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誉这句话, 顾安宁就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身份就不会暴露了。
也因为段誉这句话,顾安宁可以确定, 系统没有给他加上障眼法, 他确确实实顶着同一张脸出现在不同的世界里。就是不知道任务目标是本来就跟他长得像,还是在他过来之后才同化的。
有青蛇赤蛇守着坟墓,顾安宁一整夜都没有回去,而是留在客栈这边暗中观察。
段誉和王语嫣伺机逃跑, 李延宗点了两人穴道, 不耐烦地将他们锁在屋里。
黑夜里, 他放出火箭,不多时便有黑衣人来到他的面前。
“大人。”黑衣人半跪在地上,“属下无能, 未能取出坟墓中的宝物, 还请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属下亲自前去, 定不负所托”
“不用了。”李延宗摆手,“这件事情不要再提, 我已经查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用再派人去了。”
原来那群人是听命与李延宗才过去挖坟的。
看李延宗的样子, 应该不会再提起这件事, 顾安宁只能寄期望于那伙儿西夏士兵。
他使用术法把人送走, 凭空出现在道路上, 一定会引人注目。与蛇一战的士兵受伤惨重,形容狼狈,再加上他们恐惧的神情,足以震慑他人。
顾安宁感受过民众传播八卦的力量,对这个任务稍放下心,没有再偷听李延宗对宋的计划,回到了坟墓里。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程度基本可以算作任务完成,只能系统做出判定,带他离开任务返回顾家庄。
顾安宁做好了准备,却见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句话。
检测到任务道具妖丹是否收集
是否
原来这颗灵珠是妖丹吗
不知道带走之后,它会有什么作用。
顾安宁选择收集,带着妖丹结束任务,回到了自己身体中。
酸痛感猛然将他整个人包裹,胸口闷的可怕,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安宁尝试着睁开眼睛,但他的力气不足,只是眯了一条小缝,立马便合上了。他眼前朦朦胧胧,看的不真实,身体也像是飘在云端。
“唔”顾安宁发出一点申吟,喉咙又干又痛。下一刻感觉到额头上冰冰凉凉,驱散了些许不适。
意识更清醒了些,顾安宁才发觉四肢酸痛之余,还有说不上来的胀热,心肺间又觉得寒冷极了。
“二公子可是醒了”秋棠的声音好似隔了很远才传到耳边,顾安宁呜咽了一声,给了她回应。
她道“您昨晚上发热了,已经烧了一整天,可算是恢复了意识。奴婢喂您喝药,喝下这副药睡一觉,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劳烦花平小哥帮个忙,扶二公子坐起来。”
顾安宁迷迷糊糊地,完全记不起来花平是谁。
被动坐起来,顾安宁只觉得脑袋痛极了,而且晃得他想吐。
此时他完全没有呕吐的力气,只是脸色更加苍白,发际处冒了虚汗。
秋棠涮了下帕子,给他擦掉汗水,拿来枕头挡在一边,好让顾安宁坐稳。
顾安宁感觉下颚好像被一只冰凉的铁钳咬住,强迫他张开嘴巴,紧接着苦涩的药汁灌入喉咙,他下意识地咽下,还有一小部分顺着嘴角留下,很快又被冰凉柔软的手帕擦干净。
“安宁还好吧”熟悉的声音温和忧虑,顾安宁一时记不起来对方是谁,却能感觉得到,他在关心自己。
“每年公子都会病上几场,病情来势汹汹,公子这般虚弱,奴婢真怕他哪一次熬不过来”
她压低了声音,哽咽道。
顾安宁没有听清秋棠的话。
兴许是被药苦的,也可能是这药的作用十分有效,他混沌的头脑终于可以思考。
顾安宁知道自己感冒了,还烧的很严重。他已经对这样的状态非常熟悉,不过古代的医疗确实落后,没有办法很快好起来,每次都得拖上小半个月。
顾安宁并不担心自己因为感冒发烧死去,他对系统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系统给出的时限是一年,也就是说,如果不做任务,没有系统的出现,他会在十九岁的末尾死去,甚至熬不到二十岁生日。
去年系统开始发放任务,顾安宁攒了三百多个真元,加上这次任务的七个真元,总计三百四十个,可以换成三百四十天,差十几天就是一年的寿命。
现在又得到了一枚妖丹。
顾安宁在头脑中召唤出系统面板,发现妖丹变成了一个暗黄色的实心圆圈,镶嵌在了系统的左下角。
他试着戳了一下圆圈,面板上面出现一排字权限不足,请解锁后使用。
没有对妖丹的说明,也没有其他解释。
顾安宁本来以为,将妖丹丢在泉水中,就能变得像江行守护的那片泉水一样,能让他恢复健康。现在看来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使在没有精力关注其他,病中的顾安宁很快睡去,也不知一连睡了多久,昏沉的意识突然清醒,一股清冽舒适的凉意遍布全身,紧接着他在黑暗中看到了系统面板上的文字。
