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颜义正言辞地拒绝:“这……实在是不妥。”
风定康唉了一声,豪气道:“世上男人千千万,只要你想天天换。”一拍陆西颜的肩膀,“我风定康的外孙女就算花心点,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陆西颜愣了,心里寻思自己外祖父这思想觉悟哪里学来的啊,还说的一套一套的。
就他这护犊子的架势,也难怪公仪岸一生只娶了一个。
陆西颜在京都毁完了自己的名声,在这西疆却还是娇贵无比的丞相千金,她虽然想练练自己的体魄,可是也没人真敢练她。
好吃好喝的在西疆待了数日,可是提高武艺的计划都没能提上日程,实在是让人发愁。
练武场的青年们依旧是每天操练,有人眼尖,看到负手走来的陆西颜,忙道:“大家注意着点,大小姐来了!”
于是人人自危,生怕被陆西颜看上了。
虽然陆西颜肤白貌美,家世显赫,可是风定康手下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几个想年纪轻轻就当小白脸的。
陆西颜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想的那么多,走上比武台,拿了把刀,对着台下的小白扬了扬下巴,“小白,陪我练练?”
小白抬了抬眸,把手里的瓜子碟儿递给阿裘。
阿裘对小白这个闷葫芦还是非常有好感的,“小姐,你下手可轻点……”
陆西颜自然是知道分寸的,不过还没来得及嘚瑟,小白就已经拿了个长棍走近了。
“我……”
“铛”
刀跟棍相碰。
刀身嗡嗡颤,陆西颜虎口发麻。
小白的棍已经再次点了上来,身姿轻盈,陆西颜被攻的在台上直退,跟个石头桩子一样挨揍,快到边缘的时候,刀已经被挑落在地上了。
“我投降我投降!”陆西颜赶紧认输。
小白伸手抓住陆西颜的手腕,才让她稳在了台上。
陆西颜额头上有了点汗,看着小白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抬起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真软。”
小白撇开视线,松开陆西颜的手腕。听着背后追过来的脚步声,随手把长棍放回了武器架。
回过头看着蠢蠢欲动的陆西颜,不咸不淡地开口:“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陆西颜这种人,自然是不听人话的,双手捂住小白的脸一通□□,然后得逞地大笑着跑了。
小白淡淡的吐槽:“幼稚。”
陆西颜玩了一通,到晌午时候回府吃饭,难得的看到风定康也在家。
“外祖父今天回来的真早啊。”陆西颜随口一说,然后在饭桌坐下,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茶。
“我有事要和你说。”风定康摸了摸胡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咳咳,高晋玄和永宁郡主下月初完婚。”
陆西颜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淡定,“大概猜得到,不过太子现在和我们没有结成亲家,恐怕只会生了嫌隙,他要是当了皇帝,我们家如此权势只怕是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陆西颜所说的,风定康早就已经考虑过了,朝代更迭,铲除前朝权臣都是常事。不过他看着陆西颜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觉得她的关注点有些偏?
陆西颜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怪我没有附小做低,容忍太子。”她脸上露出悔恨的神色,“其实做太子的,花心点也是正常的,现在失了这一桩婚事,以后爹在朝堂中的处境恐怕是难了。”
说到最后捂着脸,已经有些抽泣的声音了。
风定康对太子的所作所为也是有所耳闻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荒唐,我风定康的外孙女,怎么能让别人轻贱?!”当即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这小兔崽子休想顺心如意。”
陆西颜欣慰地点了点头:“外祖父一定能够护佑相府的安危。”
·
京都,皇城。
太子大婚当即,公主却突然一病不起。
年岁垂暮的皇帝身边的女儿一个个都远嫁,唯一一个高曦岚自然是格外珍重的。亲自去了康晋宫看望。
“咳咳咳……”高曦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到高闵来了,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他按住了。
“你身体不好,就不必行礼了。”高闵在床边坐下,“最近疏忽你了。”
“父皇政务繁忙,能特意来看望儿臣,儿臣已经十分满足了。”高曦岚抿唇勉强笑了笑,还未说出其他话,眼泪就已经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高曦岚是先皇后的女儿,小时候由高闵亲自教养着,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母后去时,叮嘱儿臣要尽孝道,把诸位娘娘当成母亲一样孝顺,把幼弟们当成亲弟弟们一样关爱。”高曦岚抹了泪,真诚的笑道:“我身子孱弱,本就不期能活多久,如今还能看到太子成家,已经是很大的福分了。”
高闵从未见过高曦岚脆弱的一面,如今看到她这样反而心里难受得紧,不知道为何,高曦岚平时和自己话不多,可是今日却提起了许多旧事。
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高曦岚睡下后,高闵叫了服侍她的嬷嬷问话:“皇后不是说公主只是寻常风寒吗?怎么如此严重?”
