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她眼前重新有光，蒋阅抬起手捏了捏额角，睁眼恍惚了一下，看清楚与自己面对面贴着的鸡冠蛇，一下子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那只鸡冠蛇见她醒来，退后了两步，“咝咝”地说话：“绝大人，娘娘让我们告诉你，你的时间不多了。”
……蛇会说话了？！
不是赤蟒，而是一般的鸡冠蛇？他们不是只能模仿别人吗？！
见蒋阅一脸懵逼，鸡冠蛇抖了抖自己红色的鸡冠，“娘娘把信息素传递给您，您自然可以听见我们说话。不过仅限于我们蛇类。”
蒋阅这才想起昏迷前赤蟒确实咬了她一口，当时她还在想娘娘是不是睡觉睡久了感觉牙齿酸软所以想拿她来试试牙齿，原来是这个用意。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墓外面的热带雨林，天上有些阴沉，估计又要下雨了。
“我知道了，替我跟娘娘说声谢谢。”
“是。”
告别了鸡冠蛇，蒋阅再走在雨林里，就能听到原本只有虫声鸟声的树林里杂七杂八地多了很多类似人声的声音，有些是在讨论着西王母肉身再现，有些是在讨论着哪里有东西吃，有些又在讨论之前走过去的那个背着一个男人的女人似乎和她背上的男人吵了起来，云云。
蒋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汪岑还真是没什么良心，苏难拼死拼活把他带出来，他还跟她吵架。丫的要是她，早就给他扔蛇群里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半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底果然女人要不心太软——比如苏难，要不心硬的跟铁似的——比如阿宁。
出了雨林，蒋阅没有急着回家，反而先去了一趟北京，走进古老的四合院，再一次回到蒋家。
她回来其实只是请人帮个忙，走到蒋子墨的书房的时候，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张家有内部人员出卖本家，向汪家提供了汪藏海时代之前的信息。而且汪家最近的活动明显针对张家，长老阁派出去的人无一例外被他们杀了。”
蒋子墨沉吟片刻：“蒋阅的计划还在进行中，这几年她和张起灵恐怕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张家…这样吧，你暂时封锁张家，看看海外的一些张家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汪家要彻底推翻张家，总得先从偏远的海外入手。”
蒋阅敲了敲门，蒋子墨道：“请进。”
看清楚进来的是她，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说话的那个女人声音惊喜地提高了八度：“蒋阅！”
蒋阅打量着妩媚的张家大长老：“大长老，好久不见。”
张瑞蓉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怎么突然回蒋家了？”
蒋阅抿了抿唇：“我这回来其实是打算找一些蒋家人，让他们帮我看一下海外张家的近况。”
蒋子墨和她对视一眼，显然他们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
蒋阅解释道：“汪家已经找上我了，他们让我帮他们寻找黑毛蛇，读取断代了的汪藏海的信息。但是，我们遇上了西王母蛇。”
张瑞蓉一头雾水，“西王母蛇是什么新物种？你要是说西王母城遗迹我还能理解。”
“你就暂时把她当成西王母的一个象征吧，”反正你也不能理解这些神魔鬼怪的东西，“我们遇上了西王母蛇，还有鸡冠蛇。同时出现的，是他们让我寻找的黑毛蛇。”
蒋子墨皱了皱眉头：“黑毛蛇什么时候跟西王母扯上关系了？”
“我不知道。”蒋阅摇了摇头，“但是显然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汪家的手早就伸到了九门内部，如今九门不如从前，肯定是没有与他们抗衡的力量。我现在怕的就是汪家人在我们之前让吴邪发现我们的计划，以及张汪两家的存在。这不管是对解连环还是我们，都没有任何好处。”
张瑞蓉点头，蒋子墨屈起中指，指关节轻轻地在桌面上磕了磕，“我会派人出去与海外张家人联系，至于内陆地区…”
“这个没事。过不了多久，我会回一趟张家把那些人抓出来。大长老，这段时间请你留心一下外家的张家人，我怀疑汪家人又混进了张家。”蒋阅接话道，“至于吴邪那边，如果哥你找到了海外张家，帮我叫个人回来。”