任务已更新
任务对象疟疾鬼
任务奖励真元15
将于十秒钟后传送,请做好准备
原来是又要做任务了吗
顾安宁身上一轻,离开病痛缠身的,消失在原地。
于此同时,郊外树林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他身上穿着漂亮的蓝衣服,样貌十分乖巧可爱。
男孩一个人站在树下,嘴上却一直带着软和天真的笑容,令人心生心爱。
跑商的队伍从路上经过,离开时的货物变成音量,车子空空荡荡,车队里的人心情也格外舒畅。
有人看到了树林中的小孩,对带头的中年人道“大少爷,这里有个小孩,怕是在林子里迷了路”
他约莫三四十岁的模样,常年在外面行走,肤色不算白皙。五官端正眼神清明,性格似乎也不错,穿着与其他人相仿,也没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大少爷温和应声道,“上前面去看看吧。用不了多久便天黑了,一个孩子在这儿不安全。”
他们驾驶着马车,在小孩面前停下,大少爷问道“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蓝衣小孩木着脸看他,就是不说话。
大少爷觉得眼前忽然晃了一下,他凝神细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身体略微感到不适,想来是一路舟车劳顿累着的。一会儿进了城回到家里,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爹娘人呢”商队的其他人问道。
蓝衣小孩闻言朝他们看去,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有人开口,“莫非这小孩是个傻子”
“这附近没有其他人在,再过不久就天黑了,总不能留他在林中过夜。”大少爷叹了口气,柔和了表情,弯腰对小孩道“跟我一起回花家,再找官府张贴告知,帮你寻找家人,好吗”
小孩呆呆地望着他。
大少爷把孩子的反应当做默认,小心上前,做足了无害的样子,拉住男孩的小手。
他的手很小,摸起来又软又嫩,只是冰冰凉凉,完全不像健康小孩该有的温度。
大少爷抱起他,看到他皮肤白皙,又似乎透着淡淡的青色。他的身体也很轻,瘦弱极了。
这孩子的病一定很严重。
也不知他是自己跑来的,还是被家人遗弃的。
“我叫花泽耑,是江南花家人。身下还有一个比你年纪稍长的儿子,名叫花玺。”花泽耑越看他越觉得可爱,虽是酷夏,将小孩搂在怀中却感觉不到闷热,他浑身冰冰凉凉,让人惹人怜爱,“你现在花家住上几日,陪花玺玩玩,找到你的父母之后便把你送回,如何”
小孩听到他的话后,眼神有了波澜,他低下头,像是在害羞。
不如何。小孩在心里回答了他的话。
他刚从花家出来没多久,又要被人以另一种身份带回去了吗
这被花泽耑捡到的蓝衣小孩,正是刚刚接到任务的顾安宁。
顾安宁进入任务后,直接出现在无人的树林中。
他一时间不太适应突然变小的身体,也不太适应小孩子的思维。
还没等他想起要做伪装,便遇到了商队一行人。
疟疾鬼怕人气,刚刚成为疟疾鬼的顾安宁更是连逃跑都忘记了,转眼就被花泽耑抱到了马车上,带着他往花家走。
儿童思维的顾安宁不知该怎样自救,他心里很着急,不过好歹还清楚不能慌,免得露出马脚,坚强地没有哭出来。
直到到达花家大门口,顾安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商队的人驾车去往城中各处店铺,门前之后花泽耑和顾安宁两个人。
他被花泽耑牵着手,身体却止步不前,眼中更是盛满了排斥与恐慌。
“怎么了”花泽耑转身蹲在他跟前,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道,“路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先在花家住几日,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的。别怕,花家人很好,不会伤害你。”
大门打开,花府小厮见到花泽耑后惊喜道,“三少爷估摸着您该到了,果然您便回来了”
花泽耑笑笑,把顾安宁抱起来,“爹和其他弟弟都在吗”
小厮道“四少爷五少爷不在,府上来了客人,其他几个少爷都在呢。”
花泽耑早就收到了书信,知道顾家二公子来家里做客了,并没有感到惊讶。
他点头,“辛苦你了,我先去看看父亲。”
说完他抱着顾安宁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顾安宁微微蜷缩起身子,搜刮了整个记忆,也不见疟疾鬼有被人类抓住的时候。
