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泽的头皮一麻,本能地就往旁边让了一步,拉开了和程青放的距离。
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和程青放的关系,简徵尤甚。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简徵高兴地一把拉住了庄泽,“来来来,我带你进去认识一下几个朋友,我跟他们说你长得比我好看,他们还都不相信,你要是肯来娱乐圈发展,就没我啥事了……”
庄泽往里瞥了一眼,小木桌旁边围着的,都是眼熟的明星。
几声轻咳传来,简徵一转头,这才看见了程青放,顿时呆了呆。
他的目光在庄泽和程青放身上来回打了个转,狐疑地问:“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庄泽的手心不自觉地渗出汗来:“我有个项目,在找他投资,所以约出来一起吃顿饭。”
程青放神情自若地走了过来,单手搭住了庄泽的肩膀:“小徵你也在啊,过来一起吃。”
庄泽不动声色地偏了一下.身子,程青放的手扑了个空,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庄泽转过头来,恳求地看了程青放一眼。
简徵的神情警惕,把庄泽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要多少钱啊?我帮你凑凑,别找他了。”
庄泽硬着头皮伸出了一个手掌。
“五千万?”简徵猜测了一句,“我上回的投资走了狗屎运,赚了点钱,咱们俩凑一凑应该够了,那家伙太阴险了,咱们离远点。”
庄泽怔了一下,鼻子有点发酸。
他知道简徵的情况,家里公司被他叔叔骗走、爷爷生病,一年前都落魄得去车行打工了,就算现在翻了身,这五千万也是简徵的全部家底了,现在居然眼都不眨要拿出来帮他。
然而现在谎话已经说出口了,他骑虎难下,只好摇了摇头。
简徵瞪大了眼睛:“那是……五个亿?”
庄泽心一横,在谎话里掺杂了真话,让这件事情显得更加可信一点:“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做一个和智上手机相媲美的高端机,然后在公司里拿到话语权,现在我爸答应了让我研发,就是资金还有缺口,我正想办法呢。”
简徵挠了挠头,没办法了。
劈了他也拿不出五个亿。
“不如你绑架我向顾聿行勒索吧。”他异想天开地道。
“那你就值这点钱?”庄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好歹得是无价之宝吧。”
程青放被晾在了一旁,看着眼前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心里莫名就不太舒服了起来。
尤其是庄泽此时的表情,嘴角漾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原本淡漠的眉眼都柔和了起来,好像对面站着的是他想要珍而重之的宝贝。
庄泽很少笑,尤其是这样发自真心的笑容。
这两人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他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庄泽迅速地看了他一眼,和简徵又耳语了两句,这才道了别,快步到了程青放身旁:“走吧。”
这家的牛肉的确美味,纹理均匀的牛肉片上,油花呈大理石花纹状分布,煎完之后放入口中,真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庄泽一口气吃了好几块。
程青放却胃口不佳,刚才庄泽的那个笑容,就好像一根刺,时不时地在他心尖上扎一下,不疼,却很膈应。
“你和简徵感情很好啊。”他一脸的轻描淡写。
庄泽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神情自若地道:“是啊,我们仨高中就认识了,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是吗?”程青放似笑非笑地问,“你和他穿一条裤子,那我呢?”
“你?”庄泽瞥了他一眼,“我给你买条裤子穿。”
这话一听就亲疏有别,那根刺更膈应了。程青放有点胸闷:“可惜,人家现在不稀罕跟你穿一条裤子了,他有顾聿行,听说两人都快要见家长了。”
庄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夹牛肉的筷子一放,不出声了。
“这就生气了?”顾聿行挖苦:“你看,他那个包厢里这么多朋友,热闹得很,也没叫你一起出来聚一聚,学生时代的朋友嘛,也就是这么一回事,过几年就没什么共同语言了,以后也就是在微信上问候一……你去哪?”
庄泽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你自己一个人吃吧,我没胃口了。”
夜晚的金冠中心,被灯光点缀得分外富丽堂皇。
沿街一派的奢侈品中心几乎整面墙都是灯光展示,或高贵、或时尚,吸引着路人的注意力;中心的广场上正在进行一场露天音乐会,有熟悉的音乐声传来。
庄泽单手插在裤兜里,在广场里闲逛了一圈,最后在舞台旁边停下了脚步。
舞台上正在演奏卡门序曲,钢琴和小提琴交揉在一起,清越激昂。
庄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想起简徵拉这首曲子时候的傻样。
当时简徵要去追顾聿行,终于想起从前学了很久的小提琴,“吱吱呀呀”好像杀猪似的地练了一段时间,他的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录下来的。
不过,后来他和鲁呈安实在受不了这种噪音,把简徵雄心勃勃的小提琴梦给就地镇压了。
简徵有了爱人又怎么样?有了新朋友又怎么样?
程青放不会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和鲁呈安,永远都会是简徵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这样的身份,最安全、最长久。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程青放没有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发微信,肯定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想想也是,这么一个身价百亿的大老板,向来都是被人众星拱月一样捧着的,今天被自己这么甩了脸子,还不得气得发抖?
这样多来两次,说不定不用等他腻了,就会让自己提早滚蛋了。
庄泽有那么一点小得意。
这阵子的相处,让他对程青放有了一个新的了解。这个人身居高位惯了,有着很强的掌控欲,也无法容忍别人的违背他的意愿,他对庄泽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听话的基础上,庄泽一有什么不对劲,他就会像分析投资标的一样,找到不对劲的根源和弱点,然后一举扼杀在苗头状态。
最可怕的是,程青放的手段拿捏得很自如,软硬兼施,就好像那天晚上,他能用武力镇压庄泽的反抗,也能放下身段赔礼道歉,更能针对庄泽的心理,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
再继续下去,只怕要脱不了身了。
他要让程青放讨厌,却又不能太过显露痕迹,这样时不时地发发小脾气,演好一个任性小情人的角色,一定能够如愿让程青放讨厌他。
音乐会散场了,逛街的行人也渐渐少了,庄泽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这才打了辆车回了公寓。
整间公寓暗沉沉的,没有灯光,看看鞋子,程青放应该已经回来了,可能上床睡了。
庄泽轻手轻脚地换了鞋,打算跑到客房去对付一晚。
灯“啪”的一声亮了,庄泽转头一看,程青放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知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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