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哥, 谁给你下毒了？”
“你说什么，我身上有毒？”陆聿眼睛薇眯, 冷光乍现。
宋菲看到陆聿的反应, 也是惊了。“聿哥, 你不知道？这毒侵染进筋脉时日很久了。”
陆聿摇头，垂眸，思绪眼中翻腾。
宋菲皱了下眉，拉过陆聿的左手，为他把脉。
从左手换到右手。
几分钟后，宋菲睁开眼, 沉默的盯着陆聿。
她原本以为, 只要用妖力就能慢慢修复陆聿的筋脉。
现在看, 天真了。
这一刻，她要感谢陈娇。
若不是因为她，她或许会等到消除本能后, 才给陆聿医治。
可今天用妖力查探一番，心头多了几分庆幸。
那毒侵蚀筋脉良久, 他之所以会成为废人，恐怕也和那毒有关。若是不控制清除，陆聿活不过一年。
宋菲庆幸之后，心头惆怅了。
毒素在陆聿身体太久了, 直接用妖力，强行清除，对筋脉伤害不可逆。
只能用药物清毒, 妖力辅助修复。
可问题来了。
她不会丹师那些温和清毒的法子。
她修的是毒啊。
练一炉子，能毒倒一打仙界那群王八蛋。
药剂非常之霸烈。
宋菲盘腿坐在床上，手肘搁在膝盖上，支着下巴，凝视陆聿，叹了口气。
“聿哥，我现在只能缓解你的痛苦，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聿听到这话，心头暖暖的。
“谢谢菲菲。”
“我会医好你。”
宋菲最不喜欢看到陆聿这模样，心里下定了决心。
虽然以毒攻毒的法子，太过霸烈，但她减缓毒的计量，控制在常人承受的范围内，不会有什么大事。
最多，可能过程会比较折腾。
“睡吧。”
宋菲睡下，陆聿神色平静，替她拉好被子。
“聿哥，我一定会医好你，日后你也能有孩子送终。”
陆聿只当宋菲安慰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好好好，不早了，赶紧睡。”
***
此时，年假过半，陆聿每天忙着去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
宋菲则在家，折腾药材。
陆聿起初没在意，当她闹着玩。
直到有一天起，他每天下班，都能闻到别墅里，弥漫的一股浓郁药味，其中还掺杂这浓重的血腥气。
陆聿好奇，宋菲在折腾什么。特意跑到厨房看她熬的药。
当时宋菲在后花园里弄草药，厨房只有李婶在旁边摘菜。
陆聿站在灶台，盯着药罐里猩红色的药汁，楞了好半响。
“李婶，这是什么。”不会是他想的的那个吧？
对方看了眼药罐，又看向陆聿，欲言又止又充满同情。
“是药。”
“……”不是，这同情的眼神是什么情况？
猩红色药汁，陆聿是第一次看到，太好奇里面是什么药材，到了夜晚，忍不住问了宋菲。
“猩红色的药汁，有什么奇怪的，很正常啊。”
听了这话，陆聿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猩红色的药汁，是正常的，会不会有天宋菲会弄出绿色，粉色，蓝色的药汁。
哪知宋菲听了他的疑惑，点头了。
并表示，很正常。
陆聿；……
对不起，他想出国谈合作。
猩红色药汁，刷新了陆聿的常识。
陆聿决定眼不见为净，麻痹自己，结果有天，他在厨房垃圾桶里，发现蛇虫，蜈蚣，蟾蜍等尸体。
然后，又迎来了李婶同情的目光。
陆聿在一天天刷新常识，顶着同情的目光下，终于接到了宋菲熬好的药。
他凝视碗中的药汁，沉默了。
上次他记得是猩红色，这次怎么变成了紫红色。
这真的能喝？
陆聿咽了咽口水，心中在剧烈挣扎，求生欲疯狂涌动。
“菲菲啊，其实这样挺好，我都习惯了，不用折腾。”
“不行，必须要医好你。”命都快没了，还习惯。
陆聿：……
“你快喝，我等着看效果。”
陆聿：……
要换个人说这话，陆聿能揍死他。
可面对宋菲。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双眼。
陆聿无法拒绝。
应该死不了吧？
应该的。
陆聿挣扎后，放弃了。咬了咬牙，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药汁。
宋菲站在他身旁，眼睛亮晶晶盯着他。
十分钟后。
“聿哥，有感觉没？”宋菲紧张的盯着他。
陆聿摇头。“没有。”
半小时后。
“聿哥，来感觉没？”宋菲语气冷静了。
陆聿摇头。“没”
一小时后。
宋菲睨了眼对面吃饭的男人，已经放弃了。
行吧，这次显然是失败了。
不知道是哪一步除了问题，难道是剂量不够？
**
晚饭后，陆聿去书房忙最近积压的工作。
宋菲进了厨房，将用过的药渣倒出来，一一检查。
宋菲在厨房忙到十一点，上楼在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抱着枕头走进陆聿的卧室。
一进门，便见陆聿，趴在地上做俯卧撑，飞快起伏，只能看见残影。
“聿哥，你这是……”
话未说完，陆聿抬头，宋菲的话噶然而止，愣愣看着他。
此刻的陆聿双眼通红，鼻孔上塞着白色的纸巾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你这什么情况。”宋菲走上前查探，触碰到他的手臂，被烫了一哆嗦。
“你这是来感觉了？”
陆聿俯卧撑做完，又做仰卧起坐，边做边开口。“热血沸腾，特别精神。”
“腿呢，那里呢？啥感觉？”
