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中间的宋菲，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快速喝完粥，背着书包上学去。
惹不起，溜了，溜了。
***
宋菲以为回到学校，耳朵根会清静，结果她错了。
自从罗雅退学之后，夏城没了顾虑。
整天在9班教室外堵人，不是叫一起吃饭，就是送小零食小点心。
夏城的高调，他与宋菲罗雅之间三角恋的事儿，在高中部又掀起了一阵风。
宋菲对此无所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总不好全封了吧。
但，夏城这人，有点烦。
“菲菲，今天我生日，一起吃个饭吧？”
宋飞扶额，在虚空中熟练的画了道符，贴到他脸上。
夏城目光突然呆滞，如木偶般，转身离开了9班。
她以这样的方式，打发了夏城两次，哪曾想，这人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
晚自习放学，宋菲背着书包走出教室，随意随意一撇，走廊的另一头，昏暗的夜色下站着熟悉的人影——夏城。
宋菲想揍人。
可想了想又打断了这个念头。
夏城这少年，瘦弱娇小，没有上次那群地痞抗揍。
她和肉身的契合度又不够，下手掌握不了分寸，一拳下去，夏城这人，可能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
为这人摊上因果，不值得啊。
宋菲伸出食指，绿色的妖力，在指尖上舞动。
转瞬，如烛光般细小的妖火，跳动几下，灭了。
宋菲叹气，在陆聿那儿吸收的灵气，都用来修补破败的肉身，体内流转的妖力，所剩无几。
得，隐身符也画不了了。
不想与夏城撞上，宋菲转身从另一个出口下了楼。
***
“哟，跑呀，怎么不跑啦？”
“我，我没有。”
空荡安静的楼梯间，女孩儿的怯弱，清晰地传进耳里。
宋菲笑了。
走哪儿都能遇见熟人。
3楼的楼梯间，四五名少年将钟蕊和那兰，逼进了墙角。
其中一名少年抓着钟蕊，拍拍就是两耳光。
打的，又重又响。
“这是你俩欠我们的，日后低调点，在到面前嘚瑟，别怪哥几个下重手，动了没？”
“懂……”
钟蕊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视线紧紧盯着楼梯间，面露惊恐，身体瑟瑟发抖。
少年们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所有目光扫过来，宋菲停了下楼梯的脚步，疑惑看向几人。
“我打扰你们了？”
少年们摇头。
宋菲‘哦’了一声，转身下楼，留了个背影给众人。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她就是逼的罗雅退学的妹子？”
“好，好像是的。”
“真tm好看。”
少年们：这tm是重点？
***
昏暗冷清的居民楼门口，停了一辆迈巴赫，唐琳从车上走下，笑着向车里的人挥挥手。
迈巴赫里离开，宋菲从黑暗中走进昏暗的路灯下。
唐琳似有所感，转头，露出几分惊讶。
“咦，放学了？”
“你喜欢他？”
宋菲盯着唐琳问的认真。
唐林笑的讥讽。
“傻妹妹，成年人结婚，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
“所以，你不喜欢他咯？”
“当然，我又不是自虐狂，喜欢一个残疾。”
听到她嫌弃的口气，宋菲放心了。
“你以后别打陆聿主意，他是我的。”
唐琳将她的话，在脑海里回味几遍，笑了。
“好妹妹，这事你说了可不算。”
两人回家，宋婉顶着浓妆在厨房弄宵夜。
唐琳和她对视一眼，气氛呼的一下，冷了。
两人谁都没说话，宋婉继续做宵夜，唐琳洗完澡，进了卧室。
今天两人没吵，宋菲松了口气。
她其实不太懂这里的人。
在她们妖界，不管父母兄妹，意见相左，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武力值决定一切。
干净利落，多好。
她是很想将妖界这传统，推广一下，奈何两人身娇体弱，不抗揍，恢复力也差，打一架估计要进医院。
转瞬到周五。
宋菲背着书包回家，在校门口遇到了陆聿。
她高兴坏了，体力灵力消耗殆尽，正是需要补货的时候。脚步轻快的跑到陆聿身旁，礼貌的打了招呼，准备原地吸一波。
却没想，陆聿让她上了车。
“带你去吃饭，已经和阿姨说过了。”
宋菲，吸了口灵气，开心点头。
留下来的借口都不用找了，真好。
汽车启动，车内安静的只听见呼吸声。
宋菲双手放在膝盖，视线盯着车窗外，睫毛眨呀眨呀，在陆聿眼中，乖巧的不可思议。
却不知，乖巧的宋菲，正疯狂的吸收他周围的灵气。
“上次给你的试卷，做了吗？”
因试卷头秃的宋菲：……
这个时候，咱能不能聊点别的事情？
“没做吗？”
“做了，有些题太难看不懂。”
“哪些不懂，你说说。”
“……有点多。”
陆聿沉吟片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你加我，哪些题不懂，可以问我。”
宋菲：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尽管心里非常不情愿，为了那身灵气，宋菲还是加了。
有资本，做什么都对。
迈巴赫开向市中心，宋菲下车后，看到吃饭的地点，特么想掉头走。
阿良药膳。
看看这名，对吃饭还有什么期待？
