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两行剑目纠结地拧在一起,本来恒温的寝宫一下子又似降到了十几度之下。夜明珠微弱的光芒折射在男人脸上,棱角分明的侧颜瞬间如流星幻月一般,耀眼万分。
得亏偶然伤及的头部,颜贝这几日就仿佛泡在蜜糖罐中一般,然鹅,嗑瓜子已经磕的她腮帮子直疼,所以在闲的蛋疼的日子,便就会找些琐碎事情消磨一下时间。
据她认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声只读圣贤书”这个道行颇深的境界便是她现在所经历的。
她咧着嘴角“嘶”了一声,随后只是轻瞥了一眼那个似个土豆般端坐一旁的男子,乖乖的将身上的被褥往身上拉了拉,嘴里小声嘀咕一声:“啧啧啧,有什么事能这样想不开啊,真是……还不如学学我。”
说罢,见男子脸色毫无变化,默哀一声,便接着低头继续津津乐道的看着掌心中散落着的贝壳碎片,小巧的口中似有若无吐出一声:
“学习使我快乐。”
贝壳碎片内侧珠圆玉润,散发着淡紫色神秘的光芒,仔细了看,你会发觉细腻的贝壳壁上镌刻了一串密密麻麻的小字,没有人会想到小小的贝壳碎片竟会装载数十个花样故事。
这还是她与多宝多年来闲散时习得的乐趣之一——将听到或看到的花样故事便会被她们纂刻至贝壳碎片□□。
最主要她们一向不走寻常路,不爱凡间万古流芳的爱情故事,偏偏独爱那风格迥异的“怪古奇闻”。
颜贝刚看的那个短小精悍的花样故事简直让她狂笑不止。
一酒驾金身神龙巧遇仙族查醉酒记录,半路奔腾到一条江边,愣是将江边所种几亩地的牵牛花统统咽到了肚子里,然鹅,只为躲避酒驾罚款,当然如他所想,酒驾是巧妙的躲过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牵牛花却是所查他的仙族所种,所以可想而知,他还是没能躲避的了仙族的牢笼,而且更是以盗窃罪被判上了一年半载。
“哈哈哈…真是条蠢龙。”颜贝还是一个没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她纤细的身子抖了两抖。
颜贝默默转过头去,寒星冷月般的眼眸直直看向她。
她一瞬间失忆,她刚才又怎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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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来正气之风已经弥漫整个仙族,妖族作为第一个与仙族交好的种族,亦是以你走一步,我跑两步的姿态向其并拢。
当然,这本与颜贝等平民妖族牵扯不深,只是她有些纳闷,就在刚才,她才知晓此次临行前多宝塞给她的那些贝壳碎片上,竟还纂刻上近年来仙族所代表的正气之风之人,其中包括:东海两名,神龙为首,章鱼随后;南海三名,神龙为首,老龟随后,钳蟹最末;西海两名…
颜贝满心满眼里的都只有那东海…章鱼随后的字样,所以之后的内容她并未在意,她仿佛总有些直觉,这个章鱼与之前所骗她的老章应是同一人,可他竟然还能将自己不堪的内心隐藏起来,得到这个荣誉,说明一定不能小觑此人,但既然她人已入东海,那离她将老章刨地三尺的时日也已经不远了…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贝壳碎片,似不知那锋利程度足以嵌到手掌心中一般,壳壁中淡紫色的光随着缓缓凝结起来的血液倏的被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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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懿纠结地看着在短时内突然耸立在自己眼前的那一份份卷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上次父王提及让自己接他衣缽的事情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寝宫一侧传来的阵阵欢笑声,更是让他头皮阵阵发麻。
闭上眼,才发觉昨夜母妃的话语还历历在目。
“龙儿,母妃已经记起来了,关于那个小海蚌你神隐伯伯说了,不出一年她定能让你的修为大涨,而且还能带来数不清的财运好运,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看管!千万别扔咯~”
他犹记得母妃最后一个表情,那意思很明显,你要扔了便吃不了兜着走,他猛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母妃这种无聊的行为总让自己来买单?
白懿哪里知道,神隐仙君只说了修为大涨,可只字未提到财运和好运,龙母这样说,只不过也估摸着是想让他看在这么多好处的份上,也不能被随意处置了吧。
白懿心中又是一阵烦躁,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洗…也洗不好,好不容易,看到这只小海蚌恢复的差不多了,终于可以活蹦乱跳,生龙活虎了,他也就少了那么点愧疚,没想到母妃一句话将他兴奋地恨不得立即蒸腾起来的热气又活生生扑灭了。
我操啊,这不是要搞死他么。
现在他一点龙身自由都没有,他的龙榻被霸占了,辅食也是悄无声息就成为她的,最可恶的是他淋个浴还得专门跑到龙宫的沐浴室,好几次身上打着泡泡又忽然断水,要不就是水太烫,褪掉了他一层龙皮…要说起来,真的是一个惨绝人寰。
睁开眼,他默默从抽屉中取出上次偶然褪皮时掉的一片龙鳞,金光闪闪的光泽,鳞片上的纹路更是道道清楚分明。
他轻眯起双眼,双目凝重地注视着那片龙鳞。
身为龙族未来的统领者,他的内心本就比普通人要强硬许多,然鹅,龙鳞是他们龙族最至高无上的宝贝,怎么说,也要为这偶然掉落的龙鳞与某人好好的算一笔账。
他迈着纤长的双腿,同在一处屋檐下,便也是没迈几步,就到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的某人身边,弯腰将她手掌心中摊开来的贝壳碎片统统没收纳入自己手掌中。
弯腰的他离颜贝只有一拳距离,吐出的气息恰好喷在她的小鼻尖上,如此近距离接触更是让颜贝一阵头晕目眩,
她粉着脸颊,润润的嘴唇似刚吞了樱桃一般甜蜜可人,室内蒸腾的水汽紧密地粘合在长长的睫毛上,根根细长柔软,
“我…我…又怎么你了?”看到寒着一张脸的男人她还是颤颤巍巍的问道。
她最近似乎一直都乖乖的啊。
顿了几秒后,白懿将他修长的双指穿到她的脖颈后面,颜贝只感觉到一丝冰凉,她紧张的屏住呼吸,不动不敢动。
直到她看着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将这几日系在额间的暗色布条轻轻取下,她才将快要爆出的双眼缓缓收回去。
妈呀,吓死她了,她以为干啥呢。
然鹅,在男人摸摸索索好似替自己验完脑袋上的伤后,呡着薄唇看了一眼她后,白皙的双手又往她眼前递来,颜贝以为他还没完全验好,只得乖乖送出脑袋去。
“哎呦”一声后,她愤怒的抬起面孔,
只见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将她新鲜出炉的两根秀发拈在手中。
颜贝“轰”的一声,如一只被剃了毛的小刺猬一般,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扎死他。
“你干嘛!”她好像没哪里惹到他了吧。
白懿没理她,接着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顺便无视那个女子在后头气的上窜下跳的模样。
但是,现在的他心情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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