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事

    等到周有才抱着飞烟回来以后,堂屋里坐满了人。主位上面色阴沉的陈氏,左边坐着周老大和许氏,周老二和刘氏,右边坐着满脸恨色的周老三和王氏,最后坐着喘喘不安的李氏,而周老四因为有些事情,所以还在镇上没有回来。

    陈氏看见周有才抱着飞烟回来了,就尽量缓了缓脸色,对飞烟说道:“飞烟,你姐姐们也该回来了,你去接接她们去。”

    心里并不想错过听八卦机会的飞烟,因为人小,没有什么发言权,只得无奈的领命出了大门。

    看着飞烟离开以后,陈氏又沉下了脸色,说道:“当家的,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到底出了什么事?宝儿都没有和我说清楚。”周有才坐到主位上才问道。

    “爹,就是这李氏把飞歌推倒了,破了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呢,飞歌现在还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王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指着李氏说道。

    “爹,娘,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李氏抽抽搭搭的解释着。

    “你还狡辩,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说不是你做的。”王氏恨不得立马撕了李氏。

    陈氏忍着怒意说道:“别吵吵了,李氏,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连忙抽泣的说道:“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出来转转,飞歌就走过来要拉我的衣服,我就是退了几步,甩了一下手,谁知道飞歌就没站稳,一下子栽倒石头上去了。娘,这真的不怨我啊。”

    “我不管,飞歌就是你弄伤的,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王氏大声的喊道。

    李氏有心解释什么,可是王氏根本就不听,陈氏就坐在上首看着她们俩在那闹,还是周有才制止道:“都少说几句,这事也不能就听李氏一面之词,当然了,王氏说的是不是实话,咱们也不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拉着飞歌去镇上瞧病,至于其他的,等飞歌醒了,咱们再做定夺。”

    周有才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哪怕是气的很了的王氏,也只能闭口不言,把火气压下去,想着等歌儿醒了以后,再找李氏麻烦。

    一直哭哭啼啼的李氏,此时夫君不在身边,也没人愿意上前帮她说几句话,她也唯有应承下来,等周老四回来以后,在和他商量。

    周有才看妯娌二人安分下来,对着周老大吩咐道:“老大,你去里正家里走一趟,借了他家的牛车回来,然后和老三一起带歌儿去镇上。”

    周老大接了活,就去里正家借牛车去了。

    “老婆子,你去拿几两银子出来,好好给歌儿瞧瞧,可别摔出什么好歹来。”周有才又对陈氏说道。

    尽管陈氏脸色再不好看,也还是进了里屋去拿了五两银子出来,到底飞歌是她亲孙女,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女出事。

    很快,周老大就赶着牛车回来了,周老三连忙抱起昏睡的飞歌上了马车,而老周家其他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唯有李氏,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屋里,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越哭越委屈。

    周老四从镇上回来以后,发现家里静悄悄的,都大中午了,本该吃饭的人们也都没有出来吃饭。有些纳闷的他回了自己屋子,发现李氏眼眶红红的。

    “芬娘,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眼眶红了?”

    原本已经止住眼泪的李氏,听着周老四关心的话,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这可不得了了,周老四最见不得李氏流眼泪的了,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抱住李氏,低声询问道:“怎么了?你和我说说,我给你做主。”

    抽泣着的李氏,内心慌乱不堪,听到周老四说要给她做主,立马捉住他的手,哽咽的说道:“夫君,我好害怕啊,今儿个,我就是出了屋子看看,飞歌那丫头冲上来就要拽我的衣服,我就是躲了一下,甩开了她的手,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呜”

    “芬娘,怎么了?你别哭啊,你告诉我飞歌到底怎么了?”周老四拍了拍李氏的后背。

    “飞歌,她不小心摔破了头,爹让大哥和三哥赶着牛车送她去镇上的医馆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要是,要是飞歌不好了,我是不是要陪她一命啊,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夫君,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李氏害怕的忍不住颤颤发抖。

    周老四感觉到李氏的不安,把她抱的更紧了点,此时他也不知道飞歌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安慰李氏道:“别担心,乡下丫头没有那么金贵,磕磕碰碰都是在所难免的,她不会有事的,咱们只要耐心等着,就好了。”

    有了周老四的这一番话,李氏勉强的压下了心底的不安,抬起头看着周老四,问道:“夫君,我会没事的,对吧?”