想她在妖界，吃香喝辣上万年，流落到这个世界，每天逼着吃素不说，好不容易吃顿肉，连点油花都没有。
“你肠胃不好，这里的饭菜合适你。”
宋菲：不合适，她现在只想吃火锅，越辣越好。
陆聿提前点了菜，她们刚走进包间，店里的服务员开始端菜上桌。
七道菜上完，包间里多了个人——唐琳。
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旁若无人在陆聿身旁坐下，娇软的叫声了‘陆聿哥’，语调媚的能滴出水。
宋菲不知道，她怎么找来的，疑惑是陆聿本人邀请的，安奈住没动。
“唐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陆聿皱眉，甚至朝旁边挪了挪。
“陆聿哥，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帮个忙呗。”唐琳看了眼宋菲，心里多了层想法。“我妹妹长大也需要几年，等我脱离唐家，立马给她让位。”
“当初是你自己放弃的。”
“我……陆聿哥那时候我不懂事，你救救我吧。”
陆聿撇了眼宋菲，见她低头乖巧的吃饭，心里有些发堵，语气染上了三分冷意。
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发了条信息，将手机扔到桌上，冷眼凝视唐琳。。
“我已经让助理通知唐家，你好自为之吧。”
宋菲不明白其中弯弯绕，见陆聿说完后，唐琳脸色霎白，有点好奇。
“陆聿，不帮就不帮，你有必要这要对我吗？”唐琳一改之前的温柔，蹭的一下，站起身，脸色铁青瞪着陆聿。
“你打扰我们用餐了，请出去。”
“你……”
她话头刚起，手机响了。
唐琳看向屏幕，迅速接起，她沉默听着手机另一头，一句话没坑。
手机开的是听筒，里面每一句话，流进了宋菲的耳朵。
“家规，你应该知道。”
“爷爷在老宅等你。”
一共两句话，宋菲听得云里雾里，不懂其意。
唐琳挂完电话，眼眶红了，扫了两人一眼，踩着高跟鞋，咚咚咚走出包间。
包间里一下安静了，陆聿扫了眼乖巧的宋菲。
白色的灯光照耀下，沾着汤汁的粉唇，闪着银光。陆聿眸光一闪，周身冷意褪去，殷勤的给她乘了碗鸡汤。
“多吃点，你太瘦了。”
宋菲自认不是八卦的人，但关系陆聿，不得不上心，毕竟人形灵气制造机，可遇不可求。
“你和我姐之前有有婚约？”
“没有，我受伤退伍后，她断了和我家的联系。”
这里面的内容，有点多了，对于人性的探讨，宋菲没有兴趣，认真的吃菜。。
药膳出乎意料的不错，宋菲难得吃了个抱。
饭毕。
陆聿将她送到了楼下，看着娇弱的身影上楼，站在阳台上挥手，这才开车离开。
宋菲看着消失的车影，笑意敛下，转身看着气氛冰冷的客厅。
宋婉坐在沙发流着泪，泪水糊了妆，一张脸跟个花猫似的，黑白交织。
唐琳沉着脸，在客厅卧室之间走来走去，将属于她的衣服，保养品扔进行李箱。
收拾完毕，拉好行李箱拉链。拖着行李打开门，门外站着穿西装的男人，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昏暗的灯光罩在头顶，阴影罩在男人的脸上，看不清五官，只是个子很高，身材很魁梧。
房门一点点合上，唐琳突然转身，怒瞪着宋菲。
“你和小时候一样，令人生厌。”
大门哐的的声关上，客厅里陷入沉寂，宋婉抽噎几声，用衣袖囫囵擦擦脸上未干的泪水。
强颜欢笑的望着宋菲。
“菲菲，别往心里去，你姐姐只是走太远了。”话落走向厨房。“妈妈给你熬皮蛋瘦肉粥，当宵夜。”
宋菲陡然抬头，皱眉盯着宋婉一张花猫的脸。
原身从来不吃皮蛋，她也不吃。
***
陆聿回了c市的临时公寓，对着电脑，处理下午堆积的工作。桌上的手机铃响起，亮起的屏幕显示：母亲。
他迟疑两秒，接起了电话。还未张嘴，对面噼里啪啦开了口。
“阿聿啊，那女孩怎么样？”
“脾气好不好？”
“她有没有排斥？”
“她……”
“妈。”
向静一句接一句，压得陆聿没法开口，听了会，忍不住打断了对面的狂轰乱炸。
“妈，她还不知道，但很乖，没有排斥。”
“那就好。”对面似松了口气。“阿聿，妈妈知道你怪我自作主张，可，妈妈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
“我知道。”
陆聿撩了撩眼皮，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头顶的水晶灯流泻光泽，却照不进他灰暗的眼里。
“那，阿聿，妈妈约到了亨利医生，他的医术。”
“妈。”
陆聿突然出声打断了向静的话。
他很清楚向静想干什么。
亨利的医术，享誉世界，他经手过很多成功案例，被判死刑的病症，在他手里获得了新生。
陆聿嗤笑，那又怎样，与亨利起名的两位圣手，他不是没有约过。
没有希望了。
“妈，三年了，放弃吧，我好不了了。”
呜咽医生，向静哭了。
“妈，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陆聿受不了母亲的眼泪，匆忙挂了电话。
房间里很安静，偶有滴滴的邮件提醒声。
将手机扔到桌上，陆聿背靠着椅背，抬头盯着头顶闪烁的水晶灯，眸中的灰暗快速蔓延，笼罩再全身。
他现在是个废人。
好不了的。
好不了。
手机铃响起，打破了满室寂静，陆聿从沉思中回了现实，他看了眼屏幕，是他派去保护宋菲的保镖。
皱了皱眉，快速接起电话。
“老板，宋小姐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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