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回到了从前惯常的日子,但楚云独却总觉得仿佛少了些什么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不过学业繁重,楚云独也没有太多其他的心思去伤春悲秋,唯独会在下课的时候,反常地不怕麻烦去楼下接了热水,慢慢品着其中的滋味。
而对于高三六班的学生来说,本来楚云独去拍戏的时候,他们过得无比轻松,等他们心头的阴影拍戏归来,他们惊讶的发现——这家伙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成绩竟然变得更好了!
于是班主任杨老师又有话说了,拿着楚云独作对比教育了他们一番,然后把习题和试卷的量又翻了一倍,简直苦不堪言。
在心灵和身体的双倍打击下,所有人都蔫了,甚至连偷偷摸摸谈恋爱的都无心去亲亲我我,他们现在满脑子全是知识点,晚上睡觉做梦都在做题,梦中情人来了都得靠边陪着他们一起做卷子!
不过楚云独倒是乐在其中,他挺喜欢也习惯了这样充实的生活,如果不做题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一天这么多的时间,该去做些什么才好。
杨开轩的手机被他放在了家里,一来是怕带出来丢了,不好跟杨开轩交代,再来也是学校不允许,他带过来也没什么用处。
晚上的时候,杨开轩会打电话过来,两个人会先聊一阵子,多数情况都是杨开轩在说,楚云独在听,听发生在他身边的各种趣事。
等杨开轩的话题说完了,他们就会把手机开着免提放到一边,通着电话做题——明明两个人谁都不开口说话,甚至靠着电话的收音,连呼吸声都传不过去,可就是这样无声的寂静中,楚云独有一种有人陪着自己的感觉。
偶尔杨开轩会忍不住开口,问几道题,或者闲聊几句,之后就又没了话题,再度归于宁静。
一转眼,备受压迫的高三学生终于迎来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过年七天乐,趁着过年的机会,他们总能能够逃离题海,哪怕只有短短一周的假期,却也让大家不由得欢欣雀跃起来。
楚云独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过年对他来说,和平时很普通的日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依旧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
趁着假期,他又去医院探望了自己的外婆,外婆她的情况看着和之前一样,整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清醒的时间很少。
代替母亲看护了一天,让她好去休息一下,楚云独再次独自回去了一个人的家里。
除夕的晚上,外面变得很热闹,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个不停,窗外偶尔会有一束光闪过,是烟花在天空炸开时的痕迹。
这天似乎没有谁觉得有人是会早早睡下的,难得的团圆让人倍感珍惜,放纵地热闹着。
为了尊重守岁的传统,楚云独打算做题熬过十二点——本来他是想要去医院陪着母亲和外婆一起过年的,但被母亲拒绝了,看着她含糊其辞为难着的样子,楚云独便懂事地没有再坚持。
一扇窗仿佛是一个结界,隔绝开了两个世界,外面喧嚣,里面冷清。
他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拿着笔做题,可一个字都没有写下去,所有的心思都在等着一个电话,一个平时明明早就该来了,今天却迟迟未到的电话。
‘系统,’楚云独不由在心中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还不来电话?’
‘可能是有事情耽误了?’
‘也是,今天是除夕夜,每家都忙着吃团圆饭,’楚云独不由苦笑了下,自嘲道:‘这么热闹的时候,又哪有时间顾得上我,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话虽这么说,楚云独握着手机的手却依旧攥得很紧,没有想要松开的迹象。
之前楚云独觉得自己有了系统的陪伴,就不会孤单,现在才发现是自己错了,虽然系统很好,但它到底是少了些人味。
看着又一朵烟花在远处绽放,楚云独闷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换上衣服打算下楼去透透气。
坐在居民楼外的台阶上,他仰望着天空,看那些漂亮而璀璨的花火,转瞬即逝,却美丽至极。
烟花放完了,刚刚还精彩万分的天空又归于一片沉寂,楚云独呆呆地坐在那里等着,过了很久还是没能等来下一朵烟花。
可能是那家放烟花的人已经说说笑笑地回家了,楚云独这样想着。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满心不情愿地打算回到那孤寂的屋子。
咻——啪——
就在楚云独刚要转身的时候,一阵烟花炸开的声音传来,他猛地回头,看见一朵巨大的烟花在自己的头顶缓缓地消散着。
放烟花的地方应该离他很近,楚云独感觉甚至就在自己面前一样,那些烟花比他之前看的那些还要华丽璀璨,他甚至能够看清每一朵烟花炸开后,边缘细碎的火星。
失神中,楚云独感觉自己手中好像有东西在震——杨开轩打电话来了!
楚云独手忙脚乱地接起了电话,嘴角忍不住上扬,语调轻快地道:“喂?”
“烟花好看吗?”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得楚云独说不出话,他迅速环顾了一周,然后看着一个身影,在大朵大朵的烟花下缓缓走近,那画面美到震撼,仿佛一切都成了背景板,视线的焦点就只剩下了那个男人。
“我好看吗?”见楚云独失神的样子,杨开轩忍不住调笑道。
“烟花是你放的?”回过神的楚云独忙问道,他想了想,又追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我……”杨开轩被问得干笑了两声,然后眼睛一转,胡诌道:“贺导说要补拍几个镜头,我就过来了,等工作结束之后我就想过来看看你,本来我是打算打电话问问你家在哪个单元的,没想到咱们两个这么有缘分,我刚进了小区就看见你坐在那里。”
“怎么样,看见我突然出现,是不是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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