    “会的。”

    半下午的时候,周老大他们赶着牛车回来了,早一步听到声音的王氏的大女儿,飞歌的亲姐姐----周飞雪连忙跑了出来,拉着周老三急切的问:“爹,歌儿没事吧?”

    周老三拍了拍大闺女的头,安抚道:“没事,大夫说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得知飞歌无碍的飞雪,拍了拍心口,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天知道和飞瑶从外面回来以后,听说飞歌伤了脑袋去了镇上医馆的时候,她有多么害怕。

    这个时候,屋里等着的人也都相继出来了,周老大安置好飞歌以后,走到堂屋,开始回话:“娘,大夫说没多大事,只要歌儿醒了就好了。”

    李氏早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呢,听说没有大事,只要醒了就好了,瞬时放下了一大半的心。谁知身边的周老四开口来了一句:“那要是醒不过来呢?”

    这话一出,满屋子刚刚还算轻松的氛围,瞬时间凝固了,王氏听了以后不愿意了:“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婆娘把我们家歌儿推的破了脑袋,你还在这咒我家歌儿醒不过来,我和你三哥到底哪儿招惹你了,用得着你这样咒吗?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啊,拿个孩子有什么意思,这还是你亲侄女呢。”

    王氏嘟噜嘟噜的说了一大串话,把周老四说的是脸色涨红,几次想打断她,一直没找到机会,好不容易等到王氏停下来,他连忙解释道:“三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一下歌儿,我没有要咒她的意思。”

    “关心?你这哪是关心你侄女,你这分明是担心你婆娘吧。我还就告诉你了,要是我们家歌儿不好了,我让她李氏一命抵一命。”王氏撂狠话说着。

    李氏这下慌了,连忙拿眼神看向周老四,周老四看了眼周老大和周老二,祈求他们俩能帮帮忙。

    周老大到底是做大哥的,眼下陈氏和周有才明显的是看他们要怎么处理,这种时候,他总是要站出来的:“三弟妹,这话可不能说,大夫都说了咱们家歌儿没有事,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咱们只要耐心等着就好了。老四他也就是不会说,你别和他计较。”

    “大哥,今儿个躺在那的是你侄女,你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要是躺在那的是你儿子,你还会这样吗?”王氏咄咄逼人道。

    许氏这是忍不住了:“王氏,你乱说什么呢,什么叫躺在那的是我儿子?有你这样咒人的吗?”

    “你们也知道咒人不好啊,那他周老四刚刚不是也这样说我们家歌儿的嘛,你们不是别让我和他计较嘛,那你和我计较什么。”

    “你,王氏,你别欺人太甚了啊。”

    “谁欺负谁啊,明明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怎么就成我们欺负你了?”

    “你,你……”

    “好了,都别吵吵了。”陈氏打断了许氏的话。

    “娘,你可要给我们家歌儿做主啊,她可是你亲孙女啊。”王氏连忙跪在陈氏面前。

    陈氏沉思片刻,看向了周老四,说道:“老四啊,你来说说这事要怎么办吧?”

    周老四拉着李氏走过去,同样跪在陈氏面前,说道:“娘,不管怎么说,李氏都有错。我们愿意付看病花的所有药费。另外,再赔歌儿五两银子。”

    “就这些?”王氏不满的瞪着周老四。

    “王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想法。”陈氏给了王氏一个警告的眼神。

    看到陈氏眼里警告的意味以后,王氏即使心里再多不满,也不敢再闹腾了,只能接受这一结果。

    陈氏对于周老四的做法还是很支持的,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吧。至于李氏,惩罚还是有的。”

    话题转到李氏身上,瑟瑟发抖的李氏此时哪还有昨天的神气啊。

    “李氏,就罚你这几天把家里的活计都做了吧。”陈氏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氏卸下了全身的力气。

    周老四听着陈氏的惩罚,也着实松了口气,想着陈氏还是最疼他的。

    至于其他的妯娌几人,即使心里觉得这个惩罚过于轻了,也不敢反驳陈氏的决定,也只能接受陈氏的惩罚决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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