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间，包厢房门忽然“咔嚓”一声开了，蒋绮文被挡着，根本看不到门口的景象，她生怕失了救命稻草，趁吴阳走神的瞬间猛地偏开了头，嘴巴得了空隙，用尽浑身力气大喊一声：“救命！”
由于出声太急，她的嗓音几乎破了，只有沙哑的话语从喉咙里冲出来，几乎听不清字句。
“出去！”吴阳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意外，被打断的不满让他转头低声呵斥对方，“这是私人包厢。”
耳边传来门重新关上的声音，蒋绮文心里顿时一片冰凉，以为对方离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在一瞬间重新拉回希望，甚至有几分熟悉，蒋绮文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幻听。
“关你屁事？”吴阳爆了句粗口，脸上写满了不爽。
“放开你的猪蹄。”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然而在此刻听在蒋绮文耳边犹如天籁，她越过吴阳的身体往外看去，当瞥见凌千优那张冷死人不偿命的面容时，忍不住要喜极而泣。
吴阳显然意识到了对方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松开了蒋绮文的手，转身面对眼前陌生的女人，皱紧了眉：“你他妈有病？谁让你进来的？”
蒋绮文得了自由，立刻头也不回地往凌千优那边跑。
吴阳见状下意识想要去抓人，凌千优已经手疾眼快地猛地拽了一把蒋绮文。
蒋绮文跌跌撞撞地被拽进凌千优的怀里，脚步更加发软，几乎是攀在她身边，顾不得想为什么对方这么及时地出现在这个包厢，忍不住红了眼眶结结巴巴地说：“救……我……他想……想强迫……”
话语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
凌千优低头瞥了一眼怀里抖得不行的蒋绮文，小脸吓得惨白，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求助地望着自己，手更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攥得她有些发痛。因为刚才的强吻，唇上的口红溢出来些许，看起来分外扎眼。她眉头一皱，忽然抬手去擦对方的唇，也顾不得自己的白衬衫染上痕迹，嫌弃的话语低声落下：“丑死了。”
吴阳脸色不太好，一时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状况。他本以为只是酒店误入的客人，看情况又不太像，难道这两人是认识的？
蒋绮文唇上一痛，难得没有说什么，只是抿着唇，委屈得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换做别人早就怜惜得不行，凌千优却不为所动，冷着脸仔仔细细地将所有口红擦了去，泛白的唇都被擦得鲜红，这才重新望向吴阳，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话来：“你想死吗？”
吴阳再傻也察觉到了事情发展苗头不对，脸色变了又变，没有应对方的话，而是视线落在蒋绮文身上：“蒋小姐，今天看来这交易是谈不拢了，如果你之后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找我。这顿我买单。”说完，抬脚往外走。
路过蒋绮文的时候，他有些贪恋的目光可惜地掠了过去，又狠狠瞪了凌千优一眼。
蒋绮文在凌千优怀里瑟缩了下。
凌千优面无表情地望着吴阳离开，并没有阻拦，直到房间门被猛地甩了上，发出一声巨响，才重新望向蒋绮文。
低低的啜泣声在安静下来的包厢里回荡。
蒋绮文此刻才有些放松下来，浑身像是卸了力般瘫软在凌千优怀里。她脑子一头乱，整个人还沉浸在后怕中，耳边已经响起凌千优不容分说的话语：“给我个解释。”
蒋绮文仿佛没有听到，依旧在抹着不停滑下的泪水。
凌千优的眉皱得愈发紧，想到刚才撞见的场景，心里就一股无名之火冒上来：“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蒋绮文比她更气，大声朝凌千优吼，声音还夹杂着哭腔：“还不都怪你！呜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当这个情妇了，吓死我了……”
被吼得愣住的凌千优满头问号：“什么意思？”
蒋绮文哭得涕泗横流，虽然被凌千优救了，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本来就是对方引来的祸水还是忍不住一腔怨气，顺手就将鼻涕抹在对方衬衫上，在对方推开自己之前大声责问：“你和夏悦到底什么关系？我和她根本不熟更没有过节！她为什么要害我？”
作势就要发火的凌千优怒气一滞，似乎明白了什么，凌厉的眉毛皱得更紧：“夏悦干的？”
蒋绮文见凌千优反应，愈发肯定了心中猜测：“她是不是你之前包养的那个娱乐圈女星？”
凌千优紧抿着唇没有应话，算是默认了，眼底情绪汹涌翻动，看得出来是真动怒了。
见状，蒋绮文有些瑟缩了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凌千优这样的神情，平日虽然看起来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偶尔也对自己恶语相向，但和现在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于是默默垂下准备继续往对方衣服上抹的手。
