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姜早晨从床上醒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帘。等到窗外的光亮照进了昏暗了一夜的屋子。这一刻的他,纯净得像神的孩子,身体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当他在洗手间里梳洗之后,像每一个清晨做的那样,给自己慢慢加上伪装和修饰。清秀的脸被他细心的的涂抹过了化妆品,眉毛、眼睛还是嘴唇,还有面部的轮廓,被他用画家的手一一修饰。
略有些瘦削的,前身为了保持类似女性的腰身的躯干上有着良姜来到后,努力锻炼出的一层肌肉。如果没有带上义乳,□□着身体出现在镜子前的年轻男人,就像每一人都会夸奖的秀气男人。细心收拾一下,也许和电视机里那些无数粉丝拥泵的花美男们的外表相比。
由于前身为了保持像女性一样的纤细高挑的身材,选择了节食。良姜到来后,为了身体的短暂健康,转变了方式,通过调整饮食增加运动来控制腰身。
虽然外表的结果殊途同归,但至少良姜每次看镜子的时候,不会产生:这是一具可怜的身体的感想。
知道肉体是灵魂的容器之后,就算仅是临时的容器,良姜也希望它至少不会太差。
毕竟是追求美的艺术家。
化妆前良姜对着镜子,将网络上买来的形状不夸张的义乳贴在自己的胸前,接着他用女式的胸罩固定好。考虑到他的性别,人们有理由认为,这样一个男人也许会是个变态。
他或者有性别认知障碍,或者有易服癖,或者是迫切的想抛弃原来的生理性别,成为一个外表看起来的女人,虽然给出的猜想合理,但其中也免不了要包含一些浅淡恶意。然而他们都不是舒良姜一直穿女装的原因。什么理由也不是,他只是从小习惯穿女孩子的衣服而已。
他还有一个哥哥,有着和他一样的爱好。
这天良姜按照以往的时间到了花店,有年西洋点心店的甜品招牌并不是每周一换,因为郑有年的手艺高超,精通的甜品有很多,所以今日门口的小黑板上写的招牌是焦糖布丁。
郑有年随时愿意为良姜服务,但良姜即使看到,也依然没有什么兴趣。他甚至因为郑有年的有些过于执着的追求行为,平日里需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和与人之间彼此的距离。这是他多余的负担。
郑有年后来上网查了女人也长喉结的事事情,有解释说或许是因为太消瘦,或者是家族遗传,最后一种也许是生病。
郑有年当然不希望良姜是因为生病,他见过过良姜穿牛仔裤的样子,当时他一切正常,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子,下身没有突起。再加上良姜上次湿掉衣服之后,依然可以看出身体是有曲线的。
即使当初车里环境暗一点,郑有年考虑到良姜的尴尬,没有直视他的身体,然而短暂一眼的瞟过,良姜离开就,他一个人坐在车里,又继续回味过。
于是,良姜长喉结的事情就这样如同晴天洒水一般,转眼就没有了存在的痕迹。
因为良姜并不想将他是一个男人的事情宣扬的广为人知,而且虽然他接受了这具身体,但他并不是用像没有风的湖面一样的平静心情接受这件事的。让一个从前没有此项爱好的男人连续三四个月每天早起经历对着镜子贴义乳的事情,即使是心理素质强悍如良姜,也依然免不了会感到挫败和以及逐渐的失去耐心。
他有一次爆发了极大的怒气,将那堆有弹性的物品用极大的力道扔向了卧室的地面。梳妆镜前的他的表情,就像京剧里的“怒沉”:眉毛紧皱,嘴角下撇。良姜因为此事发怒的时候,怒气中又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懈怠。他感到疲乏。
太宰治说:活着,也是一种罪。对良姜来说,这样的罪行,它的实施永没有结束的时候。这样就已经足够让人伤心了。
下午两点,良姜的花店走进来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她有着一头大波浪的棕色卷发,和良姜有一些相似的脸上,涂抹着口红,睫毛膏,腮红和一系列彩妆,因为妆容精致,姿态妩媚,所以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踩着一双大约八厘米的高跟鞋,踩着高跟鞋的个子和穿着平底鞋的良姜差不太多。她穿着一身紧身的超短裙,对在花店照顾鲜花的良姜,语气亲昵又自然得仿佛曾经出口很多次一样,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良姜闻声向他看去,回应他说:“姐姐,你在外面玩够了,终于舍得回来了吗?”他虽然这样说,然而语气却没有多少怨和怒的感觉。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比较像是因为曾经排演过很多遍,所以临到演出时表现得毫无惊喜的熟练。类似春晚这样的让人遗憾的表演。
店员也知道进门的女人和自家老板的关系,看到女人进来和舒老板讲话,自发的走远了一些。
良姜男扮女装的“姐姐”看到良姜有些平静的反应,调笑的问他:“怎么了?你生气了吗?”他说着在良姜面前转了一个圈,摆出了有些魅惑的姿势,问他道:“你看我现在,觉得好看吗?”
