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起家的商人19
宋学章一一开始维持着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但良姜开口以后,他的嘴角就渐渐勾起,没能克制住不去流露出达到目的的“得意。
这个时候,如果再说什么得了便宜卖乖的话,就是愚蠢了,因此宋学章的目光虽然一直注视着良姜,却对司机开口说:“下去开车门。”
良姜看着他,像乖孩子在生日派对上等待他终将到来的礼物,之所以耐心而有决断,是因为他知道,今晚所有的礼物都将会是自己的,别人谁也抢不走,谁后悔也拿不回去。
如果宋学章横眉冷对,他也能追到他。只是追的时间更长而已。
而宋学章简直爱-死他这个样子。
他意识到,听到这个孩子主动说出口,他是心甘情愿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的喜悦,和事业上获得了不起的成就的感受相比,也不遑多让。
恐怕连宋学章自己都不会知道,此刻他看向良姜的目光,到底有几分爱意,几分甜,几分心甘情愿。
良姜倒朝他笑了一下,只是身体之后转了个方向,从汽车尾巴那里绕着走过去,司机下来给他打开车门,让他坐进车里。胡海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得好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宋学章在车子里,对那个难得一见的笑容念念不忘。一直到良姜坐到了他身边,把手里提着他今天在学校领的一干东西的袋子放下。
袋子是商场买衣服送的,无纺布的材质,和拎着主人一样,外表朴实无华。
良姜坐下后,就没有看宋学章,而是稍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视线看向自己的膝盖,默然不语的样子。
宋学章对他这幅样子感到稀奇,半转了身体,来回盯了他看了好几眼。
“不是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吗?”宋学章的语气里带着能辨的笑意,谁都听得出他现在心情轻松。
“有的。”良姜听到了问题,便很快抬起头来,声音和状态又重新回到镇定的样子。“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好,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宋学章注意到,他从坐起车里以后,就开始有点紧张。但他开口说话以后,就克服了那种在一个人思考的时候,会产生的慌乱和紧张的情绪,又变得沉稳平静起来。
但是宋学章不知道,是什么,使他能够在年纪这样小的时期,就能从面目上显现出一种深邃、沉思的样子来?
而后宋学章听清楚了良姜的话,他感到自己又更加了解了他。
但他并没有给他言语上的回应,而是沉默地握住了良姜的手。像是把良姜分量十足的真诚,珍之重之地握在手心。
宋学章对人性的洞察力,使他应该能够游刃有余地同时做好两种不同的人物。一种是面热心冷的商人,把世事看穿,一种是面冷心热的艺术家,把热肠挂住。
面热心冷的商人,看出良姜是个可欺的好孩子,心肠不硬,耳根又软,还习惯知恩图报。
刚开始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良姜以为宋学章是出自善心接近的他,因此对他有意无意靠近的举动,有的时候虽然吃惊,但眼神里并没有警惕。
他那个时候何止是乖,并且日常生活中也力所能及地想回报他。也因此,宋学章从他身上收获了很多感动。而那些感动一个个堆积起来,就变成了宋学章以后不能狠下心让他心里伤心,身体难过的原因。
于是,便不能忘情,到底是热肠挂住。
司机在两人的沉默里,问:“宋总,现在去哪里?”
宋学章看了一眼良姜,说:“去良姜租的地方。”
但是他却没有接着问良姜,你住在哪里。
良姜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一点询问。
宋学章紧接着在他侧过的脸上亲了一口。夸奖他说:“你真可爱。”
良姜继续疑惑地看向他。
“我后来后悔了。”宋学章为自己的知道做解释。他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像一个个冰锥,有威慑力,却又很干净。
“我家里很乱。”
“男孩子都这样。”
“很小。”
“塞得下我。”
“没有装空调。”
宋学章火气旺,最怕热。他没应他,一瞬间的停顿正想回答的话。
良姜说:“骗你的,我有空调。”
宋学章趴到他的身上去,把良姜压住了,脸上带着笑意,说:“好啊,你骗我。”
他逗良姜。
要是以前,良姜现在肯定已经挣扎了,手和脚都能用上。但是现在他就睁着一双透亮的眼睛望着他,嘴角没有撇下,眉毛没有皱起,而是一反常态的,笑盈盈地看着他,好像他是心仪的礼物。
宋学章感受到了以前他受到的对待和现在承受的差别,也或许是因为良姜之前都很排斥的关系,所以宋学章现在第一次感受到良姜主动的示好,心口便热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他想把整颗心都献给他。
他看着良姜的眼睛,接着视线随着手的动作下移,看向良姜的嘴-唇。
当他注意到,良姜也在他的嘴-唇上停留了视线,便如同获得了准许一般,亲-密地吻-住了他。
他们在吻-上面,是配合地很默契的。
宋学章舔-舐他,吸-吮他,良姜则用舌-头和他的一起缠-绕。
车子里可以听得到水声。
“宋总,我们到了。”
之前说了,良姜的家离学校很近。
宋学章笑着和良姜对视,他们的嘴-唇不舍地分开。
“你带我上去,我想看看你租的房子。”宋学章对他提要求。
“好。”良姜回答他。
他们走在公寓的楼道里的背影,并排在一起,显得那么亲近,好像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一对人。一个孤独的人,和另一个孤独的人。
良姜今天很开心。原来,想哄人开心的人,自己也会变得开心。
虽然他还没有明白,他所获得的快乐,永远都会比选择爱他的人拥有的少。除非,他也给予他们同等量的爱。
去年冬天的时候,良姜是一个人过的。
他劝走了江阿姨,搬出了宋学章送给他的房子,自己租了一个离校近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的房子,隔音很好,良姜选定之前特地挑了位置。
农历二十五六的时候,他从街上的乐器行租了一把音色不错的小提琴。
除夕,当别人看春晚,合家吃饺子的时候,他在隔音很好的屋子里拉琴。手臂变酸,指腹变痛的时候,把耳塞一堵,他便上了床睡-觉。
那个时候,宋学章在国外和他的亲人们一起过节。有他的兄弟,姊妹,前妻,女儿和他的父母。他的身边永远都热热闹闹。
宋学章说:“良姜,你不爱我,却希望我爱你。”
他还说:“良姜,你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
良姜没有问他,我的眼睛有什么。但宋学章也没有接下去解释。
良姜希望不是什么让人可怜的东西。
年初一的时候,他一个人从床上醒过来,在洗手池里接水龙头流出的第一捧水时,感到了足以麻痹指节的冷。
洗手间里24小时开着热水器,水很快变得滚-烫起来。
开着就可以有24小时的热水,为此再多的电费,良姜也愿意支付。
即使那是一笔垄断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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