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不是为了求财, 或者更直白的说,作为当年小城数一数二首富之子的张俊, 虽然在达官显贵遍地走的海城连个屁都算不上, 但以他的家底, 总不至于为了点钱来讹诈。
白墨清楚, 张俊之所以找上门来,也只是为了恶心自己而已。
现在不过是避开了前面的弯弯绕绕, 一下子走到了最恶心的本来目的罢了。
所以白墨也不怕,甚至心里冷静地盘算起来,接下来该准备怎么做。
三天之后就开学了, 张俊一定会过来搞事没错。开学的那一天, 他要是想要让自己彻彻底底地丢脸, 最好的时间, 应该就是下午开班会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人最多, 有老师有同学,这么一个大八卦下来,肯定转眼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也没关系, 白墨漫不经心地想道, 眼里的嘲讽更深了。
反正最多不过是一群蠢货的指指点点,有什么好在意的, 就是原本计划好的奖学金可能拿不到了。
思绪在这里停了停, 白墨很快把这些无聊的事情抛之脑后,又想到了刚才的惊喜,眼里的光亮晶晶的。
叶淮景, 叶淮景
他又开开心心地走到屋子里,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傻傻地笑着。
刚才叶淮景给他发短信了
叶淮景说只要他想明白了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白墨突然又沮丧地低下头,挠了挠脸颊。
叶淮景是想让他明白什么呢
白墨看着天花板,眼里带着茫然。
真是,他怎么就这么笨
他好像见叶淮景啊,想要亲亲他,抱抱他,然后认真的和叶淮景道歉。
不过现在,打个电话应该可以吧
抱着这样的小心思,白墨的眼睛骨碌碌一转,然后悄悄按出了拨号键。
屋子里很安静,静到地上落了一根针他都能听见,白墨咽咽口水,紧张地看着手机。
过了半晌,电话被接通了,对面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半晌,一道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悠然响起。
空气寂静了一瞬,白墨坐在床上,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下一秒,一声大喊响起。
“叶淮景,我想你了”
城市另一边的叶淮景摸摸耳朵,看了眼身边被吓了一跳的鹦鹉,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是个笨蛋,大笨蛋。
叶奶奶坐在摇椅上,正坐在花园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一双苍老却不失美丽的丹凤眼瞅着远方走过来的孙子。
“奶奶,”叶淮景笑着走到她身边,拿起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次的茶叶你喜不喜欢”
叶奶奶点点头,却没在意茶叶的事情,而是看着明显心情好了不少的叶淮景,摇着扇子道“心情不错”
叶淮景眨眨眼,笑容不由大了些,“不错。”
想到刚才主动打电话过来的白墨,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人都透着股愉悦。
那个家伙,总算是学聪明了一回。
“你呀,”叶奶奶忍不住哼笑,“怎么,问题解决了”
“什么问题”
“为了一件事愁眉不展都快半个月了,连奶奶的面子都不给,今天却一下子活了起来,你说奶奶问的是什么”叶奶奶拿眼瞅自己的孙子,带着几分嫌弃,“你脸上的得意都快冲到天上去了”
叶淮景轻咳一声,忍不住莞尔,“嗯,解决了。”
“撞到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你还真是自小也没变过。”叶奶奶感慨了一声,又道,“你是铁了心要和那个白小子在一起了”
“奶奶,我喜欢的,是白墨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身份。”叶淮景平静地道,“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撞不撞南墙。”
“再者,我喜欢白墨,白墨也喜欢我,在一起不是本来就应该的吗”
他静静地看着叶奶奶,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你这个孩子,从小就倔,所以这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叶奶奶摇摇头,叹息一声,“只是你爷爷那边,就要淮景你多担待了些。那老头子年纪大了,脑子也越来越迂腐了,这几日他吵吵嚷嚷的,你不用管,但也千万别在心里记恨他。”
“奶奶,”叶淮景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去记恨爷爷”
“哼,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叶奶奶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半晌她又柔和了表情,看着沉默不语的孙子,“奶奶知道,错不在你,那老头子整个都被那套家族至上的理论洗脑了,口口声声叶家叶家,简直愚昧至极”
说到这里,叶奶奶拍了下桌子,显然也忍不住地生气,“他自己愚蠢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你一起,简直蠢到了极点。”
看着叶奶奶这么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叶淮景眨眨眼,默默吞下了原本想要出口的话。
“整天叶家叶家的,那老头子可别忘了,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还流着周柳的血,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孩子”叶奶奶越说越气,心里的怒火直往上冒,一下子忘了之前准备说和嗯目的,骂道,“下次那个老不死的再搞叶家叶家的提,我就带着你去改姓,反正张淮景,周淮景听着也不错”
“我看他还敢不敢口口声声为了叶家,家族至上的喊”
叶奶奶手一拍,整个桌子都震了震,茶杯里的水晃了晃,荡开一片水晕。
叶淮景似是无意间撇过花园一角瞬间缩回去的银色拐杖,笑容加深了些许。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白清河冷着脸喝了口水,紧蹙着眉坐在沙发上。
他看上去很狼狈,漂亮的脸蛋上一片红肿,身上的白色西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像是失去水分的腌菜。
想到今天去公司碰到的一切,他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陈夫人,好一个陈夫人
叮铃铃
不等白清河愤恨多久,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忍不住冷笑一声,无视了电话。