陆聿垂眸，耳朵尖泛红。“有一点感觉了。”
“只有一点？”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被宋菲明目张胆，问这么私密的问题，陆聿脸颊都开始翻红了，不过她此刻热血沸腾，全身肌肤泛红，到时看不出来他的异状。
“只有一点。”这一点已经让陆聿心里泛起巨浪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真的可以好。
想到这儿，他的视线悄悄瞟向宋菲。
身体好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娶宋菲了。
没一会，陆聿鼻子上塞的纸巾，已经彻底染红了，一滴血滴落在古铜色的胸膛。
宋菲看见，将床头柜的纸巾递给他。
下一刻，宋菲呆住了。
只见，陆聿取下染红的纸巾，鼻血如柱形，喷涌而出。
宋菲；……
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宋菲怕他毒没有清除，血先流干了，赶忙下楼，配了药，让陆聿吃了，鼻血才堪堪止住。
陆聿的精力被激发，躺在床上，睁着晶亮的眼睛，根本睡不着，一动不动只觉浑身难受。
在床上，躺了不过半小时。
起了身，在房间里军体拳，打了一遍又一遍。
宋菲没敢睡，她怕药性太霸烈，陆聿出事，努力撑着困意，坐在床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盯到后半夜，宋菲眼皮越来越重，头一歪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房间里没有陆聿的人影。
她掀了被子下床，叫了两声陆聿，没人回应。
宋菲踩着拖鞋，走出卧室正要去找人，便见陆聿从三楼下来。眼底泛着光，脸颊红润，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
她记得三楼有一间健身房。
宋菲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惊了。
“你这是一晚上没睡？”
“嗯，睡不着。”说着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拭额间的汗。“我先去书房工作，今天不去公司。”
宋菲同意。
这样子去公司，她也不放心。
陆聿热血沸腾的状态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萎了。
躺在床上，掀不起一丝力气。
***
下午，向静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了别墅。
看到陆聿神色萎靡，眼窝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堪比大熊猫。吓了一跳。
这要不是知道，自家儿子有隐疾，她都以为对方，放纵过渡了。
“你这是怎么了？”
陆聿瞟了眼宋菲，摸摸鼻子，眼神飘忽。“没事，就是没睡好。”
向静一下子想到前几天祖宅发生的事，眼眶一下子红了。“是不是因为陆盛的话，让你有压力？”
“妈，你瞎想什么，我真是没睡好。”
向静半信半疑不好再说，只一个人坐在沙发吐槽陆盛一家。
“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人，破产真是便宜他们了。”
“不会的静姨，他们现在霉运当头，这辈子都好不了”当然除非陆盛一家突然觉醒，做好事，否则一辈子都会倒霉下去，诸事不顺。
向静坐了一会，问了宋菲身体，又叮嘱陆聿好好休息，便提着包离开了别墅。
***
陆聿身体的药性彻底消失后，宋菲又进厨房，倒腾药材。
当晚陆聿又收到了一碗蓝色的汤药。
陆聿一双眼，死死盯着碗里的药汁，他现在对宋菲熬出来的药，有了阴影。
“菲菲啊，这药为什么又换颜色了？”
“你身体太弱了，上次的药剂太霸烈，我换了个温和的。”
陆聿咽了咽口水，犹在挣扎。“菲菲，你吃辣这事，可以商量商量。”
宋菲看出他不想和，双手环胸，抱着手臂，冷冷盯着他。
“聿哥，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你自己喝。”
“第二，我亲手，喂你喝。”
陆聿对上宋菲那坚定的眼神，所有话，咽回了肚子里。
视死如归的盯着碗里的汤汁，一口气喝完了。
宋菲照例，在旁边盯着她。
十分钟
宋菲一动不动，盯着陆聿
半小时后。
宋菲忍不住了。“聿哥，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该有什么感觉？”
宋菲沉默了，踩着拖鞋哒哒哒上了楼。
陆聿一头雾水。
当晚，陆聿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就对上宋菲，那双亮晶晶的双眼。
“聿哥，咋样，有没有觉得不同？”
陆聿活动了一下腿脚，感受到大腿包着纱布，上面还有丝丝鲜红色血迹。
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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