嬷嬷一听噗通就跪下了,老泪纵横:“公主的病是打母胎里带出来的,如今病来的汹汹,怎么可能只是寻常风寒……老奴服侍过先皇后,也服侍了公主那么多年……公主能活到现在,是真的不容易。”
高闵想起来自己的发妻也是死于一场风寒,心头一窒,脸色沉了几分,对身边的太监道:“让太医院的人来御书房。”
“奴才遵旨。”
就在高闵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脸熟的女子端着药急匆匆地进了公主房间,穿着打扮并非寻常宫女。
太监见高闵疑惑,忙道:“这位是三殿下的侧妃,在宫里照顾着公主已经有几日了。”
“还有此事?”高闵有些纳闷。
太监笑了笑:“三殿下和娘娘品行高洁,让人钦佩。二位在民间可是有很大的名气,先前东宁水患,若不是有二位到亲力亲为,主张修建新样式的堤坝,恐怕就是民不聊生了。”
高闵一皱眉:“水患之事,不是太子的功劳吗?”
太监脸色一变,跪下磕头:“是奴才记错了,陛下赎罪。”
·
陆西颜依旧是每天遛马玩乐。
不过她外祖父却不操练兵马了,终日在书房里和一群大老爷们嘀嘀咕咕的,商议着要搜寻太子结党营私的黑料。
陆西颜十分欣慰。
“这几天京都有什么热闹事儿?”陆西颜吃着葡萄,一双腿搭在桌子上,行为举止愈发粗狂。
竹青现在跟着陆西颜混,就帮她打探打探消息,挑拣着陆西颜会感兴趣的事情说,“京都最近可是热闹,公主病危卧床不起,据说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还有一个就是太子府柳氏有孕,永宁郡主在皇宫责打了柳氏,差点流产。”
陆西颜安排的那个柳氏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小白莲花,手段多的很,算计些纯良无害的美人儿,简直易如反掌。
“哼,高晋玄现在可是难受咯。”陆西颜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这郡主气性儿可是大的很。”
又道:“上次看到公主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快不行了?”
竹青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陆西颜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些不简单,“不行啊,在西疆总有种村通网的感觉,咱改明儿就回京都去。”
阿裘一听,“啊?可是小姐才来就回去,又是这种时候,旁人不是会误会……你是为了太子回去的?”
“有什么误会的,我本来就是为了太子。”陆西颜哼了一声——不过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风定康听说陆西颜要回京都,赶忙儿弄了好吃的给她践行。陆西颜在西疆待了半个多月,越发糙汉子,若再待久点……
恐怖如斯啊。
马车比起码赶路更慢,车队行驶进了京都,陆西颜揭开帘子看了一眼外边热闹的情形,激动地搓手,“我京都一枝花又回来了。”
小白在旁边淡定地坐着剥橘子,仿佛全天下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
马车一路到了丞相府,有行人看到陆西颜,仿佛吃到了大瓜,不出半天她回京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丞相千金本因被退婚离开了京都,这才几个月,又因为在西疆水土不服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此时太子和郡主正是新婚燕尔,这位前任回来……倒是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然鹅出乎意料的是,往常每天在外游玩的陆西颜,这次竟然罕见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真真是转性儿了?
公仪夫人看的揪心,以为陆西颜还是因为无法面对高晋玄成婚的事情而伤情。走到陆西颜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劝劝。
正好阿裘开了门出来,看到公仪夫人,赶紧行礼,神色有些慌张,“夫人,小姐方才睡下了……”
公仪夫人叹了口气,走了进去,正好看到陆西颜和小白坐在窗边榻上,拿着一张纸牌丢在桌子上。
“你又输了,来来来,哈哈哈哈我要给你画成一个王八。”陆西颜拿起毛笔往小白脸上照顾,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旁人来了,“要不我们换个规则,要是你输了,我就亲你一口,我输了的话,你就亲我一口,你看怎么样?”
公仪夫人:“……”
阿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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