它怕人,最怕人的叫喊声和鞭炮声,从来都是偷偷躲起来。不过疟疾鬼也并非毫无用处,它的能力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只要它对谁偷笑,谁就会感染瘟疫。
可是他现在哪里笑得出来呢
与疟疾鬼相仿的还有虐鬼和疫鬼,不过后面两种鬼可比它厉害多了。
花泽耑看了满目惊恐的小孩,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带他来到大堂里。
“爹,我回来了。”
花如令等了他有一会儿,见儿子不是一个人回来,身边还带了个小孩,不由好奇道“你把谁家的孩子拐来了这孩子眉清目秀,长得倒是好看。”
“归家途中,在郊外树林里遇到的。”花泽耑道,“这孩子脑子不太清楚,问他什么都不说,身体看起来也不太好,可能是被家里遗弃了。”
花如令只觉得小孩长了个聪明相,半点都没想到,竟然是个傻子。花泽耑说话时,这孩子表情木然,好似听不懂一般。
“以后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个。”花如令道,“既然如此,若是寻不到他的家人,便把他留在花家吧。咱们家还不差这一双筷子。”
“是,爹。”
花如令慈祥地看着顾安宁,道“来,孩子,到爷爷这里来,让爷爷看看你。”
儿童时期的顾安宁跟青年时候有差别,但依然有相似的地方。
怕被看出来,他向后缩了缩,躲到了花泽耑身后。
花泽耑笑道,“还以为小家伙不认人呢,原来是知道跟我亲近的。”
见顾安宁害怕,花如令也没强求,跟大儿子又聊了两句孩子的问题,便把话题转向了府中客人上。
花如令先是叹了口气,才道“七童的朋友,身子不太康健。来咱们府上住了不到五日,病了好几次,实在是让人担心。”
“一直没有好吗”花泽耑问。
花如令道,“打娘胎里带的毛病,哪里能治得好呢顾家家主放心不下,听说安宁病重后,已经亲自赶回来了,现在就在府上,你那里有什么好点的药材,一起带过去吧。”
顾安宁猛然瞪大眼睛,拽着花泽耑衣袖的双手更紧了些。
他不能呆在这里了,他得快些逃出去
“怎么了”花泽耑察觉到顾安宁的力道,朝他笑了一下,“忽视了你许久,不开心了吗”
他抱起顾安宁,对花如令道“七童也在那边吧”
花如令点头,“去吧。”
顾安宁第一次当鬼当得这么憋屈。
他窝在花泽耑的怀里瑟瑟发抖,一遍遍在心中抱怨这人多管闲事。
可是熟悉的小院子跟他的距离还是一点点缩小,最后来到了屋门前。
花满楼一身白衣,因为朋友病重,眉间染上了些许愁绪,正对着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童。”花泽耑唤道。
“大哥”
“是我。”花泽耑抱着顾安宁向他走去,“听说你的朋友病了,可是病得很严重”
花满楼愧疚道“自第一日来到府上,他的身体就不太好。”
花满楼和陆小凤都不是那种将歉意与愧疚挂在嘴边的人。比起语言,他们更希望能想办法补救。
一句道歉一句原谅便够了,若是一直提起,反而会显得虚伪。
可是花满楼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只能静静等待着。
花泽耑道“他愿意来花家,顾大公子也同意送他过来,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花家没有拒绝的道理,你不必自责。”
“安宁是为了我才来的。”花满楼道。
花泽耑倒是不清楚这一层关系,听到花满楼这样讲,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为了什么,他也对屋里的人多了几分上心。
“他的身体一直都这样吗”花泽耑问道,“是什么毛病需要什么药材”
“气血亏空,身体虚弱,找不到病因。只能希望顾家的药有用,让安宁早些康复。”花满楼问,“大哥的脚步声不同以往,带了什么过来”
“一只野参,还有一个孩子。”花泽耑把顾安宁放下,顾安宁立马躲到他身后,抱住了他的大腿。
“孩子”花满楼完全没想到,他大哥带了一个孩子来。
因为这个孩子的呼吸声太浅了,浅到花满楼以为自己太过忧心听错了。
“是个四尺高的男孩,此事稍后再聊。七童,你先跟他呆一会儿,我进去看看。”花泽耑说着,把顾安宁推到了花满楼旁边。
花满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臂,确定他的位置后展颜一笑,蹲下身子,与小孩齐平,“你好。”
顾安宁以为要被识破了,跟花满楼相处的时间越久,越不会觉得他是个瞎子,因为他的行为动作比许多正常人做的都好。
没想到以疟疾鬼的身份出现,花满楼却突然像普通盲人那样,伸手摸了摸他。
顾安宁忍不住去看花满楼的眼睛,很清澈,可是毫无焦距,一点都不精神。
恐慌褪去,他控制不住好奇心,伸出小小的手,摸了摸花满楼的眼角。
两边眼角都有浅灰色的花纹,若是不仔细看,很难看得出来。
顾安宁从这里感受到了熟悉的阴气。
