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的师尊,抱山散人。”
?!
他找了这么久的抱山散人,就在这里?蓝雅不可置信的道:“你真的是抱山散人?”
抱山散人恣意地笑着,在蓝雅胸前的那玉兰纹上多停了两眼,道:“我这山轻易没有人能进来,你倒是走了运了!别抱山散人长,抱山散人短的,我叫清鹤。”
蓝雅双手行礼,道:“晚辈是……”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是藏色散人的大儿子,是蓝家后辈子弟,想问她灵折在不在此处,想问她连罪之咒可有解……一大串的话堵在嘴边,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清鹤看着蓝雅欲言不言的样子,失了耐心,看向晓星尘。
晓星尘道:“此人名为蓝雅,误入了不知山,在寻找一位灵折先生。”
“灵折?那人我倒是知道。”声音有些慵懒。
看着蓝雅露出欣喜的表情,清鹤继续道:“不过已经死了~”故意拉长了声调,又道:“但是,他还留了些东西。”
短短的时间,蓝雅的心已经是七上八下,“师奶奶,您……”
清鹤道:“师奶奶?!”
蓝雅道:“是,师奶奶,晚辈是抱山散人的长子,魏雅。此番没想到因祸得福不仅寻到了您,还得到了灵折的消息。”
这是让蓝雅为数不多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找到的抱山散人,就相当于距离解开连罪的诅咒更进一步。
清鹤道:“先把师奶奶换了,叫师尊就行。你说你是藏色散人的长子,也就是说还有二儿子了?”
蓝雅道:“师,师尊,这也正是晚辈不惜违背您定下的规矩也要来找您的原因。”
晓星尘看着抱山散人和蓝雅一问一答,隐约感觉事情并非简单,道:“师尊,魏师侄,室外嘈杂,不如先回堂屋,再继续详谈!”
清鹤道:“也好,先回堂屋吧!”
瀑布坠落,潺潺涓流的泉水在山脚下形成一片巨大的浅水湖,而晓星尘所说的堂屋就在浅水湖中,竟然是岛上岛。
清鹤走在铺在水中的青石,丝毫不顾虑湖水沾湿长衫,悠悠道:“你母亲,还好吗。”
蓝雅顿足,走在前面的清鹤回头看着他。
“母亲,已经在十年前去世了,同父亲一起。”
“是吗……她……是最像我的弟子了……”
一阵无言
清鹤带着蓝雅来到堂屋,走进书房。不知山的书房与蓝家不同,在蓝家每卷书都会有固定的位置,固定的分类,整齐的摆在架几案上在燃着一份香料。而不知山的书房,虽然摆放的还算整齐,但都是一卷卷堆在脚下。
两人面对面坐在书案前,晓星尘准备好茶水后,就被清鹤打发到堂屋前修习剑法。
“师尊为何不让小师,叔留下?”
清鹤拿起茶杯,看了看窗外的晓星尘。“尘世的东西,留下的越少越好,里的,越远越好。刚才阿尘说你叫蓝雅,你又说你叫魏雅这是何意?”
“徒孙来此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您说的这件事。我的同胞弟弟与我有有连罪的诅咒,母亲还未来的及找到确切的解决方法,就和父亲再一次夜猎中去世了,只留下一片有压制性作用白玉,命牌。”
蓝雅从衣襟里拿出那块有裂痕的白玉,放到案上。
清鹤拿起那块刻着雅字的命牌打量着。
“你知道使用命牌的方法和条件,所以,你用了。”
“是的,师尊。但是徒孙本来没打算用,因为在带着弟弟找到母亲托付的人的途中,出现了意外,所以用了。”
蓝雅喝了一口茶水,竟然带着安神的作用,隐约有一种花的清香,虽然一时想不出来但绝对不是玉兰。
“那你是怎么想到要来找我。”
“在用了命牌之后,失去记忆的我被蓝家公子所救,还成了蓝家的子弟。我翻遍了蓝家的藏书阁,都没能找到。后来一位蓝家长辈同我说,连罪这种诅咒,百年也不一定会出一个。只有先祖级的才可能会解,可当初的三大先祖除了您,都已经仙逝了。”
“你便来找我了。”
“是的师尊,您能……”蓝雅蓝雅将整句话都没说完,就被清鹤快速的回绝了。
“不能”二字清晰的传入蓝雅耳中,所以他的弟弟在命牌完全损坏后,要一直承受这样的痛苦吗?这一刻,他死心了,连祖师级的都不能,他还要怎么办!
清鹤看着蓝雅突然颓废的表情,突然发出哂笑,道:“你可知道着诅咒的缘由?”
“徒孙,不知。”
“你兄弟二人,之所以会有这诅咒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灵魂不完全,有部分碎片附在你身上,亦或者……”亦或者我的灵魂不全,有部分在阿羡身上……他的灵魂确实……,对,灵折!
蓝雅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找到灵折!
