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海盐神色欣喜好奇，“说来听听。”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蒋阅坚持神秘作风，张海盐见问不出来什么，只好作罢。
1925年。
张家经过两年整修，派出去的入世人员各部分回来了一些，其余人员留在社会上打探情报，海外张家也与内陆张家逐渐增强联系，海外的事情也逐渐传入内陆。
张家内部腐朽人员尽数铲除，新一代人员被强制要求，整个张家欣欣向荣。
待二月份的春节过去，蒋阅收拾了张起灵的东西，往椅子上一放，张起灵背上包就往大堂走去。蒋阅叹口气，这家伙连句谢谢也不说。
大堂里站着的多数是十五十六的少年，张起灵一个十三岁的站在里面，相比之下显得瘦弱而稚嫩。
蒋阅站在大长老身边，听他清点了人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便绕过许多人，站在了张起灵身边。
“我是张海客，你还认得我吗？”少年问道。
张起灵瞟了他一眼，点点头。
张海客又惊讶：“你就出来放野了？”
这不是废话么。别说张起灵不想理他了，就连蒋阅自己，都不想理这个家伙。
不过听他说话，他之前应该是认识张起灵的，大概是在张起灵七岁之前。
总觉得张海客这家伙蛮好玩的，看上去不傻，没想到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傻气。
海字辈，他大概是海外的张家人。说起来，张海盐的海字…他并不是海外的张家人，他似乎是捡回来收养的，那为何还用海字？
他们出发了，几个人几个人一个小团体，张起灵却一个人，远离了大队伍。蒋阅正思考着要不自己还是跟他一起吧，就见张海客突然脱离了自己的团队，跟张起灵走在了一起。
这样也好。
蒋阅看着空荡荡的大堂，走出门，拐了个弯朝着书房走去。
从那些古文献中她得知，汪家人的老祖宗是明朝的著名堪舆师，建筑师汪藏海，汪藏海这家伙走过了许多地方，帮助万奴王建筑宫殿，前往西王母处问取长生不老之术，又得知张家终极，用尽后半生想要昭告天下。
要想守住张家，汪家就必须毁灭。
蒋阅眸光轻闪，一个天大的计划就浮现在脑海里。
自己无力动手，当然只能用他人的手。
1927年，张起灵于回归张家的路途中。
同年，汪藏海家族外派侦查人员，处于社会高层的官员尽数被贬，大部分人倾家荡产净身出户，小部分人只留仅供一人日常吃住的钱，汪家人因此失了一笔进财，迫不得已动用库存。
财产损失严重，汪家人发现不对劲，张家虽势力庞大，但近几年早已失了力气，为何还有能力反击？于是追查，终不得果。
张海盐翘着二郎腿，看着外派人员送回来的报告，瞠目结舌：“小妹妹挺厉害的啊，这些人都不姓汪，你怎么还把他们给找了出来？”
“我要是说，这些人都隶属于蒋家的一支旁系，你会怎么想？”蒋阅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道。
张海盐抽了抽嘴角：“他们的钱部分还是会给你们蒋家的吧？你就这么铲了，你蒋家的产业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蒋阅道，“某个蒋家人发动战乱，使得整个蒋家也因此受损，他手下的人我要是不铲除，等着他们把我蒋家蚕食吗？汪家人扶持了我们的帮手，对抗我们那一支旁系，虽然说间接帮助了我们蒋家…我还是分的清的，帮了蒋家损了张家，抵消一下，他们和张家的世仇还是继续。”
“你能不能报名字？旁系是谁？被扶持的又是谁？他们损了我们张家谁？你该不会…”张海盐突然想起来名声大振的某个姓蒋的，有了一个突破口再推理，所有人都清清楚楚。
他是没想到一向低调只为帮助张家的蒋家还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出现，扰乱了当世社会，一手遮天。
蒋阅笑，看来他是知道了她说的都是谁，那个家伙，现在隐隐约约地有种要反叛的趋势，蒋家留不得他。
