真心实意的笑,“你信守了你的承诺。”
哈利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伏地魔。对方打开袋子瞧了瞧,复又扎上口,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
“我们这就算两讫了。”伏地魔继续说了下去,以一种相当满意的口吻,“不过你们可得看好虫尾巴。要是他再逃跑,你可没有另一个挂坠盒让我第二次出手。”他眨了眨眼,几乎可以用俏皮形容,“但还有条好消息,这个提示是友情赠送的。”
哈利从没见过伏地魔这么高兴,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让黑魔头看起来换了一个人。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没能说出什么好话。“‘两讫’?”他重复,刻意加重了音。
“怎么,有哪里不对吗?”伏地魔反问,敏锐地察觉到了别的暗示,“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哈利一字一句地说,视线没有一刻从黑魔头身上挪开,“你确实有一个未来规划吗?关于你和我?”
伏地魔的兴奋情绪消失了。他睁大了眼睛,仿佛从没想到会从哈利嘴里听到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他轻蔑地说,语气接近嗤笑,“我们还要有未来规……”但这话还没说完,他就自己掐断了,转而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我刚想起来,如果能把‘未来规划’换个别的用词,还真的有那么一个——
“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永不相见。”
一个是未来,一个是结局,其中差距再明显不过。
明明是正午时分,哈利却又感到与那个夜晚似曾相识的寒意席卷全身。倒不是说他没料到这种差距,但如何平衡乃至改变确实是个难题。“你真的认为这能实现吗?”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无论是血液还是灵魂,无论是魔杖还是连接,它们全都是相当复杂的魔法联系,紧密程度在魔法历史上都无出其右。
伏地魔当然能读懂,相当愤恨地从鼻子里出了口气。他讨厌这样,可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关系还是他一手造成的,导致每次想起来他都异常生气。“不能,所以你是什么意思?需要我向你重复一遍那个预言吗?”
“我正想提预言呢,”现在哈利往前走了一步,“你听到预言说‘只有一个生存下来’,你就认为你该杀了我。你坚信你在实现预言,你在做命中注定的事——”他把两手一摊,“可结果呢?”
“噢,你终于想起来提醒我最大的失败了?”伏地魔回以一个咬牙切齿的冷笑,“不得不说,这可真是意义非凡哪!”
哈利坚定地摇头。“那是你的失败,但还不是最大的。”
“怎么,这意思是我接下来应该对救世主的高见洗耳恭听吗?”
黑魔头极尽嘲讽之能事,这次还准确地踩中了哈利的逆鳞——绝对是故意的。“说了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吼,“如果有可能,我才不想要成为什么救世主!是你逼着我站到你的对面,是你选择了我才让我没有其他选择!你让我只能对抗你!”
四下一片空旷,这话传出很远,回应却是死一般的静寂。整个白崖顶上只能听见不停歇的风,还有底下海浪规律的拍岸声。
“你猜怎么着?”伏地魔再次开口时的声音非常轻,他已经恢复了冷静,“在这点上,我不能更赞同你。虽然你大概不信——”他拖长音,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但我确实在诚恳地提议,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像是实施你傲罗的职责之类。
“我没办法对你怎么样,你也没办法对我怎么样,这是个僵局,也勉强能算平局。至于其他的部分,像是凤凰社和食死徒什么的,就看到时候谁棋高一着……你觉得如何?”
哈利从头到尾都瞪着黑魔头,胸口起伏不断。他的感觉完全没有变好,一丁点都没有。乍一听,伏地魔确实在提出解决方案;可本质里,这建议和之前那句“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永不相见”根本没有差别——
伏地魔才不会忍受自己身上总是出现莫名其妙的伤痕,更不用说忍受自己的精神或者行动因为他的影响而改变了。而如果要杜绝这类事情,最简便易行的方案就是他俩离得远远的,至少从黑魔头的角度来说是。
“都是命中注定,你就只相信预言吗?”哈利问。他气得手都在抖,精神逐渐逼近绝望边缘。
伏地魔的红眼睛在兜帽底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在这方面,难道我们不是早就达成了共识?莫非你已经改而相信灵魂伴侣、我却不知道?”
哈利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好半晌之后,他才脱力般地回答:“我不清楚……”
话题兜兜转转几次,最后居然归于“我不清楚”,伏地魔简直忍无可忍。“行吧,”他恼火至极地得出结论,“我看你就是在浪费我们共同的时间!既然如此,我就大发慈悲地让你弄清楚——”他突然动了,大步走向哈利的同时用力扯掉自己的黑口罩,“你到底想要什么,又不想要什么——”
最后一个词的音节湮没在两人相贴的嘴唇之间。只是单纯地碰在一起,而且没人闭上眼睛。
在呼吸相交的咫尺距离里大眼瞪小眼再尴尬不过,还没两秒钟,伏地魔就退开了。“现在你清楚了吗?”他相当没好气,同时无比真切地意识到他已经在这里逗留过久,“不管你到底想从我这儿要走什么,都绝不是刚……”
哈利突然踮起脚,一把拉下那只兜帽,准确而用力地亲了回去。
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吻,伏地魔始料不及,一时间僵在原地。他的第一反应是推开男孩,但在双手能够响应神经的指令之前,第二反应就已经闪电般地击中了他——
出乎意料之外,那不是身体的冲动反应,而是一种针刺般的钝痛。它与他之前的头疼有些类似,却又是完全崭新的感受。用崭新来形容是因为,虽然它确实令他感到疼痛,但它同时还是温暖的、柔和的。像是冻僵的旅人终遇炉火,又像是龟裂的焦土重获甘霖……
这到底是什么?
就在伏地魔为此大惑不解的时候,第□□应姗姗来迟。男孩的手环过他的脖后,紧紧压着那些最靠下的发茬,好让两人更加贴近。那感觉难以言喻,他忍不住动了动,随后才真正回神,有什么意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发茬?他哪儿来的发茬?
像是接收到这种想法,哈利就在此时松开了手。伏地魔轻易地从男孩震惊又欣喜的表情中得出判断,他用不着再摸自己的脸一把验证了——这话说得,就好像他突然长出了鼻子却发现不了似的。
——可他的脸怎么会突然变回原来的模样?!
伏地魔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而后他不得不注意到,他们脚下枯黄的草叶也变得青翠欲滴、欣欣向荣。他的第三步再也落不下去了。他必须搞清楚刚才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鬼的事,现在、立刻、马上——
男人的身形开始虚化时,哈利才反应过来。他猛地伸手去抓,结果却扑了个空,刚成形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思索片刻后,他重新振作起精神。虽然他只是不知不觉地忘记了大脑封闭术,并不真的确定伏地魔感觉到了什么,但这肯定是个好兆头。
这些年来,他一直抱有美好的愿望,他只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实现它;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当做一种他可以做到的预示,那前方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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