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麟女…”张海盐一手拖着蒋阅的胳膊,将她从长老房里拖出来,一边念道。
蒋阅抬头看了他一眼,张海盐个子较高,但挺瘦弱,整个人看着斯文,没想到攥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劲大的很,她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要给他折断了。
张海盐回了回神,手劲松了一点,就道:“再过不久,长老会就要开始了,届时张家内部的男性成年人都会参加,通过鉴定血液的方式强行选出一个族长…我猜,长老他是准备让你直接接手张家了。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而如果张寒生回来,那张起灵非他莫属。”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蒋阅仰头看着他,问道。
张海盐叹口气:“因为大家都认为,是他的存在让张家一蹶不振,理应由他来振兴张家——哼,不过是自己没有能力不敢承受,便强推给他人罢了。”
张家再与常人身心智力不同,骨子里的懒惰虚伪的本性还是一样的。只要遇到了自己无力去做的事情,或者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做了根本得不到好处反而还有损利益,那就想尽办法交给别人去做。毕竟他人的利益亏损变相来说是自己得到了好处。
蒋阅抿了抿唇,一个世界的规则再怎么多,人性的规则还是不变的,掌握了人性,就相当于掌握了所有人,掌握了世界。
张家的终极莫非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是吧,这么简单?
走到一处大门紧闭的围墙前,张海盐看着就感慨颇多地道:“这里是孤院。家族里没有父母亲的孩子都在这里,接受训练。他们当中有一些人血液较纯,就会被前去盗墓的人带走,用来驱散墓里面的虫子之类的东西。”
“是麒麟血…麒麟血和异麟血,是怎么一回事?”
她就是异麟女,蒋家的异麟女指圣女,那么在张家呢?广义来说,异麟血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张海盐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异麟血是高纯度的麒麟血的异种,异麟女成年之后,血液里的毒性就会开始苏醒。”
“什么?”
“毒性,解药就是同天道的命定之人行鱼水之欢。”
“…”
我艹!
他妈的她还在失忆呢,她怎么知道她的命定之人是谁?!
蒋阅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的不好,张海盐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才几岁?”
蒋阅:“我不知道。”
“…”张海盐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们应该去蒋家将她的资料全部都搜集过来。
“看你的样子,大概四五岁啊。小妹妹。”
“…嗯。”
这具身子只有四五岁?
蒋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长得高的张海盐的手,真的是小啊!
“谁?!”张海盐正欲笑,耳朵灵敏地听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连忙扬声厉问。
大门对面是一片小树林,距离较远的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男孩,他穿着有些破烂的衣服,背上背了一个背包,背包里鼓鼓的。他的刘海有些长,看样子并不经常打理,影影绰绰地遮住了他看向人的视线,但是并不难让人看到他的一双眼睛,明亮又冷漠,如同覆了一层冰,目光锐利。
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蒋阅只觉得后脑勺仿佛被人用力地用硬物敲了一下,眼前一阵黑,心里如同刮起暴风雨的海面,暴风骤雨,海面卷起巨浪。
“张寒生…”张海盐有些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他还真的回来了。
张寒生一句话也没有说,朝着他们走过来。随着他们之间距离的减小,蒋阅敏锐地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
他受伤了。
张寒生沉默地路过他们,抬手推开孤院的大门,一个闪身,便消失在门后。
“张寒生…”蒋阅呢喃道。
“你叫什么名字?”
“…”
“你跟我说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蒋阅。”
“…”
“你长的挺好看的,真的,你不喜欢说话吗?小哥哥。”
“张寒生。”
“嗯?你叫张寒生?那我叫你寒生好不好?寒生寒生。”
“…好。”
蒋阅盯着紧闭的大门,透过这扇门,她似乎就能看到门后面熟练上药的男孩。
“你该庆幸,他回来了,你就不用在整顿张家上多耗费力气了。”张海盐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道。
蒋阅摇头:“如果他成为张起灵是必定的,那么我身为异麟女,就得帮他。”
“还真没看出来,你倒是挺快就适应了。”
“都是不可逆的事实,不去适应还能怎么办。”
张海盐忍不住重新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娃,她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小手小脚,上身穿着白色短衫,露出一段手臂,□□穿着白色过膝裙,头发随意地散在身后。四五岁本应是天真而茫然无知的年龄,蒋阅在自己的这个年龄,活成了七老八十岁的稳重。
张海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也活的岁月够久了,人生百态早已看到厌烦,世界翻来覆去不就那几个字,热血,贪婪,无知,善良,冷酷,美好,战争。可这些事情也都是他活到现在才领悟出来的。
张海盐不是无神论者,他眯了眯眼,拉开自己与蒋阅的距离,张了张口,突然从口里射出一道寒光,朝着蒋阅的心脏打去。
蒋阅侧身避开,抬头看向他,就见他嘴里不断地有东西动着,紧接着一道接一道的寒光像是子弹一样朝她袭来。
她连忙侧身弯腰,几个撑跳离开原地,远离张海盐,气有点喘不匀,对方显然也有些累了,平息了一下气息之后,两个人便对峙着,眼神在空中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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