清鹤放下嘴旁的的茶,懒散的道:“这又和你的第二件事有关了,对不对?”
“正是,师尊可知道灵折现在下在何处?”
“灵折嘛,我现在累了,你先陪我玩几天,我就告诉你。除了峰顶,哪里都可以去。”清鹤玩味的道。
“师尊我……”
“没有借口,要是不同意,就自己去找灵折!只有阿尘一个人,着实有些闷了。”
清鹤说完,站起身隔着窗户对着晓星尘大声地道:“阿尘,收拾一间房,给你师侄住。”说完也不顾蓝雅的反应就走了。
晓星尘收起木剑,带着蓝雅去了一间屋子。
“方才听你与师尊谈话,你是师姐的孩子,不知山没有多余的屋子,这间屋子是师姐曾住过的,你住在这里正好。”
蓝雅看着比自己矮一截儿的晓星尘,道:“谢师叔,我自己打扫就可以了。师,叔,先去练剑吧!”
晓星尘轻笑道:“你要是觉得叫师叔别扭,直接叫我晓星尘就可以,若是有其他需要再来找我罢。”说完又继续去练剑了。
蓝雅推开那扇带着尘土的门,屋内摆设简单,只有常用等物品,唯独特殊的,就是床头那两只用稻草编的蚂蚱了。母亲,阿羡爱玩的性子随了您了。
–––不知山第一日–––
清鹤带着蓝雅和晓星尘钓了一天的鱼,美名其曰“锻炼耐心”
结果清鹤一条没钓着,每次蓝雅那边的鱼快上钩的时候,还故意捣乱,受威胁的蓝雅不敢怒也不敢言。
–––不知山第二日–––
清鹤让蓝雅陪她练剑,确实只是练剑,练了整整一天的剑,第二日蓝雅感觉他的手臂快废了。
–––不知山第三日–––
清鹤让蓝雅陪她下棋,下了一整天的棋,他下辈子都不想碰棋子了。
–––不知山第四日–––
清鹤让他陪晓星尘采药,陪晓星尘背书,陪晓星尘练剑
……各式各样的生活一直到三个月后……
这天清鹤带着蓝雅去了顶峰,顶峰之上,一颗粗壮的桃树屹立着。这桃树,想必有着几百年的历史,只可惜已经死了。
桃树旁是一座小屋子,有结界保护没有多大的破损。
清鹤道“我都上百岁了,玩心早就没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三个月来,我为什么还要让你做这做那吗?”
像是自问自答,她又继续道:“这些事情,都是灵折想做的,都是灵折想让你陪他做的。”
“我是灵折养大的,但是他从不主动教我修行,只教我怎么做人,他就像我的父亲。”
“他带着我的时候,总是笑着说,他有一个好友,要是还在的话,他一直都想邀请他来这儿,带上他的那为爱人,到他这做客,一起钓鱼,一起下棋,一起切磋武艺,一起研究咒法。”
“可是他找到这片地方的时候,他的挚友已经死了,连魂儿都碎了。后来我长大了,开始出山四处游历,灵折就一直守在这儿,一边修复着那些碎片,一边逍遥。”
“再后来我归隐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徒弟,第一个徒弟下了山,第二个徒弟也就是你的母亲,也要下山。那时候灵折已经快归天了,他让我和你母亲说,希望她能时常穿着一件带玉兰的衣裳。他告诉我,你快回来了,一定会回来找他。”
“可是灵折没能等到,在他去世的第二十年,你来找他了。”
清鹤清了清嗓音,又带着蓝雅回到了山下的书房。
“按照你之前所说,你的灵魂还少了一块,如果不及时取回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丧失五感,然后不定时的昏迷,直到最后一次昏迷,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没人知道你什么时候失去五感,也许很快,也许还会很久。但是只要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你就要尽快取回碎片。”
蓝雅知道,只要取回了魏无羡身上的碎片,诅咒也就会随之消失,但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取回。
清鹤看出了蓝雅的难题,解释道:“想找回碎片有两个方法,一是另外一个人死了,你的灵魂就会自动归位,二是你用灵力击碎自己现在的灵魂,引导回另外一块碎片,再重新拼凑。两种方法不同的是前者几率对半分,而后者则是一成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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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雅坐在塌上,想着清鹤的那些话,两个方法,他一个都不想选。前者就相当于没有,至于后者,他本来也不想用,但是那些症状竟然已经开始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听觉,不知道还能有多长时间。他心爱的人还没有爱够,心疼的弟弟也没能照顾好,还是再等等吧。
蓝雅看看窗外,天已经亮了,转身从小塌上下来,果然看到蓝曦臣已经醒了,坐在桌子旁瞧着他。
蓝曦臣看到蓝雅朝他走来,突然开口动了动嘴。‘身体好些了吗’
蓝雅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谁知蓝曦臣突然就站了起来,双手握紧蓝雅的肩膀,“你还要瞒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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