“谁？”
“张海客。”
——
一来一回耗掉了不少时间，蒋阅赶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二点，张起灵两天前就已经完成了另一单生意，连着两天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独自一人入睡。
蒋阅拿出钥匙打开大门，上了二楼，但没敢进房间，怕吵醒张起灵，只把行李箱放在二楼小客厅的地毯边上，拿好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她出来走到毛毯边上，却发现一旁立着的行李箱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地上坐了一个人，抬着头，一双堪比黑夜一般孤寂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得她忍不住笑起来。
这种委屈巴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回去睡觉吧，别坐在这里。”她伸手拉了他一把，张起灵配合地站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装的不是白炽灯，是昏黄的暖色系灯光，衬得好像整间屋子都是被蜡烛照亮的，暖洋洋的适合睡觉。
她和张起灵都爱极了这样子的气氛，就像是小的时候的夏夜，桌面上放着的煤油灯，火光细小地跳跃。
张起灵拿了放在书桌边椅子上的毛巾，盖在蒋阅头上，牵着人在床边坐下。
难得享受他的服务，蒋阅舒适地眯起了眼睛，一边感叹自己人生圆满，一边“汇报”道：“那群人说是说去找黑毛蛇，但是我们到那墓下面的时候，我却看到了青铜门。而那个墓根本就不是墓，而是西王母当年成神的时候放置肉身的地方，他们队里面一个女的带着一个男的——大概是她的朋友吧——跑到了青铜门后面，结果引发了机关，守护西王母的石人攻击他们不说，就连西王母国本来就有的鸡冠蛇都跑了出来，而且，还有黑毛蛇。这里我就很奇怪了，黑毛蛇什么时候跟西王母扯上关系了？我记得西王母国崇尚的只有三条蛇，什么时候还跑出来了一种黑毛蛇？反正后来我见到了西王母的原型，是一条赤色的大蟒，咬了我一口，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发现我有了一种能与蛇对话的能力。”
蒋阅摇头晃脑：“后来我回了蒋家，你猜我看到了谁？我在我哥——就是蒋子墨——的书房里看到了大长老，大长老来向我哥请求帮助，张家内部出现问题，有人把资料泄露给了汪家，我说过一段时间，我会回张家一趟。”
这就意味着她和该继续自己任务的张起灵又即将要分开一段时间。
张起灵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似的，解释着蒋阅的疑惑：“事实上，黑毛蛇和西王母也并不是没有丝毫关系。”
蒋阅“嗯？”了一声。
张起灵道：“黑毛蛇同鸡冠蛇，都属于当年烛九阴的后代，只不过鸡冠蛇被西王母进行了改造，而黑毛蛇因为自己存储信息的能力比起鸡冠蛇还要强，所以被西王母保留了下来。”
难怪黑毛蛇跟鸡冠蛇一样毒性忒强，只不过一个用人的尸体来孵化自己的蛇蛋，一个操控人的尸体变成吴老狗口中的“黑飞子”。
蒋阅手指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想起吴老狗，她就道：“吴文帛说，他的狗能闻出黑飞子的味道。不知道从黑飞子的身上能不能抓到那些蛇，提取他们的费洛蒙…”
她说完了，才蓦地想起来整个张家没有一个人有能获取费洛蒙信息的能力，现在的他们就和汪家人一样，拥有可读取的信息，但没有能够读取的人。
当务之急是找到可以读取这些信息的人啊。
茫茫人海中，这种人要她怎么找。
张起灵同她一样，在独自行走的那些年，他找遍了有这种蛇出现的地方，即使提取到了费洛蒙，但是也读取不了这些断代了的信息。
房间里就这么陷入一片沉寂，安静了有一会儿，张起灵把毛巾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附身亲了亲蒋阅的脸颊：“睡觉。”
蒋阅点点头，爬进被子里，抱住他的腰。
这两个人像是个树袋熊一样，把自己往对方身上靠，汲取着来自对方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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