“是我没处理好。”半晌，凌千优软了语气，取过桌上的纸巾，难得动作轻柔地帮她把眼泪擦了去，淡淡说，“没想到两年过去，她还是这么任性妄为。”
蒋绮文仰着头，抽噎着问：“她怎么会知道我被包养的事？”
“因为之前在日料店你和陈宇争执时被拍的事，”凌千优解释，“照片被爆了，当时我就在你身边，路人不会注意到我，但是她会。我看到以后就找人想办法把照片删了，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她先看到了。”
蒋绮文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原来是你删的。”
凌千优点了点头，停下拿着纸巾的手，仔细打量了蒋绮文的脸一圈。那张吓得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当真如兔子一般。头发在争执中很是凌乱，眼妆完全花了，在眼眶周围晕染出水墨画般的印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当视线落到红润的唇上时，凌千优的目光沉了沉。
蒋绮文当然无法忽视对方的视线，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气得两颊略微鼓起来：“又不是我自愿的！我更委屈好不好？”想到刚才对方用力擦自己嘴唇，心里的委屈又涌上来，小声嘀咕，“还嫌我脏……”
凌千优伸手拉住她的手扯下来，无奈说：“我没有嫌你脏。”
“那你还使那么大劲擦？痛死我了……”
话音未落，对方的唇已经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
轻柔如羽毛般的吻，唇意很凉，带着淡淡的香气，又夹杂着一丝烟草气息，温柔地贴过来。辗转间，那舌尖也探出来试探地扫过她的贝齿，征求着主人的同意。
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吻，似乎带着抚慰的力量，蒋绮文心一软松开了牙关。
唇被完全覆盖，轻微的痛意很快被沉浸的感官忽视，对方的手牢牢攀着她的腰，蒋绮文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上了凌千优的脖颈。
一个格外温柔的吻。
当凌千优的唇离开时，蒋绮文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率先开口吐槽：“你抽烟了？”
凌千优微微一哂，指了指门外：“今天有晚宴，出来透透气顺便抽了几根烟。”
蒋绮文忽然想起更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凌千优取出手机晃了晃，蒋绮文立刻恍然，随即又大声说：“你不是说不乱用GPS功能吗？！”
闻言，凌千优忍不住冷言：“蒋绮文蒋小姐，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关注这个？要不是我心血来潮打开看了看，你今天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在这里了。”
“那也是你害的。”蒋绮文不服输地反击，“我做了恶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人都不怕，还怕你这个小恶鬼？”凌千优说着拉过蒋绮文就往外走，“走了。”
蒋绮文倒也不是真的责怪凌千优，主要还是气夏悦和吴阳，只是自己受了委屈，现在除了同凌千优发发牢骚也没有其他发泄渠道。
两人并没有离开酒店，凌千优拉着蒋绮文进了电梯，径直往顶楼走。蒋绮文很快发现这条路眼熟，果然，对方一路拉着自己到了总统包厢……
“来这干嘛？”蒋绮文有些却步，这里的回忆……可不算太美好。
“给你休息。”凌千优把手机屏幕朝向她，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我只是出来放风，等我应酬完再带你一起回去。”顿了顿，似乎又改了主意，“今天睡下也行，省的来回奔波。”
不等蒋绮文拒绝，对方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凌千优按下了接通，转身应了几句，随即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什么望向蒋绮文嘱咐：“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一身酒味，赶紧去洗澡臭死了。”
蒋绮文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我还没嫌你抽烟臭！一嘴烟味！”
闻言，凌千优唇角微扬，不怒反笑：“你亲得不挺享受的嘛。”
“谁享受了？！”
伴随着蒋绮文的抗议，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蒋绮文气呼呼地瞪了会紧闭的大门，随即又下意识闻了闻手臂，边嘀咕边往浴室走：“哪里臭了？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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