良姜如实评价说:“颜色太鲜艳了,你最近的品位有些奇怪?”
他吐槽完,才问他哥哥:“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家里吗?”
良亭摇摇头说:“不打算在这里住”。他像只在花丛中到处追逐花朵的蝴蝶,累了才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那你今晚住在哪里?”良姜例行公事的问他、
“和男朋友一起住。”良亭回答的语气不太在意。
“这次交往的是男人?”问话的人仿佛已经见怪不怪。
良亭在自己弟弟面前笑得招摇,说“你看我穿的女装,就知道我交往的是什么人了。”
良姜问他中午是否要和自己一起吃饭。
良亭说:“好啊,我本来就就是来找你吃饭的。”
话说完的时候还不是饭点,良亭百无聊赖在店里走了一圈,一开始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会儿各色花朵的娇妍。
打量完了一圈之后就觉得无聊起来。他双手放在肚子前,摸着因为晚起,还没有吃过早饭的空空如也的肚皮,样子有些委屈。
转头看到良姜的对街就是一家装修和店面看起来装修还不错的甜品店,他对良姜说:“我先去对面买点甜品回来。”说完,他就他熟练而富有技巧的扭着胯部,出门去了。
对街的有年西洋点心点,郑有年此时正好在柜台后面站着。
良亭进门见到他用着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哇”了一声,那眼神似乎在说没想到甜品店里会有这种水准的帅哥。
实话说郑有年长得的确颇为味道,剑眉星目的,皮肤也要比一般男生白一写。因为常年在后厨做甜点的关系,他身上有着后厨糕点厨师长的沉稳淡定和一些在法国留过学修炼到的浪漫气质。
良亭的男友部-队里还没见过他这样浪漫气质里还可见一些沉稳感觉的男人,于是嘴角的笑容自然放大了。
良亭站在柜台前,向郑有年搭讪说:“帅哥,请问有什么推荐码”
因为郑有年学的是甜品制作的关系,郑有年接待女顾客的经验也比较多。
如今对于处理良姜哥哥这种一见到就态度亲热,非常自来熟的顾客,依然能做到面色入常。
他看着虽然样子亲亲热热,但举止却并不暧昧的向良亭推荐了店里今日的招牌。
因为良亭从头到脚的都没有掩饰他对郑有年的兴趣,郑有年在熟门熟路的处理着这种情况的同时,脸上的笑容未变,心里却在想着要赶快遁掉离开。
良亭和帅哥聊天聊得正开心,聊着聊着也终于想起此刻正在开店的弟弟,于是他拿出手机给良姜拨了电话。
郑有年给旁边站着的店员使了一个过来招待一下的眼色,借故就要离开。
电话那头,良姜接起良亭的电话,问他:“你有事情找我吗?”
良亭说:“我现在在你对面的甜品店,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吗?我顺路就买来给你。”
郑有年在空气里捕捉到“良姜”的重要字眼,原本要走开的步子又重新走了回来。
良亭追问:“你不要吃吗?我听这里的甜品师傅讲,招牌的焦糖布丁做得很好吃,我买去给你尝好不好?”
电话里良姜似乎再一次说了声不要,郑有年听着,心里的小人在不停的咬着手指控诉:“为什么不要,人家明明就做得很好吃。”
但最后他眼中的妩媚女人对电话里的人任性说:“不管,我要你陪我一起吃。我一个人吃怕胖。我都已经打好包了。”她说着“都已经打好包了”的谎言,朝依然站在他旁边等着的郑有年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睛。
郑有年心里有些生气。
觉得眼前的女人在对待良姜的态度中显露出来的肆意妄为,和说话语气中显露出的良姜似乎也在纵容他的感觉,与郑有年自己从良姜那里获得的待遇有着了天与地的差别。
但是虽然很生气,他还是认真的给眼前挂下电话的女人打了包。
如果是给良姜吃的焦糖布丁的话,郑有年早上特意做了一个口味不太甜的。现在刚好借用打电话的女人的双腿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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