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朱慢猛地关上门,捂着心口往后退去。
心脏跳得有点太猛了,这对她来说实属罕见。
神秘少女那美丽的裸体仿佛还在眼前晃动,她眨眨眼睛,试图把这画面从脑海中清除。
门忽然被打开,里面是南风漂亮的脸,头顶还顶着泡沫。
“我好看吗?”
那张红嫩的嘴唇里,说出这样一句话。
一般人被人看光裸体之后,第一反应不是问好不好看吧?
朱慢觉得自己满脑子问号。
但相对的,刚才的尴尬,也被南风这种不在意的态度给冲淡不少。
她无奈地摆摆手,避开南风那双烟雾朦胧的眼,低头看自己的鞋:
“好看的,我先回房……”
南风却伸出一只手臂拦住她:
“我马上完了,你在这等等吧。”
朱慢眼前横陈着这只手臂。
细细长长,是少女独有的纤瘦,很白,白得发光。
上面一两滴水珠正在往地上滑落,活色生香。
这只手臂很快就收回去,朱慢就站在门口,神思恍惚的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洗手间门就打开了。
南风出来,朱慢进去。屋子里还残留着一种独特的馨香,在蒸汽和水滴之间缭绕不休。
“这孩子……”
第二天早上,朱慢跟南风、姜虎一起吃饭。
今天的早餐是油条配小咸菜,还有豆腐脑,咸甜随意。
朱慢跟姜虎都吃了甜豆腐脑,南风特意要了一份咸豆腐脑,说上面放的煮黄豆特别好吃。
正吃着,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还有个熟悉的声音:
“朱姐!朱姐在吗,开一下门!”
朱慢皱眉,放下筷子。
姜虎先一步把门打开了,南风就站在门前,双手抱臂,一副大佬样,跟那鲜嫩娇弱的长相完全不符。
姜虎在旁边,南风在前面,完全把朱慢堵了个严实,不让朱慢出来,是为了保护她。
门外,张雷脸上被打的淤青还没下去,他一眼看见南风,急忙努力堆出讨好的笑容:
“哎嘿嘿,小妹妹……”
南风平淡地抓住门把手,道:
“滚。”
张雷忙抓住门框,疯狂赔笑,无奈他日常习惯了做坏脸色,笑起来非常不熟练,结果弄出个龇牙咧嘴的可怕表情。
“我特意来跟朱姐说一下,今天会有电视台的人来拍摄,你们准备准备!我昨天听说有拍纪录片的,在找本地饭店,就寻思着把你们报上去了,嘿嘿,我够意思吧?”
南风蹙眉问:
“什么电视台?”
张雷做了个夸张的摆臂:
“中京电视台!”
见张雷没有恶意,朱慢走过来,跟他温声说话:
“谢谢你,张雷。”
张雷挠了挠头,看一眼南风,又看着朱慢说:
“朱姐,我决定好好做人了,以后不给咱街坊邻居再添麻烦了。”
这还真是没想到,这个消息比中京电视台要来采访,还让朱慢感到高兴。
张雷是她看着长大的,其实年龄不大,本性也不坏,能改邪归正再好不过。
朱慢真心实意道:
“那可太好了!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姐能帮的一定帮。”
张雷嘿嘿一笑:
“眼前就有个事想请朱姐帮个忙。”
“什么事?”
“请朱姐把你表妹介绍给我,嘿嘿嘿……”
“噗……不可能,你死心吧,她还小,要好好学习的。”
南风冷漠转身,回去继续吃咸豆腐脑。
咸香滑嫩,酱油香油的滋味顺着碎开的嫩豆腐,一股脑儿滑进心底,这种食物需要全身心的投入,不该被琐事打扰。
朱慢给张雷打包了一份豆腐脑,特意让他带回去吃,不然怕在饭桌上就被南风打一顿。
打发走了张雷,朱慢也来不及吃早餐了,赶紧去收拾后厨,整理今天要用到的食材,顺便把电子版菜单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上面的图片都拍的很漂亮。
她主要做的还是川菜,间或有苏帮菜和湘菜,偶尔也做些粤菜,全凭心情。当下社会里各种菜品一直在融汇贯通,菜系的划分没有那么严格,取长补短并做出各种创新,才是朱慢的追求。
“朱姐你看,是这个节目吧?”
姜虎把百度到的资料给朱慢看。
这是个主打全国各地创新本地菜品的纪录片,中京台精英团队出品,该团队之前就已经做过一个非常成功的纪录片,风靡全球,现在大家都很期待新作。
不过,这个纪录片的主题出来以后,就在网上引发了无数争执。
“什么是创新菜品啊,华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正宗菜你们不管吗,创新出来的哪有老祖宗几千年锤炼出来的好吃?”
“正宗的菜不需要创新谢谢。”
“正宗党传统党能不能睁眼看看,大清亡了,多点创新的东西怎么就不好了?”
“老祖宗的手艺不能抛啊!”