他不认得这些花纹是做什么用的,一开始以为有人帮他开了天眼,让花满楼跟他一样,能见到鬼怪。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样的。
花满楼任由小孩抚摸自己的眼角,他微微一笑,“我看不到你,所以需要用手来摸。”
如果疟疾鬼的呼吸声再重一些,就不需要了。
顾安宁凑近他的眼睛,轻轻踮起了脚,靠近后吸了口阴气。
花满楼只觉得有阵轻柔的风自眼前吹过。
他眨了眨眼睛,对顾安宁微笑道“谢谢你。”
顾安宁没有理他,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
阴气被吸走后,不知又从哪里得到了补充,重新填补上来。
花纹可能是个阵法。
顾安宁只希望,花满楼遭遇这些横祸,千万不要与自己做的任务有关。
花泽耑进去呆了没多久,回来时手中已经没有了野山参。
他身后跟着面色如常的顾大公子,两人说着话,从屋里走出。
顾大公子无奈道“舍弟身体虚弱,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犯病,给府上添麻烦了。”
花泽耑连声道“顾兄说的哪里话令弟与七童是朋友,七童要好的朋友不多,安宁愿意来府上看望七童,已经很是难得。只要令弟身体无碍便好。若是有需要,还请千万别见外,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顾大公子听到花泽耑的话,心中也有触动,“安宁自幼体弱,时常在家静养,也没有什么朋友。是我把他管的太严了。”
顾安宁躲在花满楼身后,他本来想跑,可是顾大公子没有发现自己,又谈论着与他有关的话题,真的很想留下来听一听。
在听到顾大公子近乎忏悔的话后,顾安宁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等着他说下一句。
可是顾大公子就此打住了。
花泽耑道“拳拳爱护之意,令弟会懂的。”
顾大公子笑了一下,“不错,安宁自小便懂事。”
花泽耑朝顾安宁摆了摆手,“过来,到我这里来。”
顾大公子看到附近有个小孩子,却没怎么在意。直到花泽耑招呼他,才把注意力转了过去。
小孩瑟缩一下,像是吓了一跳,低头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样貌,顾大公子心中却莫名生气了一股熟悉感。
他问花泽耑,“莫非这便是令郎”
花泽耑道“这个时辰,玺儿应该在他娘那里。这是我自城郊外树林里遇到的孩子,见他孤单一人,便把人带了回来。这孩子怕生,顾兄可别吓到他,”
“我倒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顾大公子道。
顾安宁明明没有心跳,却觉得心脏都到了嘴边。
他悄悄后退一步,正要隐身逃跑,却听顾大公子道“别走”
阴间身份不该与他有牵扯,可是听到哥哥严厉的语气,属于顾安宁的那份记忆占了上风。他竟真的听话停了下来,下一刻便被顾大公子抱进了怀里。
完了,今天全完了。
顾安宁不知所措。
顾大公子挑着他的下巴,被迫他抬起头来,颤抖着声音“安宁与小时候的安宁,一模一样”
顾安宁心里害怕,顾不得维持理智,“哇”地一声哭了。
顾大公子茫然地抱了他一会儿,才想起拍打他的后背,像对待小时候的弟弟那样,柔声询问道“安宁,是你吗”
来到花家亲眼看到顾安宁之后,顾大公子便放了心。秋棠说顾安宁恢复了一会儿意识,又喂他喝下药,想来到了晚上便能醒来。
大夫把脉诊断,顾安宁只是得了风热。往年在顾家庄,比这严重的多得多。
顾安宁十五岁那年才是真的凶险。
他的生机完全断了,顾大公子与秋棠交替往他体内输送内力,为顾安宁蓄着一口气,他才挺了过来。
可是离开屋子,见到外面体型幼小,气息虚无的小孩之后,顾大公子心中泛起一阵阵恐慌,恨不得现在就去确认一下顾安宁是否还有气。
眼前的小孩哭得更凶,他没有流下一滴泪水,眼中却满是惶恐与不安。
顾大公子不忍心再问下去,他换了一个问题,“你不是人,对吗”
如果是人,那就不会是顾安宁的魂魄,只是恰巧样貌相似而已。
顾安宁哭着点了点头,终于开口,稚嫩的声音仓惶无措,“放开我,我不要呆在这里呜呜呜”
“别哭,别哭。”顾大公子手忙脚乱地哄着他,“你不能走。我们去屋子里面好不好花兄方才说你怕生,里面人少。”
他确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顾安宁迟钝,一时间没觉得哪里不对,呆呆问道,“真的吗”
“不骗你。”
顾大公子朝着花家兄弟两个歉意笑笑,抱着顾安宁进了房里。
花泽耑完全懵了,“怎么回事顾安宁不是在房里吗怎么会是这个孩子”
花满楼也觉得很惊讶,但是他已经见识过顾安宁的能力,便不怎么惊讶了,甚至还有了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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