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颐深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颗薄荷糖,剥开包装塞进嘴里,用舌尖顶了顶,开始寻思着天亮后要不要去买瓶风油精。
咖啡喝多了就不顶困了,他又不抽烟,连续通宵三天,他的意志还撑得住,困意却无法抵挡地涌上来。
他并不是警队的在编人员,充其量只是局长请来撑面子帮忙的,犯不着尽心尽力。刘远航劝过他两三次,他也没走,远远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卷宗。
警队新来的小张也困得不行,跟他搭话来提神:“裴哥,听说你学过心理,你说那个女学生为什么跳楼啊?而且……为什么砍掉了右手?”
一切迹象和监控录像都显示,少女是自己跳的楼,而且跳楼前,在教室里砍掉了自己的右手。
裴颐深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懒得回答他这个弱智问题,目光依旧放在卷宗上。同事老王吸了口烟,抢着回答:“要么是学习压力太大,要么就是感情上遇到挫折,我猜啊,她估计就是看了杀人狂的新闻,才故意模仿,砍掉自己的右手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心理都太脆弱了……”
裴颐深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声音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真相大白前,别擅自评价别人。”
老王讪笑了几声,转移话题,“审讯室里面的那个人怎么还没出来。”
三人没有跟随出警,只知道同事从案发现场带回来一个青年,青年不是xx大学的学生,却莫名其妙深更半夜出现在案发现场。
裴颐深抬头看了眼禁闭着门的审讯室,心情莫名焦躁不安起来。警车回来时,他只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背影,腿很长,腰也很细。
小张刚从学生时代过来,挤眉弄眼不怀好意地笑,“估计是爬墙进来看自己女朋友的,真倒霉,恰好遇到有人跳楼。”
他们都见惯了生死,转移话题反而能降低对死人的恐惧。
他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走在前面的青年人穿着一件黑色卫衣,皮肤苍白,总觉得他很少晒太阳。眼睛却是极为深沉的黑,睫毛很长,嘴唇只有一点点血色,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副笑的模样。
很年轻,而且很迷人。
负责审讯的女警红着脸和他说话,期间不敢抬起一次头,怕一看到对方的脸,就失去所有心智。
遑论早就看傻眼的刘远航和小张。
裴颐深单手叩了叩实心木桌,三人立刻回过神,女警连忙道歉,将笔录交给裴颐深。
裴颐深大致扫了眼笔录,轻轻笑了一下,“程朝,无业游民,今天凌晨一点来到xx大学,原因是无聊……”
程朝唇角的笑容僵住,努力维持着礼貌的样子,道:“我可以走了吗?”
裴颐深理了理衣领,道:“请先出示你的证件。”
程·无业游民·黑户·朝:“……”男主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好早在他出生时,老鬼王就从天师那里,帮他置办了一张能在人间通行的证件。
他从下警车前就发现了男主,连脸都不敢露,怕引起男主的注意。
若是往常,他会直接露出原形来恐吓男主,岂料男主身边隐隐笼罩一层金光,比池鹤白身上的纹身更让鬼魂忌惮。
裴颐深转了转笔,示意他一起走进审讯室,从容地关上玻璃门。
他调节了一下灯泡亮度,偏头时,没有发现程朝的影子颜色变得浅了一些。
程朝舔了舔嘴唇,脸色很是难看。
“第一个问题,你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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