诸如此类的内容很多,评论区几乎完全被“正宗党”和“创新党”的撕逼给淹没了。
朱慢随意看了看,没管太多,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接待客人。
中京台的制作组在下午两点左右来了,围着朱慢左拍右拍,一直拍到下午六七点,才算结束。
送走中京台的人,朱慢已经快累散架了。
“啊,好累!我都不知道,随便拍点东西怎么就这么累呢?那些明星看着那么瘦,怎么承受的住啊!”
她瘫在椅子上哀嚎。
“所以人家是明星,你不是。”
南风走过来,很自然的伸手搭在朱慢肩上。
朱慢浑身一僵。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却也更不习惯拒绝别人。
“你肩膀好僵。”
南风捏着她肩膀的手指收紧,试着按摩了几下。
僵硬的肩部甚至被捏出“嘎吱”声,朱慢又羞又囧,咬紧牙关。
她坐在椅子上,南风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缓缓的按摩着。
地上,欢欢正在快乐的奔跑,追逐一根小树枝。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静谧的傍晚,一切唯美得恰到好处。
朱慢被按得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回头问南风:
“晚上想吃什么?”
南风摇头:
“你都这么累了,别做晚饭了,叫外卖吧。”
朱慢站起来,眼睛里闪着倔强的光芒:
“外卖哪里有我做的好吃!等着。”
南风目送朱慢进了厨房,勾起嘴角微笑,又特意过去,靠在厨房门口。
“你在哪儿学的做饭?”
南风状似无意的拉家常。
“就是兴趣啦,从小学的,我爸是厨师。这个房子就是我家的房,我改造了一下,装成饭店了。”
朱慢一边把芦笋清洗干净,一边给旁边的牛肉碗里放上淀粉抓匀。
“哦……那你以前跟陈氏集团没有关系吗?”
南风忽然问。
“嗯?陈氏集团,我确实完全没接触过。”
朱慢回过头看她,眨巴眼。
朱慢的眼睛,瞳仁比一般人的都要大一点,显得非常真诚,好像婴孩一样漂亮。
“我是在想,那天我为什么会来到你家门口。”
南风缓缓地说。
她说的是实话。她自己也想不通。
发现自己变成少女之后,她只惊慌了一分钟,随即冷静的打电话安排好了公司事务,跟李助理说自己要休长假。
然后她头脑清晰地去了医院,全面检查。
身体越健康,她越是迷惑。出了医院随意打车,司机问去哪里时,她觉得家里是不能再去了,容易被朋友发现。
想到要去市郊躲一躲,她报出了下意识跳入脑海的一个地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正像她不知道朱慢到底是什么人。
朱慢身穿棉布长裙,头发挽起用一根簪子系着,围着蓝布围裙,双臂忙活着一手颠锅一手炒菜。
她整个人优雅、好看、温和无害。
但南风也确实知道,自己之前从没见过朱慢。
所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记忆里,笙歌案饭店的地址那样根深蒂固?
还是说……跟回到十八岁有关?
十八岁的自己,也拥有了十八岁时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吗?
那么,到底是什么?
南风盯着朱慢忙碌的身影,眼底幽深,宛如看不见尽头的海洋。
她轻轻舔着嘴唇。
“哈——欠——”
朱慢打了个哈欠,放下锅铲,转身去拿小刀,打算临时切点葱花。
她实在太困,小刀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
“啊呀!”
她“咣当”一声扔了刀,惊叫一声,瞌睡虫彻底跑了。
南风也被她从沉思中惊醒,看见眼前场面,立刻迈进厨房。
“怎么了?切到手了?”
她边走边问,看见朱慢手指尖流着骇人的鲜血。
眼睛一花,不知怎么回事,她好似看见了点别的什么。
也是鲜血淋漓的画面,满眼鲜血,还有惊恐的哭叫……
“南风?南风?你晕血吗?”
朱慢拿手在南风眼前晃,把陷入不知名画面的南风叫醒。
“啊,没事吧?创可贴在哪儿,我去拿!”
朱慢指了指厨房里的一个橱柜,展颜一笑:
“没事你别担心,做菜的人,谁手上没几个伤口了,创可贴那是常备药。”
南风拉开橱柜,里面有个精致的小药箱,果然备着创可贴棉签,还有碘伏,特别齐全。
“你还挺皮实的。”
南风如实评价,拿棉签蘸了碘伏过来。
朱慢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拿那只棉签,却被南风躲开。
“别乱动,我来。”
南风捧起朱慢受伤的手指。
靠的很近,很认真仔细的,用棉签轻轻擦掉她的血迹。
黑发散落在朱慢手腕上,这个年轻而冷淡的女孩,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温情。
“以前受伤都自己处理吗?”
清脆的少女音里多了一分温柔。
朱慢一阵恍惚,不知为何,眼睛里瞬间有些湿润。
她点点头,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南风处理好她的伤口,抬头瞅一眼:
“哎呀,怎么还哭了。”
她微笑着,对着朱慢受伤的手指尖吹了吹气。
“乖姐姐,不痛不痛。”
酥酥麻麻的,一路从指尖蹿上心脏。
是被呵护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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