手机继续响动着,丝毫不因为没有回应而停止,就算是没有当面看到,白清河也能想象出对面那个人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他的眼神霎时一冷,像是淬了寒冰,渗人极了。
白清河嗤笑一声,起身去了趟房间,将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等到镜子里的那个人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才重新回到沙发上。
他全程神色自若,好像没有听到桌子上一秒也没有停止过的手机铃声,修长的五指慢条斯理地拿着手帕擦干净上面的水迹。
只当柔软却不失力量的手恢复了干燥,他才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抱歉,刚刚在卧室,没有听到手机的声音。”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歉意,面上确实一片漠然,就好像被分为了两半,一个得体温柔,一个冰冷渗人。
“没事,我听说妈妈今天去你公司了,才急忙打电话过来。清河,你没事吧”陈知行语气担忧地问,夹杂着藏不住的愧疚。
呵。
白清河在心里嗤笑一声,几乎忍不住撕开这个人虚伪的假面,却在质问冲出喉咙的前一秒又忍住了,好看的脸庞因此一阵扭曲。
“没什么,只是公司难免会因此受些不好恶心影响,就劳烦知行你多上心了。”深吸一口气,白清河淡淡地道。
陈知行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地道,所以极为爽快地应了。但随后,他又笑眯眯地道“梦安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只是清河,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其他的事情你可不能再偷懒下去了。”
白清河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根根青筋暴起,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能够将对面的那个人扎了个透心凉。
但面上,他也只是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愤恨,“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也不等陈知行回应,就手快地挂断了电话,像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和对面的那个混蛋撕破脸。
白清河紧握着手机,眼神冰冷,但却也知道,这段时间自己的消极怠工确实让陈知行不满了。
否则以陈知行口口声声爱自己的性子,怎么也不会故意让陈夫人有机会越过他,然后找到自己公司去。
只是,白清河眯起眼睛,心里有一点犹豫。
这几天他做的事虽然让陈知行不满,却不代表他在闲着,白清河连续几天给白墨打电话,甚至亲自上门,都没有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应。
白墨就像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他这个人,把白清河无视了这个彻底。
但不能再等下去了。
想到最近圈子里渐渐平息的流言,白清河的眼神越来越冷,陈知行对他信心满满,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一下子把叶淮景打倒,白清河自己却没有那么多自信。
不论是叶淮景,还是自己的那个好儿子白墨,似乎都在无声地拒绝他。
只不过,自己白墨父亲的身份,还是有几分利用价值的。
想到这里,白清河蓦然起身,身体却忍不住晃了晃,差点摔倒。
他连忙扶住一边的桌子,狠狠地摇了摇头,把那股子眩晕给摇去了。
看样子是最近太累了,有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略微恢复了的白清河隐隐想到,但很快就又抛之脑后,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城市的另一边,白墨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
叮当
正忙着的白墨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手中正在整理的背包,几乎是瞬间拿起手机,翻看起来。
上面是一张清单,列着满满的开学必备物品。而发信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
白墨忍不住笑了,眼睛里像是闪着星星。他干脆坐到床上,捧着手机回复起来。
我都准备好了,淮景哥哥放心吧
几乎是瞬间,对面就回了短信。
嗯。
相当简单敷衍的一个字,白墨却忍不住傻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发出了一条短信。
淮景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啊
这一次,短信却并没有及时回复,白墨的心紧张了些许,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
自己想。
哦
白墨一下子泄气了,苦恼地看着出租屋泛着霉斑的天花板,心里纠结个不停。
只不过,这一次不论他怎么骚扰对面的叶淮景,都再也没有等来回复。
白墨长叹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过的小青菜,焉巴巴地站起来,开始收拾他的东西。
只是这一次,他的举动整个都透着一股子有气无力。
白墨的行李并不多,更何况大多连拆开都没拆开,所以收拾起来也没费多大劲,很快就拉着包去学校了。
他先将东西送到寝室,拒绝了赵明宇一起去教室的邀请,自己一个人出发了。
一路上,他都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眼神里带着隐隐的戒备。
虽然之前自己猜测过张俊会选择班会来闹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个只会恶心人的混蛋也不知道会干出来什么事。
所以,还是多小心点吧。
不过白墨这一次注定是多心了,一路上风平浪静,除了几个隐隐看过来的女生,就再也没有其他不明人士了。
白墨插着兜,淡定地走进教室,心里也放下了心。
唔,反正教室里那么多人,看来是打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白墨略微有几分遗憾。然后长腿一伸,拒绝了赵明宇的招手,自己一个人坐到了教室的角落里。
白墨靠着墙,回想起去年的事情,他放在桌兜里的手不由握得死紧,眼里带着几分狠厉,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像上一次一样愚蠢地任人宰割。
他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承认不属于自己的过错,被诬陷被嘲讽,被人指指点点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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