夜晚露水重，较之白日总是要冷些的。窗外呜呜地吹过风声，玉兰树的枝干在风中瑟瑟发抖，叶子之间彼此摩擦，沙沙声不绝于耳。
快春天了，想想，张起灵也该回来了。
蒋阅锁上门窗，爬上床，裹紧被子，眼睛一闭，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沉沉之中，蒋阅只觉得原本的黑暗慢慢褪去，白光笼罩着世界，刺得人双眼发疼。
蒋阅睁开眼，面前是金碧辉煌的大殿，她站着，面前是长发的男人，男人狭长的眼见她睁眼，飞快地划过一丝欣喜。
“你醒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青铜铃铛，“这东西的幻术果真厉害，连你也迷惑了。”
他又抬起头来，见蒋阅一言不发，不禁蹙起眉头，担忧道：“你还记得我吗？”
蒋阅不想开口，嘴却不受控制一般，张口道：“当然。汪大堪舆师，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汪大堪舆师？汪藏海？
蒋阅明白自己这是在梦中，便松了心，看着面前面容俊秀的男人，他长得有些阴柔，皮肤白皙，五官立体分明，穿着繁琐的古装，颜色较为暗。
汪藏海红了耳朵，蒋阅也不禁叹口气，对于古人来说，这种露骨的话，任谁听了都会面红耳赤。
汪藏海道：“这青铜铃铛，是我在秦岭那边找到的。”
秦岭？
青铜铃铛，不应该是张家的部分象征？
秦岭那边，有张家？汪藏海去那边干什么？
“哦？你可没骗我？秦岭那边为何有这种东西？”
蒋阅感觉到自己的手握紧了些，有些呼吸困难。
汪藏海笑道：“秦岭有棵青铜神树，这铃铛，就是挂在神树上的。”
“可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有骗我？”
汪藏海的笑脸一僵，眼睛里闪过几丝挣扎，最后他轻声道：“我怎敢骗你，怎能骗你…”
蒋阅沉默了，看来这汪藏海是个极有秘密的人，而她所附身的这个人心思极为细腻，一早就发现汪藏海的谎言。
“秦岭的神树，我去看过。”蒋阅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汪藏海。
汪藏海闭了闭眼，蒋阅继续道：“树上没有青铜铃，反而是张家有。张家人从小就训练抵抗青铜铃的幻象，青铜铃在张家是极为普遍的一个存在。而张家，前几个月有一拨人出发去了秦岭。而你此番离开皇宫，不仅去了秦岭，还去了长白山。”
“探子告诉你的？”汪藏海轻声问道。
蒋阅叹气：“我早说过，我不会在你身边安插探子。这些，是我自己猜到的。”
“你总是猜的很准。”汪藏海抬起头，将青铜铃收进袖子，“我确实也去了长白山。我想知道张家，这个家族的秘密。但是我没有看到他们，我被万奴王，东夏的首领抓去了。你现在看到的我，不过是青铜铃的幻象。”
“什么意思？”蒋阅皱起了眉头，这大大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汪藏海走到她的面前，弯腰伸出手轻轻地碰她的脸，蒋阅只感觉到一阵冰凉。汪藏海嗓音压得极低：“我答应帮助万奴王修建陵墓，在此之前，他允许我通过青铜门，与你见面。这铃铛，就是从青铜门里带出来的。你和张家拼命掩藏的终极，我已经明白了。”
“你！”蒋阅勃然大怒，一阵恐慌不知为何笼罩了她的全身。
汪藏海似乎是苦笑了一下，直起身子，挥了挥袖子，空中突然飘来冷香，闻着让人昏昏欲睡，冷香窜进人的大脑。
“他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你不愿看我一眼。倘若他不存在了，张家没了秘密，你是否就愿意答应我了…”
他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摇晃的眩晕中，黑与白在她的眼前交错，汪藏海的脸看不清，像是坐在马上颠簸，晃得人头更晕，一片黑暗侵袭着她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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